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白月光分手后我火速回国》上课打酱油

3、无形的防线

　　亮堂的楼道里，木实光滑的楼梯扶手上靠着一人在打电话，墙上贴着楼号，五楼。
　　“啥！？我刚跟人业主沟通联系完房子！刚挂电话！你就跟我说暂时应该不用了？我都不知道你要干啥，人家好好情侣热恋期呢，你去当个电动泡啊？给我个准话，这房要还是不要。”柯景誉听着电话那头徐原煦狗耙似得声音，默默的把手机拿远了点耳朵。
　　“我不是电动泡，然后他们现在可能在闹矛盾。”柯景誉停了会，脑子闪过刚刚在一楼电梯的画面，继续：“是可能会分手的那种。”
　　提着行李箱不就是要分手了吗？对。
　　柯景誉想，不然干嘛要提行李箱？搬东西走不就是闹翻了吗？而且肯定是对方的问题。
　　刚刚他好白啊……
　　“喂！听没听见我说话！”徐原煦真是觉得柯景誉这人不回国就不回国，一回国就把他气半死。
　　“嗯。”
　　“装什么？现在是你求着我！还有你都说可能可能！可能闹分手可能闹矛盾了！你知道到底啥情况吗！？而且我没问你这些，我问你的房到底要不要？！”徐原煦已经在招呼助理把急速救心丸拿出来了。
　　“听见了，房的话，你看着办吧，讲好了就要吧，你别放别人鸽子。”
　　没等对面接话，“哦对了，你问一下那人，他知不知道上午对面出啥事了，算了，你把他号码发给我吧，我来问。”
　　“啪”一下，电话挂了。
　　只剩徐原煦独自对着手机屏幕喊：“喂？！你他娘的！你说谁放鸽子？说要买房的人是谁？人家五楼隔壁都有人了！我说帮你沟通一下，我费劲口水和人谈，我堂堂一个副经理！又是谁说的不要房了！？你好意思说我放人鸽子？！你要不要脸了！？”
　　旁边早早就拿着救心丸的助理趁着徐经理停顿的间隙，手疾眼快的把药喂进去，另只手握着的水随后灌进去。
　　徐原煦被水呛得差点从鼻子里出来，旁边的助理还在看着手腕上的表盘，心想：比上次快0.2秒，从和徐经理共事开始喂药这件事就逐渐变得……
　　助理一抬眼满脸通红的徐经理就在呲牙咧嘴的看着他，徐原煦好不容易把最后一口水咽下去，感觉好像被人捅喉咙了。
　　“还不帮老子拍拍背，你是不是和我那不要脸的弟合计好了要我死？”徐原煦对手忙脚乱的助理说。
　　“没没没不敢。”
　　“手劲也闷大了吧！？”徐原煦差点背第一下拍成肺结石。
　　“不不好意思。”助理急忙道歉。
　　徐原煦看着他耳朵红红的样子，想要不是这人少话，从不多问，就把他换了。
　　哦不，这已经是他换的第N个了，用他娘的话说就是没人能受得了你这龟毛病。
　　“你说，我徐原煦放鸽子还是他柯景誉放的鸽子！”
　　助理这一听大名都出来了，憋了半天，想蒙混过关，但徐原煦这次就死盯着他了。
　　助理紧张的转了转脑子，结合了下大概时间：“徐经理，有个会议在五分钟左右后开。”
　　“不是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你先找会议资料，我把人号码发过去先，别等一下这人又叫了。”徐原煦吩咐道。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跟在他身边有段时间的助理可了解，徐原煦看上去脾气暴躁，但只要是他圈为朋友的人有事他都亲自出面处理，明明只是一句话吩咐他或者打个电话的时间。
　　他不禁想为什么他的朋友能让他这样。
　　另一边，柯景誉在等徐原煦电话号码。
　　在这通电话之前：
　　柯景誉本来是就想在一楼呆呆，看看池满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怎么样，看看他每天走过的看过的风景怎么样，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池满到底住几楼，他只知道在具体哪栋。
　　他想回都回来了，不管真假闹矛盾，他都来看看，不打扰。
　　只是回到国内坐上回酒店的车时，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他莫名其妙的就打通了徐原煦的电话，让他查查池满住哪，把对门买下来，徐原煦那头说：为什么不自己查？
　　他不想看池满的名字和别的男的一起出现。
　　毕竟他想回都回来了，不管真假闹矛盾，他都来看看，不打扰。
　　他也没想长住，只是想偶尔回来个一两天，在池满要上班前先坐电梯上一楼，然后池满出门摁电梯下楼时，就等电梯下降，站在角落里看看背影就好。
　　甚至还想要不要把整栋楼都买下来，这样就不会和别人一起了，也是为了不麻烦别人而已。
　　不行，万一那个男的俞熠要和池满一起走怎么办？！
　　手猛然握紧，不会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他也只是偶尔回而已，不会碰上的。
　　但是他们住在一起同一间房子里！
　　别再想了！柯景誉对自己说。
　　柯景誉看着窗外竖起金碧辉煌的大厦，手抖又熟悉的拿起口袋里的药瓶。
　　前面开车的司机在柯景誉咬手指的时候就坐直起来了，缓慢的把手摸向一个离方向盘不远的地方，碰到一个突起的按钮放下心了。
　　又往后看了看，司机皱起了眉头，在吃什么药？不会突然跳起来打我吧？你说说，挺高挺帅的一小帅哥，像外国和中国的结合脸，怎么就神神经经的呢？这么有钱也不去治治？
　　柯景誉回到酒店把行李放下，收到徐原煦发来的地址。
　　等他站到一楼把保安应付走时，仔细看了看周围环境，不算差。
　　他想就再呆会就走吧，再看看池满走过的路，他复刻着从进来楼里的大门走到电梯口，他想会不会有一步是池满走过的？就算有一步重叠了，四舍五入就是和池满一起走过的。
　　柯景誉在一步步中心情已经欢快起来了。
　　虽然面上还是冷冰冰的样子。
　　池满走路是先把大腿抬起来然后小腿带动整个身子，柯景誉观察过，池满高中是脚后跟落地，应该是从小就这样，后面上了大学，就忽然变成前脚掌，柯景誉看出来他走的很别扭，他想应该是听班里的男生说用前脚掌先落地会长高，但柯景誉知道他不习惯，果然没过三天池满就已经变成原来的前脚掌落地。
　　池满在亲近的人面前走路是蹦蹦跳跳的，不是那种很大幅度的，但你在旁边能明显感受到愉快和对你的不设防
　　柯景誉一步一回忆的交替脚步，身体放松，想象着池满就在他旁边。
　　深呼吸，柯景誉想，最后一次，不能再拖了，走完这一次就离开。
　　一步一步，柯景誉把双手塞到风衣的口袋，上海越来越冷了，希望池满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把自己给冻伤了。
　　终于停在了离电梯口两三步的地方，他不敢越过这无形的防线，柯景誉怕站在了电梯口前，徐原煦的电话就被他打通。
　　要原路返回了，回到没有池满的地方，回到没有池满走过留下痕迹的路，回到没有池满存在过的未曾听闻的埃德蒙顿。
　　前面的电梯显示屏闪烁着蓝色光亮，五楼。
　　准备抬脚转弯的柯景誉停下了，看着快速变化的数字，到二楼时，柯景誉脑子停机了，会是他吗？不会吧，这一栋楼好像也有17层吧。
　　不会这么巧的，但风衣里的手心已经冒出丝丝湿气了，热热的。
　　“叮──”电梯门开了。
　　柯景誉的双手倏忽收紧了。
　　入眼的是推着行李箱的池满，但池满没有抬头，就是察觉到一人在前面，所以池满抓着箱子上的把手，抬出电梯口。
　　等柯景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电梯里了，抬眼望向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柯景誉只能抓住电梯门最后缝隙里的池满。
　　整个人瘦瘦的，就算穿上厚点的衣服也还是能看出来皮下的样子，池满本身就偏瘦，柯景誉研究过这好像是吃不胖体质，加上池满吃得不多。
　　柯景誉总感觉每一次见池满都一次比一次削瘦。
　　上一次见他是在去年的九月初九，是池满和他男朋友俞熠正式同居的日子，当时柯景誉就在远远的望着，池满和俞熠忙上忙下的搬东西，然后一起开着车走了。
　　那车尾开出去很远柯景誉都感觉还能看见，车灯很亮很刺眼。
　　已经一动不动的站在电梯内五分钟了，柯景誉面无表情想，要不就上去看一眼？反正池满都已经？
　　刚刚池满出门了！而且提着行李箱，是不是说明他们分手了？不然为什么池满要走？还带着行李！
　　他又不扰民，又不偷东西为什么不能上去？而且他要买房子，都在协商了为什么不能上去看？
　　柯景誉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心里毫无负担的伸出手指按了下五楼，又顺手滑过一楼的按键。
　　摩挲了下手指。
　　──
　　柯景誉在楼道里等着徐原煦的电话号码。
　　盯着手机屏幕，不过徐倒是提醒他了，他凭什么确定池满就是分手了？
　　收起手机，拿出今天的第一支烟，没想到他柯景誉有天竟然会有撬墙脚的想法。
　　身子靠在墙边，头向后仰，嘴里吐出的烟弥漫在柯景誉眼前。

　　—
　　另一边的池满已经拿上房卡走进房间了，简单把行李箱里的用品收拾好。
　　坐在床边，刚想打电话问莫清漾到哪了，敲门声就响了。
　　池满打开门，迎来的就是大大的拥抱，莫清漾略长的头发扫过池满的脸颊，池满不适的动了动脑袋回抱他。
　　“好了，我没事。”拍了拍几乎倒在他身上的莫清漾。
　　“你现在就和我说怎么回事，一秒都耽搁不得，不然我就原地爆炸给你看。”
　　池满看着莫清漾咋呼呼的样子，不由发笑，把他推进去关好门。
　　莫清漾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
　　池满坐在他旁边，安抚着莫清漾的情绪，“没啥的，你这么着急干嘛。”
　　“还没啥？你都搬出来了！”
　　池满从床头柜拿了瓶水递给他，“你说说你们听到的消息有哪些。”
　　莫清漾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心也安定下来，接过已经扭开的水喝了口，语气里带着不满：“就那个卓妤吉啊，说什么你们这次绝对要掰，那语气笃定的好像她就在旁边一样。”
　　池满听到卓妤吉这个名字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点了点头说：“还有其它吗？”
　　莫清漾想了下，“好像也没啥了，我们大家问她咋知道她也不说，神秘得很，反正我听的很不爽。”
　　“俞熠他哥俞翎车祸走了。”
　　莫清漾一下就泄气了，“啊？啥时候的事？”
　　“就昨天。”
　　莫清漾也没想到事情这样发展，“不过那卓妤吉咋知道的？”
　　池满撇了眼他，莫清漾不愧是处过多年的好朋友，只一眼。
　　“我去？！恶不恶心？”
　　卓妤吉，这个名字在池满的世界出现过但很短，短到要不是莫清漾提起他根本就想不起这来人。
　　当时他刚毕业不久还在实习，但俞熠已经工作半年了，他俩还没同居，俞熠在他实习的那几天一直在接他下班，池满觉得麻烦，但又拗不过俞熠。
　　一天，池满刚被组长找事，心情跌落谷底，结果一打开副驾驶就看见一个女生坐在后排和俞熠说说笑笑，池满想抱怨的话全部吞回肚子里。
　　回到家问起，俞熠像是毫不在意的说是同事刚来的，看顺路就拉上了，池满看俞熠脸上没有任何别的反应放下心来，毕竟俞熠的确不是那种人。
　　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两三天里那个叫卓妤吉的女生一直都在，卓妤吉会跟他打招呼，但也仅仅是打招呼，大多是找话题跟俞熠聊天。
　　每当池满想和俞熠谈的时候，俞熠总会打岔浑过去，又遇上池满实习最累的那几天，池满一到家就想睡了，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去和俞熠吵。
　　第四天，池满终于转正了，松了口气，临近下班点，池满没有等俞熠，而是自己打车回家了。
　　发了个信息给俞熠。
　　“不用接我，不用买菜。”
　　他相信俞熠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买菜都是俞熠买的，他的时间比较充裕，不用买菜就是不在家里吃饭，但他们没有约好出去的行程。
　　看着莫清漾发来的信息：“不是吧，你这么能忍？”
　　错了，池满是最不能忍的人。
　　听见开门的动静，池满望过去。
　　见俞熠有些紧张的走过来，“满满，怎么不让我接你啊？”
　　池满坐在沙发上，犀利的眼神扫着面前的人，但他长得本就不是什么冷清的模样，严肃的神情放在池满脸上有些突兀。
　　“解释这几天。”
　　空气中静了片刻，池满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满满？你去哪？”
　　池满看扒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一顿，停下脚步，直直地盯着俞熠的眼睛，“还不说吗？”
　　“我说我说！”
　　“小满，你也知道我父母那边，他们一直想让我接触…其他人，但池满你也清楚我没顺他们的意。”
　　俞熠边说边小心翼翼看着池满的表情，见皱起的眉头已经慢慢展平就动作缓慢的把池满拉回沙发上。
　　池满看他开口就知道事情大概了。
　　“继续说啊！”池满看着蹲跪在他脚边的俞熠。
　　“前两天，我妈来单位找我，刚好有个刚入职的同事，就聊上了，非得给我俩凑一起，看着卓妤吉上我车，我一时拗不过她。”
　　“一次两次，但两三天说不过去了吧。”池满指出问题。
　　池满也不是什么小气性的人，一次两次没啥的，都刚来的同事照顾照顾女生。
　　说到这，俞熠也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很自然的上了我的车，她坐后排我也不好说啥。”
　　池满还没开口，俞熠就说：“我下次不会了，绝对！我已经和卓妤吉说清楚了。”
　　“你相信我。”
　　“没了？”池满把腿扭到一边，不让俞熠碰。
　　俞熠像小狗一样点点头。
　　“俞熠，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已经触碰到我底线了。”
　　“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吧？要不是我最近忙着转正，这么多年和你的相处，了解你的品行，你以为我还会在这和你有商有量吗？”池满看着俞熠的脸说。
　　“懂！我都知道，但我从来没有这些想法和心思。”俞熠急忙说。
　　“不要有下一次好吗？我很累，每天看着和卓妤吉和你我心里很难受。”池满看着他接近没动。
　　“对不起满满，不会有下次了，这次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池满吃软不吃硬俞熠是明白的。
　　“嗯，行，这事算过了，你们是同事……”
　　还没说完，俞熠立马打断：“不会！她只是暂时在我们组，项目这两天就结了，我和她只会是同事而已！”
　　池满看他焦急的样子，笑着说：“我还没说啥呢。”
　　俞熠突然被池满脸上的笑容吸引住视线，愣了会神，反应过来立马蹬鼻子上脸往池满身旁一坐。
　　“我不是怕你误会我嘛！”
　　当时转正和身旁的男友的那份满足感让池满一直记在心底。
　　“喂！池满！干嘛呢？！”
　　莫清漾的声音把他拉回原位。
　　“嗯？”
　　“你现在怎么想的？”莫清漾来的时候也没想过事这么复杂。
　　池满其实从在医院得知俞翎去世后就明白会有这一步。
　　俞熠父母要他和俞熠分手在他意料之中，简单来说就是家里要留种，现在俞熠的父母只有意义这话不假。
　　想把俞熠拉回来，回到正轨上。
　　这点莫清漾也是清楚的。
　　但他们着实没想到会这么快，算算时间，还没半天吧？卓妤吉就已经知道了。
　　池满脑子乱的要吐，“不知道，这件事太突然了。”
　　莫清漾见他这样心里也不舒坦，就说：“那你先休息会，吃东西没？”
　　莫清漾环视四周，酒店环境还行，挺干净的。
　　池满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莫清漾在想啥，“放心，我给了这么多钱，不干净我早下去找茬了。”
　　池满进浴室换了套睡衣，拉开被子拍了拍。
　　“不是，你还没回我吃没吃呢？！”莫清漾在旁叉着腰说。
　　“我不饿，你回去吧，我睡会，累死了。”池满一放松下来就浑身酸痛。
　　莫清漾点了头往外走。
　　“哦对了，聚会时间调了啊，明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就在你这酒店附近。”
　　“行。”池满疲惫的摆了摆手。
　　手机早就被他扔在一边了，他现在只要大睡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