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020夜 是你，选择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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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了吗？”关上房门，玖兰枢一边往少年的床边走一边说道，“不用管我，睡吧。”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淡蓝色少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一直盯一直盯。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坐在这里看我睡觉……
露出来的可爱脑袋，那双直直看着自己的双眼像是透露着一种纯净的尚且稚嫩的诱惑力，简单的三种颜色围绕在他周围已经形成了最美的色彩，只想注视着他，在眼里、脑海里都装满这个人，将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牢牢地刻在心上，这——就是自己现在想做的事。
手伸出去，习惯性的想要碰触他柔软的长发，一秒钟的震愣之后，玖兰枢放下手对他说道：“好了，我就坐在这里，不用在意我，我会等着你睡着再出去的哦。”
好奇怪。淡蓝色少年的眉间轻微地靠拢了。刚才的动作是想碰我吧，为什么——突然收回了手呢？虽然说话的语气没有变……
还是说……我已经不再被你所需要了呢？
是啊，理所当然的吧，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个人所需要……微微下敛了羽翦，淡蓝色少年一点一点地阖上了眼睑。
枢，你不会知道，至今为止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活下来的。
我们之间……
对于我来说，因为彼此记得，彼此需要，我才会活下去，一旦你不再需要我，我就会在你无法触及的地方守护你。
所以呢……想动手的话，就趁现在杀了我吧，如果你动不了手，我也会继续紧抓这条你给我的路帮你完成最后的心愿，至少不再让你被束缚着。
对，仅仅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只是这样的话，枢，我呢……就不会困扰了呢。
对，只要当我是棋子就好了，像棋子那般的对待，打断我所有的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就再次让它们回归虚无吧。
我，真的要睡了哦。
看着这双天蓝色的眼眸在自己眼前关上，仿佛就像是关上了通往那个人世界的大门一样，寂寞与苦涩在玖兰枢阖上的双眼中蔓延。尽管决定对你放手，可是我很不甘心。
这十年，所有的思念与痛苦难道真的要因为「放手」而一切作罢吗？
我不甘心，你让我承受了这么多的痛，又要再次离我而去，我不甘心……
如今的锥生零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他从你这里夺取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好好回报你才对。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却要我忍气吞声，因为是你，琰，因为是你说要我住手，我才憋下满腔的怒气警告他。
你阖上的眼中……我分明看到了哀伤，琰，我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抹掉你的伤痕。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可以看见你整日欢笑的面容。
张开眼，面前这张白净的面容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自己。紧抓住床沿，玖兰枢的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已经不能再碰了，会被他讨厌，那样或许就连像现在这样注视他的权利都会被剥夺，所以已经不可以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未真正敞开心扉笑过，你的每个笑靥我都记得非常清楚：敷衍的、勉强的、无奈的、无语的、哀凉的、祝福的、淡然的、感谢的……每一个每一个都是那么清晰，可是在这些记忆拼图里我找不到定义为「幸福」的笑容。
琰，我想让你开心，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高兴好吗？
再这样悲伤下去，我怕我又要忍不住弄伤你，明明是想要一直爱惜着的啊……
应该说时间是最无情的吗？明明感觉只过了一小会儿，想要留住的东西还没有看够，时间却转眼飞逝，不给一丁一点的仁慈。是啊，时间是世间最无情且公平的象征。
当玖兰枢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淡蓝色少年已经醒了，漆黑一片的周围，自己这双吸血鬼的眼睛看到了这个人毫不掩饰的……悲伤的表情。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看错了吧，还是幻觉呢，眼前的一切……
我所熟悉的枢……我所认识的枢……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表情，这么悲伤的，是为了谁？
少年慢慢地坐起来，看着他紧跟着自己眼睛的酒红色双眸，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闷闷地疼。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
让你流露出这种表情的人……是我吗？
是吗……是我啊……
原来，我又让你困扰了……
在苦恼是不是要杀了我吗？
真是温柔呢，根本不用犹豫与苦恼啊，枢。
看着淡蓝色少年像是在等待什么闭上眼眸，玖兰枢的心里既悲伤又心痛着。自己明白的，从他第一次开口跟自己说话时就明白的，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生命的终结，想要尽早地结束他憎恨的命运。但就是因为这样，自己才……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啊，小心翼翼地将他捧着掌心呵护着，与他定下约定，只为了让他活下去，体味更多的美好的事物。
琰，我真的……很不甘心，我一点都不想放开你，想将你一刻不停地抱在怀里宠爱着，再像过去一样，抓住我的手好吗？紧紧抓住不放开……
“我……可以碰你吗？”玖兰枢坐在床沿边轻轻地询问着。真的害怕了，自己会伤到他，只要再碰一下他就会碎一样，我会害怕自己控制不了，我会害怕你离开我，真的已经……
但是一旦再次拥有后悔失去的东西，那样的结果必然是……
心，咯噔地停跳了一拍。淡蓝色少年讶异地张开眼，这个人悲伤的表情，心疼的样子，小心的话语，一点点的让他的心跟着柔软，流露在脸上的，亦是自己为他心疼的表情，从心底到行动再到话语，上前抱住了这个人，头挨着头以最亲密的姿势告诉他，“如果枢不能碰我的话，还有谁能够碰我呢？枢永远都是我最亲密的人，只有枢才会宠着我，放任我。小时候也是，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地对待我，所以呢，枢，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不满，我……一直都……”
贴在自己身上，细细颤抖的身子，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温暖呢？这个人还穿着非常单薄的衣服啊。将这副单薄的身子收进怀里，想温暖自己，也想温暖他，顺便若是能将他永远禁锢在怀里就好了，这样他就再也不能离开自己，再也不会让自己无止尽地担心恐惧下去。
是你投向了我的怀抱，是你抱住了我，从今天起，你要负起责任，除非你亲手杀了我，休想再逃开，甚至有摆脱我那种想法。
琰，你已经没有权利再留我一个人，你要记住，是你主动投进我的怀抱，是你选择了我。
“枢……枢……痛……”「痛」字并没有说完，只留下了些微的余音。他刚才才说过啊，无论这个人对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不满，何况……这点痛又算什么呢？比起这个人现在心里的少之又少吧。以实际形式感受到的，哪怕是这样能分担一点他的痛苦也好，紧点再紧点也没关系，全部都发泄在自己身上也无所谓。
我以为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被这个人这么紧的抱着，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真实的存在，这仿佛是在用他整个生命拥抱的感觉……会让我误以为这个人他非常的需要我，需要我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是啊，会让我产生这种错觉，却是很幸福的错觉，不想结束，就算在这个人怀里死去，我也会觉得很幸福，但是呢……
抚摸着这个人脑后的发，淡蓝色少年不禁回想到过往的历程。这个人，到目前为止，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这个学园守护到这个地步呢？为了营造一个能够安稳生活的场所，不再有人与吸血鬼之间战争的世界，很辛苦吧，枢，已经很累了对不对？
“没关系哦，枢，已经不寂寞了，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
这句话，好像触动了脑海中的某根弦，小的时候仅有过一次安慰自己的话语，因为太稀少而珍贵便深刻进了脑海里，只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
那个时候也是，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触碰到，被一种十分温暖并且柔柔的东西包围住了，抱着他小小的身体直到自己平静下来，像现在这样稍微松开了手，然后他会弯下身来跪坐在自己面前与自己……
——互贴着额头？
眼前无暇的双眼正闭着，可是从额头传来的温度却是那么的温暖，还有这个人的手，放在脑后的手纤细的指感附在自己的头发上，脸上有着他的呼吸……和近在咫尺的震撼却无比温情的话语：“累了吗？枢。没关系哦，现在好好睡一觉，暂时不要去理会就可以了。今晚，休息了好吗？”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唇边，“咚咚……咚咚咚咚……”心跳的声音逐渐加快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020夜 是你，选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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