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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 ...


  •   张小树又回到了兰苑里,西门之囟发现了她的变化,西门贤载也发现了她的变化。像是一个埋在泥里的珍珠,突然被洗净了,又被砂纸磨过了,一下明亮照人。整天傻笑,一听见西门曾景的名字就眼睛发亮。

      西门之囟见过她的仙子曾经露过相似的表情,黯然神伤。西门贤载也见过。

      然后,清苑里就会传出落默的琴声。为什么是西门贤载呢?张小树很奇怪,难道曾经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现在是自己触动了他的神经?

      一连天都是如此……

      张小树不敢前去打扰,自己现在去安慰人的话无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几天下来,有些耐不住了。况且和西门曾景的恋爱好像是异地恋,几天都见不到人,似乎也有呻吟的权利。有个人在身边总比让他一个人独自神伤来得好,即使帮不上忙说不上话。张小树有时还会脸红地想,他或许将来就是自己的小叔子呢,嚯嚯。

      跨进院子,琴声却戛然而止。张小树加快脚步,见西门贤载一个人静静地盯着琴弦发呆。在
      他身边悄悄坐下,然后盯着天空发呆。

      “断了。”

      “嗯?什么断了?琴弦吗?”张小树认真地问。

      西门贤载没有说话,仍然盯着琴弦,刚才那一句消失在空中。

      张小树站起身,察看琴身,果然断了一条。

      “能修吗?”

      西门贤载抬起头,悲伤地看了一眼张小树,复又沉默。

      “我不懂琴,但听人说只有弹奏者心情起伏不定时琴弦才会断。你有心事吗?”张小树重新坐回西门贤载身边。

      又是一阵沉默。

      “我要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好朋友吐槽。说出来后虽然朋友可能帮不上忙,可是自己心里却舒服多了。人的心不大,装不了太多东西,应该时常清理清理,才能装入新东西。你觉得呢?”

      还是沉默。

      “其实这几天我比往常幸福得多,但觉得寂寞的时候也变多了。西门曾景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像我想他一样思念我?他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他现在也在弹琴吗?还是在书房温习功课?或者在花房浇花?又或者在练武场挥洒汗水?只要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拥有的越多,希望得到的就更多。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欲望无止境?其实,最可怜的人是那种把幸福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人,就像我这样,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失去了主动权,心情完全交由别人做主。”张小树吃了一惊,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毫无警惕性,性别秘密一下子就抖搂出来了。

      不过,西门贤载却并没有在意,只是抬头望着张小树,桃花眼里再次烟雾朦胧。

      “如果连这种权力都没有呢?因为肩上的担子太沉重,连想把主动权交给别人的权利都没有的人呢?”

      张小树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转过头避开他的眼睛。

      “世界上不幸的人很多,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乐观的心。没什么事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个人有没有试着挣脱肩上的担子,以一个平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周遭的人和事。一个人即使被逼到悬崖,还是有路可走。要么后退;要么跳下去,如果武功高强的话,摔不死又可以重来;要么运气好,被横着的树枝拦住,救了性命;运气再好点的话,还能遇到一个山洞,吃一种千年神果,功力大增,或者捡到一本绝世剑谱或藏宝图,人生从此走向辉煌。”

      西门贤载的眼睛突然清澈了一下,接着有朦胧起来,嘴角一扯,苦笑了一声。
      冰山不是一天可以融化的。张小树拍拍屁股上的灰,然后笑着对西门贤载说:“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修琴吧。”

      寂静的夜里,两个不眠人……

      西门曾景突然出现吓了张小树一跳。

      “我像不像从天而降的天将?”轻浮男从不忘吹嘘一下自己。

      张小树故作深沉,眉头紧皱,认真思索,“像,真像,好像我在草丛中走时突然蹦出一只□□。哈哈”

      西门曾景笑笑:“没关系,□□配田鸡,倒也合适。哎,我本来想着天将配仙女来着。”
      张小树知道自己又被将了一军。

      张小树突然想起一个有名的故事,说与西门曾景听:

      有个知名的学者甲一天遇到一位得道高僧,高僧称赞甲:“施主在我眼中是一尊佛。”学者甲想戏弄一下高僧,便说:“你在我眼总是一坨屎。”高僧愕然,无语。学者甲很得意,回家向妹妹炫耀,妹妹摇摇头说:“你和高僧不是一个档次的,高僧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你心中有屎,看什么都是屎。”

      西门曾景听完后笑着说:“我明白了,我是高僧,你是学者甲。”

      张小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天我给你画幅画吧。”西门曾景拉着张小树到了院子里的花园。
      “摆好姿势,别乱动。”

      “好,笑一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张小树的耐心也在一点一点流失。
      “你太慢了,给我看看,画的怎么样了?”

      张小树跑过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着一个多时辰的成果,一看吓一跳。

      “怎么是只花尾巴的鸡,还是公的。西门曾景,你这话的什么呀!”

      “我说画的是你吗?刚才看见一只雄赳赳的公鸡经过,随兴所作。呵呵,不过我可不知道原来你是公鸡变的。”

      “好你个轻浮男,站住,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在花园里上演,一幅迤逦风光。

      4月13日

      今天我收到了西门曾景给我的画像,画中的我梳着流云小髻,抹着淡淡的胭脂,浅绿上衫马褂,鹅黄及地长裙,腰间嫩绿色丝带随着微风隐入花丛中,好一个清秀的气质美女。虽然我觉得根本没有画中的人漂亮,可是这证明我在轻浮男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甘如蜂蜜。

      我想着是不是该送份礼物作为回礼,可是我一不会女红,二没有多余的银子,送什么好呢?问了西门贤载,他建议我为他的宝剑编个掉穗。建议不错,可惜不会。不过想起电视里的古代帅哥都拿把扇子,轻浮男好像就缺这个,而且白扇子特别便宜。

      我在扇子上题了一行字:两个人的水晶宫——曾经,是树吗?旁边画了一棵巨大的榕树,榕树下有一座闪闪发光的水晶房子。

      我对这份礼物很满意,轻浮男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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