《排异反应》贰拾Too

30、Chapter 30 生日（一） Birthday（一）

　　祝初生日这天，天气很好。

　　他提前跟咖啡店请了假，两人各自带了套换洗的衣服就出发了。

　　银灰色车身外的城市风景正逐步替换为自然风光，望过去一片绿色，格外的赏心悦目。程泽偏过头去只能看见祝初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丝已经被养得非常柔顺光滑，颜色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发黄。

　　从吉祥小区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四周已经看不到任何城市的痕迹，道路也变成了双车道，路旁是叶片开始微微发黄的白蜡树。

　　汽车在山庄的停车场停好后，祝初没动，程泽够着过去帮他解开了安全带，回来时很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还发呆呢，到地了。”程泽的唇角带着点笑意。

　　祝初回过神来笑了下和他一起下了车，摆渡车早就等候在一旁。

　　换上摆渡车后，司机递给他们山庄手册后驶出了停车场。驶过一条下坡路后，视线逐渐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很大的草地。

　　清风和煦、阳光明媚，空气中满是清甜的青草气息，白色的小摆渡车在绿油油的草地中，像是驶入一幅色彩浓厚的油画。

　　“这里好大。”驶出这片草地后，祝初没忍住感叹。

　　“嗯。”程泽翻看着山庄手册问他：“喜欢吗？”

　　“喜欢。”祝初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酒窝也浅浅地停在唇边。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想抱自己，可意识到摆渡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在，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

　　程泽没打招呼，低下头去在祝初的酒窝上亲了一口，手同时放在他的头顶揉了一把。

　　“喜欢就好。”

　　祝初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那双眼先是瞟了瞟前面的司机，想说什么，程泽就在一旁耐心地等。

　　但祝初什么也没说，佯装无事发生又朝车外看去。

　　程泽忍住笑也忍住了再上手揉一把那毛茸茸后脑勺的冲动。

　　摆渡车在一栋两层别墅门口停下，里外都是欧式装修风口，庭院种满了花草，很有田园风味。

　　放好行李后，程泽将从祝初身后将他揽进怀中，带他跌进卧室的大床。随后把头埋在祝初的后颈，在祝初的气息里呼吸。

　　“饿了吗？”程泽懒懒地问。

　　“嗯。”祝初点下头，“有点。”

　　“那先吃饭。”程泽够着手去拿手机，“吃完饭先睡一觉，下午再出去玩。”

　　“好。”

　　这会程泽已经在手机上点好了餐，他随手把手机往床上不知道哪个方向一扔，又把祝初翻了个面，面对面搂着他。

　　喷出的热气弄得祝初有些发痒，祝初问他：“很累吗？”

　　手绕过程泽的脖颈，覆在他的后脑上。

　　“没。”程泽闷闷地说，“就是想抱你一会。”

　　祝初没再说话，任由他抱着。

　　房间里没开空调，阳光从窗台照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惬意又安静。

　　也不知道抱了有多久，久到他以为程泽已经入睡，自己也半只脚踏进睡眠时，一楼传来门铃声。

　　他还有些意识朦胧，程泽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先起来了。

　　等祝初走到一楼客厅时，送餐的服务人员刚关上房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饭是程泽已经为他添好的。

　　山庄的菜摆盘很是精致花哨，祝初有些不敢动筷，生怕破坏了厨师的艺术。

　　见他迟迟不动筷，程泽猜出了什么，直接把菜夹在祝初的碗里。第一个破坏者出现后，祝初便敢成为第二个。

　　等祝初快吃好后，程泽才问：“有没有喜欢的？”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程泽的新习惯：只要他们外出吃饭，只要祝初觉得喜欢的，程泽都会去学习做法，让祝初在家里时也能方便吃到。

　　他们常去的家常小馆的老板不卖配方，程泽只好在家自己琢磨。祝初最喜欢的那几道菜他已经做得有七八分像了。

　　祝初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后说：“还行吧。”

　　“没有一个喜欢的？”程泽问。

　　“嗯。都没你做的好吃。”

　　说完，他像是抱怨一样：“我的胃口都被你养刁了。”

　　“有吗？”

　　“有。”祝初回答得很认真，“没跟你在一起前，我可是什么都不挑的。”

　　“撒谎。”程泽说他撒谎，语气眼神却都没有责备的意思。

　　“什么？”祝初问他，“我哪有撒谎？’

　　程泽给他打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慢悠悠道：“你虽然一直都是‘随便’的态度，但其实我在第一次和你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

　　“你喜欢酸甜口的菜，香辣的也吃，但最喜欢的还是酸甜口，如果番茄口里的酸是番茄的你就会更喜欢。你还特别讨厌蒜味重的菜，能吃糕点，但不喜欢太甜的……”

　　祝初目瞪口呆地听完程泽关于他的口味喜好的一大段论述。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都不挑，只是会什么也不说地吃下去。”程泽总结完后问：“还说没撒谎？”

　　对面的人噗嗤笑出声，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我自己都没发现。”

　　程泽看着他认真道：“那是因为你之前一个人过的太随意。”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更了解你的。”

　　这话像根定海神针入海一样引起了心海的震荡。

　　“谢谢。”

　　“我还没喝完汤，现在还不能亲你。”祝初连忙补充道，眼神真诚，“但我现在真的特别想谢谢你。”

　　程泽看一眼他，随后收回视线：“记在账上。”

　　午睡后，他们坐着摆渡车离开了住宿区，车朝一个方向开了段距离在一个池塘边停下。

　　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领着他们到了一处已经布置好的钓点。

　　钓点周围的杂草被清理得很干净，遮阳伞也被打开。

　　“你会钓鱼？”祝初问。

　　程泽正在研究饵料盒里的鱼饵，乍一看颇有几分行家风范。结果这位行家开口就是一句：“不会。”

　　“那我们怎么钓？”祝初疑惑地问。

　　“随便钓。”他挑了个看着顺眼的鱼饵挂在鱼钩上，“饵挂鱼钩上，鱼钩丢水里，鱼咬就收线。”

　　他简单粗暴地介绍完自己的钓鱼技巧后，鱼钩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饵料盒被程泽递在祝初面前，手轻抬一下示意祝初也选一个。

　　祝初看了又看，有点纠结。

　　“哪个顺眼选哪个，不用担心能不能钓到。”

　　“可是，钓鱼的话不是钓到了才会开心吗？”这么说着，祝初也从盒子里选了个饵料挂在鱼钩上，学着程泽的样子把鱼钩甩进了池塘。

　　“怎么会？”程泽用湿巾擦干净手后抽出张新的递给祝初，在露营椅上坐下。

　　“照你这么说，那些空军佬一直钓不上怎么还肯坚持去？”

　　“当然是因为觉得下一次就能钓上来。”祝初在他身边坐下。

　　“对。”程泽应着，“只要坚持来就一定有不会空军的那天。”

　　他说完侧过头看着祝初：“我们也不只钓这一次，你要是喜欢，我们就接着钓。”

　　祝初也偏过头笑着问：“怎么只是我喜欢？如果你喜欢我也会陪你的。”

　　“我不喜欢。”

　　“什么？”祝初因他的回答愣了一下。

　　程泽意识到了什么，回过神来接着看向湖面上的浮漂，他的视线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语气很轻像是抓不住。

　　“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他答非所问。

　　这段陈白将本就发愣的祝初弄得更加不知所措，慌忙之间，他握住了程泽手。

　　程泽侧头时，动作戛然而止。

　　吻一触即分。

　　程泽垂眸眼神不加遮掩地看着他。随后，用虎口卡住祝初的下巴，对着祝初的双唇吻了上去。

　　下午的风被太阳烤出些热度，在湖面上泛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四周自然的植物清新的味道带着一点点土腥味将两人包裹。祝初的身上出了一点汗。

　　分开后，程泽点了两杯鲜榨的橘子汁。

　　“之前都没机会问，你很喜欢橘子汁吗？还是喜欢橘子？”祝初用吸管在杯子里有一下没一下搅着。

　　之前在云上，程泽会点橘子汁，他们住一起后，程泽给702购置了一台榨汁机，时不时地榨上一次。

　　“都不是。”程泽平静地说，“是我妈妈喜欢喝。”

　　两人之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什么声音也没有，连动作也没有。

　　“我没有……”

　　“嘘。”祝初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凑了过来，声音很低很低。

　　“我突然想到，我们是不是还应该保持安静？”

　　他煞有其事地看眼湖面，神色认真：“不然鱼会被吓跑。”

　　程泽学着他的样子，也压低音量：“没事的，离得远，他们听不见。”

　　闻言，祝初开始用肉眼估摸下他们与鱼漂的距离，接着认同地点点头，然后坐正了身，入定一般盯着湖面。

　　下午的阳光很是毒辣，折射在湖面上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祝初把戴着的渔夫帽往下压了压。

　　可能真是应了程泽的那句“不会”，两人的浮漂一直没什么动静。这么闲暇美好的时光就算钓不上鱼用来发呆也是极好的。

　　祝初伸了个懒腰，正想站起身来活动一下，余光却突然瞥见自己的浮漂沉了。

　　“快抬杆收线。”程泽提醒他。

　　兴许是山庄提供的渔具太好，祝初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把那条倒霉鱼带出了水面。上岸后，程泽用手提称重器勾在鱼嘴上给鱼称了个体重。

　　“一斤二两的鲫鱼。”程泽通报出结果。

　　“总归不是空手而归。”祝初舒了口气。

　　两人正要离开钓点时，有工作人员立即迎上来问他们需不需要用这条鱼做晚饭，山庄可以提供加工服务。

　　祝初看了眼程泽，眨了下眼睛。

　　“这是你的战利品，自己决定。”程泽笑着说。

　　“那就做红烧鱼吧。谢谢。”祝初想了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