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终定稿）》冰与火

6、紫月伐宋

　　从我出生之日算起，到如今已有十六个年头，父皇元昊一心志在天下，他的儿女自然也不能居于人后，但他两个儿子洛昆和宁令哥却不学无术，只知贪乐享受，父皇就此将满腔希望尽都寄托于我身上，文才武略、治国方谋样样要我深喑熟读，我也从不曾辜负过他的期望，凡事做到尽善尽美，不留一丝悔着，可是，父皇却因此在我心中渐渐没了父亲应有的亲和力，不知从何时开始，师父便成了我最敬重之人。

　　十余年来不论寒风暑雨，每日西山御林之中都会见到两条独处人影，师父凤吉贵为一国之师，从小教我学武练剑、摆军布阵，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落花林中共饮两杯清酒；红日暮下摆上两盘棋局，这是修练结束之后我俩最喜爱的休息方式，没有外人在侧时我们是如此潇洒快活，痛快淋漓……这无尽的轻松愉悦我竟像是已等了许久，那感觉好似已有近千年的时间了吧……只可惜，身边却又像少了些什么……

　　渐渐地，我已慢慢开始懂事，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师父最爱凝视着我呆呆出神，一看就是老半天，我心中一直迷惑不解。终于有一天，我鼓起勇气问他道：“师父……你为何总爱看着我？”

　　师父微微一笑，紫色的眸子渐渐黯了下去：“……因为，紫月儿很像为师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师父最大的愿望便是想要再多看她几眼……”

　　“……是吗？那人是谁？我认识她吗？”

　　“也许以后你便会知道……但是，我却希望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紫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深邃，将眼中那份刺痛勉强隐了下去，突然间他猛一抬头，双手抓紧了我的肩膀，语气充满了异常的坚定：“师父要把所有的本领尽都传授给你……我要让你的生命留下我的烙印……我不希望太深，但至少，要让它永远保留下去……”

　　我未曾有过那样刺痛的感觉，所以师父的话我至今不太明白……师父为何不去寻找那个她呢？先祖父皇未曾听过有恩于他，为何他却甘愿留在皇宫之中受百忙羁绊？是因为职责在身？忠人之事？还是另有原因？我苦思了十余年却一直没有找到过答案……可不会是因为我太笨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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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见过她之后，我尝到了什么叫做思念的滋味，每日脑中都会不知不觉想起那一个人，手足无措，呆呆发愣，思念的感觉竟是如此折磨人，师父口中的那个她、我所像的那个她，应该对师父有着同样强烈的吸引力吧……也许师父那样的感觉可以称做是“爱”，可是……我呢？我对她的感觉又该唤作什么？……

　　两个月后

　　西夏王宫

　　群臣正在大殿之上同西夏国君商讨政事，忽闻侍官高声禀道：“紫月公主上朝晋见——”元昊道：“宣。”众大臣纷纷退避两舍让出一条路来。紫月公主徐徐步上大殿，跪下道：“儿臣给父皇请安，不知父皇召唤孩儿来有何事？”

　　元昊笑着对她道：“紫月孩儿劳苦功高，为朕办妥了中原的所有事务，为父正想要问问你这次中原之行可有收获没有？”

　　紫月公主笑了笑道：“儿臣自到中原之后，眼见华夏繁荣富庶，九州兴隆昌盛，民间百姓尽皆知礼仪、晓廉耻，各州之地地广物博、土肥水美，实在是一派繁荣景象。只可惜，宋朝皇帝昏庸无能，重文轻武，朝内贪官污吏横行，朝外苛捐杂税不断，只将中原一片大好河山给白白荒废殆尽掉。”正说间，她心里竟不由想起青风来那丫头来，脸上止不住又是一笑，继续道：“儿臣认为，此时正值大宋朝内无贤臣雅士，外无明帅勇将之际，我们可以趁此机会速速将他们划归为一统！”。

　　元昊闻言顿时一阵哈哈大笑：“不错，中原之地富庶辽广，真比我西夏境内不知要强过多少倍！朕如今已是万事俱备，只等派出良将攻入大宋，到时候，朕便令所有西夏子民全部迁往中土，将这一切富庶之物尽皆归纳于我西夏所有！到时候我们再领兵挥军北上，将契丹蛮人赶出草原，天下至此便可尽归于西夏！”

　　紫月叩拜道：“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孩儿统率三军，带领西夏将士为父皇打下大片疆土！”

　　“紫月孩儿，今日为父传你到此为的便是这件事，为父知道你已经尽得凤吉国师的真传，比你那两个没出息的哥哥不知强了多少。这两月来朕看你的伤势也已好得差不多，这出兵攻宋之事也只能交付与你。不过，朕始终担心你一个女儿家，而且刚刚大病初愈，担不得这领军打仗的重任。”

　　紫月一听，慌忙道：“父皇不须为儿臣担心，儿臣事先便已全盘考虑周全，而且，我只想向父皇要两个人一同出征。”

　　“是哪两个人？”

　　“国师凤吉同□□将军那铎。”

　　元昊点点头道：“好吧，有他们两人陪你一同上战场朕也放下了一半的心。紫月孩儿，朕现就调派国中八十万大军与你，希望你不要令朕失望！”

　　紫月闻言不由大喜，高声道：“孩儿一定竭尽所能，将我西夏国威扬于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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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

　　边疆定川寨宋军总帐

　　一名士兵飞奔入帐中，喘着粗气道：“报告葛将军，西夏军队已经攻入燕城。太守魏谦和将军顾兴彪都已战死，我军伤亡不计其数。据前方密探称：西夏军队最迟十天内便将进攻本寨，请将军定夺。”镇西将军葛怀敏听毕大吃一惊，暗思道：想不到西夏军士竟如此骁勇，短短两月之内便已拿下我七城。我自从被圣上封为镇西大将军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势，眼下却该如何是好？静思片刻，忽然问道：“可知西夏军队的统领是谁？”士兵答道：“密探只查到其中一人是西夏□□将军那铎，另一人却是一员银甲小将，终日戴一铁制面具，委实看不出真实面目。不过那人武艺奇高，足智多谋，据报称，燕城便是那人使反间计令魏大人和顾将军反目，然后再逐个杀掉而丢失。”

　　葛怀敏低头凝思片刻，稍后沉声道：“那铎有勇无谋不足为惧，反而是这银甲铁脸小子不易对付……”猛地一抬头：“传我的命令下去，所有军士昼夜加班巡逻，增强城门防御，囤积军粮，大伙准备迎战！”

　　士兵大声应道：“是！属下立刻去准备！”

　　六天后

　　西夏大军已开至定川寨前，城上哨兵探得真实，慌忙报与守城将军葛怀敏。葛怀敏全身披挂，手持银枪，骑匹黑马，率领城中士兵气势凶凶杀了出来。

　　却说西夏军这边，紫月同那铎正准备攻城，忽听一声炮响，只见一名年轻将领，身着铜胄，手执一杆银枪，跨下黑马浑身油亮，甚是威风凛凛，英姿飒飒。

　　那铎小声对紫月道：“这便是我同你提到过的镇西将军葛怀敏，千万要当心他手中之枪。”紫月冷声道：“我看也不过如此。”说毕，催开跨下骏马，走到前场对葛怀敏道：“有什么本事便全都使出来，本将军今日便要攻下定川寨，叫你血洒当场！”

　　葛怀敏定睛一看，只见一员银甲白袍小将走至自己前方不远处，手握一柄紫金宝剑，脸上面具戴得严严实实，言语甚是傲慢无礼，心中不由大怒，喝道：“无知小子竟敢如此猖狂，本将军今日便要你死于此间！”说罢，一挥银枪，策马向小将冲了过去。

　　紫月见他如此气势，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思到：此人倒是一员良将，如果过能够将他收降，我军便会更加如虎添翼，破宋之时指日可待。心下顿生爱才之念，出招之间也已留有余地。

　　二人在沙场之上你来我往，一阵好杀。过了许久，葛怀敏渐渐感到手中疲软，全身大汗淋漓，只觉那铁面将军的剑舞得有如一朵莲花一般，剑锋始终不离自己脖间，心中不由着了慌。他用力将剑隔开，虚晃一枪，策马转身便走，领军败入城中。紫月也不追赶，待见他已走进城内，这才转身回阵，鸣金收兵。

　　傍晚，紫月和那铎在营中喝酒庆功。言语间，那铎不解道：“殿下今日一战本可将葛怀敏生擒活捉，却为何会放他回城？属下心中实在是迷惑不解。”

　　紫月一仰头，喝光杯中酒道：“我见他是个军事人才，想要收为己用。更何况，我心中已有一计不须费一兵一卒，便可将他城中搅得天翻地覆，让他不战自降。”那铎道：“愿闻其详。”紫月正要开口，忽闻来报禀道：“国师凤吉已率兵拿下天水，大军已与我军会合，现人在帐外候命。”

　　紫月大喜道：“快请！”

　　片刻之后，凤吉走入帐内，低头拜道：“老臣凤吉给紫月殿下请安。”紫月慌忙上前扶起凤吉道：“这里并无外人，师父不须行君臣之礼，反应是弟子向师父请安才是。”凤吉手捋白须笑着道：“紫月为人真是越来越谦恭了，这可不大像是平时的你！”说完也不推辞，径直走入酒席，坐于上座。

　　紫月替凤吉斟上一杯酒，说道：“师父，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弟子现下正好有一计可以不损一兵一卒而得定川寨，不过得借师父神力相助才行。”

　　凤吉一抬眼，沉声道：“哦，是吗？那你倒是给为师说说看。”

　　紫月放下酒壶，徐徐道来：“我今日在战场上观那定川寨，发现四周尽是干草柴禾之物。眼下正值春暖花开之际，空气干燥，最适合用火攻。”

　　那铎问道：“却不知殿下怎样到城中放火？”

　　紫月摇摇头，笑着道：“不用派人进城，只须做几百只大风筝，放飞至城上方，到时再点燃风筝，让其落到城中干草柴禾处，火攻之计自然成矣。”

　　那铎不由拍手笑道：“真是妙计啊！殿下足智多谋，末将甚是佩服，但这段时日刮的都是东风，不知我们如何将风筝放飞至寨城上呢？”

　　紫月轻声道：“这便是我要请师父帮忙的地方了。”

　　凤吉听罢不由一阵大笑：“紫月啊紫月，想不到我们才数月不见，你竟变得如此厉害，居然连师父都算计进去了。”

　　紫月微微一笑，低头道：“弟子不敢。”

　　凤吉泯了一口酒，沉声开口：“要借西风不难，只要在营中搭一座三尺高的土台，等到你们准备完毕之后，我便登台施法，到时，我们便一把火，将定川寨烧他个干干净净！”

　　说罢，三人齐声哈哈大笑，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却说葛怀敏固守寨城多日，每天忙着应付军中事务，再加上西夏军队不时来骚扰，一时间，内忧外困，气血攻心，竟病倒于床上。这天忽然听属下禀道：“西夏军队已经退后扎营二十里。”他心里不觉精神一振，暗思道：“西夏军这么久也攻不下定川寨，想是军粮将尽，已准备退兵。”于是道：“传我的口令，今晚军中可只派少部分人守夜，其它的人都好好休息。”部下随即领命而去。

　　傍晚，大部分守城宋军都已早早安寝，只剩下小撮士兵巡逻放哨。由于连续劳累了几个昼夜，大部分人皆是一倒下便鼾声大作，整座寨城鼾声隆隆，听去倒像是座睡城。

　　正当众将士睡得香甜之际，突然听见有人大叫道：“失火了！失火了！”众人起身一看，只见大火已经烧遍了半个定川寨，街上百姓争相逃命，人人自危。

　　就在定川寨大乱之际，紫月带领那铎、凤吉，率领西夏士兵撞破城门，冲进城内。顿时，寨城上方一片哭声、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宋军无心恋战，士气大挫，纷纷择路而逃。葛怀敏眼见情况不妙，顾不得身染疾病，奔往马厩，拉过一匹马骑上便走。亏得好当晚并无月色，西夏兵士竟无一人认出他来，葛怀敏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寨门，收拾好残兵败将，向南逃到永州，固守不出。

　　葛怀敏逃往永州后随即便提笔给武林中各大门派寄去书信，希望能邀到三山五岳中的各路英雄豪杰齐至永州共同对抗西夏。谁知，信寄出去将近三个月，却没有一人前来解救，眼看大宋又接连丢失几座城池，葛怀敏只叹自己回天乏术，苦苦思索了半天，忽然听副将上前进言道：“属下曾听说昆仑山上有清修道家，门下弟子尽皆不同凡响，将军不妨派人请来一试。”葛怀敏心神顿时一振，急忙挥毫写好一封求救信，交给巡马兵速速送到昆仑。

　　却说几日过后，凌云道人接到了葛怀敏的亲笔信。思虑良久，将弟子三人叫出来，把所发生的事据实以告，然后问道：“你们三人谁愿意去助葛将军一臂之力？”

　　只听青风三人齐声应道：“弟子愿意。”

　　凌云道人笑着说：“很好，你们三人都有一副忠肝义胆，也不负为师苦心栽培你们多年。不过，这次为师已经事先考虑周全，青风善于仙术，而星刃长于武艺，不如就让星刃一人前去。”

　　青风和沐坤不解道：“为什么？”

　　凌云道人说：“沐坤乃是六世转生金童之身，我不能将他随便置于战场，更何况他的武功修为不够，恐怕到时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给葛将军添乱。”沐坤听到师父这番言语，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凌云道人转身又对青风道：“至于青风嘛……师父眼下不便向你说明原因，等时机成熟时自然会向你讲明，现在师父还有一件要紧事要你们办。”说毕，随即从手中变出三枚宝珠，继续道：“你三人分别选一颗，今后它便是你们的随身武器。”

　　陆星刃上前拿走一粒宝珠，忽觉手中一沉，只见宝珠已变成一柄金灿灿的宝刀，凌云道人大声道：“宝刀赠英雄，佛渡有缘人。星刃，这把龙颈刀便是你的了。望你今后用它诛妖除魔，千万不可滥杀无辜，枉造杀业。”陆星刃一拱手说：“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欣喜之情溢于颜表。

　　接着，青风上前取走另一枚宝珠，忽见宝珠化为一青一紫两把宝剑。青风握在手里不由惊奇万分。忽听凌云道人又说：“青光紫焰东西来，一气化虹耀乾坤。青风，你果然是众弟子中最具仙根之人，这紫青双剑挑选你作它的主人自然是上天的安排，为师深信你将来定会有番作为。”青风心中不由惊喜异常，高声道：“谢师父。”

　　随后沐坤拿走了剩下的那枚宝珠，却见宝珠转眼间幻化成了一个拨浪鼓，沐坤纳闷道：“师父，怎么师兄和师姐的武器便那般耀眼夺目，我的却是一个小孩子家的玩具？”凌云道人朗声笑道：“沐坤啊沐坤，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哇，这拨浪鼓可是我昆仑镇山至宝，你如今修行不够，自然不知它所蕴藏的巨大力量，等到他日你小有所成时，便会知道你实则是今日最幸运的人。”沐坤听后登时转忧为喜，哈哈笑着向师父道了谢。

　　凌云道人将宝物送与三名弟子后，随即便吩咐陆星刃即刻下山以解边疆宋军燃眉之急。

　　陆星刃昼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在三天后赶到了永州，进到将军府，见过了葛怀敏。

　　却说葛怀敏原本已放弃了希望，准备回京面圣请罪，谁知今日竟见来了一个救星，他顿时又重整精神，将战场上的经过尽都告诉了陆星刃。陆星刃听毕，安慰他道：“将军尽管放心，在下虽然不才，但自问武功还算过得去，看明日让在下去会一会那铁面小子，为将军出这口恶气。” 葛怀敏听到这番言语心下顿时稍稍放宽，起身回礼道：“那一切便有劳陆兄了。”

　　第二天，西夏军同宋军在战场上摆开阵势。陆星刃放眼望去，只见西夏军队纪律严谨，兵威齐整，心中不由暗暗叹道：“难怪西夏军势如破竹，一路杀向汴京，只看这阵仗便知道对方统帅必非泛泛之辈。”正思间，忽听一声炮响，敌军中走出一员银甲白袍小将，手持紫金宝剑，脸戴银色铁制面具，陆星刃暗道：“是他了。”催开坐骑，迎上前去，高声喝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紫月定睛一看，见是陆星刃，心下不由一阵火大，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一剑劈成两半，当即催开跨下汗血宝马，一声不吭，朝陆星刃冲杀过来。

　　陆星刃吃了一惊，慌忙举刀相迎，战不数合，他大叫一声：“昆仑剑法！你是……”紫月不等他说完，又是一剑朝他攻去。陆星刃不得已，只得奋起相抗，二人势均力敌，在战场上你来我往，相持不下。紫月知道自己内力不及对方，惟恐久战有失，于是急忙跳出战圈，将手中之剑向前一挥，西夏大军便如排山倒海般向宋军压来，陆星刃全然不惧，连同葛怀敏一起指挥手下宋军，左冲右突，一场好杀，这一仗双方均杀红了眼，不知不觉已战至黄昏，只得各自鸣金收兵，细查之下，双方竟然各自都有损失。

　　紫月领兵回到大营后愤然走入总帐内，将帐中的物品尽皆推倒砸烂，吓得身后士兵纷纷躲避。凤吉见状上前询问原因，紫月不愿提及陆星刃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脸一事，只说是他出手打伤自己，故此这样恨他。凤吉呵呵笑着道：“要想赢他，这有什么难的？”紫月不由一阵惊奇，慌忙问道：“师父有什么办法？快点告诉本宫！”凤吉不慌不忙，从手中变出一个纸做的小风车，四片叶子上分别写着“地、火、水、风”四个字。紫月不解道：“师父，你将这小孩子玩耍的东西拿出来做什么？”凤吉笑道：“紫月不知其中妙处，跟我到帐外等为师试验与你看。”

　　紫月随凤吉走出帐外，只见凤吉口中念念有词，四周顿时云雾陡生，阴风飒飒，火焰冲天，半空隐约中竟有百万刀刃飞来，只将紫月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叫凤吉收了风车，问他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竟这般厉害？”

　　凤吉道：“这叫万刃车，是古时姜尚攻商时所用之物，如今我那儿还有四千辆这种车，哪怕宋军有百万雄师，只一阵便叫他片甲不存。”紫月闻言急忙点了四千精锐之兵给凤吉，吩咐众人在军营中操练四千万刃车。

　　饶是如此，紫月脸上仍是有些不快。凤吉爱徒心切，忙问她还有什么事烦心，紫月道：“弟子自从懂事之日起便跟随师父专心练武，本以为武功除师父之外早已再没什么敌手，却不想在那日的比武场上竟会败在一个市井村夫手中，丢尽了颜面，弟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终日烦心。”

　　凤吉叹口气道：“紫月儿，你本天资聪颖，凡事一点就通，按理说，以你的资质和天赋，假以时日，要赢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为师自小看着你长大，深知你脾气向来高傲倔强，不肯认输，只怕让你修习了上乘武功之后，你便会更加目空一切，惹出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来。但如今看来，假使为师再这样做的话，只怕你会终日食不下咽，睡不好觉，为师实在不愿看到你这番模样。唉……也罢，今日我便传你一甲子功力，也方便你东征之用。不过，你必须牢记，不可在外同人争强斗狠，不然的话为师决不会同你善罢甘休。”

　　紫月一听，心下里暗暗高兴，慌忙道：“多谢师父成全，弟子一定会按师父吩咐的去做，决不敢有违师父所托。”凤吉也不多言，吩咐紫月来到帐中盘腿坐下，用手掌抵住她的背脊，将一甲子功力徐徐灌入她体内。半个时辰之后，紫月只觉浑身有力，精神饱满，随即奔出帐外，对着百步之外一块巨石猛一挥掌，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巨石竟被射出的内劲轰得粉碎。紫月见到如此情形，高兴得浑然忘我，竟立于营间独自哈哈大笑起来。凤吉站在帐帘后见到这幅景象，身子竟不由一下靠在了门柱上，暗思道：“这样的情景五十年前我也见过……”心中竟满是辛酸凄凉之意……

　　这日，葛怀敏正同陆星刃商讨军务，忽听到关内炮响声，不多一会儿，探马报入中军道：“西夏军统帅领军至前门，请将军答话。” 葛怀敏慌忙传令给手下副将道：“统大队出营。”

　　葛怀敏和陆星刃出到城外，见西夏军已摆开阵势，只是银面将军身旁的副将却变成了一个道家打扮的紫眸老者，葛怀敏不由开口嘲笑道：“铁脸小子，想是你打仗打昏了头，怎么将一名古稀老道拉至战场之上？难道你早知自己今日有失，故意找来这个老头儿准备替你念经超度的吗？”紫月也不答话，冷哼一声，冲出阵来直取陆星刃。陆星刃心知对方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对决时早已手软，不出几个回合，身上便已被连砍数剑，葛怀敏见状大吃一惊，急忙挺枪上前助阵。

　　三人争斗只几个回合，紫月拨转马头往后就走，那二人不知是计，往下赶来，凤吉见二人来得近了，把手中钢鞭一摆，四千万刃车杀将出来，势如风火，如何抵挡。只见万刃车卷来，风火齐至，将宋军只杀得尸山血海，亡兵成堆。陆星刃顾不得身上伤势，急忙舞起龙颈刀，护住葛怀敏逃回城中，紧闭起城门，高挂免战牌。

　　两人回城中后赶忙商讨破敌之法，陆星刃道：“我看那风中百万刀刃均是那白须紫眸老头儿使妖术变出来的。要想破解此法必须得我用飞鸽传书请教师父才行。” 葛怀敏顾不上擦干额上的血渍，急忙道：“边关现在已经告急，事不宜迟，请陆兄尽快将事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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