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阿不思》莫青

6、第6章

　　在第一次给汤姆写信之后，他就用“我需要一只猫头鹰，教授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要求的吗”这样的理由将那只猫头鹰给扣留了下来。然后，几乎每一个礼拜，汤姆都会给阿不思写信。汤姆的信里面很少有写自己的，哪怕是阿不思问起了，他也只是不着痕迹地一带而过。他非常地善于转变话题。不过，既然汤姆不愿意告诉他，他也不能很问。那个孩子或许比他想象的更加敏感。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不让他发现，避免碰触到他那根纤细而敏感的神经。

　　例如……

　　趁着汤姆不知道的时候，他再次去找了一次科尔夫人，给了她一些英镑，让她多照顾汤姆些。

　　——汤姆不知道，没做表示。

　　在发现他并不是很认字的时候让猫头鹰给他带了一些小巫师启蒙的书籍过去说是看那些有助于打发时间，并且说他可以用书里面所学到的东西改善他和孤儿院的孩子之间的关系。

　　——汤姆对回答他和那些孩子没有关系可以改善，最后再来上一句他不需要看那么幼稚的读物但还是对他说了谢谢。

　　怕汤姆在孤儿院会吃不好，他专门让猫头鹰给他寄去了自己最爱吃的南瓜饼和一些糖果。

　　——虽然那次汤姆就此回了他很长的一段话，不过阿不思还是从里面读出了汤姆真正想表示的意思：他嫌弃那些东西太甜了。

　　……

　　一串一串的事情，让哪怕神经是如此强悍的阿不思，都忍不住有些哀怨纠结了。

　　为什么，汤姆这孩子，就这么难养呢？

　　不过，也总算还是有些事情是很能让阿不思感到安慰的。

　　不似一般孩子那样爱玩，汤姆对着知识有着极强的求知欲。他写信问他的问题，几乎都是和各种知识有关的，尽管他问地还比较粗浅。在极短的时间内，汤姆就几乎把他所买的书都看了一遍。

　　对此，阿不思既安慰又懊恼——噢，买书的时候他不在状态，所以梅林才知道了那个孩子到底是买了些什么书。他竟然问自己有关诅咒的问题！在看那封信的时候他正在吃早餐，当时就把加了很多糖的南瓜汁给一口喷了出来，沾了满满的一信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然后，只能抹抹嘴，然后对着信纸用出了一个清理一新，再淡定地把它收起来放在了抽屉里。

　　噢，好吧，好吧，孩子总是那么地充满好奇心，他该感谢梅林让汤姆身上好歹还保留了一些属于孩子的特质。不过，对于因为自己的一不注意而让汤姆接触了有关诅咒的书这点，阿不思还是表示了深刻的反省。

　　他化反省为食欲吃了一大碗甜汤。

　　然后再尽可能简单地回了他“诅咒是否真的存在”的问题。告诉他诅咒的确是存在的，不过，在诅咒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是会受到一些不好的影响的。等价交换这个条例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因为自己所不喜欢的人或者事而让自己受到伤害，那其实是一件极不划算的事情。阿不思相信，作为一个正牌的斯莱特林的汤姆，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啊，阿不思突然觉悟了和“因材施教”这个词有关的意思了。

　　汤姆是特殊的，他不能如同对待一般的孩子那样对待汤姆。汤姆，很可能是在他人生中比盖勒特更大的一个挑战。

　　盖勒特……

　　想到盖勒特，哪怕是正在想着汤姆，吃着糖果，阿不思还是忍不住忧郁了。

　　“福克斯，你说盖勒特他……”

　　然后就没了下文。

　　盖勒特他现在还好吗，现在在做什么。阿不思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否应该知道那些。他不是只打算做一个单纯的阿不思，好好做自己的教授就好了吗？那们，他该怎么对待盖勒特呢？

　　阿不思茫然无语。

　　对于阿不思的复杂心情，福克斯可不打算理会。它瞅了他几眼，然后翅膀一扇，从窗户飞出去了。徒留阿不思一个人在那里从有关盖勒特的忧郁跳到有关福克斯的忧郁：福克斯它果然是嫌弃没有胡子的他了……

　　不过还好，汤姆似乎看这样的他挺顺眼的。

　　于是，阿不思又屁颠屁颠地上楼去给汤姆回信去了。对了，今天的南瓜汤也很不错，要不要给汤姆送点去？唔，要不还是算了吧，汤姆好像一直都不喜欢他推荐的食物……要不给他送一件星星睡袍去？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样亮闪闪的东西才对！要不再在上面弄点月亮？嗯！就这么办！汤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说不定他还会高兴地抱着它打滚！

　　阿不思又欢喜了。

　　在以前的时候，他几乎都忘记了，快乐其实很简单。他把太多的东西背负在了ijiran的身上，别人的身上。而这一次，他不打算再那么做。他的本意不是希望每一个人都幸福吗？既然这样，他完全没理由选择那最糟糕的方式的不是吗？

　　呐呐，所以现在他还是好好地回信然后准备礼物吧！

　　在看到被猫头鹰抓着的那个大大的包裹的时候，老实说，汤姆是很高兴的。那证明，阿不思并没有忘记他，他是想着他的！

　　——尽管他除了阿不思关于知识的解答外，对于他送给自己的东西，他其实并不太喜欢。无论是那些儿童读物还是那甜的几乎把他的牙都粘起来了的南瓜饼还是糖果。不过他还是把那些儿童读物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然后勉强承认那里面确实还是有些东西是有用的；而那些南瓜饼和糖果，他还是全部吃掉了——尽管它们真的很甜，不过在孤儿院的食物都是那样的珍贵。更重要的是，收到那些东西，他真的是很高兴。从心底里漫出来的高兴，哪怕因为他可以离开这些而被心存怨恨的孩子为难，也不能阻止他的好心情。

　　【纳吉尼，你说这次教授会寄什么来。】感谢科尔夫人对他的厌恶，他一个人住在最偏远的一个角落里。正因为那样，他才可以肆意地跟教授通信。以及，用蛇语和纳吉尼交流。

　　【肯定是糖果，他的糖果非常好吃！肯定是因为上次汤姆你告诉了他我想吃他的糖果，所以他这次就专门给我寄过来了。教授他真是一个好人！只比汤姆差那么一点点……】纳吉尼一双眼睛几乎是钉在了那个包裹上，激动地扭来扭去的。

　　汤姆在心里对对纳吉尼说了一句抱歉。他在信里面根本就一句有关纳吉尼说的话都没有给阿不思说。他不能让阿不思知道，他居然能和蛇说话。虽然不知道那在巫师中常不常见，但在确定之前，他绝对不会盲目地透露出来让自己陷入可能的危险和麻烦中。

　　于是，只能默默地、手脚迅速地把包裹打开了。

　　“这是什么？”因为太过惊讶，汤姆甚至都忘记了说蛇语，一双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包裹里那冲着他耀武扬威的亮闪闪的几乎快要晃花他的眼的布料，实在是没有勇气把它给拿出来。

　　【汤姆，这是什么？好像不是糖果？】纳吉尼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一双小豆眼里满是茫然。

　　【呃，它是……教授送给我的睡袍。】就那么一会，汤姆已经把那顺带着寄来的信给快速浏览了一遍，也知道了那紫色的，上面缀满能晃花人眼的布料是什么了。

　　居然……是送给他的睡袍！

　　先不说上次在摩金夫人那里就已经买了几套睡袍，就说在孤儿院，睡袍这个东西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难道说，教授是给他打算让他在霍格沃茨穿的？

　　汤姆的嘴角有一些抽搐。

　　【没有糖果。】爬进盒子里上上下下地绕了一圈，见没有自己最想要的糖果，纳吉尼哀叹了一声，然后浑身散发着黑色气息到角落去了。

　　用两个手指头将那件睡袍从盒子里拧了出来，汤姆依旧满脸纠结。

　　这样的一件睡袍，哪怕是没人看到，他也绝对不要穿！

　　可是，教授说这是他拿自己最喜欢的一件睡袍专门给他改的……是为他，汤姆做出来的。

　　……他还是不要穿！

　　还是收起来吧！汤姆把亮闪闪地冲他宣布着自己的绝对存在的袍子折了起来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封上。他会好好把它收藏起来的，相信教授也绝对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阿不思才不知道汤姆会这么做，在他的想法中，他那么喜欢的，汤姆肯定也是会喜欢的。就像他总是乐于向别人推荐蟑螂堆什么的一样，他想所有人都分享他所认为好的东西。所以说，汤姆把他送的睡袍拿去压箱底的行为，阿不思是半点也没想到的。要是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他就舍不得送出去了。

　　“福克斯，我送了件睡袍给汤姆，汤姆他一定会很喜欢的，对不对？！”福克斯刚从外面回来，阿不思就乐颠颠地凑到了它面前说道。福克斯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连用鸟屁股对着他都不愿意。翅膀一扇，回来还没三十秒钟，就又离开了。

　　对于阿不思的礼物，它早就已经绝望了。

　　对于现在正不时收到阿不思礼物的汤姆，他深表同情。

　　在左盼右盼上盼下盼之后汤姆的回信终于来了。在重复看了几遍之后，阿不思满足地笑得一脸痴傻：好难得，从那些字里行间，他第一次没有在里面找到汤姆嫌弃他送的礼物的意思！由此可见，汤姆果然是很喜欢那件睡袍啊！要不他再给汤姆送两件过去？唔，要不还是算了吧，东西太多的话说不定汤姆就不喜欢了。所以，还是以后每年汤姆过生日的时候，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吧！

　　就那样决定了！阿不思拍板。

作者有话说

　　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