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下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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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药师和武眠风归来后，便是看到一片狼藉的书房以及陈梅二人盗经书背师门的消息。
“都是些忘恩负义的畜生！”愤怒的黄药师一掌将面前的竹桌拍得粉碎。
“师父，息怒。”五个弟子包括没在场的武眠风都跪倒在地。武眠风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与师父在石洞中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岛上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陆乘风、曲灵风以及冯默风三人心中早就将陈梅二人骂个千遍不止了。本来还想请求师父继续收留自己的，这下好了，出了他们这档子事情后任凭自己再怎么恳求都没用了。
“你们也不是好东西，快给我滚！从此之后再也不准说是我黄药师的徒弟、不准将桃花岛的武功擅自传人！”正在气头上的黄药师对着陆、曲、冯三人迁怒道，“若再不给我滚出去，休怪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陆乘风、曲灵风和冯默风都是从小被黄药师收养在身边的，心中除了对师父的敬仰更多了层感激，如今眼见要离开师父，还是在师父愤怒之下被赶走的心中都是伤心不已，对着黄药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谢谢师父教导养育之恩，徒儿们只求有朝一日能够重返师门。”
“滚！”黄药师一怒之下也失去了冷静，发掌向三人扫去。
“别——”武眠风只感到黄药师这一掌运足了力道，一股劲风向三位师兄弟扫去，担心三个师兄弟忙出手相抵，却已然来不及了。自己随着陆乘风三人一同被掌力扫到一边。
“啊！”四人均被打倒在地，四人的膝盖处或多或少均受了伤。
“眠风！你凑什么热闹！”黄药师见状急忙跑去，将武眠风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看到两人消逝的背影，三人相视一眼后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冯默风摇头道：“师父觉得自己和五师兄两人在一起会有损自己在我们心中的形象，所以才将我们遣走的吧。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曲灵风叹息道：“其实师父是不愿我们知道后失望不解，才让我们遣走的。”
“哎，怪只怪大师兄和二师兄偷经书叛师门，所以才惹得师父发了这么大的火，要不是老五刚才一档，估计我们的腿都不保啦。你们没事吧？”三人之中最年长的陆乘风关心起两师弟来。
冯默风受伤最重，估计会影响到日后行动。而曲灵风的伤也不轻，需要马上处理。相比之下自己的腿伤则清得多了，陆乘风心中暗道：若不是老五替我们挡了一大部分掌力，我们的腿还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啊，对了，不知道老五现在怎么样了？
当三人乘船离开岛后，陆乘风突然又想到一点，为什么岛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师娘竟然连个面也没露呢？
黄药师将武眠风抱近药庐后马上就为其救治伤口，只见右腿骨已断，黄药师忙将自己的独门配方——黑玉断续膏替武眠风覆上，并用两片木板固定住武眠风右腿腿，安慰道，“放心，这是最好的接骨奇药，我保证你的腿一定会没事的。你干嘛冲过去替乘风他们挡着！”
武眠风低下了头，轻声道：“药师，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迁怒于陆师兄他们的。平时大家在一起宛如亲人，若是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你一定会后悔终生的。而我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黄药师一时无语，武眠风说得不错，起码现在他就已经后悔刚才一掌打伤几个徒弟了。
“唔。”一时出神，手下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力道，痛得武眠风呼出声来。
“啊，对不起，还痛吗？”黄药师听到武眠风呼痛，马上关心道。
“不痛了。”看到黄药师一副紧张自己的模样，武眠风不禁笑出声来，反过来安慰道，“药师，你难道忘记了，我的体格不同于普通人。上次从悬崖上掉了下来全身骨骼尽碎，我不是也恢复得——”
黄药师用手放在武眠风的嘴上，制止了他继续的话，不悦道：“我不许你再提这事，上次差点被你吓走了半条命，还敢提！”
武眠风吐吐舌尖俏皮一笑道：“我不说就是。”
“还有，不准再受伤了。”黄药师一把抱起武眠风，继续道，“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发生什么意外了。”
武眠风心中一甜，紧紧抱住了黄药师的腰。师父是爱自己的，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武眠风因为受伤，就一直躺在房间休息着。以前几个师兄弟的房间都是紧挨着的，现在只剩下自己了倒是显得冷清了很多。
看了眼桌上的黄药师遗留下来的玉箫后，武眠风不禁笑出了声。这两天黄药师一直陪在他身边照顾着自己，亲自下厨为自己做喜欢的菜肴，要么坐在身边为他吹箫解闷，甚至有时还抱他到岸边听涛看鸥。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这种断骨对于别人也许会终身残疾，可自己这种恢复力惊人的体质再加上黄药师的接骨良药，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估计不出五六天，自己又恢复如初了。
“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师娘！”见到来人武眠风心中一慌，自从那夜以来，自己有意地回避着见到这个人。一来是心存愧疚，二来是不愿见到这个和自己争夺爱人的女人，更不愿意见到她那才五个多月却被她有挺得像是快要临盆似的肚子。
武眠风慌张要地下床向冯蘅行礼，却被冯蘅笑着给阻止了，“眠风，你别起来。”
冯蘅端着一个石盘过来，里面放的是一盘切好的四色水果，那鲜艳欲滴的果肉透着香气，十分诱人。对着半躺在床上的武眠风说道：“听说你伤了很严重，奴家特地带了些水果来给你尝尝。”
“怎好意思劳烦师娘亲自过来。”武眠风眼睛突然瞄到窗台上的那支玉箫，心下一慌：千万别让师娘瞧见才好啊。
“那儿的话，奴家可都把你们师兄弟当做自己的亲弟妹呐。哎，如今其他几人都出了岛，只剩下你了，奴家就更不能不管你了啊。”冯蘅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了出来了。
“师娘——”一想到几个师兄的离开，武眠风心中就内疚不已，说到底陈梅二人的叛师出逃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
冯蘅心中冷笑：你们师兄弟几人手足情深，你愧疚一辈子也是活该。不过放心，师娘我可仁慈得很，马上就帮你解脱了。
脸上迅速换上一脸笑意，说道：“来尝尝这些桃果，这可是师娘亲手腌制过的，甜着呢。”说完就将盘中的果盆放到了武眠风的手上。
武眠风这才看清那些果肉的样子，之前还觉得那些果肉颜色特鲜艳，原来是外面裹着一层红色的糖衣，就像是糖葫芦——咦？糖葫芦，自己是在哪里吃到这东西的呢？武眠风皱眉看着手上的水果，脑中总有些模糊的画面，可是却像是雾中花水中月一样，刚想要深入抓住些什么就马上散开不见了。
见到武眠风不动手，冯蘅心里有些着急，眼角余光向窗台一瞄，心中又妒又恨，强撑着脸上的笑容，故意关心似地问道：“眠风，是不是这房间不透气有点闷影响食欲啊，奴家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吧。”
武眠风马上拒绝道：“不、不用了师娘，我、我怕冷。”心中一紧，师父这箫从不离身，若让师娘看到总归不好吧。
“哦，是这样吗？”冯蘅狐疑地看着武眠风好久，然后说道，“那你快吃吧，奴家就先回屋去了。”
武眠风被盯着有些紧张，一听冯蘅要走终于松了口气，“师娘，你好好回去歇着吧，徒儿没事的。”说完还当着冯蘅的面哗哗吃了两口，冲她一笑。
见武眠风吃了果盆里的食物，冯蘅眼中马上露出一丝冷光。刚要跨出门的脚步又退了回来，“眠风，奴家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武眠风不解地看向冯蘅，心中暗道：为什么师娘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那么怪？再仔细一看冯蘅，心中顿时一冷。
只见冯蘅原本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那张漂亮的脸蛋如今变得有些扭曲恐怖，双眼透着阴狠，皮笑肉不笑地对自己说道：“奴家只是想知道，奴家的夫君到底喜欢上了你什么？”
“啪——”手中的果盆掉落在地。
“师娘——唔。”武眠风只觉得喉中似被火烧焚烧一样，痛苦难耐。随后这种疼痛至上而下迅速蔓延，一会儿便痛到了小腹。武眠风痛得说不出话来，声带像是已经被腐蚀了一样，只能抱着身子睁眼瞪着冯蘅：你下毒！
“哈哈哈！”冯蘅疯狂地大笑起来，“混账东西！竟然跟我来抢男人！你可知道我为了他费了多少心思、做了多少努力！为了他我离开关心我的哥哥，为了他我甚至甘愿冒险替他生孩子。你倒好，抢了我的丈夫不说，还要和我肚子里的儿子抢爹！”
我、我——武眠风心中一滞：没错，师娘确实有杀了自己的理由，不怪——不该为了两人的私心而伤害那么多人，这是报应！早该知道自己和药师之间终究还是美梦一场••••••渐渐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哈哈哈，这药不好受吧。”冯蘅笑得狰狞、阴狠，“我来之时带了两个药丸，一种是断肠丸、一种是绝情丹。断肠能使人痛到失去五感，最后穿肠破肚而亡，你现在是不是不能说话、舌头动不了啊？哈哈，一会儿让你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还有这绝情丹——只要动情浑身痛得生不如死！你说你师父吃了这药会怎么样？哈哈哈！”
什么，她竟然还要对药师动手！涣散的意识为之一振，不行！拼起最后气力运掌向她打来。
冯蘅虽说怀有身孕，可是她到底还是曾有铁掌莲花之称的裘千尺啊。只见她脚上身法一变，一掌打向武眠风。掌力接触到武眠风身上时却被他内力给震了一下。心下大惊：没想到他中了断肠毒竟然还有这等功力抵抗。
殊不知她的断肠丸虽毒，可是武眠风体内的改造基因正在迅速吸收转换毒素，虽说武眠风仍旧腹痛难耐加上舌头麻痹，但是若过个四五天也会自然恢复了。
武眠风虽说脚上未愈，可是因为那断肠草的毒还有麻醉效果，反而让他忽略了腿部的伤而与冯蘅缠斗了起来，此时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眼前的毒妇，不能给她伤害黄药师的机会。
冯蘅没想到武眠风会突然发难要杀自己，而且平时不怎么显山露水的武眠风原来武功远远高出陈玄风等其他弟子，她越打越心惊。若没怀孕，还有三分把握逃开拖延时间，等着对方毒发身亡。可是如今怀着身孕无法将水上漂的轻功全部施展开来，而武眠风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根本无法脱身，小腹已经略感不适，在这么下去肯定会有危险。
此时两人已经打到院子，冯蘅心下一横，收了内力大叫起来：“夫君，救命！”边呼救边跑开，中途还使唤着几个哑仆上前去拦着武眠风，只求多些时间拖延住他。
武眠风憋着一口气打退几名哑仆，冲到了冯蘅身边，全力一掌向她打去。这是一道劲力朝两人中间打去，逼退了武眠风的招式。定睛一看，原来是颗比小指甲还要小上一半的石子儿，武眠风心下一亮：药师来了！
“眠风，你疯了？快住手”黄药师听到冯蘅的呼救声就过来了，入眼就是武眠风运足内力劈向冯蘅的一掌。
“夫君，救救我！”冯蘅赶忙扑进黄药师的怀里，哭了出来，“呜呜呜，刚才奴家好心去看望眠风，开始还好好的，谁知到奴家说起腹中孩儿的时候眠风一下子像发了疯一般像奴家打来，要、要打死奴家腹中的孩子！呜呜呜。”
武眠风听后心中又气又急，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恶人先告状，只是自己现在身中剧毒未退口不能言，无法告诉黄药师真相。这种女人不能留，不然药师肯定会被她害死的。想到这里，一招九阴白骨爪就向冯蘅击来。
自从为黄药师翻译《九阴真经》以来，武眠风虽说不曾要求学习这《九阴真经》内的武功，可他天生记忆力惊人只要看一遍便能过目不忘，而且身体也能自动学了起来。再加上平时武眠风不愿习武，也从不与师兄弟们对打，是以黄药师从不知道武眠风会《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如今见武眠风突使《九阴真经》中的武功招式，黄药师震惊之余不禁恼怒非常，认为武眠风和陈梅二人一样，一心想偷学这《九阴真经》中的武功。一记弹指神通打向武眠风的上身大穴。
武眠风也不躲开，任凭那颗石子儿打穿身体，直直向冯蘅打去。心中打定主意，即使被黄药师误会了也要将冯蘅这祸害从黄药师身边去除。
见武眠风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黄药师心中就更生气了，手上招式也变得狠辣了起来。一边拉开冯蘅，一边攻向武眠风。只攻击不防御的武眠风终于在体内毒性发作以及黄药师的攻击之下而败北，跪倒在地动弹不得，捂着疼痛不止的胸口大口喘气，又气又急地看着黄药师。
“呜呜。夫君，今天若不是你，奴家性命就不保啦。”冯蘅扑进黄药师怀里，哭泣道，“眠风一边喊着要杀奴家和奴家肚里的孩子，一边说什么‘药师是我的，你和那肚子里的孽障都别跟我抢’，呜呜，奴家，奴家离不开夫君，肚里的孩子更离开娘亲和爹呐。”故意提及腹中的胎儿，是因为知道黄药师在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心思慎密的冯蘅早就猜到了黄药师的如意算盘，留着黄家骨肉后将她打发走，是以她才会连黄药师也一同记恨起来。
黄药师心中一惊，他不知道冯蘅曾经在洞外偷听过两人的谈话，只道眠风私下里叫自己药师的事情没外人知道，如今听冯蘅这么一说竟然信以为真，对着身受重伤又剧毒复发的武眠风怒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夫人肚里的孩子是我黄药师的骨肉吗？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算我看错了你！”
武眠风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黄药师。他、他说什么？自己是怎样的人难道他不清楚吗？难道仅凭着这女人的一面之词他就信以为真了？自己不是嫉恨他的骨肉，只是因为那女人要对他下毒手才出手杀他的••••••
“呃••••••呃•••••••”武眠风的喉咙还是烧一样地疼且无法发音，只能恨恨地瞪着眼前的两人。
黄药师没有再看向武眠风，只是忙握起冯蘅的手替她把脉，关心地问道：“夫人，你还好吧？”
冯蘅见到眼前的情景又开始矛盾了起来，这件事依此发展下去，自己的丈夫能够回头和自己好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这样——拉住了黄药师的衣角，柔声说道：“夫君，我们、我们忘记过去，从头开始，好吗？”
估计连善用心机的冯蘅自己也分不清楚此时的自己是在做戏还是出于真心了，杏眼中盈满水汽，声音中饱含委屈，“奴家，奴家真的只想和夫君白头到老，恩爱一世的啊。”
一副梨花带泪的怜人模样让黄药师看着心中不忍，这女人再怎么狠毒，可对自己倒是一片真心，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黄药师的妻子，我们两人永不分离。”
“嗯。”冯蘅把头埋在黄药师胸前，痛哭起来。她其实真的爱他，很爱很爱••••••
“夫人，你今天动了胎气，我送你回房，好好休息吧。”说罢便温柔地护着怀里的冯蘅离开了。
两人相依离开，而跪地不起的武眠风根本就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色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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