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天使》幻**夭

4、续

　　（一）
　　“头儿，这是汤姆森的第三次的尸检报告”，许把一份三页的报告仍在面前的桌子上，“把汤姆森下葬吧。我们的数据足够了，让他安息吧。”
　　“有什么新的发现么？”桌子后面的“头儿”背对着许，坐在那张可以完全遮住他身体的转椅上。椅子挡住部分窗外射进的阳光，在许看来，在椅子的遮挡下让这位藏身光影中的“头儿”显得深不可测和让人难以接近的气质，让人肃然起敬。
　　“没有，身体没有任何外伤，没有中毒，没有电击，甚至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天使力致死的可能性都已经被排除，技术部的推测结果仍然是……是……。”
　　“让他妈技术部的那些白痴去吃屎吧！鬼才相信一个优秀的干了12年的老特工是被吓死的！”
　　许眼前，一个歪戴着棒球帽，穿着一双大大的NIKE鞋的十来岁的小男孩在那张昂贵的办公桌上暴跳如雷、口沫四溅吼着。10秒钟前那个酷酷的形象在许面前再次瞬间崩塌。不过，许显然对这种变化，业已熟视无睹。他用手挽如慈父一般抚摸着面前孩子的头：“头儿，你把唾沫喷到我脸上了。”
　　枪声。
　　沉闷的枪声。
　　枪口的消音器上还冒着缕缕青烟袅袅上升。许毫无防备，左肩肩头殷红了一片，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无论什么情况下，不——许——碰——我——的——头！！！”小男孩收起手中的枪，蹲在许面前一字一顿满脸严肃地说的，然后把手按在了许的伤口上。这让许的疼痛感瞬间放大了数倍，已经到几乎让他昏厥的边缘，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男孩抬手起身，转回了桌子后面自己的座位上，并随手将一枚子弹头，扔在了那张满是自己脚印的大桌子上。子弹头在桌上轻松的翻了几个跟斗，划了个圈，停在了桌边，阳光下熠熠发光，宛如一枚从未射伤过目标新的子弹一般。
　　“起来吧，别装死了。再躺着我算你旷工！”
　　“该死的天使力，搞不好哪天就被你玩死了！”许咒骂着起来，仍心有余悸的揉着已经完好如初的肩头。
　　“理论上说只要你没进入脑死亡状态，即使心脏停跳，我的‘治愈’能力都能让你恢复如初。所以，你被我玩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知道，这也让你这个怪物二百多年来无病无灾的原因。所以你的知识、经验、阅历、超过常人，才成为我们可敬可爱伟大的局长。”许一边整理着自己衣服，试图用一件外套挡住弹孔和血迹，一边随意地碎碎念着。
　　“说正事，你去档案馆找一下S小姐，她的天使力是‘感知’，带她去汤姆森那。我相信技术部的工作能力，但是，汤姆森会被什么吓死，仍然让我难以置信。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比技术部更有价值的信息吧。”男孩突然认真起来，“这个案子有些棘手，我怀疑对方也是‘天使’。”
　　“我知道了头儿。S小姐感知之后呢？是不是…..?”
　　“嗯，把S感知到汤姆森死前的信息汇报给我，然后按照规定处理汤姆森的后事。嗯……最高标准。”许捕捉到局长的脸上擦过一丝肃穆，尽管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表情并不那么清晰。
　　“说实话，在你难过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你的外表一样——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孩子。都说岁月荏苒，会让人变得对世事麻木，可你不一样。”许走到那个孩子旁边，想安慰一下这个既是领导又是朋友的家伙，但犹豫了半天，却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只轻轻帮他把歪戴的帽子摆正。“两百年的岁月并没能改变你的……”
　　话音未落。
　　一串有节奏的枪声夹杂着许的惨烈的嚎叫声。
　　瞬间充斥于整个办公室内……
　　（二）
　　WFBI总部的大楼里。
　　地下三层。
　　实验室。清冷的灯光下一俱□□的男尸停放在实验台上，除了头部，其余部分被经过无菌处理的幔布覆盖着。S俯着身子，额头紧贴在男尸的额头上，静静的。那样子仿佛是想吻醒熟睡中的恋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
　　汗水从S的额头一点点沁出，又滑到尸体的脸上，被那因为失去生命而开始有些发干的皮肤一点点贪婪的吸收进去。
　　终于，S站起了身，脸色比起半小时前显得苍白了很多。许递上了一张消毒湿巾，并示意她先坐下休息。
　　“你还好么？”尽管非常关心结果，但许依然显得很绅士，因为作为间谍出身的他还是很清楚怎样的问话顺序才会不让人讨厌的。
　　S接过纸巾，莞尔一笑：“还好，谢谢。”但她神情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此刻，许又魔术一般的把一杯温热的咖啡端到了S面前。接过咖啡，S对这个年轻人不觉平添了几分好感。
　　“一个女孩。汤姆森临死前眼前是一个身穿白色雪纺连衣裙、白色靴子的女孩。”休息片刻，S突然开口了。
　　“那个冒牌的二小姐？她对汤姆森做了什么？！”直觉告诉许，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不，她什么都没做。那女孩就是站在他面前，而汤姆森似乎感到巨大的心理压力，然后……然后就死了。”陷入回忆的S似乎也在感受着那份压力。
　　“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对方也是‘天使’？！她对汤姆森施展了她的天使力而导致汤姆森的死亡？！”
　　“不可能，所谓天使，只是一些因基因跳跃进化而产生基因突变的超能力人群。但他们，归根结底都还是人类。也许只是几百万年后人类的样子，他们的存在就像有些人身上会出现的‘返祖现象’一样。而每个天使都只可能拥有一项超能力，就是咱们所说的天使力，同时拥有两种不同的天使力是人类的身体极限所无法承受的。并且这种力量的使用，会受到身体素质，精神状态甚至外界诸多因素的影响。”S在记忆方面的天赋，是几乎超越她的天使力的。
　　“我知道，我知道，未经训练的天使一天只能使用一次天使力，一些优秀的天使WFBI充其量每天也只能使用三次，只有极少数的天赋异禀的天使每天可以达到五次，比如咱们那个可爱的头儿，但这也已经是天使们无法逾越的能力鸿沟了。可是，这也不能排除她使用了一种咱们未知的天使力杀死汤姆森的可能性呀？”许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而这个时候的他是基本不会考虑争论对象是谁的。
　　“不，那个女孩的确是天使。但她的天使力是‘御水’，就像汤姆森的‘御火’一样，而且她对自己的能力还不能熟练操纵，这点汤姆森死前已经发现并证实了。”S的能力能够帮助她如同亲身感受汤姆森死前30分钟内的所有见闻。
　　“……”
　　线索断掉的感觉让许的心情坏透了，直觉告诉他这个冒牌的二小姐身上一定藏着什么未知的秘密，而且汤姆森的死绝对和她有关。但是，S的感知力是不会错的。这些问题困扰得许有些头疼，送走了S，许一路都在考虑是不是那天在庄园里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所有的画面，在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放搜索。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口。先汇报一下吧，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好的办法。

　　（三）
　　许并没看到“小家伙”对整件事情如何处理的，因为他得到的指示是暂时放假一周。不过这也并不意外，这么棘手的案子，而且对方也是拥有超能力的天使，不交给许这样的新人也是在情在理的。
　　一周后。局长办公室。
　　漂亮的男孩靠在椅背上认真地舔着手中那个大得有点夸张的棒棒糖。许坐在一旁，不知该不该去打扰他的兴致，感觉渐渐有些尴尬。好一会，男孩把棒球帽沿转到脑后开始说话：“不汇报一下你的工作收获么？”
　　许一愣：“啊？！头儿，这一周我在休假啊。您说的是什么收获？”
　　男孩诡异的一笑：“我知道，你从3岁开始接受特别训练，8岁成为少年特工，11年以来一直在世界各地从事间谍工作。盗取情报，是你的专长。不过……，也许这样能帮你想起些什么来。”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许晃来晃去。
　　许满脸堆笑，他有绝对的把握肯定那把枪能对他做的不仅仅是威胁恐吓。“嘿嘿，头儿，不是那样的。我前天回来取点东西，顺便想找您了解一下案子的进度，看你已经下班了。我在这等了一会儿，然后没等到您就回去了。”
　　“是顺便么？你顺便避开了3道红外警报装置，成功的屏蔽了5个隐蔽的监控摄像机，而且还不小心破解了我电脑上4层18位以上的密码设置么?”男孩扳着手指一一列数，“我觉得这中间你还是应该有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这个‘顺便’的举动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危险的。你觉得呢？”对于曾经作为一个优秀谍报人员，许临危不乱的基本素质本是有的，然而，这个男孩手中的枪似乎比之前任何一中威胁过他生命的武器更具威慑力。
　　“可是，头儿……，我……”许似乎有些难为情。
　　“呵呵，你只找到了一份中国天津师范大学一个叫XXX的学生的考试成绩单是么？那是我随便从网上down来的。小家伙，我的确看上去像个小孩，而实际上你也清楚——我比你的曾祖父的年纪都要大。所以，不要拿你的上司当白痴，懂了么？”男孩笑眯眯的把枪收起来说，“不过你窃取情报能力的确比我预料的要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