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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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时节，对于这个位于世界最北端的国家依旧显得寒冷，雪水堪堪化去，大地上的小草刚刚开始萌芽，这个缺失玉座之主多年的国家，依旧显得荒凉。
一头短发的青年，穿着干净而整洁的短袍，腰间挂着一柄粗制的小刀，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略显疲惫的走在大路上。
周围很是寂静，过去的几十年里，虽然有着贤明的假王，可是没有麒麟选主的芳国的这片寒冷土地，嗜血妖魔与寒冷天灾的联手，却给百姓带来了不可想象过往。
洪渊从芳国的都城蒲苏出发，已经走了3天。他试图到达最近的码头，看能不能搭船渡过黄海去恭或者范这两个邻国。
一开始他搞不太清楚状况，稀里糊涂的任由卯月在芳国帮忙办理了仙的户籍，等同于落户在了芳国，可在芳国的都城蒲苏的旅店住了几天，发现即使是都城，也显得有些荒凉，鲜少有人住店，可没有客人的旅店在要价上却依旧居高不下。在多花费了2块碎银后，老板才告诉他天气转暖妖魔开始肆虐，没有人愿意冒着被妖魔撕裂吞吃的胆子从周边的乡镇运输蔬菜，仅靠城中百姓种植的少量蔬菜供给，菜价自然高居不下，这就是哪怕鲜少有客人，却也依然价高的原因。
他在蒲苏待了7天，发现在这里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工作，这里的人们自己都只能勉强糊口，而自己从峰麒手中得到碎银也消耗过半难以继续支撑下去的时候，他对这个世界逐渐开始了解，从偶尔可以接触到人口中明白芳国所处的状况，开始考虑自己接下来的道路。
恭和范，是离芳国最近的三个国家中的两个，只需要渡过狭窄的虚海变可以到达。而另一个国家柳本来也是可以成为他的选择，却被告知新任的刘王失道，没能翻过王朝延续的第二座“山”，于二月末的时候白雉二声，驾崩于王宫。那个国家在经历了短暂的三十余年休养，再次陷入了妖魔横行的状况，对于洪渊来说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而恭和范两个国家，前者离芳最近，有着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有着不错的繁华程度；后者虽然比起前者要远一些，却是一个接近四百年的大国，有着更高的繁华度和稳定性。对于洪渊来说，如果能够顺利达到这两个国家，至少能够比较安全，也能够比较容易养活自己。最主要的原因是，虽然峰麟很好相处，但是他总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好像是故意将自己留在这个已经相当不安全的芳国一样。
......不是说麒麟是仁兽么？......
洪渊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如果可能，仁善的麒麟应该会将自己安置到绝对安全的他国才对......是他的错觉吗......
可是因为妖魔的原因，已经很少有船愿意渡过虚海，对于这个世界的船只来说，木头结构的楼船，在大海上就是妖魔们显眼而喜爱的食物来源。他想要去恭或者范，最大的问题就是是不是还有船愿意渡过妖魔重重的虚海，而又能平安的将他送达，而不是丧命在大海之上。
天色渐暗，洪渊加快了脚步，在路边寻到一种叫做野木的树坐下来开始食用干粮。野木是动物或植物出生的地方，在枝头有些像果子一样的东西，幼生的动植物成熟的时候便从这里出生，于是野木是一种安全的象征，任何的动物包括妖魔都不会攻击这里，在这里可以安全的休息，不用担心会在睡梦中变成妖魔的食物，这是洪渊尚在黄海时，从朱黄那里学到的知识。
夜幕降临，洪渊从包袱中取出水囊微微喝了两口，夜风有些微凉，他从脚边寻了些干柴用火石点燃，在脚边烧起火堆，其后又取出一件披风裹在身上，靠着野木疲惫的酣睡过去。
火堆的阴影中，一双发光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随时准备着扑出一般，安静的蛰伏着，一动不动。
燃烧的火堆微微的发出“扑哧”炸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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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蛰。”
“公。”
随着少女的呼唤，一只凶悍的狰从她的影子中显出身子，恭敬的回应。
“情况还好吧?”
这句“还好吧”是在询问洪渊的情况，却只是是否安全。从洪渊离开蒲苏，她就一直让赤蛰暗中保护着，却仅仅是面对妖魔的袭击，而不包括他的衣食住行。卯月知道洪渊已经赶了三天的路，没有热水，也没有暖床，更没有骑兽代步，一身疲惫可想而知，却不作出任何的帮助，尽管她的心总是奇怪的阵阵抽痛，无法控制的担心不已。
她想，这就是什么麒麟与王的羁绊吧。可是从他的行径路线上看，一直直线行径，已经快要离开漓州的范围，进入谨州，再走几天便会到达海边的城市，到时便可能乘坐船只越过虚海前往他国。
于是即便再怎么心痛难耐，担心不已，她也理智的克制着自己想要追随的脚步，只派赤蛰前去保护他的安全，又利用着他的疲惫来阻止他前进的脚步，至少也要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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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汲水的妇女手中讨了些干净的井水，洪渊坐在里祠外的青石上，默默的休息着，打量着。
这个村子如同他曾经路过的里家一样，显得荒芜，人烟寥寥，防御用的外墙已经破碎不堪，不知道屹立了多少个岁月。
洪渊离开都城蒲苏已经5天，在中国，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漫长的徒步旅行，更不曾如此高强度的翻山越岭，这漫长的旅途，才刚刚进行了5天，却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也许是时候稍作休整，也好继续接下去的旅程。
可是......这个里家，似乎很难同意他在这里休整啊......
并不是说里家的人会为难他，只是这里萧条的景象，实在是不知道他们能否提供足够的食物与他......
捕猎什么的，洪渊想到就觉得头疼，虽然曾经跟随猎尸师很长的时间，却鲜少看到他们捕杀普通的猎物，所以对于这方面他实在是有些无奈。没有学会，又谈何运用，如果他真的需要靠捕猎来维持接下去的旅途，那么困难无疑是巨大的。
洪渊微微抬头看看日头，又被阳光射得微微眯了眯眼侧过头去。
虽然是初夏，但正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他摸了摸肚子，从包里掏出已经干裂的最后一块豆粉饼，无奈的笑了笑，有些不怎么情愿的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微微皱起眉头，就着讨到的清水一口咽了下去，然后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阳光下一口一口的继续吃下去。
突然，他发现里祠背光的墙角边，有团阴影在微微晃动。侧眼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小孩子的包包头迅速的消失在墙后，半晌又微微探出个眼睛来，看到洪渊还在看这这边，又飞一般的缩了回去，如此几次，看得洪渊微微翘起嘴角，被小家伙的动作逗得甚是愉悦。
也许是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小家伙在墙后沉默半刻，猛的从墙后冲出来，冲着洪渊就是使劲一撞，着实让洪渊险些摔倒，小家伙趁机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干粮，风一样的跑了个没影。
洪渊呆了半晌，有些迷茫的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再望了望小家伙消失方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个小孩子抢了午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又呆住了。最后摸了摸包裹，发现已经空无一物，只好叹了口气，摸了摸半饱的肚子站了起来。
午餐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洪渊显得很无奈，只好去寻里长，看看能不能用钱买到些吃食。
即便是里长的家，也显得有些残破凄凉。
里长是个八十来岁的长胡子老翁，皮肤暗沉黝黑，皱纹层起，正坐在门外的石凳上编织着藤筐，一看就是多年下田的老农打扮，朴实无华，但是一身却很是整洁干净，连指甲缝里都很是干净。
他身边已经编好了好几个藤筐，看到洪渊走来，停下手中刚起头的活计，站了起来，露出温和厚实的笑容。
“你是路过的旅人吧，”说着从脚边拿起个一个破嘴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洪渊，“这里已经很少看到外人了。”
洪渊接过老人递来的茶杯，捧在手里，恭敬的向老人问好。茶水一入口，一股隔夜茶的味道直入味蕾，察觉到是劣茶的洪渊微微皱起眉头又立马装作没事一般，小心的扫了一眼老人，见老人若无其事的饮下茶水，心底犹豫些许，只略微沾饮下一口便作罢。
老翁坐下来同洪渊唠叨起来：“自我小时候起啊，芳国一直天灾不断，妖魔时不时肆虐，这个里家已经萧条了几十年了。”
“那时虽然已经山陵崩，但是大家还是对这个国家充满了希望，认为只需要忍耐顶多十几年一切就可以恢复过来，于是还时不时有商人路过去大騩，然后渡海去经商。”
老翁轻轻抿了口茶水，神色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
“结果，蓬山上一直没有结出芳果......一等就是七十年......”老翁抬头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澄澈的天空，有些认命的叹着气。
“后来终于有了芳果的消息，没多久又听说被蚀卷走了......不过终于是找了回来，可是，从结果到出生都过得如此艰难的芳麟，折折腾腾这么多年，不知道未来又会如何......”
老翁或诉苦或随意唠叨的言语，洪渊听得很认真。他已经无法离开这里，他认为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至少要尽力的去了解它。
“......真的是很久没看到过外人了，曾经繁华的海边城市大騩也衰败了，没有他国人会渡海而来，本国的商人也因为惧怕虚海上猖獗的妖魔，不再渡海经商。我们里家于是也颓败下来，鲜少有外人出现了。”
说着，老人憨厚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人老了，难免话多了些。”
洪渊陪着老人随意唠叨了几句，肚子不争气的又叫嚷起来，只好又有些尴尬的向老人讨了个烙饼，又付钱给老人，老人却坚决不要，只说有客来，本该好生招待，奈何家境越发困难，但也不是说连个烙饼也请不起，一味的推让，于是洪渊只好收起了碎银角子，一边费力的吃着硬烙饼一边就着劣茶努力的往下咽，一边继续听着老人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
忽然一个影子在墙角晃了晃，又猛的一下闪到了墙后，速度快到让洪渊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再一看，先前那个包子头的小家伙正从墙后探出脑袋，一双黑黝黝的圆眼睛警惕的死盯住自己，就好像一只随时准备着扑向猎物的炸毛小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