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经手驯养过的，要永远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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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个暴雨天救下它，给它喂过水，给它投过食；为它搭建住所，教它起降飞行，给它慢慢建造一个“家”。
而它陪伴着他，给他咕咕过歌、摇摆过舞，倾听过他的沉默；脑袋蹭过他的脸，鸟喙啄过他的掌心，在他头顶踱过步。
哪怕有一天“它”重新变成“他”，可经手驯养过的，就要永远负责呀。
时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列车缓缓驶入了12月。
对于蜘蛛尾巷的斯内普先生而言，一切似乎都和上一年别无二致。
除了时不时出现在窗台上的鸡零狗碎——一束新鲜的、含苞待放的小花或者一把闪闪发光的不知名石头，通常还会有一小袋常见或者罕见的魔药材料。
这些鸡零狗碎的主人很好辨认，毕竟有些材料的处理手法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
说起来，他至今不知道该死的波特把他的书藏到了哪里……
该死的波特！
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犯蠢，在该迟钝的时候又敏锐得惊人。
斯内普烦躁地剁碎一片培根，又熟练地打了一颗鸡蛋，搅拌了两圈才恍然这是某只大黑鸟的早餐固定配额。
他闭了闭眼，又一次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清理一新。”
也许，我需要去买一只鸟。
一只听话的，不会反复啄我的房门，不会百般挑剔我的午饭，也不会胆大妄为和我抢枕头的，真.正.的鸟。
他第四十一次告诉自己。
于是，完成这一周的材料采购后，斯内普走进了斜对面的咿啦猫头鹰商店。
草鸮先排除，他读书时受过的最多的咬伤就来自霍格沃茨公共猫头鹰棚的草鸮们——克拉卡斯虽然也会咬他，但从没咬伤过他，最多扯几根头发。
褐鸮也排除，展翅得有近3米，太大只了——虽然他平常也嫌弃克拉卡斯长太快，但和3米比起来，1米5就显得刚刚好了。
鸣角鸮那对直立的耳状簇羽看起来有点严肃，而且体型偏小了些——成鸟看起来也只有克拉卡斯小时候的大小，他不想再养一只喜欢扒拉他肩膀的鸟了。
雪鸮倒是长得讨人喜欢，可惜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一看就很受欢迎的，不论是人还是鸟——何况，它们还白得刺眼。
面无表情地在店里慢慢转了一圈，他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对角巷。
（斯内普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猫头鹰是二级国保，可远观不可亵玩哈）
巧的是，他屋子的窗台上正站着一只鸟，鸟腿上还绑着一个小包裹。
黑色的、大小刚刚合适、飞羽泛出漂亮的蓝紫色光泽，除了眼睛是褐色外，几乎和他曾经的那只一模一样。
“kraa。”大黑鸟扇扇翅膀，歪了下脑袋，发出他极熟悉的叫声。
魔杖悄无声息地从袖袋滑到手中，他轻声道：“原形立现——”
没有反应。
大黑鸟依然歪着脑袋看他，褐色的小眼睛看起来满是茫然。
他拧着眉，嘴角下撇，魔杖微微转向另一边，继续说：“波特的隐形衣飞来！”
依然没有反应。
斯内普慢慢走上前，解下鸟腿上的袋子。
里面照旧有几颗亮闪闪的小石头，还有一团像是药草的东西，以及一封潦草的信。
亲爱的教授：
您近来身体好吗？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我有个任务需要暂时离开，先让克拉卡斯陪您。
预计圣诞节前回家。
H.P.
斯内普捏着信纸的手轻微发颤，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心实意地想给写这封信的人施一个最恶毒的诅咒。
波特他怎么敢！他以为他是谁？！
他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写出这样的一封信来！
“kraa。”大黑鸟又叫了一声，似是催促。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把那张挑起他一个月来最大情绪波动的信纸折好，打开装着药草的小袋子嗅了嗅，又用指尖捻了捻。
然后他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
这是正常的，他和自己说，想想波特的魔药学成绩。
说了一堆不知所云的废话，却只字未提极为难得的中国捕蛇黄花，这正是波特的作风不是吗？
永远分不清主次轻重还总是自以为是的蠢货波特！
留了四个字就敢一走了之的蠢货波特！
“被迫”收养了波特送来的蠢鸟一周后，斯内普已经能确定这只褐色眼睛的鸟就是自己曾经养了小半年的那只——颈部格外蓬松的喉羽、整理羽毛时脑袋倾斜的角度、偶尔像企鹅一样的奇特摇摆走路姿势，以及翅膀上已经愈合的伤口，都能证明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大黑鸟的虹膜从深绿色变成了褐色，那不重要，毕竟波特总是需要一些“与众不同”的，他冷漠地想。
重要的是，现在的克拉卡斯完美契合了他的需求：大小和颜色都刚刚合适，作息和他几乎一致，不会胡乱啄门，也不会替饲主挑食，休息时也知道乖乖回自己的巢里而不是霸占饲主的枕头。
但，好像还是欠缺些什么……
斯内普垂眸坐在书桌前，单手扶额，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他在临近正午时会下意识地屏息竖耳，好像很快就会有什么动静，不回应就没法得到安静；
他在阅读时会不经意地侧头，有时会微微抬起手，好像原本应该有什么依偎在旁边，伸手就可以陷进一片暖绒；
他在临睡前和起床后会习惯性地整理床铺、拍打枕头，总觉得被褥里会有细小的绒羽或者逐步更换的飞羽散落，而床头还应该有什么东西蹦蹦跳跳地要求他把羽毛收集起来。
他养的鸟明明已经回来了，但又似乎还没有回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无意识敲击的节奏和某只蠢鸟啄门的节奏一模一样，斯内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合上没怎么看进去的书，再次打开了波特的厚日记。
除去外表，那个年轻人和他的父母其实并不那么相像——这是斯内普在教波特大脑封闭术时就清楚知道的事实。
谁会相信呢，魔法世界的救世之星在学校以外的生活是在姨父姨妈家里当家养小精灵？
在这种糟糕透顶的环境下长大，波特没有变成又一个黑魔王，而是高高兴兴地、像个傻子一样地当了七年吃力不讨好、边受害边被骂的救世主，邓布利多和英格兰这些蠢货们的运气是真的好。
他曾经以为这是因为波特脑子里缺了根弦，对于敌对和恶意过分迟钝，一不小心就会遗忘伤害和痛苦。但现在看起来，哈利·波特不但不迟钝，反而意外敏感，只不过是太“体谅”“朋友”，太习惯也太擅长把情绪压在心底——于是有些应该对外的尖刺默默朝内扎了自己。
“呵，圣人波特！”
他低低地骂道，但紧锁的眉却就此舒展开来。
===开放式结局就到这里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经手驯养过的，要永远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