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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胃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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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书收走了泛柏舟所有的信用卡副卡,冻结了他的大额资金渠道,并将他塞进车里,带到了市中心一套他名下的高级公寓。
“从今天起,住这里。”江砚书将一把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每天三餐,我会让人送来。晚上十点门禁,我会查岗。”
泛柏舟气得浑身发抖:“江砚书!你非法囚禁!”
“你可以报警试试。”江砚书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看他们是相信一个刚刚因‘疏忽’给公司造成损失的纨绔子弟,还是相信我这个受害者兼监护人?”
监护人?泛柏舟简直要笑出声,他们明明只差五岁!
“至于你的机车,”江砚书补充道,目光扫过泛柏舟瞬间绷紧的身体,“在车库。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规矩’,什么时候再碰。”
这是精准地拿捏住了他的命脉。泛柏舟热爱风驰电掣的自由,机车是他最重要的宣泄口。
接下来的日子,泛柏舟仿佛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他试图反抗,试图夜不归宿,但每次超过十点,江砚书的电话会准时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试图绝食抗议,但送餐的人会沉默而坚持地守在门口,直到他妥协。
他像一只被拔了利爪的困兽,在江砚书为他划定的牢笼里焦躁地踱步。
直到一天深夜,他胃病复发,疼得蜷缩在沙发上,冷汗涔涔。他不想示弱,死死咬着唇不肯打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密码锁响起“嘀”的一声,江砚书带着一身夜间的凉气走了进来。他显然是从别处赶来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
看到沙发上的泛柏舟,他眉头立刻蹙起,快步走过来,手背贴上他冰凉的额头。
“胃疼?”他甚至不需要问,就从泛柏舟蜷缩的姿势和苍白的脸色判断出来。
泛柏舟想推开他,却疼得没有力气。
江砚书没再多说,转身去烧热水,找出药箱,熟练地配好药。他扶起泛柏舟,将温水递到他唇边,看着他吃下药。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强硬,但每一步都精准有效。
吃完药,江砚书并没有离开。他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沉默地陪着。
疼痛渐渐缓解,卧室里只听得见两人轻浅的呼吸声。黑暗中,泛柏舟看着弟弟挺拔却在此刻显得有些疲惫的背影,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恨吗?当然是恨的。
可是,在他最狼狈、最痛苦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为什么永远是这个他最深恶痛绝的人?
母亲不知道在哪里,继父更不会关心。只有江砚书,这个他处心积虑想要除掉的人,一次次地闯入他的生活,用这种强制而扭曲的方式,将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
“为什么……”泛柏舟的声音沙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脆弱,“为什么要管我?你不是应该……更讨厌我吗?”
江砚书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而低沉:
“因为我答应过妈妈,要看着你。”
泛柏舟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浸入了冰水。果然……还是因为母亲。
然而,江砚书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击
“但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什么,轻叹一声到:“从你五岁那年,把我最喜欢的玩具踩坏,然后自己躲在花园里哭的时候起,我就知道。”
“我这个哥哥,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笨蛋。如果我不看着你,不管你,你大概会把自己的人生,也弄得一团糟吧。”
泛柏舟彻底僵住。
五岁……那是母亲刚再婚,他情绪最失控的时候。他以为没人看见他那天的狼狈和事后的悔恨。
原来,江砚书一直看着。
不是从他懂事起,而是从那么早,那么早以前就开始了吗?
江砚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陷入震惊和混乱的泛柏舟,伸手揉了揉他汗湿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生涩的,近乎笨拙的安抚。
“睡吧。”他说,“明天我监督你吃早饭”
恨意的壁垒,在这一刻,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而公寓楼下,坐进车里的江砚书,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他不在乎。
他要的,从来不是兄友弟恭。
他要的,是泛柏舟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江砚书这一个支点。
无论是恨,还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