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紫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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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素跟着陵越一路走。两人之间，不近不远，似有细线相连。静谧无声，却也不无契合之处。
若素抬头看天，眼中倒映出碧空流云，清澈无浊，偶有飞鸟掠过，一如湖中游鱼，自如潇洒，令人羡煞。
陵越偶然回首，恰将此景捕捉，青丝拂动，衣袖摇摆，也不多在意，自顾自将头转回，目视前方而行。
本以为便可这样一路到达比试之处，却不想，一抹蓝白之色进入了陵越视野。
不曾迟疑，陵越立刻停下脚步，垂眉拱手。
“弟子见过师尊。”
“……！”
听得此言，若素收回仰望天空的视线，循声而去，便见一蓝白道袍之人稳步而来，红颜白发，俊朗丰神；衣袂随风而动，竟有仙家飘逸之气。
这便是执剑长老——紫胤真人了！
“云展长老门下弟子若素，见过执剑长老。”
“嗯。”
紫胤真人负手步至陵越、若素面前，看了眼若素后，又将目光放在陵越身上。
“陵越，你不去展剑台指导众弟子习剑，在此处作甚？”
“回禀师尊：若素师妹初到展剑台，未带剑前往。弟子念及展剑台、断尘阁所去甚远，便领若素师妹至剑塔取剑。”
陵越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取剑之后，又是要上何方？”
紫胤好像知道陵越话只说了一半一般，又开口追问，语气严肃，一丝不苟。
“……弟子……弟子惭愧……”
面对紫胤的追问，陵越不自在了起来，亦开始吞吞吐吐。
“弟子见若素师妹颇善用剑，一时被好胜之心蒙蔽，便请师妹与弟子比试一番……现下……现下正要带师妹去往比剑之处。”
“本末倒置，实在荒谬！”
紫胤如一早料到，听完陵越解释后，便立刻拂袖怒斥。
“弟子知错，请师父责罚。”
见紫胤动怒，陵越又是弯了弯身，连忙向师父请罪。
“莫谈责罚之事，你若真知错，便即刻前往展剑台，行本分之事。”
紫胤气的不是陵越私自比剑，而是怪陵越渎职，因而并没有多加指责，只是遣陵越回展剑台。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
说完，陵越便退下了。若素在原地，不知是去是留，一时有些尴尬，加之紫胤在旁，若素颇感压力，连吸气吐气都不能自如了。而此时紫胤的发话，便如同救了若素一命。
“你便是若素。”
短短五字，胜过灵丹妙药，立刻挽救了尴尬的气氛，让若素好歹呼吸匀畅了。
“正是。”
若素拱手回答，低着头，不敢直视紫胤的眉眼。
“阙尘向来淡漠尘世、不爱与人亲近，本以为他不会收徒，不想却在数年前收你作弟子。我曾想你必是天赋异禀，如今看来，似乎是无错了。”
“师伯过誉。若素也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弟子。三生有幸，奄奄一息之时，得师父相救。蒙师父赏识，被带至天墉城。却是若素不争气，虽遗忘了人世记忆，却始终不肯切断凡尘牵挂，留恋俗世，不得清修。师父无奈之下才将我禁足于断尘阁内，不准我同其它弟子一般修习，直至今日。”
“原是如此。”
紫胤点点头，面色依旧平淡无澜。
“若素莽撞，今日初与众弟子一同修习，不知应携带佩剑。大师兄亦是好心，相助于我；至于比剑一事，亦怪若素一时糊涂，逞强好胜，答应了大师兄的邀请。连累大师兄被斥之事，一切实属因我而起，还请师伯宽恕，莫过加责罚大师兄。”
若素开口，为陵越求起情来。
闻言，紫胤将目光复又放在若素身上。
“……罢了，你也勿要过多自责。陵越毕竟年少，有好胜之心并非怪事，此事无可厚非。我只怪他身负指导众弟子习剑之责，却玩忽职守，舍本取末。”
“师伯心怀宽广，若素惭愧。”
听紫胤这般说，若素释然。
“阙尘虽常持拂尘，然我亦知其剑术过人，怕是你得其指点，亦能用剑自如，否则也不会使陵越萌发了斗志。”
“师父确实善剑，若素亦幸得指点，然……还谈不上自如……”
若素自谦着，或许也是因为在紫胤面前，相较之下，没了自信的底气。
“……”
紫胤沉默着，若素低着头，看不到紫胤的表情，更无以知紫胤所想。
“你可愿执剑一战？”
半晌，紫胤开口，却让若素一愣。
“……！”
若素困惑了，不由得忘了敬畏，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紫胤，这才看清了紫胤的真正面貌。
一头银发无半点杂色，俱齐齐以冠束起。一双剑眉入鬓，亦是雪白无暇；眉间两点，仙骨十足。嘴唇微抿，不严自威。
听闻紫胤真人早已成仙，如今一看，怕是真事：如此鹤发，却衬起一张青年人的俊逸脸庞，不是仙人，又哪里是凡人能做到的，难不成是天下真有如此神奇的驻颜术？！
见若素直视自己，紫胤也不动怒，而是又开口：“执剑！”
“呃……”
若素犹犹豫豫地抬臂，看了看手中之剑，思虑片刻，终究举剑摆阵。
“若素有礼，敢请执剑长老指点。”
说完，若素左手成剑指，右手出剑，剑势迅猛犀利，直刺紫胤。然紫胤只是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这凌利的一剑，复而右手执剑，从容地将若素的剑锋挑开，转守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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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来回，若素已气喘吁吁，然紫胤依旧面色不改，甚至未离开过原地。
注意到这些，若素不由得心中苦笑，道这班门弄斧之事，终究是荒唐。
“专心。”
紫胤的语声响起，与此同时，手腕轻轻一抖，下一刻便见若素手一松，所持之剑即刻飞脱了出去。
“……”
眼见剑从手中飞出，若素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接，然已不能脱身。
喉前所抵之剑，另一头便握在紫胤手中。
“若素……输了。”
言毕，紫胤便收回了剑。
“执剑长老无愧为‘天下御剑第一人’，若素今日幸得指点，亦输得心服口服。”
若素以左手倒握长剑，对紫胤拱手行礼，心中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日后……若是阙尘不在，你亦可时来剑塔，与陵越同习剑计，互相切磋。”
“……！！！”
闻言，若素当真是欣喜若狂。
“这可是真？”
“自然不假。”
紫胤点头答应。
“……”
一时间，心中激动难以平复，若素按捺半晌才得以开了口。
“若素多谢师伯！”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紫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