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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和二十四章 议事堂与无双路 ...

  •   第23章 议事堂与无双路
      暗河议事堂的酸枝木大家长椅前,空气先于苏昌河的脚步声沉了半分。他的身影从雕花门帘后显出来时,堂下垂首的子弟们呼吸都轻了些 —— 一袭全黑哑光长袍贴服地裹着身形,收窄的肩线掐去了往日几分温和,倒添了层拒人千里的疏离。抬手扶向椅柄时,袖口随动作扬起个浅弧,藏在袍角的缠枝莲暗纹倏然撞进光里,墨色丝线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像极了他唇畔噙着的笑里,藏得深不见底的野心。
      高马尾束得干净利落,几缕碎刘海垂在额前,风从堂外卷着潮气进来,发丝轻晃着扫过眉骨。苏昌河缓缓落座,指节扣在椅扶的雕花上,骨节泛白,青筋隐隐凸起。他垂眸时,碎刘海恰好遮住眼底情绪,只留紧抿的唇线 —— 堂下刚汇报完 “无剑城少主约战无双城主” 的手下,还等着他发号施令,却不知这位新就任的大家长,指尖早把那雕花磨出了细痕。
      “知道了。” 苏昌河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堂外的风声,“暗河这边你盯着,我去无双城看看热闹。”
      手下愣了愣,刚想劝 “大家长何必亲往”,就见苏昌河已经起身。黑袍扫过地面,缠枝莲暗纹又隐入阴影,只留句 “若有异动,传信给我”,人已消失在门帘后。
      没人知道,他哪是来看热闹的。不过是听到 “无剑城少主” 四个字时,心尖猛地颤了 —— 那是暮雨的新身份,是他藏在暗河里护了二十多年的人,要以新的模样站在人前,他怎么能不放心。
      ·····
      无双城的街市本该是喧嚷的。糖画摊的甜香、酒肆的吆喝混在一起,苏暮雨站在 “天下坊” 外,月白色长衫沾了点街尘,却依旧衬得他身姿挺拔。料子是南安城最好的云锦,垂坠感极好,行走时衣摆扫过青石板,连风都似温柔了几分。他正和旁侧卖大骨饼子的掌柜搭话,想问问城主府的方向,忽听得前方传来尖锐的呼喊:“杀人了!”
      苏暮雨心中一紧,指尖瞬间触到袖中暗箭。他抬眼望去,就见人群慌乱散开,几个侍卫持剑冲向街角 —— 那里正有个穿无双城服饰的少年,显然是目标。更诡异的是,空气中渐渐漫开股淡甜的气息,吸入肺里竟有些发沉,他猛地蹙眉:“是毒雾!”
      “无剑城少主,倒是敏锐。” 个沙哑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皓月君掀了茶馆的幌子,手里淬毒的匕首闪着冷光,“可惜,今日这四淮城,就是你的葬身地。”
      侍卫门蜂拥而上,苏暮雨拔剑相迎,月白色长衫随动作扬起,却在交手时察觉内力有些滞涩 —— 这毒雾竟能卸力。他咬牙格挡,余光里突然瞥见道黑影掠过,黑袍翻飞间,缠枝莲暗纹在光里闪了闪,下一秒,最靠近他的侍卫门已被掌风振飞胸膛。
      苏暮雨瞳孔骤缩,抬头时正对上苏昌河的目光。
      “昌河?” 他声音里满是惊讶 —— 这人怎么会来?
      苏昌河收了掌风,袍角还沾着血,却笑得漫不经心:“来看热闹的。”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苏暮雨的月白色长衫上,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眼前的人跟在暗河里穿黑色玄袍、戴面罩的模样判若两人。月白色衬得他肤色更白,领口微敞,露出点锁骨的弧度,连发丝都像是染了光。苏昌河移不开目光,心里翻涌着热意 —— 二十多年了,从杂役房一起偷糖的少年,到暗河里背靠背杀人的同袍,他还是第一次见暮雨这样自在地站在阳光下,像株终于挣脱阴影的竹,挺拔又耀眼。“英雄出少年,” 他在心里暗叹,“这才是无剑城少主该有的模样。”
      又一波追兵冲来,苏昌河抬手将苏暮雨往身后护了护,再次轻松击退。黑袍与月白衫相贴的瞬间,苏暮雨能感觉到对方袖口的温度,还有那缠枝莲暗纹蹭过手臂时的触感。苏昌河的动作比在暗河时更利落,侍卫门纷纷倒地,他回头时,碎刘海下的眼睛亮得吓人:“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看来我要成为这里的热闹了”
      ····
      为了躲避不厌其烦的追兵,苏昌河拽着苏暮雨往巷子里躲。转过两个拐角,钻进处废弃的酒肆后院,他才松了手。院墙上爬着枯藤,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你怎么会来?” 苏暮雨先开了口,指尖还残留着被苏昌河攥过的热度。
      苏昌河靠在墙上,喘着气,目光却没离开苏暮雨的脸。月白色长衫沾了点灰,却依旧好看,他忍不住抬手,指尖拂过苏暮雨颊边的发丝:“担心你。”
      这话直白得让苏暮雨愣了愣,耳尖有些发烫。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苏昌河猛地拽进怀里。黑袍裹着他,带着血腥味和淡淡的墨香,下一秒,唇上就覆上了温热的触感。
      苏昌河的吻来得急切又珍视。他先是轻轻碰了碰,像怕碰碎了眼前人,随后又加深了力度,舌尖扫过苏暮雨的唇缝,带着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热意。苏暮雨的手抵在他胸前,却没推开 —— 他能感觉到苏昌河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还有环在腰上的手,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暮雨,” 苏昌河松开他时,呼吸有些不稳,额头抵着他的,“我没白来,看到了无剑城少城主的模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让人觉得身体绵软,苏昌河又放肆的亲吻起来,而苏暮雨觉得自己被苏昌河亲吻的就像那次中了醉梦蛊一般身体也开始绵软起来。
      他心里满是暗爽。还好来了,还好护住了他,还好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抱着他。刚才在街市上看到暮雨被围攻时的心慌,此刻全变成了庆幸,还有种隐秘的喜悦 —— 只有在这样的暗处,他才能把藏在心里的情愫露出来,不用装什么大家长,不用顾什么规矩。
      苏暮雨的唇被吻得泛红,他看着苏昌河碎刘海下亮得吓人的眼睛,还有那藏不住笑意的嘴角,突然就懂了。这个人从来不是来看热闹的,是来护他的。他抬手,指尖抚上苏昌河袖口的缠枝莲暗纹,轻声问:“暗河那边……”
      “有他们盯着,” 苏昌河打断他,又低头碰了碰他的唇,“现在,我只想顾着你。”
      月光下,枯藤的影子晃着,黑袍与月白衫纠缠在一起。苏昌河心里想着,下次还要跟来 —— 只要能这样看着暮雨,能护着他,就算是再来十次无双城,他也愿意。

      第二十四章苏暮雨与剑无敌之战
      指尖刃在掌心转得有些发涩,四淮城的夜被淡紫色毒雾裹得密不透风。这是大皇子的耗费心机在四淮城布下的“醉魂雾”,没料到会在这里撞上无双城的疯子。风卷着雾团擦过屋檐,苏暮雨的傩面泛着冷光,伞骨斜撑在青石板上,水珠顺着伞沿砸出细碎的声响。
      “看来苏暮雨就是我要寻的那柄剑。”
      黑衣人影踩着瓦片滑下,绸带缠在剑柄上飘得猎猎作响。我认得他 —— 剑无敌,无双城讲武堂堂主,传闻中为了练剑连城主之位都弃了的痴人。他落地时带起的气流吹散半尺毒雾,颧骨削得像刀背,眼神比他腰间的剑更利。
      暮雨的伞微微一顿:“剑无敌,这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剑。”
      “而你的剑,最复杂。” 剑无敌冷笑一声,剑锋已出鞘半寸。
      在下面观战的我嗤笑一声,指尖刃甩得更快:“虽然我总是陪着苏暮雨做比剑这种事,但总觉得这些无聊可笑。只是他喜欢,就陪他去了。” 话虽如此,目光却死死锁在剑无敌的剑招上 —— 这疯子的剑气太盛,连雾珠都被震得微微发烫。
      剑无敌率先发难,绸带卷着剑锋直刺面门,动作干净得没有一丝多余。暮雨旋身侧避,虽然身姿洒脱。
      “防御得太保守了。” 我皱眉,指尖刃抵在掌心。

      剑无敌的剑招愈发凌厉,踩着瓦片翻身时带起一串残影,暮雨却猛地松手,剑柄在掌心转了半圈,合力为剑直刺对方心口。剑无敌瞳孔骤缩,慌忙后跃,瓦片在他脚下碎成齑粉。

      “有点意思。” 剑无敌舔了舔唇角,剑锋直指暮雨咽喉,“人会背叛你,而剑不会,为何不用尽全力?”剑无敌的□□起来,百招已过,他的纯剑竟没能占得半分便宜。

      剑无敌染血的黑衣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他半跪在青石板上,断剑拄地,指缝间渗出血珠,却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像铁钉刮过玻璃:“人会背叛你,而剑不会!可我的剑,竟赢不了你这柄复杂的剑!”
      苏暮雨的傩面滑落半边,露出苍白的下颌,伞剑斜指地面,伞沿滴落的血珠混着雨水晕开:“剑无敌,你的剑太纯粹,容不下半分牵绊,可剑道从不是孤绝之路。”
      “牵绊?” 剑无敌猛地抬头,眼珠子通红,血丝爬满眼白,“无剑城的人不是死光了吗?你还守着那些可笑的牵绊做什么!” 他突然挥剑刺向自己的肩骨,“这柄剑不够强…… 不够强!”
      我指尖刃攥得发紧,上前一步便要动手,却被宋燕回拦住。他青衣染血,长剑直指剑无敌:“师兄,醒醒!你已走火入魔!”
      “入魔?” 剑无敌嗤笑,剑气骤然暴涨,淡紫色毒雾被震得翻涌,“能让我的剑更强,为何不入魔?” 他挥剑横扫,剑气乱劈间,无双城的弟子惨叫着倒下一片,“今日,要么我赢,要么同归于尽!”
      苏暮雨眼神一凛,伞面旋开,十八柄利刃化作银雨绞杀:“山雨晚来!” 雨水被剑气凝成剑刃,密密麻麻射向剑无敌。我看着他虎口崩裂的伤口,心头一紧 —— 这傻子,明明三个月练剑的伤还没好,偏要硬撑。
      “好!这才配当我的对手!” 剑无敌迎着银雨冲上前,绸带缠住三柄短剑,反手掷向苏暮雨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天边传来一声剑鸣,颜战天的剑意穿透云层,化作白光撞在剑无敌的剑上。
      “噗 ——” 剑无敌喷出一口鲜血,却死死抓住苏暮雨的手腕,将他的剑尖送进自己的心口。“谢…… 谢谢……” 他轻声说,眼神突然清明,像终于挣脱了执念的枷锁,“疯子最清醒的一刻,就是不用再疯了。”
      身体缓缓倒下时,他最后望向天空,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竟带着一丝解脱。
      ·····

      宋燕回别过脸,指尖捏得发白。我走到苏暮雨身边,看着他掌心混在一起的血,突然开口:“苏暮雨你这一场复仇问剑,彻彻底底的被利用了。”
      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错愕。
      “大殿下想趁问剑除掉我们!” 我指向远处屋顶,夜鸦的黑影一闪而过,“剑无敌早被下了药,他不是来比剑的,是来送命的,顺便拉上我们垫背。”
      白鹤淮捂着受伤的地方,伤口渗血,脸色苍白却仍坚持道:“昌河兄说得对,方才我察觉剑无敌体内有异样,似是被人下了控心蛊,难怪会突然失控。”
      苏暮雨沉默着捡起傩面,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面具:“我早该想到,皓月君挑唆我问剑无双城,绝非偶然。” 他转头看向剑无敌的尸体,声音低沉,“他一生执着剑道,却终究成了权力的棋子。”
      “棋子也能断棋手的腕。” 我甩了甩手中的指尖刃,铁环撞出清脆的响,“虽然我总是陪着苏暮雨做比剑这种事,但总觉得这些无聊可笑。只是他喜欢,就陪他去了。可现在,没人能再让他随心所欲了。”
      宋燕回长叹一声:“师兄一生求剑,却落得这般下场,是我这个做师弟的,没能拉住他。” 他看向苏暮雨,“卓公子,无双城与无剑城的恩怨,到此为止。日后,若有需要,无双城愿助你一臂之力。”
      ····
      雨夜车赴南安
      雨夜的青石路滑得发腻,苏昌河甩动鞭梢的力道比平日重了三分,枣红马扬蹄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乌木车厢的下半截。车厢里,苏暮雨正扶着白鹤淮,她左臂的绷带已渗出血迹,咳嗽时帕子上染开的暗红,刺得人眼慌。
      “再撑撑,南安城快到了。” 苏昌河的声音透过车帘传进来,带着不易察的急。他没回头,却记着白鹤淮的毒不能拖 —— 当年暮雨中蛊是她解的,苏栾丹叛乱时也是她查出叛军粮草里的蛊虫,暗河不能没有她。
      “别急……” 白鹤淮的声音轻得发颤,“这毒等到了南安城带我那小师侄来了便能解,急也无用。”
      苏暮雨按住她的手,朝车外喊:“小心路滑,她撑得住。”
      苏昌河应了声,却悄悄加了一鞭。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里,全是他想护着这人的念头 —— 护她,也是护暮雨,护暗河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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