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威胁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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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渐转黄，寒气从泥地里钻进肌肤，鼬不由打了个哆嗦。已经是晚餐时间，他想他得尽快回家，但是耗光了气力的身体疲倦地根本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鼬半闭着眼睛，很快就意识模糊。
“鼬少爷！”谁在摇晃他的身体，“鼬少爷你在这？怎么这幅样子？！”
鼬没有回应，那人着急起来，一把将他拽离地面，伸手来探他的呼吸：“难道又有人袭击？”
“……没事……”鼬撑开眼皮，迟钝地想了想，才声音低微地补充，“……练习手里剑脱力了。”
“练习到脱力？”止水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愣了片刻才倚着树干在他旁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在怀里，苦笑道，“那也不能睡在这里，会生病的。”
说着转过他的面孔，轻柔地帮他擦拭被汗水与灰尘浸透的脸颊：“这么狼狈……真的是练习手里剑？都往自己身上招呼的？”
手指在他脸上被割破的地方再三来回，带来一些麻木而轻微的刺痛，鼬稍稍挣扎了一下，其实不过是略略晃动了一下身体：“……回旋……”
幸好手里剑术里有些带有回旋的招式练习时很容易受伤，而散落一地的手里剑正好为他做了佐证。
只是不想止水担心而已。
“不用这么拼命啊，鼬少爷。”那双手温柔地理顺鼬同样带着许多裂痕的衣襟、拍去他因翻滚而沾满身体的尘土，“夫人很担心你呢。刚刚我去你家没看到你才出来找你的，我猜你在这，果然。——说起来，我找了好几圈，这里也经过好几次，之前怎么没有看到你？”
来回几次都没有看到的话，大概是那个男人使用了幻术。
寒气被隔绝开，鼬躺在温暖柔软的人体上，恹恹的没有再出声。过了一会感觉有什么覆到自己身上，然后被轻轻托了起来负到少年背上，慢悠悠移动起来。
冬日昼短，到家时四围已经昏黑一片，鼬迷迷糊糊听见止水拉开纸门，与迎出来的母亲说话：“……鼬少爷睡着了，出了不少汗，怕他吹风着凉走回来的……练习到脱力，族长大人要求太严格了……”
必须得把那个男人又出现了的事告诉父亲。
鼬突然想到这一点，艰难地从止水背上爬起来。止水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反手抓住他：“鼬少爷？”
“……父亲呢？”鼬来回扫了一圈，父亲不在室内，于是转眼问母亲，母亲也过来扶住他：“吃过饭又出去了。——好啦，不要管你父亲了，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再睡。”
明天再说也不迟。
鼬点了点头，顺从地伏到母亲怀里，里间弟弟却开始哭闹，母亲一时犹豫起来，止水伸手接过他：“鼬少爷交给我吧。”
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鼬彻底睡过去，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身体酸痛未退，鼬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在床上又坐了会才慢吞吞爬起来。
时间尚早，外面灰蒙蒙将明未明，母亲正在准备早餐，鼬洗漱完毕后去厨房帮忙，母亲微笑着从边上的纸袋里取出一串三色丸子递给他：“饿了？先垫垫。昨天止水带过来的。”
说着弯下腰来擦了擦他额发上沾着的水珠：“练习要适度，要是昨天止水没有去找你，鼬打算在野外睡一晚吗？”
“……对不起。”鼬闷闷地道歉，“父亲在吗？”
“应该在书房，你去看看。”
鼬放下手中的碗碟，将最后一个丸子塞进嘴巴里，蹬蹬噔跑出去。
“鼬是打算把昨天的事告诉富岳小子吗？”
低沉阴郁的声音忽然响起，与此同时，走廊里突然横出一条胳膊，鼬反应不及撞上去，被振得退后一步跌进身后温热的怀抱里。没等他回头，那胳膊亲密地揽住了他的肩，又一只手搭在了他脖子旁边：“鼬为什么没有跟妈妈说呢？”
——这个男人竟然悄无声息潜进了他家！
湿漉漉的呼吸拂在耳际，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张嘴就要呼喝。
“嘘——”裹着黑色手套的食指拦在他唇上，“不要出声，鼬也不想变成冷冰冰的尸体吧？”
鼬咬住嘴唇，男人低低地笑出声：“真是乖孩子……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九尾出现那天我最后的命令，鼬没有听吧？我很生气呢……
“……天才鼬，有史以来资质最好的宇智波……虽然有点可惜，但我来这里之前的确想着，要是鼬把昨天的事透露出去了，就杀掉好了……
“鼬难道猜到我的打算了吗？”
鼬抗拒地不肯出声，男人手指沿着他下颌滑下颈脖，温柔地抚摸：“回答我。”
“……昨晚父亲不在。”
“富岳小子难得做了件正确的事呢。——不过，这次千万要记得，在我厌倦之前，千万不要叫人来打搅我的乐趣……”
那个男人用薄如轻羽的声音喃呢：“当然，要是鼬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或者已经开始憎恨对你寄予厚望的族人们……”
粗糙沁凉的面具紧贴着他脸颊。如此亲密的姿态。
鼬却要花上全部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身体因恐怖的杀气而不自禁的发抖。
待到肩上一轻，鼬猛得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长长的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好像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叫他吃惊、叫他憎恨的速度。
鼬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昨天其实并没有时间细细思考一下这个男人出现的原因，听刚刚的意思，难道这男人还打算经常出现在他面前以“寻求乐趣”？
他是玩具吗？九尾来袭那天莫名其妙放过他，难道就是因为发现了他将会是个优秀的玩具？而昨天的行为，戏耍他，却毫无疑问教导了他更高明的手里剑技巧，难道又是为了让玩具更好玩？
开什么玩笑。
鼬在心底冷冷地笑了笑，那个男人怎么敢认为他会乖乖地毫不抵抗地任人玩弄。
就算他不能寻求帮助，就算他现在年幼弱小。
“鼬，你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有人出声，鼬抬起头，父亲正拢着袖子上下打量着他。他连忙站直，听见父亲继续说：“听说你昨天练习到脱力？很好，这么努力才不至于浪费了你的天赋。”
“父亲，我可以随意翻阅书房里的忍术卷轴吗？”
“前几天给你的那些都已经学会了吗？不愧是我的儿子。”父亲微微笑了笑，“也好，我以后可能无法及时检查你的学习进度。不过自己注意筛选，有些忍术你现在的查克拉量还无法施展，还有一些开眼后再学习效果会好很多。有不明白的再来问我。”
傍晚止水来的时候鼬正抱着翻出来的A级幻术的卷轴研究，少年脑袋伸过来望了望：“……设置幻术结界，将施术对象，可以是施术者本身，从他人视线中屏蔽，使不被发觉，适用于潜藏、埋伏……”
“啪。”鼬合上卷轴侧过头去，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止水右臂上缠着的四角形内含团扇图案的袖章上。
止水注意到了，抬起手臂来晃了晃：“这个啊，我已经是木叶警察部队的正式队员了。本来昨天就打算告诉你的，结果你这家伙……”
鼬迟疑了两秒，到底没说出恭喜之类的词句。止水也没有在意，继续说：“我得参加新年庆典的巡逻。”
损失惨重的这一年终于到了尾声，“三代大人说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为了庆祝胜利，为了、终于活下来了的人们……”这么说着，忽然有黯淡的色彩从止水眉目间闪过，虽然很快又快乐地提高音调，“所以啊，巡逻的任务很重呢，我本来还打算陪鼬少爷去看烟火的。”
谁要你陪。
鼬忽然失了兴致，沉默地转过头颅。他并没有忽略止水那片刻的沉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止水开开始频繁地执行任务的这一个月间，止水到底体会到了什么他无法理解的感情呢。
“鼬少爷不希望我去警察部队吗？每个族人都会加入警察部队的，鼬少爷也是。”少年的面孔一下凑到他跟前，“笑一个，小孩子不要总板着脸。”
叫他笑的把戏隔几天总会有一次。鼬没有动，最后还是止水先移开视线，伸手在他的头上揉来揉去：“真是的，一点都不可爱，族长大人难道只教鼬少爷忍术吗。”
唔，头发长得真慢，都已经留了半年才这么点长，这样下去要多久才能扎起来再不用担心会被搅得乱糟糟的。
止水最讨厌了。
鼬拍掉作乱的手，自己把已经盖住耳朵的头发顺齐，起身去隔壁房间看佐助。
小肉团正醒着，看到鼬便咧开没牙的嘴巴笑得开心，挥舞着四肢要抱。跟进来的止水俯身戳了戳婴儿软乎乎的脸颊，佐助嘴一扁就哭起来，湿漉漉的眼珠子却还紧盯着鼬。
鼬瞪了眼止水，小心翼翼地抱起佐助，佐助在鼬怀里扭了一下，没几秒就收了声。小孩子真有趣，鼬想着，擦掉弟弟脸上的眼泪，到底没忍住在佐助额头上轻轻戳了下。这次佐助却没闹，抓住鼬的手指后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的什么。
“怎么了？”听见哭声的母亲走进来问，止水笑嘻嘻歪过头：“佐助少爷很喜欢鼬少爷啊。”
“是呢，连妈妈都比不上鼬。”母亲温柔地接过佐助，“止水留下来吃饭吧。”
鼬被佐助拽住手指不得不上前一步，看着止水郁闷地应声忍不住浅浅弯起嘴唇。不得不说，父亲实在太过严肃了一些，非常敬重父亲的止水在面对不苟言笑的“族长大人”的时候，也不由下意识拘谨起来，更别提一起吃饭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威胁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