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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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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沈迟叙无法理解安岁的痛苦,向来奉行享乐主义的他只遵循两人结合所产生的多巴胺快乐。
安岁听到那句话的瞬间,眼神凝滞了片刻,“我早该明白,自己犯不着跟你说这些。”
“犯不着说这些?”沈迟叙冷哼了一声,眸中闪过复杂神色道:“安岁,当初逼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是我的错。但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在努力弥补你。我是真想和你走下去,这么久了我不信你看不到我的诚意,但你呢?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有考虑过我也会伤心难过,也会疼吗?”
沈迟叙经过一年多的死缠烂打才让安岁勉强松口,接受了他们这段关系,如今这一次的争吵直接让这段岌岌可危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安岁笑了笑,蹙着的眉眼恍然变得平顺,他的语气娓娓道来,像似在宣告一场判决,“不管怎么说都是委屈我们沈大少爷了,如果你觉得在一起很累,那我们不如趁早分了吧。”
“呵,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在等这个结果吗?”沈迟叙盯着他,声音中浸了几分寒意:“也是,我干了你那么久早想换个新的尝尝鲜。只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这话说完,沈迟叙将安岁的包揣回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自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有出现在理工大楼等安岁放学。
一直到大二的暑假来临,安岁在校内都没在和沈迟叙见过,但有关他的绯闻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传入耳边。起初,安岁听到那些的时候还是麻木的,但麻木过后的心脏总是控制不住地一点点抽疼。
他安慰自己说沈迟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根本毫无真心可言。分手前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一句一句地往他心窝里钻,钻得他眼泪直流。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调整这种状态,最终决定再多找几份兼职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凯德是离A大最近的一个酒吧,安岁的同学介绍他去那儿,这里的兼职薪资每半小时高达35块,的确是许多勤工俭学者的最佳去处。
安岁凭借出挑的样貌和身形应聘成功,他换上了修身得体的酒保制服,端着酒盘子在人声鼎沸的狂欢之夜忙忙碌碌。
闪烁的灯光下,在离舞池最近的那一桌公子哥们正在品酒狂欢,徐铭阳打了个响指,正想叫服务员再上一打红酒,谁知他一瞥头,眼神略过某个服务员时,才发现那人竟是安岁。
“三哥,你瞧,那不是你过去的心头好吗?”徐铭阳指了指安岁的背影,挑着眉,惊讶道:“他怎么沦落到来这儿做酒保了?”
沈迟叙闻声,扬起下巴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而后蹙着眉,抿了口酒道:“谁知道,早分了。”
“也是,没了你的庇护,他这种姿色干那行来钱最快了。”徐铭阳笑了笑,说:“要不我去把他叫过来解解闷?”
沈迟叙皱着眉头,心情不悦地出声制止“别踏马犯浑……”
徐铭阳刚要扬起的手又堪堪放下。
下一秒,他听见沈迟叙说了句:“让主管叫几个嫩童过来。”
“你平常不是都不点这些,怎么今儿……”徐铭阳话说到一半便完全悟了,敢情这大少爷是旧情难忘,想要在前任面前摆上一道。
……
安岁听到主管喊他去接应一下内场时点了点头,同一旁的服务生打了声招呼直接去了。
外场的人流量大,顾客散且多,内场的人流集中,多为包厢性质。
安岁端着吧台的酒水,走到指定的桌号时猝然对上了沈迟叙阴郁低沉的眼神,视线进一步下移,又瞧见一个男孩含羞带怯地依偎着沈迟叙的怀里。
手中的托盘差点儿倾斜,酒水险些滑落。安岁的心脏突地一跳,几乎感受到了一股真实的刺痛。
他想自己一定是太怕酒水洒在地上要赔钱才会如此心慌又难过。
没有别的原因,一定是这样。
沈迟叙一手揽着人,一手握着酒杯,状若无意地扫了安岁一眼,见对方面色如常,忍不住出言说了句:“哟,这谁呀?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安岁没理会那句话,只将酒水端到桌上摆好,“酒好了,请慢用。”
“我让你走了吗?”沈迟叙见不得他如此泰然自若的模样,这样只会显得自己的“演戏”有多可笑。
安岁感受到那一双睥睨而来的目光显得有些灼人,但余光瞥见他怀里的人又实在隔应,于是就这样怔愣地处在原地,竟也忘了自己此刻还是服务员身份,有些不耐地说道:“那你想干嘛?”
沈迟叙背靠沙发上,微仰着头看安岁,额前的碎发垂落在眼角,眼眸清澈透亮,他稍偏过头,忽地笑了起来,话里的傲慢一如既往,“当然是坐我另一只腿上,一起喝一杯。”
这话出口的那一瞬间,沈迟叙就彻底后悔了,可惜覆水难收,他只能屏住呼吸,等待对方的回应。
安岁拿着托盘的手指紧了紧,似乎想要掩饰什么,他唇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沈大少爷说笑了,我是服务生,不是陪酒的,您想要多少人陪你,尽管跟我们主管说,他会给您安排。”
他话说完,鞠了个躬,还没等沈迟叙回答,就撤出了那张酒桌。
徐铭阳在一旁看戏看得痴迷,等人走后,他低头那一声闷笑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这招不管用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迟叙一把推开怀里的男孩,又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裤腿,他实在受不了身边人一连串的鹅叫声,拧着眉道:“你笑个没完了还?”
“主要是太逗了!”徐铭阳躺倒在沙发上,差点儿都要捂住肚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见三哥偷鸡不成蚀把米。”
“再唧唧,就把你扔出去。”
“你扔我出去,这事儿大家可就都知道了,你想清楚点。”
“……”沈迟叙没说话,撇了一眼对方,沉默地抿了口酒。
“不过话说回来,这安岁心也太硬了,你俩都那么久了,他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
“……”沈迟叙握着高脚杯的手指紧了紧,回忆起安岁的神情确实镇定到无关紧要的样子。
“他可能就不是那块料儿。”徐铭阳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三哥这两年陷得有多深,“你对他软硬兼施,他还这样铁石心肠,三哥,我说句公道话,你们俩要不就算了吧?”
徐铭阳劝在了点子上,他也想过安岁要不是因为他的占有欲可能根本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沈迟叙之后没在说话,只是一味地喝酒,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子边缘,一口气狂灌了好几口,喉咙里的烈性液体,灼烧着他的胸膛,辛辣又刺激。
凌晨三点,他啜饮完最后一杯,呛出了眼泪,睁着惺忪的醉眼,笑声有些苍凉:“行吧,听你的。这一次我跟他真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