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主角》风舞轻影

20、第二十章

　　路西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个世界既然起源于菲尔或者说是拉结尔之书，那一旦菲尔承认自己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本书势必会制造出与之相适应的背景，哪怕自己说的再怎么奇怪，只要能够让菲尔接受，那么这个世界就会根据自己所说的那样变化。
　　在这几天里，他虽然还没能完全接触到这个学院最内部的地方，但从每个人所说的话里这个堕天使很快就发现到了他想要得到的——虽然不完整但勉强可以凑数的讯息。
　　这个世界是有断层的——在所有可以打听得到的神话故事里，其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的圣经，但在“出埃及”之后就产生了接近几百年的断层，再然后才是各种各样王与骑士甚至更奇怪的故事。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路西非常明白，他甚至可以猜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因为那时候拉结尔死了。
　　拉结尔死的时候路西已经堕入地狱，到底中间发生了多少事情他也是道听途说了好几个版本之后才得出了点自己的推理，与事实可能差别很大，虽然在这段时间里他偶尔也会去考虑为什么拉结尔死后他的那本书会丢在自己的地盘上、为什么菲尔会和那本书这么亲密，但这里面可能牵涉到太多的问题以至于他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比如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比如菲尔到底是谁？
　　比如……为什么这本这么重要的东西丢进了自己这里，上头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天使这种看起来光鲜亮丽的生物其实内在有多肮脏，路西是最为了解的一个，愚蠢机械的规则像圈养猪猡一样圈养着那群长着白翅膀的生物，最后养出来的与其说是忠诚信奉神明的使者不如说是一群没有脑子的狂信者，路西甚至都懒得去回忆当年他还在天上的时候有多少尔虞我诈。
　　神的眷顾有个P用。
　　路西想到这里忍不住提起嘴角冷笑了一下，他表情淡定自如地送走了德法，然后把菲尔拖到了自己面前，“听着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特殊对吧。”
　　实际一岁的少年点了点头，这让路西松了一口气，你看人与人之间交流达成共识是第一步，哪怕菲尔这小子再不懂事儿，一遍一遍的重复说也能让这小子记住点事儿！
　　“所以如果有人问起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你必须说是我养大你的！”
　　“可是的确是你养大我的啊。”
　　“对啊，我是养大你了，但我没把你养到十岁啊，你现在才一岁。”
　　“我已经十岁了！”
　　……果然这小子还是又说没有懂，路西捂住脸沉默了几秒，再次耐下性子开始解释，“你吃了那个果子之后你就变大了，但这种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所以为了不让人纠结这个问题，你必须记住你是我早森林里捡到的，然后被我一手养大，懂了吗？”
　　“……路西你不是说说谎是不对的嘛？为什么现在又要我说谎了呢？但是你没有说谎啊，为什么要我一定要照着这样说呢？”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性格问题，菲尔是不太能够明白路西这种迂回的说谎手法的，在他看来他的确是路西捡到的、也的确是路西一手带大的，到底怎么捡到、在哪里捡到、带大用了多少时间，就不应该存在着谎言的成分。
　　这种情绪路西是很能理解的，事实上菲尔这个脾气是以前一段时间里天使中大部分人的性格，那群人没有办法理解什么叫谎话什么叫真话，在他们看来只要真实无误那就是真的，只要里面有一丝不对就成了假话，但实际上真的和假的也就只是一线之隔罢了，用得好，假的也能变成真的；用的不好，真的也能变成假的，话都是人说出来的无非就是一张嘴皮子罢了。
　　黑白之间还是有灰色的，天使不能理解这个道理，如果换成以前路西可能会袖手旁观，但现在他却不能这样。
　　一旦德法真的开始调查，考虑到这个世界为了满足菲尔而创造出的诸多元素所需要的时间来计算，可能需要大概一个月左右才能彻底完善这个假话，如果这一个月里让菲尔再次说出一些和自己编造的人生有出入的故事，那么这个世界可能就会因为无法完成菲尔的愿望最后导致德法对菲尔的身世产生怀疑。在路西没有找到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之前，任何突如其来的强敌都是不应该树立的。
　　“总而言之，你得照着我说的去做，”路西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掺上了两三分的火气，有些话他已经说的够多了，多到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像自己，当堕天使发现这点的时候，他的内心实际上充满了恐惧，他已经脱离天堂的事物时间太长，他没有办法想象再次接近光明时可能发生的一切。
　　光太过灼热，靠的太近会灼伤自己。
　　“你必须这么说，没有理由，这不是说谎，而是保护你自己的一种手段，”如果这个小子再不肯变通，那么路西就会立刻离开，哪怕明知道拉结尔学院里可能藏着一些重要秘密，他也不准备再呆在这里，比起那些可能会让自己脱离这本书的秘密而言，现在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恶魔的心里只有自己，而路西现在已经发现在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逐渐、逐渐地开始去考虑菲尔的想法。
　　这一旦成了惯例，那就会变得非常可怕，至少路西自己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一点的。
　　“你给我听好，如果你觉得你随便去胡说有人信的话，那我也没办法阻拦你，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如果因为你说了你觉得是真相的话最后导致世界大乱，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管你的。”
　　没错，就应该这样！路西一边严词厉色地教训着菲尔一边在心里暗道，自己怎么能因为养过这小子几天而对他产生同情心呢？一切的源头都是起源于菲尔啊，差一点忽略了这一点的自己是不是因为在这里生活了太久而变得人性化起来了呢？
　　自己……绝不能失去自我……至少，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发生改变。

作者有话说

　　CP的稿子赶完拉拉拉拉拉拉拉~~~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