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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二人洗漱完毕,琵琶将莫书寻领到那条斑斓小蛇面前,下令:“抓住它。”
      莫书寻咬牙,闭眼,心中默念一百遍‘哥握的只是一块肥肉’后伸手果断抓住了那蛇森冷油腻还带着鳞片细微触感的身体,双腿微微打颤,颇有些舍生就义的绝望感。
      琵琶将这些细节看在眼里,却并不做声,而是转了话题,对着自家徒弟语气莫测道:“小馒头,为师本打算先让你熟识牢记咱们采花贼该用的药和毒,再让你去江湖之上试试伸手小试牛刀一番,可惜这缘分使然,既然老天爷让如此安排,那咱师徒两又怎好拂了老天的意。如此,你且随我来,为师带你去开开眼界,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四大美人之一,顺便也可瞧瞧,你做采花贼的天赋有几分。”
      莫书寻果断用沉默来表示自己对自家师傅的决定绝无半分异议。

      当琵琶领着莫书寻走入一处稍显破败的房屋时,莫书寻尚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事情的发展经过和高/潮总是来得特别的快特别的强烈,并且强烈之中还带着让人头晕目眩的快感并且还是一波一波接连不断的,——正如此时,当琵琶对莫书寻勾了勾手指让他上前从房门上一个小洞口中望见房屋内正在上演的是哪一幕,莫书寻再怎么意料也决计想不到那赫赫有名的四大美人之一,此时正专心致志神情专注得紧紧盯着两名香肩小露满目桃花映腮红薄唇轻启太销魂得,似乎,好像,正在进行爆菊搞基运动的两名貌美男子身上。
      ——好吧不是似乎,因为事实正是如此。
      两名男子,在床上搞基。
      一位美人,在床下看戏。
      横批:渐入佳境

      咳,扯远了。莫书寻为自己此时心里想的不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而感到惭愧,惭愧着惭愧着,脸就红了。这脸一红,就觉得这耳根开始微微发烫,这耳根一发烫,再加上身旁琵琶望着他的赤果果的眼神,嘿他当即就觉得这胸也闷了心跳也加快了很多。
      由此看来有文化有思想的人就是烦恼多,没办法。莫书寻对此感到非常困扰。
      琵琶虽然很想对自家徒弟进行一番‘身为采花贼却没有做到遇见美人自觉调戏面对搞基欢乐围观反而遇到点小场面就脸红心跳脖子粗——这让他天下第一采花贼的小白脸儿往哪搁’如此之类的爱的教育云云,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教育这些许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于是便瞪了自家小徒弟一眼,准备破门而入。
      虽说那边厢正热火朝天的进行着采菊大业,但是四大美人儿之一这江湖地位不是白混的,若是没有点真本事自然是不行。所以当琵琶领着自家小馒头悠闲自得地闯进那处房屋的刹那,画舟已将手中的画笔一挥,将旁边的毯子盖在了床上那对基友的身上,——所有的动作就在那一瞬之间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琵琶画舟四目交接之际顿时剑光火石杀气四射属于强者之间的压迫感朝着莫书寻迎面而来!类似于针尖对麦芒四两拨千斤亦或者半斤抗八两的属于两个江湖之中两个强者的对手之间的顶级较量即将展开,此刻的莫书寻深深感觉到了此时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将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流芳百世传唱千古甚至遗臭万年的,巅峰对决!莫书寻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都在澎湃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紧张个什么玩意儿,——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两人,关系绝对不简单!虽然自己的直觉从来没有准确过,但是!根据他对自家师傅的了解,此刻他从琵琶的眼神中,深刻解读到了两个字,那就是:基情。

      琵琶双目炯炯得注视着站在自己对立面的画舟,左手下意识得抚上自己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反观画舟,手中的画笔依旧没有松开,笔尖丰满,墨汁饱和,静待主人的挥洒与舞动。
      二人均未说话,唯余四目交接,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许久,终是由琵琶发声,打破了对峙:“画舟美人,许久未见,近日过得可好?”只是声音柔得不正常,连莫书寻听得都颤了一颤。
      画舟却并不吃这一套:“本来尚好。可是,现在却不好了。”画舟望着那个惹得自己不好的罪魁祸首,淡淡抛出这么一句话。
      琵琶脸上的假笑顿时变得更加僵硬,心中无比忿忿对方的不识抬举可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画舟兄,人生在世不称意,还是将胸襟放开些好。”此话暗暗讽刺画舟那货心胸狭窄不懂包容。——琵琶为自己扳回一局感到很高兴。
      “将胸襟放开些?”画舟重复了一遍后,嘲讽道,“若是某人能做到这句话,想必此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琵琶的脸顿时变绿,终于炸毛。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小白脸以后该往哪搁这种深奥问题开始跳脚:“好一个画舟!想我琵琶纵横江湖数年,采花采菊无数,那日我不过是不小心将你画的春宫图撞翻在了客栈大堂之上,你便跟踪于我将我当夜采菊的生香图给画了出来并传遍了市井街头,你可知正是因着你的那幅画,使得我暴露了身份,整个大商都知道老子是采花贼,你懂得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或小心翼翼或大胆放肆得偷窥自己围着自己打转是何感受连如厕都不安稳的日子真的很煎熬么!”琵琶默默为自己掬一把心酸同情泪,往事不堪回首伤感中。
      莫书寻听得虎躯一震!立即谴责的目光移到了画舟的脸上,试图从画舟的脸上找到一丝一缕的愧疚之感。
      谁知画舟面上的表情更是悲怆,只见其深呼吸一口,沉重又不失愤怒道:“被人偷窥如何?不能安心如厕又如何?你可知在下洁身自好两袖清风低调做人默默作画二十余载,却正因那日你那所谓的‘不小心’将我苦心研究好几载后方作出的新画撞了出来,——使得在下被一片鄙夷谴责嫌弃声中险些淹没,就连我那从小跟随在在下身侧照顾我日常生活的姑姑都不忍压力黯然离去。如今在下已将近而立之年尚家中无妻膝下无子——你让在下这四大美人之一的名号情何以堪!你本就男女通吃,对传宗接代之事无甚压力,可我与你不同,我可是有责任的人。我画家的香火,可是只能靠我延续的。”
      莫书寻听得悲怆莫名,心中阵阵抽痛,忙将视线移回自家师傅身上,静待师傅解释。
      琵琶耻笑:“苦心研究好几载后方作出的新画?啧,画舟,不是本公子说你,这男女之事本为人之本能,你何须研究,直接去青楼之地与女子合好一番不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解了,还需研究好几载?不曾想你堂堂四大美人之一,竟将大好时光浪费至如此猥亵之处,你可对得起你的后援团?”
      莫书寻一听,似乎在理。
      画舟怒:“此乃艺术,艺术!你可明白?”
      “本公子还真不明白。”琵琶嗤之以鼻,随即又嘲讽,指了指床上那两位面红耳赤的美少男打趣道,“照你如此说,这爆菊之事,也是艺术?”
      画舟冷艳高贵:“自然。”
      琵琶鄙夷:“你这艺术,也忒高贵了些。”
      莫书寻弱弱开口,表达自己意见:“师傅,徒儿有话说。”
      琵琶斜睨,没好气道:“说!”
      “咳...”莫书寻清清嗓子,“师傅,在我家乡,的确有此种艺术的。”
      琵琶闻言,狠狠瞪了自家徒弟一眼,恨铁不成钢语气哀怨:“你你你,为师真是白将你养活这么大了。你竟然帮外人!”
      莫书寻却不管不顾自家师傅的伤感,而是侧过身对着画舟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诚恳道:“画舟前辈,我代师傅向您道歉,您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他目光短浅,您又何必对他计较这许多。”
      琵琶呆愣,不明白今日自己这向来乖巧懂事的小徒弟究竟中了什么邪,竟然这么说自己,这让自己这张小白脸以后往哪搁!于是顿时心下火起,想要上前去拉过莫书寻,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画舟则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思忖着这琵琶怎么也找了个徒弟,只是...这徒弟找的,也太个性了些。
      于是望见琵琶想要去抓莫书寻的手时,画舟伸手一挡,将琵琶的手抵了下去,双眼则打量着莫书寻兴味道:“琵琶,你这小徒弟倒是好玩得紧,关键时刻竟然不帮自家师傅帮外人,我倒是好奇你平日里是如何教导的,竟然教导出这么不成器的徒弟来。”
      琵琶面上发窘,心中亦是想不通莫书寻究竟中了什么邪,此时竟然胳膊肘往外扭。
      可是随即莫书寻说的这番话更是让琵琶的心跌下了谷底。只见他淡淡望了琵琶一眼,眼神冰冷,哪还有平日里对自己的依赖十足的模样,而口中说的话,竟然也不是说与琵琶听的:“画舟前辈,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让琵琶做我的师傅。”声音尚带着三分童稚,可说出话,却如冻冰三尺,瞬间寒了琵琶的心,“因为我跟着琵琶,唯一的出路便是采花贼。可我不愿做采花贼,我娘说了,世界上最恶心的生物,就是到处沾花惹草的花心渣男,那种男子最猥琐!”
      “可我不花心!”琵琶急急插口。
      “玩弄别人身体更是不可饶恕!”莫书寻快速反驳。
      “我这么乖,又怎么能做娘亲眼中的那种坏人!所以,画舟师傅,还是你好,淡泊名利,不在名利场中迷失了自己,所以!”莫书寻对着画舟缓缓跪了下去,身体笔直,双目诚恳得望着画舟道,“画舟前辈,您收我为徒,可好?”
      一跪,二拜,三叩。姿势诚恳。

      琵琶眼前一片短暂晕眩,心下一片落空。
      画舟显然未料到事态会朝着如此诡异的方向发展,虽然他很想拒绝眼前这个小家伙的拜师,但是人家都已经朝自己行了大礼,再拒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于是便大掌一挥,道:“起来吧,在下收了你就是。”
      莫书寻喜:“谢谢前辈!”
      琵琶黯然,转身,退场,离开。
      他并不难过,只是以后,怕是再也听不到那声‘师傅’了。

      很多时候,当越想做好一件事,越想取悦一个人,越想证明自己,却往往越会适得其反。不是为了风花雪月彼此欢爱亦不是为了彼此利用获取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是,很单纯,想要一个依靠。譬如到了这个世界的莫书寻,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不遇到琵琶必然已经快要饿死,那么对他而言,自己的师傅就是他的全部,他没有权利更没有力气去忤逆他,可是前提是至少——要给琵琶一个值得留下他莫书寻的理由。若是他一直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得躲在琵琶身后做一个懦弱的男人他妈又有谁要做他的师傅!人,要懂得看清。若是莫书寻什么都不会,迟早有一天,琵琶会对他失去信心,干净利落得一脚踹开他去寻找下一个徒弟。
      待琵琶走远,莫书寻低头,闭眼,不想再去看,不想再去想。伸手慢慢抚上自己的眼睛,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画舟则双手抱胸,好奇打量着自己刚收的‘小徒弟’,瞧见他此时模样,终打趣道:“怎么?后悔了?”
      莫书寻惊醒,将脸上眼中的犹豫不决收回后方抬头好奇道:“画舟前辈,您说什么?拜您为师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又怎么会后悔呢。”
      画舟执起手中画笔往莫书寻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一记,方道:“你可知,作为一名画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莫书寻思考片刻,方试探回复道:“保护视力,从我做起?”
      画舟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是察言观色。”
      莫书寻的脸渐渐红了。
      “这出戏你演的好,可不适合你。你可懂?”
      “不懂。”莫书寻讷讷。
      画舟半俯下身,伸手揉了揉莫书寻的头,平静道:“十几岁的孩子,还是活得恣意些好。莫要逼迫自己去完成什么。更莫做违心之事。方才你望向你师傅那眼神倒是让人心酸得紧。琵琶他倒是好运气,交了你这么个好徒儿。”
      莫书寻囧:丫的,还以为自己演的滴水不漏呢!
      画舟兴致勃勃继续:“此番你故意接近我,又是为的什么?”
      莫书寻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交代:“师傅说,让我采了你。以此来判断我采花的天赋有几分。”
      画舟:“......”
      莫书寻继续:“我若是要接近你,想来除了这法子再无其他路径了。我要向师傅证明,我是有天赋的,他才能让我一直留在他身边,才能一直教导我。”
      画舟嘴角抽搐无语,可又突然分外妒忌琵琶有这么一个呆瓜徒弟,于是当即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向你的师傅证明一下你的天赋?”
      莫书寻愣,反应不过来了:“啥?”
      画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既然徒儿你都向为师我行了跪拜大礼了,我又怎好拂了你的意,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第二个师傅,专教你画画。至于你琵琶师傅所说的‘采草’一事,唔,你如今尚小,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采什么草种什么花,还是先陶冶陶冶情操画画花草鸟鱼树木森林才是正解,才是正解。”
      莫书寻的额际一朵大汗,原本是打算接触了段时间后再悄悄溜回琵琶身边的,如今倒好,不打自招也就罢了,还将自己搭了进去,就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不是这么个入法好么亲!好吧师傅我错了,盲目果然是要不得的——莫书寻抬头望天,眸中明媚而忧伤。

      但是再多的悔不当初也已经挽回不了琵琶那颗备受打击的心和自己已经离开师傅奔向画舟怀抱的现状。莫书寻默默跟随在画舟身后,一步一挪,脚步无比沉重。
      画舟转身,手中画笔敲到莫书寻额际:“难道琵琶都不给你饭吃,走这么慢莫非是饿了?”
      莫书寻呵呵哂笑,“哪里,哪里,前辈真爱开玩笑...”
      画舟对这声‘前辈’不置可否,并没有强求莫书寻喊自己师傅,有些事,强求不来,还是随性为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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