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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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旻将杂志放到一班借阅架上，才开口对柳宸之道：“你在门口等我一下。”回来时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柳宸之，“我又买了些药，你不需要可以不收，不必不好意思。”
柳宸之看着谢旻，半晌，伸手接过药品。
“下次也要麻烦你了。”他道。
“不麻烦。”谢旻空出的手指微微蜷起又很快松开。
【书包收到。】
放学回家，谢旻拍了张书包的照片发给楚熙。
楚熙秒回：OK，没问题我就签收了。刘佳今天看到你和柳宸之一起了！
谢旻把书包挂在架子上，单手回：取快递碰到的。
【我发现你帮我送完情书，和柳宸之偶遇有些频繁啊，不会最后是你和他处成兄弟吧。不过听起来也不亏就是了，柳宸之微信交出来！】
【没加。】
【下次一定，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谢旻已经把没做完的作业拿出来，转了两圈笔：我们也没特别熟。
【能说上话已经很熟了[哭泣]，我今天去一班送药膏，你猜最后怎么。】
【怎么？】
【东西被交到失物招领了[微笑]，送情书确实是我鲁莽了。】
【......】
“这周六就更新新版本了，不知道有什么剧情，我可长草太久了。”两个一班女生走出教室，看到站在外面的谢旻，见怪不怪地继续话题。
“走吧。”柳宸之出现在门口，谢旻跟上他。
两人约好一起去咖啡馆写作业，贺森本来也说要来，临时有事先行离开。
咖啡馆在学校门口，装修风格偏文艺，比较安静，也有单独的小隔间。
柳宸之放下书包：“膝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一中的夏季校服有两套，裤子一套长裤一套短裤，柳宸之避免伤口摩擦换了短的。谢旻看他露出的膝盖，伤口只剩淡淡的痕迹，柳宸之皮肤白，衬得还是有些明显。
“要谨遵医嘱，坚持涂药。”
“嗯。”
谢旻翻看咖啡馆的菜单，问：“要喝点什么？”
“冰美式。”柳宸没有思考，直接道。
这段时间他们常在学校见面，出来写作业是第一次。看着返回的微信界面，谢旻扫了眼柳宸之放在一旁的手机。
“什么事？”柳宸之立刻察觉。
“方便加微信么？”
“可以。”柳宸之拿起手机，“我扫你？”
“行。”谢旻调出二维码，通过柳宸之的好友申请。
柳宸之的头像是一幅俯视的画。深夜，冷杉林，铁轨分割画幅，火车行驶至画幅中间，前照灯打出一束灯光，照出雪地里一位戴着绅士帽沉默行走的男士和他身后的脚印。
“头像是你的画吗？”谢旻点开头像，发现左下角有一个与冷杉林融为一体不明显的L。
“嗯。”
画面要素不算少，柳宸之笔触干净，用色简洁凌厉，宁静的冬夜里透出肃杀。“很漂亮的画。”谢旻又看了许久，对柳宸之道：“介意我存图吗？”
“可以。”柳宸之从携带的书中抽出一张明信片，正是这幅画。
大尺寸印刷清晰的明信片可以看到更多细节，谢旻接过，喜欢表现得十分明显。
柳宸之干脆打开相册，将手机递给谢旻，“这是那幅画同系列的作品，我都有印出来，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带给你。”
谢旻接过手机，即使柳宸之授意，他也只看了两三张，避免翻到其他照片，就这么几张已经让他无法拒绝。
“可以把图片直接分享给你。”柳宸之道。
“还是你来吧。”谢旻建议，手机正好在他手中息屏，他把手机还给柳宸之。
柳宸之没接，就着他的手摁亮屏幕，解锁手机，“不继续看了么，你没看几张，不喜欢不必勉强。”
“不是，”谢旻坦白，“前两张已经很喜欢了，相册里面还有其他照片，我看到不太好。”
“没什么不能看的，微信也是。”柳宸之说得轻描淡写，一派坦荡。言毕，便抽出包里的pad进入学习状态。
谢旻无奈拿回手机，将照片发给自己。
两人学到咖啡店关门，谢旻蹭车回家，等待司机时，谢旻道：“我有一个朋友——”
柳宸之回了条消息，没听清他说的，特意微微倾身，“什么？”
谢旻垂眼看柳宸之的膝盖，这已经快成了他最近的一个习惯，摇头：“没什么。”
他方才想：柳宸之腿伤痊愈，之后大概见面不会这么频繁了。
贺森最近大课间跑的不见人影，中午不回家，借了张饭卡吃食堂，放学也不一起走。如是反常半个月，谢旻想周末约他给楚熙挑生日礼物，都找不准机会。
特意留心找了个课间，逮住贺森，“你最近忙什么呢，天天一下课就跑。”
“没什么，有什么事吗？”贺森往教室门外看了一眼，回到座位上。
贺森同桌言羽鸿好像知道什么，一个劲地给谢旻使眼色，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
谢旻同贺森一齐沉默地回看他，言羽鸿收起表情，将嘴拉上。
“这周末有空和我逛个商场吗？完事请你看电影。”
言羽鸿先无声说了四个字：怕是不行。
贺森没注意，道：“周五下午放学后就去行吗？电影就不看了。”
“好。”
校门口不方便停车，柳宸之每天要先走一段路。
放学时间段，人群拥挤。一个踩着滑板的男孩直穿过人群，学生家长纷纷闪避，自觉躲出一条路，男孩没减速，踩着板子起跳，又砰得砸下，留出的路又宽了半米。
柳宸之侧身躲开滑板，余光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跟着他跑到旁边。他没回头，坐上车，司机上路后，后视镜里小女孩的身影越来越小。
这是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等绿灯时，司机看柳宸之pad上的画，道：“三天就画完啦？”
“你觉得她眼熟吗？”
司机探过身仔细端详一阵，“没有，没见过。”
“嗯。”柳宸之将照片传给学校保安，请他帮忙注意，放下手机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女孩不是天天都来蹲点，有时柳宸之察觉身后有人，女孩反而会惊慌地跑开。不过，随着尾随次数增多，女孩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柳宸之点开另一条消息，有画友约他外出写生，时间定在明天放学后，地点是一中二十公里外的一座跨江大桥。
柳宸之没让司机送，自己搭公交过去。
这次女孩竟尾随他上了公交，泷市公交有政府补贴，免费乘车。女孩坐在公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柳宸之发现后立即起身走向后排，女孩见他靠近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车内站满了人，柳宸之拨开一层乘客，司机已踩下油门关门发车。
劝人下车不成，柳宸之似乎放弃了后续行动，停在原地，女孩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背影。
广播播报至目的地上一站，柳宸之走到后车门等候，侧头一瞥女孩在的角落。女孩摇摇晃晃地从后排挪出来，依旧保持小动物般的警觉，缩着脑袋时不时探头，暗中观察。
柳宸之下车直接往约好的地点走，公交车站点离大桥很近，这块远离市中心，宽阔的柏油路两旁是厚实的草皮，此刻夕阳在上面打滚。他挎着画材步速不减，一个小小的影子从后面跟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一个刚刚好的距离，这个距离慢慢拉近又无限拉长，柳宸之回头，女孩站在两个玩悠悠球的青年旁边，悠悠球在他们手中灵活地跳跃，一甩手，在空中划出漂亮的轨迹。女孩被吸走全部注意力，有些发愣地盯着青年灵活的手部动作。
柳宸之拐进旁边的一条小道，掏出速写本起了个草稿，玩悠悠球的青年一通炫技拍完视频就离开了，女孩目送他们上车，才发现自己跟丢了柳宸之。
她也没继续跑过来试图找他，原路走到另一侧公交站台。等女孩走上公交，柳宸之合起本子，打了辆车跟在后面，离开前望了眼沉静的江面。
周五放学，谢旻收拾完东西，贺森不在位子上。
他朝外张望一眼，贺森正和一个的女生讲话，看清女生的脸，他微微拧起眉，拍了拍准备回家的前桌，“你认识门口站着的女生吗？”
弓皓看了眼，“那不李念晨吗？怎么？”
谢旻道：“随便问问。”
回家的迫切之情冲淡了弓皓的一颗八卦心，他说了句：“最近李念晨倒是经常来找贺森，我还见她和贺森上了同一辆车。”便跑了。
“就这套Agallo24色吧，我认识的艺术生挺喜欢用这个牌子的颜料，盒子也好看，适合送人。”贺森推荐。
贺森从小就被家里拉出去social，社交圈广泛，核心商圈熟得和自己家一样，礼物送的得心应手，谢旻拉他当参谋再适合不过。
老板见这单能成，积极推销：“送朋友这款很合适，颜色日常，也好调，不容易脏，风景植物人物都能画。”
两人又看了其他几样画材，还是挑了颜料。
他们本是给楚熙挑礼物的，逛到一家画材店，贺森不知谢旻啥时候对绘画有了兴趣，拉着他进去，颇为挑剔地挑了一圈。
手机一闪一闪的，他没怎么回。
谢旻问：“是不是有事情？”
贺森这才看了一眼，将手机放回去，“不是，我弟闲得没事干，给我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他颇为头疼地叹道，“早知道上周就和你一起自习去了。”
谢旻一头雾水，想到李念晨，欲言又止，还是问了句：“你和李念晨认识吗？”
贺森表情没什么波动，反问道：“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
“那怎么突然问她？”
谢旻还没开口，贺森拉着他走进旁边的玩具店。
“想好送楚熙什么了吗？”
“香水合适吗？”谢旻道，“她最近和我说喜欢柑橘调的香水。”
贺森给他弟买了乐高，两人去了附近的几家专柜。谢旻选中橘绿之泉，他觉得香水是个“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的东西，楚熙提过这个牌子，送这款给她当个补充装。贺森认为女孩子应该更喜欢粉红葡萄柚，两个人拿着试香纸在商场里绕了几圈，最后两瓶都买了下来。
贺森见谢旻不着急去付钱，拿着另外一张试香纸细细嗅着，“玫瑰花道，你刚才就闻了好久，喜欢吗？”他问。
谢旻将试香纸放下，道：“还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