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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便接听 ...

  •   时钟一秒一秒地前进着,手术室大门上方“进行中”的灯一直亮着。

      明浩然神情若有所思,低着头坐在长凳上并不说话。琥珀和追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索性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语。

      这时的天边依旧墨黑,虽然已经是早晨六点钟,可是冬天天亮的比较晚。楼道另一端短短续续的有护士经过,她们只是冷漠的看他们一眼,便各忙各的了。

      追追实在坐不住了,走到手术室的门口,弓着腰往门缝里面看,却除了白布什么都看不到。她又重新坐在琥珀身边,小声说:“怎么这么长的时间?”

      “不知道。”琥珀小声说着,顺便拿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浩然。

      浩然依旧没有抬头,看不清表情。

      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仿佛分分秒秒都已停顿。安静的走廊里,他们三个人几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却听不到手术室里的一点动静。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浩然站起身来,低垂的睫毛掩住眸光,对琥珀和追追说:“你们俩半夜来的,估计也饿了。”他抬头,又看了看手术室的门,“她这会儿估计还出不来,我去给你俩买点吃的。”

      “不用不用。”琥珀和追追急忙阻止,虽然是有一点饿,但现在也不是吃东西的时候啊,再说,她们怎么好意思让浩然伺候她们,俩人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事,我也想出去抽支烟。”说着,便转身向走廊那头走去,走了两步,又好像想到什么,回头嘱咐说:“我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不知为何,浩然的声音无端的让人觉得颓然,看着他的背影,琥珀叹了口气。

      也许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呆一呆也好,省得还要在她俩面前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浩哥真是好男人啊!”明浩然走后,追追一脸惋惜的说。

      琥珀忍不住挑眉反问,“为什么?”

      “你也看见了,浩哥刚来时候的样子,眼镜都是红的!”追追叹息地摇了摇头,“你说浩哥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琥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接着,她不确定的说:“不会吧?”看浩然刚才的样子,不像啊。

      追追仰起小脸,一脸的崇拜之情,“你说,要是浩哥明明知道一切还把字签了呢?”

      琥珀恍然大悟,不由得皱眉冷冷地说:“这你就崇拜了?难道会签字的就是好男人了?”

      凭心而论,在今天这个关键的时刻,如果浩然因为对陈露的愤怒而弃她于不顾,那么琥珀肯定会鄙视这个男人一辈子。

      可是,即便浩然今天没有弃陈露于不顾,琥珀也绝不会认为浩然高尚在了哪里。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仅仅是谁对得起谁的问题,而是一个人善良与否的最好证据。

      真不明白追追那丫头崇拜个什么劲?

      “哎呀,我知道哇......”追追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在意琥珀严厉的语气,她自顾自地说:“你看着,我觉得我的直觉没错。”

      陈露话语间隐约地还带着那么点小自信,似乎很是希望她的预言被应验证实。

      琥珀懒的跟追追探讨别人家男人是不是好男人的问题,随便点了点头当作是同意。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严肃提醒说:“我可提醒你哦,千万不要在浩然面前,表现出我们知道他和陈露的事情!”追追想事情有时候简单的就想没脑子,为了将来少惹这不必要的麻烦,琥珀不得不提醒。

      “哎呀......我知道,我有那么笨吗?”追追一脸的不悦。

      琥珀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语。

      这边的琥珀和追追还在嘀嘀咕咕,那边的明浩然却早已站在了医院大门的马路边上。

      寒冬凌晨的路边,空无一人。

      寒气夹杂着初晨的潮气,就着这昏黄的路灯,在空气中慢慢升腾,周边的建筑物都灰蒙蒙的,亦如明浩然此时的心情。

      他仰着脸,复杂的神情看不出此刻在想着什么。

      一直以为她会无怨无悔地跟在自己身后不离不弃的。

      也许,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许,她也早已经过腻了这种日子,可惜他却毫无知觉,成了一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而立之年已过,岁月的历练早已将明浩然年轻时的锐利锋芒褪去,换来的是睿智与冷静。他深知自己不可能再像小伙子那样对各种事物充满了激情,而又不懂得珍惜。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最美好的东西送给自己最爱的人。

      可是,他现在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正确了。

      等浩然在回到医院的时候,陈露已经被推进了病房。

      晨曦的光芒,透过玻璃窗折射进病房,照出一缕缕粗粗细细的暖黄色线条。

      浩然坐在病床边上,看着睡着了的陈露,心中百味杂陈。仅仅是一夜的光景,她的脸颊仿佛消瘦了好多,面容白白的没有血色,就连平时红润的双唇,此时也有些泛白干燥。

      浩然用热水拧湿了毛巾,轻轻的为陈露擦脸。白皙修长的手指滑过陈露的细眉,深邃的眼窝,高挺得鼻梁,略显消瘦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干裂的唇上。

      浩然复又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轻轻的握着陈露没有打点滴的左手,静静地望着她的睡容。

      片刻,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原定中午的飞机赶往沈阳开一个古玩代表会的,这一走预计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他轻轻的松开她的手,帮她掖好了被子,静静地出了病房。

      等陈露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了。

      确定她没有大碍以后,追追和琥珀顶着熊猫眼各自回家补觉,留下看护大姐跟她一起。

      “你家老公对你真好!”看护大姐一脸羡慕的神情。

      “唔......?”陈露不解。

      “早上他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要细心照顾你呢。”看护大姐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拉家常,“我们家那口子,你都不知道,那会儿子我住院的时候,哪有这么细心了,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们做女人的啊......”

      “呵呵......”陈露淡淡的笑了笑,“他不是我老公......”

      见看护大姐一脸的尴尬,陈露忙解释说:“他是我男朋友。”

      “咳......这不都一样嘛!”看护大姐干笑了两声,说:“现在的年轻人,没结婚住在一起的多了去了。等你们以后结婚了,那他不就是你老公了嘛?呵呵......”

      避开看护大姐探究的目光,陈露在心理苦笑。

      “我累了,想睡会儿。大姐,你忙你的吧!”陈露收起一脸的失落表情,淡淡的说。

      “好,你有什么事叫我就成。”说完,大姐识趣的闭上了嘴。

      陈露闭着眼睛躺下,心中渐渐泛起一阵酸涩,喉咙处就像堵了什么,不上不下的。温热的泪水不争气的在眼睛里打转,忍了半天最终还是自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半个月后

      在琥珀和追追来接陈露出院的时候,浩然却没有来。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陈露还是忍不住站在马路边上张望了番,生怕错过什么。可惜她站了很久很久,却依旧不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最后,她实在拗不过琥珀催促的声音,失望的上了车。

      暖阳温热的照进窗户,泛着黄晕得光圈折射在墙壁上,感觉暖人熨贴,而陈露却无心欣赏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里都在想明浩然。

      自打她从住院到出院,再到回家,浩然始终都没有来看她。甚至都不曾打过一个电话,看来这次她们真的要完了。

      追追和琥珀在时候还好,她们一走,房间里一旦安静下来,陈露就忍不住想。

      “喀嚓...”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陈露惊讶的坐起身来。

      一定是浩然,有这个家房门钥匙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陈露想走出房间去见他,可又怕两个人见面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她就这么一直坐着,直到再次听到了大门关闭的声音。

      陈露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卧室,却看不到浩然的人影。她走到厨房,看见了一张纸条。

      “乌鸡当归汤,记得热一下喝!”

      浩然的笔迹。

      打开锅盖,淡淡的奶香气加上氤氲的热气扑鼻而来,陈露唇角扬起,觉得心中熨贴极了。

      用勺子搅动着汤水,她低头看了看里面的食材。打开火将汤水滚热后,她盛了一碗给自己。汤味道很淡,适合伤病人士喝,其中淡淡的奶香味,想来也是浩然的手艺。

      她慢慢的喝完了满满一碗汤,想给浩然打个电话,称赞一下他的手艺,可是等她拿起电话的时候,却突然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好放下电话。

      第二天中午

      浩然来了,陈露依旧没有出卧室门,却静静地扒在门口听动静。

      不是她不想出去,只是出去了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说第一句话。

      跟昨天一样,不一会儿,他便走了。陈露照旧来到厨房,看见了纸条。

      “银耳莲子羹,记得热一下喝!”

      陈露转身回到卧室拿起电话,毫不犹豫地按下了一串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深呼吸,把电话放在耳边,等待着电话接通的那一刻......

      “嘟......嘟......对不起,你拨的用户现在不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候再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不便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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