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惆怅》解忧愁

12、一天

　　晨光漫过花园别墅的落地玻璃窗，厨房的中岛台还留着早餐的余温。慕容潇放下骨瓷碗，小米粥的暖意混着烟熏三文鱼的咸香在舌尖散开。

　　他抽了张餐纸擦了擦唇角，指尖刚触到岛台上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是简清辞的消息：“我到东门了，停在蔷薇花丛旁。”

　　慕容潇眼底漾起一抹浅笑，快速回了句“马上来”

　　转身走向客厅旁的开放式衣帽间。他随手从衣架上拎起一件水洗做旧的靛蓝牛仔外套，衣摆处有手工磨破的毛边，袖口绣着低调的银色荆棘图案，内搭一件纯白重磅T恤，下身是宽松的黑色牛仔裤。这套穿搭利落又带点街头感，正是当下年轻人热衷的潮流风格。

　　慕容潇随手将复习资料塞进斜挎包，揣好别墅大门的电子钥匙，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这栋三层的花园别墅是慕容潇父母送给他的初中毕业礼物，一楼带环绕式花园，东门临着蔷薇□□，西门直通后山草坪，装修是简约工业风混搭原木元素，处处透着低调的质感。

　　推开东门的雕花铁艺门，清晨的微凉空气裹着蔷薇的甜香扑面而来。花丛旁，一辆深灰色卡宴静静停着，车身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简清辞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降，指尖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线条利落干净，依旧是惯有的清冷模样。见慕容潇走来，他抬了抬眼，声音平稳：“上车。”

　　慕容潇弯腰坐进副驾驶，刚关上门，就闻到车内淡淡的雪松香气，和简清辞身上的味道别无二致。他随手系好安全带，将背包放在腿上，侧头温和地道：“麻烦你特意来接我，其实从西门开车出去也很方便。”

　　“东门离图书馆更近。”简清辞淡淡应了一声。

　　发动车子，卡宴平稳地驶出别墅东门的车道，顺着花园里的石板路往外开。路边的绣球花正值花期，粉白相间的花瓣映着三四层别墅的米白色外墙，落地窗反射着天光，显得格外雅致。

　　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舒缓的纯音乐，驶出花园别墅的铁艺大门后，卡宴汇入清晨的车流，路边的梧桐树舒展着枝叶，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慕容潇的牛仔外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历史笔记带了吗？”简清辞目视前方，突然开口，语气依旧平稳。

　　“带了，”慕容潇低头指了指腿上的背包，“还整理了几道高二的易错题，等会儿可以一起看看。”

　　简清辞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好。”

　　卡宴平稳地停在市图书馆地下停车场的车位上，引擎熄灭的瞬间，周围的静谧便漫了上来，只余通风系统微弱的运转声。

　　简清辞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帮慕容潇拉开车门，语气依旧平稳：“到了，走吧。”

　　慕容潇点点头，拎起腿上的斜挎包，弯腰下车。深灰色的卡宴在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与停车场里其他车辆错落停放，显得并不突兀。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慕容潇的水洗牛仔外套在冷白的灯光下，靛蓝色的纹理愈发清晰，手工磨破的毛边带着几分随性，和简清辞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休闲装形成了微妙的对比，却又莫名和谐。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数字不断跳动，慕容潇低头整理了一下背包的肩带，随口问道：“你上次说历史的世界近现代史部分不太顺手，这次主要想补哪一块？”

　　“二战后的国际格局演变，还有中国近现代的外交政策衔接，总容易记混时间线。”简清辞靠在电梯壁上，目光落在跳动的数字上，声音没有起伏，却能听出几分认真。

　　“那正好，我笔记里整理了时间轴，等会儿找个位置，咱们对着书过一遍，再做几道真题巩固一下。”慕容潇笑着回应，眼底带着温和的暖意，却没有多余的情绪，纯粹是为了帮对方梳理知识点的认真。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图书馆特有的气息——旧书页的油墨香混着新书籍的纸张味，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安静又让人安心。周末的图书馆早已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或是捧着书本低声交流，或是独自坐在角落埋头苦读，脚步声都放得极轻，生怕打破这份静谧。

　　两人沿着指示牌走向三楼的社科文献区，这里是历史、政治类书籍的集中地，也是他们常来的复习区域。走廊两侧的书架高耸，直达天花板，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密密麻麻的书籍，书脊上的文字清晰可见，从《世界通史》到《中国外交史》，种类齐全。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偶尔有微风从窗外吹入，带动窗帘轻轻晃动，光斑也跟着摇曳，添了几分慵懒的氛围。

　　“先找个靠窗的位置吧，光线好。”慕容潇提议道，目光在空旷的阅览区扫了一圈，很快锁定了靠窗的一排座位。那里摆着四张木质书桌，每张桌子上都配有台灯和插座，旁边还有舒适的靠背椅，是图书馆里最受欢迎的位置之一，此刻正好还空着两个相邻的座位。

　　简清辞没有异议，跟着慕容潇走过去，放下自己的书包，拉开椅子坐下。慕容潇也随之落座，将背包放在桌子底下，从里面拿出笔记本电脑、历史笔记本和几本复习资料，一一摆放在桌面上，动作有条不紊。

　　简清辞则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课本和错题本，还有一支黑色的签字笔，笔帽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极轻的“嗒”声，在安静的环境里也没有显得突兀。

　　“我先去书架上找两本书，你等我一下。”慕容潇起身，拿起桌上的图书馆借阅卡，对简清辞说了一句。他记得上次在社科文献区看到过一本《二战后国际格局变迁史》，里面对国际组织的演变和各国政策调整的讲解很详细，正好适合帮简清辞梳理知识点。

　　“好，我先看错题本，等你回来。”简清辞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翻开自己的错题本，指尖落在一道关于“雅尔塔体系”的错题上，开始认真复盘自己当时错误的思路。他的字迹工整有力，错题旁边用红色的笔标注着错误原因和正确思路，一目了然，能看出平时学习的严谨。

　　慕容潇沿着书架慢慢前行，指尖偶尔轻轻拂过书脊，感受着纸张的粗糙质感。他按照分类索引，很快找到了那本《二战后国际格局变迁史》，随手抽出来，翻了几页，确认里面的内容符合需求后，又在旁边的书架上找了一本《中国近现代外交史纲要》，两本书都不算厚重，方便携带。

　　回到座位时，简清辞还在对着错题本思考，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专注。慕容潇放轻脚步，将两本书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到简清辞面前：“这本书里有二战后国际格局的详细梳理，还有各国政策调整的背景分析，你可以对着看看，应该能帮你理清时间线。另一本是中国外交史，里面有不同时期外交政策的对比，咱们可以对照着笔记过。”

　　简清辞抬起头，目光落在书本上，点了点头：“好，谢谢。”他伸手拿起《二战后国际格局变迁史》，翻开第一页，开始认真阅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而认真，褪去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沉浸在知识里的平和。

　　慕容潇也没有打扰他，翻开自己的历史笔记本，开始梳理地理的气候类型知识点。他的笔记本做得十分精致，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重点和易错点，时间轴、思维导图清晰明了，能看出平时复习的用心。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与周围其他人的翻书声、写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学习交响曲”。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简清辞合上书本，看向慕容潇，语气依旧平稳：“里面关于布雷顿森林体系和华约、北约的形成过程，讲得比课本详细，不过我还是有点分不清雅尔塔体系和凡尔赛—华盛顿体系的区别，还有它们对国际格局的影响。”

　　慕容潇放下笔，侧过身看向简清辞，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对应的页面，指着上面的思维导图：“你看，雅尔塔体系是二战后形成的，核心是美苏两极对峙，而凡尔赛—华盛顿体系是一战后形成的，核心是英法美等国主导的多极格局，两者的形成背景和主导国家都不一样。对国际格局的影响方面，雅尔塔体系导致了冷战的爆发，而凡尔赛—华盛顿体系则暂时缓和了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但也为二战的爆发埋下了隐患。”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思维导图上的关键点，语速不快，条理清晰，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指向知识点，没有多余的修饰。

　　简清辞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拿起笔在自己的错题本上补充标注，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会及时打断提问：“那雅尔塔体系下，美苏的对峙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除了军事上的北约和华约，经济上还有哪些对抗？”

　　“经济上的对抗也很明显，美国推行马歇尔计划，扶持西欧国家经济复苏，以此遏制苏联；而苏联则成立了经济互助委员会，联合东欧国家，形成了与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相对立的社会主义经济体系。”慕容潇耐心地解释着，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冷战史》，翻到对应的章节，指给简清辞看，“这里有更详细的介绍，你可以看看里面的具体案例，比如马歇尔计划的实施过程和影响，这样更容易理解。”

　　简清辞接过书，认真阅读起来，慕容潇则继续梳理自己的地理知识点，偶尔抬头看一眼简清辞，见他看得专注，便没有打扰，只是将自己的笔推到他手边：“如果需要标记，用我的笔吧，红色的标注重点更清楚。”

　　简清辞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拿起笔，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在书本上认真地做着标记。阳光渐渐移到了桌面上，落在两人的书本和笔记本上，温暖而不刺眼，慕容潇的牛仔外套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热，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和简清辞身上的雪松香气交织在一起，在小小的书桌旁萦绕，安静又惬意。

　　不知不觉间，时间慢慢流逝，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却依旧保持着安静的氛围。慕容潇整理完地理的气候类型知识点，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简清辞也正好看完了那几章内容，合上书本，看向慕容潇，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现在时间线清楚多了，雅尔塔体系和凡尔赛—华盛顿体系的区别也能分清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互相帮忙而已。”慕容潇笑了笑，眼底依旧是温和的暖意，“要不要做几道真题检验一下？我这里有去年的模拟题，里面有几道关于这部分的选择题和简答题，咱们可以一起做，然后对一下答案。”

　　“好。”简清辞点头应允，接过慕容潇递过来的模拟题，拿起笔开始认真答题。慕容潇也拿出自己的试卷，和简清辞一起埋头做题，笔尖在试卷上滑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偶尔有笔尖停顿的声音，那是两人在认真思考的痕迹。

　　阳光透过窗户，在试卷上投下淡淡的光斑，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格外专注。没有多余的交流，没有刻意的互动，只是各自认真地做题，偶尔遇到难题，会抬头互相看一眼，眼神交汇的瞬间，没有害羞，没有暧昧，只有对知识点的困惑和寻求解答的认真，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做完题后，两人互相交换试卷，开始对答案。遇到不同的观点，会低声争论几句，语气认真而平和，没有丝毫的急躁。慕容潇会耐心地给简清辞讲解自己的解题思路，结合课本上的知识点，一点点梳理逻辑；简清辞也会认真倾听，偶尔提出自己的疑问，直到完全理解为止。

　　“这道简答题，你答的国际格局影响部分，还可以补充一点雅尔塔体系对第三世界国家的影响，比如推动了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这样答案会更完整。”慕容潇指着试卷上的一道题，对简清辞说道，语气诚恳，带着几分严谨。

　　简清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答案，点了点头：“确实，我当时只想到了美苏两极对峙的影响，忽略了第三世界国家的部分，下次会注意补充。”他拿起红色的笔，在试卷上认真地补充着知识点，神情依旧专注。

　　两人就这样在图书馆里，一边看书，一边做题，一边互相讲解知识点，偶尔休息片刻，喝一口随身携带的水，或者起身去书架上找几本需要的书籍，整个过程安静而有序，完全是正常的复习状态，没有任何奇奇怪怪的互动，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纯粹是为了提升成绩、巩固知识点的认真备考。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斑也慢慢移动，落在两人的肩膀上，带着淡淡的暖意。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少了一些，翻书声和写字声也变得稀疏了一些，但慕容潇和简清辞依旧沉浸在复习中。

　　窗外的霞光渐渐沉成暖橘色，最后一缕阳光掠过书页边缘，被窗框切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简清辞的黑色西装袖口上，泛着柔和的光泽。他合上最后一本复习资料，指尖轻轻抚平书页的褶皱，抬眼看向身旁的慕容潇，语气依旧平稳：“差不多该走了。”

　　慕容潇正低头将笔记本电脑装进斜挎包，闻言抬头笑了笑，眼底还带着几分沉浸学习后的慵懒：“好，我把错题整理完这页就好。”他的动作利落，将散落的书本、试卷一一归拢，红色标注的笔记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最后拉上背包拉链时，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声响，在渐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分明。

　　简清辞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书包，站在桌边等他，目光落在窗外的暮色里，城市的霓虹灯已经次第亮起，隔着玻璃看过去，像揉碎的星光。慕容潇快步跟上，两人并肩走向电梯，脚步放得很轻，依旧保持着图书馆里的静谧默契。电梯下行时，冷白的灯光映着两人的身影，一个清冷挺拔，一个随性舒展，依旧是莫名和谐的模样。

　　地下停车场里，深灰色卡宴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沉稳，引擎启动的瞬间，低沉的轰鸣声很快被周围的静谧吞没。简清辞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晚高峰的车流里。慕容潇靠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偶尔和简清辞说几句复习时的趣事，语气轻松，褪去了学习时的认真。

　　半小时后，卡宴停在市中心一栋复古风格的建筑前，这里是全市最知名的法式餐厅之一，外墙爬满了常青藤，暖黄色的灯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洒出来，透着低调而奢华的质感。门口的侍者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见两人下车，立刻上前恭敬地拉开餐厅大门，用流利的法语问候，姿态谦卑却不谄媚。

　　走进餐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挑高的穹顶，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落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餐具银质的边缘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松露和红酒的醇厚香气，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间里缓缓流淌，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致与高级。

　　侍者引着两人走到靠窗的位置，这里可以俯瞰楼下的街景，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辉煌，格外迷人。两人落座后，侍者递上烫金的菜单，菜单封面是柔软的皮质，上面印着精致的法式花纹。

　　简清辞接过菜单，随意翻开，目光扫过上面的菜品名称，语气自然地问慕容潇：“想吃什么？这里的油封鸭和黑松露意面做得不错。”

　　慕容潇接过菜单，低头翻看，指尖划过烫金的文字，笑着回应：“那就来一份油封鸭吧，再点一份惠灵顿牛排，听说他们家的牛排熟度把控得很好。饮品的话，来两杯勃艮第红酒，年份选2018年的，口感会柔和一些。”他对美食颇有研究，点单时条理清晰，每一道菜都选得恰到好处。

　　简清辞点点头，示意侍者记下，又补充道：“再加一份法式洋葱汤和一份时令蔬菜沙拉，沙拉的酱汁要油醋汁，少放些盐。”

　　侍者恭敬地应下，收起菜单后，转身快步离开，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等待菜品的间隙，慕容潇端起桌上的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看向简清辞，笑着说道：“今天多亏了你，我地理的气候类型知识点也梳理清楚了，之前总记混地中海气候和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分布区域，现在终于能分清了。”

　　简清辞也端起柠檬水，指尖摩挲着杯壁的凉意，语气柔和：“互相帮忙而已，你帮我理清了国际格局的时间线，比我自己看多少遍书都有用。”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褪去了平时的清冷，多了几分放松。

　　菜品陆续上桌。油封鸭外皮酥脆，内里的肉质鲜嫩多汁，淋上特制的酱汁，香气扑鼻；惠灵顿牛排切开后，内里是粉嫩的肉质，黑松露的香气与牛肉的鲜味完美融合，入口即化；法式洋葱汤口感醇厚，洋葱的甜味与牛肉汤的鲜味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治愈。

　　两人拿起刀叉，动作优雅，没有多余的交谈，却依旧默契十足。偶尔抬头对视一眼，眼神里带着轻松的笑意，没有学习时的严谨，只有此刻的惬意与放松。慕容潇切了一块牛排，递到简清辞面前，笑着说道：“你尝尝这个，熟度刚好，口感很嫩。”

　　简清辞没有推辞，接过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点头说道：“确实不错，比上次在另一家餐厅吃的还要好。”

　　他也切了一块油封鸭，递给慕容潇，语气自然：“这个也尝尝，酱汁的味道很特别。”

　　侍者适时地过来添酒，红酒倒入高脚杯，泛起细密的酒花，醇厚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两人端起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悠扬的小提琴声里格外动听。

　　慕容潇抿了一口红酒，感受着酒液在舌尖的醇厚口感，笑着说道：“下次复习累了，还可以来这里放松一下，美食和音乐最能缓解疲惫了。”

　　简清辞点点头，目光落在杯中晃动的酒液上，语气认真：“好，下次提前预约，这里的位置很紧张。”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餐厅里缓缓流淌，水晶吊灯的光芒温暖而璀璨，两人一边品尝着精致的美食，一边随意地聊着天，话题从学习延伸到生活，从美食聊到旅行，每一句话都轻松而惬意。

　　两人慢品着美食，红酒的醇厚与菜品的鲜香在舌尖交织，随意聊了几句近期的展览和新出的书籍，氛围松弛又惬意。慕容潇看了眼腕上的腕表，时针已经指向九点，眼底泛起几分淡淡的倦意，笑着开口：“咱们差不多准备回去吧？”

　　简清辞抬眼看向他，见他眼下有极淡的青影，点头应下：“好。”

　　说着便抬手示意侍者结账。侍者很快拿着账单过来，躬身递到简清辞面前，账单上的数字颇为可观，他却只是扫了一眼，从西装内袋里拿出黑卡，指尖轻按刷卡机，动作利落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支付成功的提示音轻微响起，侍者恭敬地收好卡和账单，递上包装精致的餐后甜点礼盒，笑着送别两人。

　　走出餐厅时，夜色已经浓稠，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过，慕容潇下意识裹了裹牛仔外套。简清辞快步走到副驾驶旁，替他拉开车门，等他坐好后才绕回驾驶座。

　　卡宴平稳地汇入夜色中的车流，引擎的低沉声响被晚风稀释，车厢里只余轻柔的音乐流淌，两人偶尔低声说一两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花园别墅东门，慕容潇解开安全带，拿起放在腿上的背包，侧头看向简清辞：“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嗯，上去吧。”简清辞的语气依旧平稳，目光落在公寓楼亮着灯的窗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

　　慕容潇笑着点头，推开车门下车，转身朝他挥了挥手，才快步走进别墅大门，简清辞看着慕容潇消失在视野里，才缓缓收回目光，调转车头，朝着自家别墅的方向驶去。

　　车子行驶在静谧的富人区山道上，两侧是茂密的香樟林，路灯的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路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十分钟后，卡宴驶入一扇雕花铁艺大门，沿着铺着青石板的车道前行，尽头便是一栋三层的法式复古别墅。米白色的外墙搭配深灰色的屋顶，廊柱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庭院里种着大片的玫瑰和绿植，中央的喷泉水柱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车库门口还停放着另外两辆限量款跑车，处处透着顶级富豪的低调奢华。

　　简清辞将车停进地下车库，推门下车，穿过装修精致的玄关走进别墅。偌大的客厅里，水晶吊灯亮着柔和的光芒，真皮沙发、古董摆件和墙上的油画相得益彰，却因为没有多余的人气，显得有些空旷。他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径直走上二楼的卧室。

　　洗完澡出来，简清辞穿着一身深色的真丝睡袍，长发微湿，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他走到床边坐下，刚拿起毛巾擦拭头发，就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是慕容潇，内容很简单：“准备睡觉了，晚安”。

　　简清辞的指尖顿了顿，眼底泛起一丝极淡的暖意，他放下毛巾，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回了两个字：“晚安。”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关掉房间的主灯，只留下一盏柔和的夜灯。窗外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别墅里彻底陷入静谧，只余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伴着两人各自的安睡，漫过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