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肆子六

1、第 1 章

　　你是一名大四学生，学校要求出去实习加盖三方证明，你在网上找了一个月终于找到一家收实习生的公司，但是距离学校有三十公里，你看了看实习的三千薪资，选择在公司附近的老小区与人合租。

　　房子在三楼，四室一厅一厨一卫，有间卧室是打的隔断，客厅很小，只放了一套餐桌椅，上面放着微波炉，你看的房间是04卧，房间内还有个阳台，但是由于临街，光线都被路边的树遮住了，在屋里就只能开着灯，由于房租很便宜，你租下了。

　　公司的事情很多，但交给你的大多都是打杂，每天这忙一点那忙一点半个月就过去了，你是双休，室友跟你的作息不太一样，在合租群里大概知道他们的职业，01卧是个项目主管，他的头像是他本人穿着西装双手抱胸，微信名就是 AAA X项目主管， 02卧是程序员，他的微信名是穿格子装的Java，跟你是对门，03卧是你的隔壁，住了两个小姑娘，很漂亮，有时候你中午回来煮方便面会碰见，不经意间看见她们屋里的直播设备，你猜测她们是网红。

　　你的屋子不大，12m?，里面只有一张电脑桌，一把椅子，一个衣柜和一张1.5m的双人床，住在这的半个月你陆陆续续网购了许多东西，简易的书架，小茶几，地毯，氛围暖灯，看着倒是还算温馨。

　　这天你加了班，你的领导给你安排了一个项目资料的整理工作，你很上心，因为这是半个月来第一次接触到项目，所以到十点左右你才收拾东西回去。

　　客厅里没开灯黑漆漆的，02卧开着音响放着DJ，好像在打游戏，时不时还骂两句，你走进卧室，无意瞟了眼 03 卧门缝是黑的，她们应该不在。

　　关上门阻隔了02卧的噪音，你疲惫的躺在床上，心想还好明天是周末，而其他三户室友一般周末都不在，可以安静的过两天。

　　第二天你睡到十点被尿憋醒，迷迷糊糊起床上厕所，客厅静悄悄的，你想室友应该都出去了，洗了个冷水脸，你打算煎个手抓饼再加个蛋，从屋子里拿了蛋去厨房，你哼着小曲等锅热。

　　“你要做手抓饼吗？”

　　身侧突然冒出的人吓了你一跳，你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嗯了声，是01卧的项目主管，他不是周末要上班吗，怎么会在，你缩着肩膀，不太想跟他交流。

　　他是出来洗衣服的，也没多搭话，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便回了房间，你听着他关门的声音，才舒了口气。

　　合租群里01卧发了缴电费的截图，你把钱转给他，又看了眼他的头像，他刚才好像带着眼镜？

　　厨房的天花板上入住了一窝老鼠，天天晚上在厨房蹦迪，再一次被吵醒之后，你暴躁的看了眼时间03：25，然后打开橙色软件购买了某灭鼠灵。

　　灭鼠灵好像有点用，之后的三四天都安静了许多，你中午回来午休，准备去煮个泡面，厨房有人在用，是02卧的程序员，他好像昨晚加班到很晚，现在还哈欠连连，不知道在煮什么，闻着味道像是火锅底料，你有些馋，打算晚上点个麻辣烫外卖，毕竟你三千的薪资除开房租和日销，只够你一个月奢侈一两回，更何况这个月还网购了不少东西。

　　你咽咽口水，烧了壶水在房间里泡泡面，没办法，你真的不想跟 02 卧沟通，他看起来很邋遢。

　　不得不说泡面还是煮的好吃，而且还能煎个鸡蛋，你听到厨房还有动静，便打算躺一会再去洗碗。

　　下午的工作不多，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完毕交给领导审核，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你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一份麻辣烫全家福，然后掐着时间回到住处，外卖也正好到了。

　　你美滋滋的吃着麻辣烫喝着可乐，看着新出的一部综艺，觉得幸福也不过如此。

　　洗衣机在厨房，洗完澡你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了，按下启动键，余光瞟到水池里有什么橙色的东西，你凑过去一看，是火锅底料凝固了，上面还爬着两只小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02卧经常把食物残渣倒在水槽里，你瞬间炸了，但也只是在合租群里发消息：火锅底料不能直接倒入水池，凝固了会堵，而且异味很重，麻烦尽快清理一下。

　　你没有指出02卧，但不出所料，没有人回复，你心想他最好收拾了，不然就要在群里骂他。

　　但直到第二天也没有人去收拾，更让人生气的是昨晚老鼠一家又卷土重来，当你被吵醒的那一刻你真的连02卧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看着一片狼藉的台面，你都能想象到昨晚老鼠一家在上面跑酷的快乐，你拳头都捏紧了，掏出手机开始疯狂输出，正要发送的时候，大门开了，有人回来了。

　　“昨晚的老鼠太猖狂了，我去买了粘鼠板。”01卧的项目主管拿着几张粘鼠板从你身后走过，还凑过来看了看水槽“哎，现在的小孩啊，一点都不爱干净，我约了保洁，一会就到，你别管了。”

　　01卧正好在厨房的隔壁，你想了想，有人解决这些事那你也不用费心了，点点头回了房间，删除了微信上的字，冷静下来想想还好没发，要不然你孤身一个，万一02卧恼羞成怒打人就得不偿失了。

　　下午保洁上门做卫生，隐约听着有男女说话的声音，还有老鼠叽叽的叫声，你想出去上厕所，但是外面有人，纠结了半晌还是出去了。

　　“您一会儿把这个老鼠也扔出去吧。”01卧蹲在厨房一边抽烟，一边跟保洁说。

　　“不行不行，我也怕这个，你们的服务里也没有这一项。”保洁摆摆手拒绝，然后进了卫生间开始打扫。

　　你尴尬的站在门口，没抢过保洁，看了眼蹲在厨房的01卧，和他面前不停传来叽叽声的老鼠，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这个还挺好用，真能抓到。”

　　01卧回过头看你轻声说“小点声，老鼠能听得懂。”

　　你有些惊讶，点点头，向前了两步凑近了些，看见粘鼠板上居然粘着两只老鼠，一大一小，你有些惊喜，小声回到“你懂的好多啊，居然一次抓了两只。”

　　01卧笑了笑，他今天没带着眼镜，外面的太阳有些大，逆着光，你看不清他的眼睛，他朝粘鼠板扬了扬下巴“怎么样，你敢去扔吗？”

　　你忙不迭的摇头，表示也很害怕，他吸完最后一口烟，表示只是跟你开玩笑他会扔的，正好保洁打扫完卫生间，你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这晚又安静下来，可能就像01卧说的老鼠听得懂人话，没有再半夜蹦迪，你一觉睡到天亮，起来的时候浑身酸软，你没当回事，以为只是睡得太久了。

　　01卧在微信群里说这两天尽量不要使用厨房，不要给它们其他的饵料，争取一网打进，厨房里还有三四张粘鼠板，你第一个回复好的，其他两户也跟着回复了。

　　老鼠的事就这样解决了，你对01卧的戒备心放了下来，有时碰见也会主动搭两句话，可是你浑身酸软的感觉持续了很多天。

　　这天你中午回来正好碰见03卧的姐妹两，你第一次直面她们两个人，原来是双胞胎，长得确实很好看，直播粉丝应该很多，怎么会跟你们挤在这个小地方呢。

　　面对女生你觉得亲近不少，主动搭话“你们是双胞胎啊。”

　　其中一个女生比较开朗“对啊，你每天中午都回来午休吗。”

　　“公司离得近，所以回来午休舒服一点，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想到她们白天可能在补觉，而你一边哼歌一边煮饭，尴尬的脚趾都抓紧了。

　　“没有没有，你声音还挺好听的，有没有兴趣直播啊。”那女生网你面前凑了凑，仔细打量了你一番“你长的很清秀啊，直播肯定很赚钱的。”

　　她突然凑近的举动让你十分排斥，你后退一步，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会考虑的。”

　　她也没再多说拉着她的姐妹回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她冲你笑了笑。

　　30度的天你被她的那一抹笑惹得浑身冒冷汗，好象被什么东西注视着，后来你又会想起她的笑容，只觉得越看越诡异。

　　领导对你整理的文件非常满意，你跟同事相处也很融洽，你很开心，如果能转正就更开心了。

　　中午你跟同事约好了去临街吃小馄饨，你还没有来过这边，老城区的街道不宽，两面都是住宅矮楼，墙面的水泥斑驳，临街的一楼都是便民铺面和苍蝇馆子，有些馆子在便道上支起小吃摊，生活气息很足。

　　你买了份狼牙土豆，跟同事在一个摊位前坐下，你跟同事有说有笑，不经意抬眼看见前面树荫下有个招牌，上面写着第25精神病院，招牌有些破旧，不起眼，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去。

　　你指给同事看，同事在公司已经呆了快10年，对周边了如指掌，说这家医院已经搬到新城区了，这边只有少数的医生病人还没转移过去。

　　晚上下班，你刚走进小区看见一个略微佝偻的背影，好像是02卧，你在小区内转了两圈，确定02卧已经进门你才上楼，开门的瞬间正好看见03卧的女孩从01卧出来，她面无表情的回了房间，有几秒你好像看见她脖子上有勒痕，身上还有些青紫，她转身的太快你只是一个恍惚，可能是看错了吧。

　　晚上01卧在微信群里发消息说他升职了，明天想请你们吃饭，就在合租屋里，他说他的手艺很好， 0203卧很快回复，02卧甚至发了个撒花的表情包，表示会提供酒水。

　　你不太想参加这种饭局，正想找个理由拒绝，01卧就在群里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有可以改天，你有些无奈只好回复有时间。

　　第二天下班回来，01卧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都是家常菜，你心里有些酸涩，因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做好饭菜等你回家了，01卧招呼你，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他们出去买酒水马上回来。

　　01卧的手艺确实不错，大家夸他堪比大厨，01卧开怀大笑，站起来从02卧身边拿了一听啤酒举杯道“相聚就是缘分，大家吃好喝好。”

　　0203卧也拿着啤酒起身，你拿着听可乐跟他们碰杯，02卧看你拿的可乐，马上拿了啤酒递给你“大家都是成年人，喝可乐干什么，给个面子喝啤酒呗。”

　　你有些为难的说你不会喝酒，02卧变了脸色，看着像是要把啤酒砸你身上，01卧适时圆场“小姑娘还小呢，和什么啤酒，喝豆奶。”说罢把插了吸管的豆奶递给你，你接过来，感激的对他笑笑，02卧也没在多说。

　　饭后已经快十二点，02卧喝多瘫在椅子上睡，03卧的姐妹回了房间，你帮01卧收拾碗筷，并向他道谢，他没搭话，只笑，那双眼睛在灯光下很亮，不怀好意的，像是盯住了什么猎物。

　　躺在床上，你的脑海里又浮现出01 卧刚才的笑容，总感觉很怪，笑得你脊背发凉，他今天好像没戴眼镜，而且明明跟03卧认识却装作不认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