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 木有舟》买时间的人

21、第二十一章

　　第一节 徐凯的隐藏身份

　　为了提升公司的产品形象，完美呈现国服的魅力，公司新聘请了一个专业摄影师，负责拍宣传照。
　　人还没进公司，就成为议论的焦点，“一手消息哦，听说新来的摄影师人帅气质好，特有风度，尤其是他还单身噢。”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啊？”
　　“哎呀，你不知道我有个同学刚好是设计部门工作的，上个星期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部门要拍宣传照，聘请了一个国外留学的钻石王老五，伤心嫉妒死了，什么时候给我们财务部，也安排一个帅哥啊。”
　　“咦，帅哥难道是隐藏的富二代，还是老板的亲戚？”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说他自己有家族企业，来这边纯粹是帮忙，果然富二代就是清闲，把工作当爱好，做不好了回去继承家业。”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是帅啊！”
　　公司的大厅，几个刚毕业的女孩子，还坚强地保留着学生时代的八卦精神，但是到底不比学生时代，八卦起来没那么肆无忌惮了，涉及到公司领导层，大家还是略有分寸地保留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言外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南南对帅哥的抵抗力是负数，也跟着公司这群八卦之魂，瞎起哄：“是嚒。我倒想看看他长得有多帅，不要名不符实啊！”
　　我送设计稿的途中，经过财务部，南南一把托住我，被迫加入八卦军的队伍。
　　我兴致盎然地竖着耳朵听她们叽叽咕咕，忍不住悄声问南南：“你知道内部消息？”
　　南南傲娇地轻哧：“谁稀罕，更帅的我都见过呢，他不值一提。”
　　我无语了，搞了半天人还没来啊，这也兴奋得太早了吧，不过话说回来，公司财务部除了管理层，清一色的中年和中老年妇女，这次忽然来个年轻帅哥，据说还是富二代，那么帅……
　　“唉……我都忍不住有点期待起来。

　　事实证明，我所言非虚，帅哥的颜值，比沈先生稍逊一丢丢，不过在这个帅哥缺乏的年代，还是帅得令人发指。
　　午饭时间，食堂里挤满了美少女，中年妇女，当然也包括我和南南。

　　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帅哥隆重登场，大家屏息凝神，全部张大嘴，瞪圆了眼睛，朝帅哥瞄去，清一色的表情十分滑稽，甚为夸张。
　　好奇心驱使我不得不放弃矜持，与民同乐。
　　目光聚焦处，一身炭灰色多功能户外马甲，军绿工装裤，徒步靴的帅气大男孩，手持相机高调经过食堂，人群中有花痴在尖叫：“帅哥，看我看我。”
　　男孩温润无害的笑容，好似羽毛轻拂，缓缓飘落，极致拉扯，女孩昏昏倒地。
　　她竟然晕倒了，我无语了。
　　由于人群太过拥挤，帅哥巡视一轮，慰藉了少女和老阿姨的心之后，便悄然隐去。
　　留下一地碎渣子儿，确切来说，是嫉妒恨的灵魂。
　　一阵喧闹过后，食堂回归了平静。我和南南也各回各“部”，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第二节 我们复合吧

　　自从当了公司模特后，南南就忙得脚不沾地，小妮子声称，她还有事业，相比事业来说，热爱也非常重要，于是，她做了精辟的总结“鱼与熊掌我都要，而且必须兼顾。”
　　我对她的远大抱负，表示深深的佩服，恋爱脑的女人干起事业来，跟不要命似的。

　　化妆间内，助理正给南南化妆，历经世事的少女，早已蜕变，不再纯真，相反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清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精致的娃娃脸略施粉黛，已是活脱脱的美人胚子。
　　今天拍摄主题是“国风漫画少女”，先打底妆，再利用专业工具，描眉妆眼妆，最后选定唇色。
　　化完妆的南南判若两人，不熟悉的话，完全难以辨认。
　　这样的绝色，带着山野林泉的灵气。一头青丝探出两只毛茸茸的狐耳，一支桃花簪，若隐若现。琥珀色美瞳，带着一丝狡黠，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的笑意，若隐若现的小梨涡，随时会施展法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的自信与生俱来。

　　摄影棚内，一切准备就绪，徐凯坐在幕布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相机镜头，抬起相机随意拍了几张照片，测试清晰度。
　　拍摄过程正式开始，“模特OK，灯光OK，道具组OK，”策划小王有条不紊地指挥拍摄事宜。
　　南南摆好专业的拍摄角度，眸光清冷，斜睨前方。
　　“看这里，”徐凯站在三步开外，熟悉的黑色相机挡着脸，他流畅地指导模特摆好，正确的拍摄角度。
　　南南扭头的那一瞬，时间定格，眼前的男人，是她朝夕相伴三年的男友，也是狠心抛弃她的前男友，他还没有认出她来，只露出那双她曾吻过无数次的眉眼，镜头像一道深渊，横亘在她们之间。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指尖掐进掌心。她痴痴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盯穿。
　　他换镜头的动作是那么流畅—她曾笑话他天生就该吃这碗饭，他当时笑着用它们握住她的手，说：“它们更想一辈子为你拍照。
　　而现在，这双手正冷静地调整着参数，为的却不是她。
　　“很好，就这样。”他的声音从相机后传来，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南南再也控制不住，丢下道具，直接跑出摄影棚。
　　徐凯呆愣原地，拍摄组的同事议论纷纷：“南南，平时不这样啊，她可是专业的，难道遇到帅哥把持不住了？”
　　熟悉的名字落在耳畔，徐凯恍然大悟。他后知后觉地追出去。这次，他不允许自己，再次弄丢她。

　　天台的角落，泪眼婆娑的南南，把头深深埋进自己的臂弯，肩膀剧烈耸动，哭声嘶哑，不管不顾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徐凯飞奔到天台的时候，南南哭声渐息，他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
　　“这是哪里来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哭得这么伤心。”待她渐渐平静，他慵懒的嗓音，翩然而至。
　　南南擦掉眼泪，愤愤转身，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在眼眸里凝聚。
　　愤怒、羞耻、爱意，情绪交织，五内翻腾。
　　她们俩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你还要这样盯着我看多久啊？”徐凯宠溺地打趣。
　　“我哪有，你未免太自恋，我不是公司里的那群花痴。”南南毫不客气，但口是心非。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心虚地先质问他：“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你不是酒吧老板，放着好好的酒吧不管，闲的无聊，来我们公司，刷什么存在感？”
　　“我来这里，本就为你。”徐凯一字一字吐出这些话，“南南，我们和好吧。”
　　南南目瞪口呆地盯着徐凯，眼神里满是置疑。
　　“我知道，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私自出国了，但这些都是有苦衷的，我可以解释。”他诚恳地道歉，在南南看来，都是徒劳。
　　“我没空，陪你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把戏，不用白费力气了，从你不告而别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就没有你这号人物了，我们现在只能是陌生人……同事。”
　　南南决绝的语气，似乎有一种“当初你对我不闻不问，如今的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架势。
　　“那么，我们先从朋友做起？重新开始？”他眼底的火苗再次被熄灭，又重燃一丝希望。
　　“随便你，本小姐要回去工作了。”南南傲娇地仰头，步履轻盈坚定。
　　当初抛弃我如此坚决，想要挽回本小姐的心，得好好考验考验你，本小姐才不要重蹈覆辙呢，好马要吃回头草，那草得是嫩绿嫩绿的，带杂质的我可不要！

　　第三节 全世界都知道了，南南你要幸福

　　事实证明，恋爱脑的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恋爱脑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在徐凯三番五次的礼物攻势下，南南终于败下阵来，接受了他的复合请求。
　　一大早，五克拉的钻戒，闪瞎了我的双眼，高调的在公司炫耀完，南南就像粘皮糖似的，黏在我身上碎碎念，：“木木，我结婚了，你可要当我的伴娘噢？还有我的婚纱必须由你亲自设计，记住专属定制哟，就是得辛苦一下你，帮我好好设计设计，当然，时间会有点赶，他已经等不及要娶我啦，我还没答应他呢……”
　　一番絮絮叨叨下来，我的耳朵都要生茧子啦，我无可奈何地瞧着她，娇羞的女人，正孤芳自赏，自言自语，幸福地好像立马要结婚似的。
　　“你真的答应他啦，不是说要好好考验他的嚒？这么没有原则，他不会重蹈覆辙吧？可别再被放一次鸽子了哟！”一盆冷水浇下来，冷冷的话，我像老母亲护崽似的，隐隐担忧起来。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呸呸呸……吐掉，我会很幸福，一直这么幸福，你们要祝福我呀！”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决，我不拦着，但我事先声明，我们姐妹几个，会好好看着他，但凡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必须分手。”不知怎么的，我还是不放心。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几个对我最好了。所以，婚纱什么时候开始设计，我还想在婚礼前试一下，免得我胖了穿不了。”小妮子这是一刻也等不了啊，这么恨嫁的嚒？
　　“知道啦，包你满意。”我对她的撒娇毫无抵抗力。

　　话说这小妮子是怎么和徐凯复合的呢，我只听了个大概。
　　那天，他请我去酒吧，吃烛光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酒吧的乐手开始唱歌，句子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唯一，你是我的sunshine……自从第一次见你，我就……”
　　整首歌词听下来，就是在表白，灯光亮起，徐凯单膝跪地，掏出钻戒，开始求婚。
　　我听下来，求婚的过程像事先编排好的，很老土，唯一打动南南的地方是，徐凯在屏幕上播放的，给她偷偷拍的照片。等会儿，这个主意似曾相识，没错，难道？
　　带着心中的疑虑，我悄悄打了个电话给沈先生，试探性地问：“沈先生认不认识徐凯？”
　　那边传来坚定的声音：“嗯，谁啊，不认识。是你的朋友？”
　　向来乖巧的“妻管严”沈先生，警惕地不肯透露半个字，没想到他这次，竟然骗了我。
　　至于理由是什么，后面就知道啦。

　　我不屑地朝南南撇嘴儿，“都是用烂的招数，他是真一点儿心思都不肯花啊，也只有你这种恋爱脑，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说完这句话的我，明显也跟着心虚了，因为不止她是恋爱脑，我同她，如出一辙……

　　“木木，你发什么呆呢？在听我讲话嚒？婚纱设计的大概要求，我已经通过备忘录，发到你微信上了，你打开看一下啊，有什么不合理的可以提出来哈！”南南摇着我的肩膀，突然一本正经。
　　“好啦，我马上看。”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投降了。
　　打开要求一看，我原地不语，那么，她是哪来的自信，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穿成这样出场的呢？
　　这漏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再说了徐凯他能同意吗？
　　我狐疑地瞅着她，温馨地提醒：“亲爱的，咱们这是第一次结婚，对不？”
　　“嗯，怎么啦？”南南一脸无辜。
　　“婚纱嚒，是仪式感，而且台下那么多人，咱还是保守一点儿，这么漏，我想你的准老公，不会同意！”
　　“他说他什么都听我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火急火燎的性格真是一点儿也没变，我眼明手快地摁住电话，真是操碎了心。
　　“别啊，我可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婚纱的设计，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我耐心安抚她。
　　“那好吧，你尽快，可不能耽误我的婚礼哟，木木，你最好啦。”三言两语，就让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我甘拜下风。

　　一不小心，南南就要变成已婚妇女啦，以后姐妹相聚的机会，越来越少……
　　不知我们宿舍四个人，谁最先结婚呢……
　　无论如何，南南你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