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第 25 章 ...

  •   沈迟叙一觉餍足,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安岁正乖乖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着,长而浓密的眼睫毛鸦羽般地覆盖出半圈阴影,额前的碎发垂落在两鬓,衬得脸色极其苍白,双手缠着领带,细白的腕处印出阵阵红痕。

      看到这番场景,沈迟叙心中一片懊悔,觉得自己昨晚还是过分了点。

      毕竟第一次,他应该有所节制的,但耐不住怀中人软香似玉,叫他一整宿都要个没完。

      沈迟叙伸手解开安岁手上的领带,吻了吻他手腕处的红痕,再掀开被子,将睡着的人轻轻翻了个面,想检查一下对方身上的患处,那里红肿外翻,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他连忙打了个加急电话,令人送来一些消炎止疼的膏药。

      ……

      安岁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体泛起一阵刺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抬眼望向四周,只见某张面目可憎的人正一脸痴情地盯着自己。

      一颗降温药丸和一杯温水被递到唇角,安岁喉咙干涩下意识咽了口,直到意识回笼,身体的疼痛正悄然提醒着他昨晚遭受过怎样的酷刑。

      见他不喝了,沈迟叙将水杯放置一旁,清了清嗓音,将手贴在安岁的额头,说道:“还是有点低烧,我刚帮你抹了药,感觉好点了嘛?”

      他说这话的语气格外温柔,仿佛两人已是恩爱多年的情侣。

      安岁没理他,别扭地转过头,独自怔愣了好一会儿,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眼皮都不眨一下,连眼神也不多留一份给枕边那人。

      沈迟叙想到昨晚的情形,内心深感愧疚,见安岁像似没了魂一般,心中歉意更深一层。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为安岁按摩胫骨希望能够减轻他的痛苦,“对不起,我昨晚确实有点太过……实在是不应该。我保证下一次我一定会温柔点!”

      他这按摩的技术实在有些门道,看似轻柔却也带着力量,那力道拿捏得刚刚好,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娃娃。安岁紧绷的身体刹那间被他揉得有些放松,指腹不断向下,安岁慢慢反应过来,恢复意识后立刻挣扎起来,还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呵斥:“滚!别碰我!”

      沈迟叙耸了耸肩,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松了手,他站起身,径直靠在了床边,像只小狗一样爬在安岁的腿边,自顾自地说道:“我想你应该饿了,刚刚出门去给你买了早餐,现在粥还热乎着,要不要喝点?”

      安岁的心情极度愤怒,并混杂着一种狼狈的羞耻,“你滚开!”

      “我是不会滚的。”沈迟叙摸了摸安岁的侧脸,才发现他满脸都是泪痕,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无声地滴在枕头上。

      沈迟叙用嘴唇蹭了蹭他脸上的泪珠,似乎要将他的泪水一吻而尽:“别哭了,做都做了,你想开点,还是好好接受吧。”

      “况且昨晚那么多次,你又不是没爽|过。”沈迟叙贴着安岁的耳垂,含着笑意暧昧不清地说了句:“我可记得你昨晚喷|了好几次呢,我不信你没感受到那种绝顶的快乐?”

      正是如此,安岁心中的愤怒才会更上一层楼。他明明是个十足的受害者,却从加害人那里被迫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那是一种与道德和人伦完全相悖的东西,那些东西令他灵魂破碎,深感不耻。

      沈迟叙见安岁目光空洞,像似心如死灰,把安岁抱起来,胳膊环过腰肢,将人圈在自己怀里后拍了拍他的背,仿佛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竭力哄他。

      然而安岁的情绪似乎变得更加崩溃,他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刺猬,被人无情地拔光了所有的刺只剩破碎的躯壳。

      “好了,别哭了。”沈迟叙语气缓和,接着拍了拍他的肩,抬起眼眸,与安岁视线平行:“只要你答应跟了我,我保证再也不叫你为难,不欺负你,也不让别人欺负你,以前是我太混蛋不懂怎么爱人,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你想要也摘下来给你。”

      “把我放开!”

      安岁被他莫名其妙的这番说辞搅得心烦意乱,想要逃离沈迟叙的怀抱,用力挣扎着,“听到没有?把我放开!”

      “不放!”沈迟叙在他额前落下一个轻吻,“除非你答应了我就放。”

      安岁不置可否,依旧激烈的反抗着,他伸出手,用尽全力扇了沈迟叙一巴掌,“你拿我爷爷当诱饵,骗我来这儿做这种事儿。沈迟叙,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答应。”

      “答不答应,你也只能是我的人了。”沈迟叙脸上印出一道红痕,嘴角噙着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安岁抬起眼眸,承受自己睥睨而来的神情,“我本想着你答应了,咱们也算两情相悦。你不答应也无所谓,毕竟你从小到大也见识过我的手段,我沈迟叙向来说一不二,安岁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安岁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沈迟叙的行事风格他不是没有领略过。从他14岁来到沈宅在梧桐树下见到沈迟叙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人会是他这辈子都惹不起的存在。从那时候起,他行事谨慎自持,尽可能地避着他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偏偏沈迟叙向来我行我素,见所有人都巴不得将他捧上天去,却独有安岁见到他时神色不喜,甚至可以说是避之不及。

      从那时候起,他偏要在这人身上找点存在感,知道安岁胆小,就深夜潜入他的房间扮鬼捉弄人,会趁大人不注意将他推到在地,会用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去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种畸形的相处模式在两人童年的相处中比比皆是,也因此安岁身上的怯懦和胆小被他驯化得越来越淡,也让他在孩童时代,对于很多小孩该有的恐惧始终都处于一种无感的状态。

      步入青春期,小少爷知道过往的那些伎俩无法在这人身上掀起任何波澜,他开始另寻他法。一次偶然的契机,他无意间观看了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影片从两位相互仇视的主角身上展开,那些切片的镜头如此鲜活又真实,就像他和安岁的童年那般,只是越到最后,主角们长大之后的拉扯就越来越不对劲儿,那种捉弄和纠缠带着一丝恨海情天的意味,他们在相互捉弄中走向了相爱,在寂静无声的原野做着无人知晓的事情。

      那部影片对沈迟叙而言就像是一场盛大的青春启蒙。

      起初,他诧异于两位男性之间也可以像世俗男女那般作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他开始在网页浏览关于同性之间的那些话题和故事。当他接触到的东西越多,他看安岁的眼神也就变得越是复杂。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沈迟叙都会在不经意地盯着安岁看好一会儿,他会时常站在阁楼的窗边,将帘子作为遮挡,悄悄注视着安岁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安岁面部轮廓干净完美,脸上长着一双明亮勾人的桃花眼,明明一脸淡然,但那双眼睛总给人一种莫名在笑的感觉,湿漉漉的碎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那过于勾魂夺魄的眉眼。

      那时的安岁还保留着孩童时期的天真稚气,他经常搬来一张躺椅,窝在春意盎然的梧桐树下,偶尔看看闲书,或者小憩一会儿,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的阁楼正有一双窥探自己容貌的双眼。

      一开始,沈迟叙并没有将自己窥视的行为定义为喜欢,那最多算是自己对青春期少男的一种好奇。直到某天夜晚,他迷失在某个旖旎的梦境,梦中的画面一如电影镜头般鲜活而唯美,只是这一场景的主角不在是别人,而是他和安岁。

      那是一个微凉的雨夜,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交叠,夜色中树影婆娑,安岁低头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和脸颊的红晕在灯光投射下像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沈迟叙看得痴迷,喉结滑动,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说道:“安岁,你猜我在想什么?”

      安岁闻声,抬眼看他,眸中宛若星河流转,眉宇间藏着一丝缱绻,“猜不透,但希望答案与我有关。”
      未尽的言语在目光中交汇,沈迟叙的心跳忽然像似被他抓紧,快到有些不太正常,甚至带着一丝酸涩的悸动。下一刻,他们在雨夜的路灯下接吻,吻到呼吸急促,吻得难舍难分……

      直到一声惊雷乍响,将他从呢喃的梦中拽回,他才惊觉发现自己额前须后全是汗水,而身下更是一片湿|濡。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不知不觉的窥探中对安岁产生了无以言表的情愫,还是那一场春|梦的推波助澜?在那之后他埋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安岁可以真正意义上的独属于他。

      ……

      安岁被沈迟叙锁在了酒店的时间长达两个月,他的反抗在沈迟叙面前没有半分作用,沈迟叙的态度比他要强硬得多,无论安岁是绝食还是禁言,沈迟叙总能找到方法让安岁开口接受,毕竟不接受这一切的代价可不仅仅是身体的惩罚。

      又一天醒来,安岁的身体依旧伴随着一股镇痛,数不清那是他被困在这里的第几天,沈迟叙像是剥夺了安岁的时间,让他对白天和黑夜的判断仅仅只依附于酒店窗帘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

      他缓缓睁开眼,发觉这一次的疼痛似乎比以往要更轻一些,安岁想不明白为什么沈迟叙每次都非要弄在里面,哪怕他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为自己仔细认真地清理干净,但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安岁四下张望,没看到沈迟叙的身影,他解开手上松松垮垮的领带,下床往不远处走去。

      他在前几天尝试过打开大门,但早被沈迟叙锁死了,这次他不想白费力气,径直走到落地窗去拉窗帘,外面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安岁眯着眼,待他适应光线之后才发觉窗帘之外还有一个独立的阳台。他走到阳台,发现那儿搁着一张躺椅,想趁沈迟叙不在的空当独自晒会儿太阳。可正当他躺上去没有几秒后,隔壁的那间房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三哥,这些天你都上哪儿鬼混了?从头到尾都没见你人影。”

      尽管声音是从电话听筒传来的,但安岁知道说话的那人是徐铭阳。

      “我还能去哪儿?”沈迟叙抽了口烟,勾着唇角,语气中透着一丝旖旎的意味:“当然是纵情欢乐,享受青春。”

      “哦呦,开过荤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徐铭阳显然误以为沈迟叙是在酒吧狂欢的那一晚开窍了:“不会又是上次cops酒吧里的那男孩吧,长得就欠艹,在床上肯定浪得很,没想到能那么美味,都被你带出去单独玩那么多天,哈哈哈哈哈。”

      “不是他。”沈迟叙蹙了蹙眉,抿着唇,淡声解释了一句。

      “哟!”

      徐铭阳惊呼一声,似乎更来劲儿了,他那语气欠欠的,“三哥看不出来呀,你还挺挑新鲜的,这次又是哪位啊?说出来看看我认识不?”

      “没什么好说的。”沈迟叙吸了口烟,知道这时候安岁跟他不情不愿的,这时候说出来怕圈子里的人瞎传些风言风语对他造成伤害,便抿了抿唇道:“我先挂了。”

      沈迟叙说完,挂了电话,抬脚走到阳台透了口气,想将身上的烟味散散,怕进隔壁屋熏到安岁。

      这个酒店是海边新型的嵌入式公寓,为了独有这个阳台,沈迟叙直接租了这两间房。

      谁知他刚转身,就瞥见安岁躺在那把椅子上,看上去像似躺了挺久的。

      安岁就那么淡然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在沈迟叙挂断后看到他的时候,俨然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

      沈迟叙没想到安岁会撞破这一段对话,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却发现安岁神色疏离得像似完全不在乎。

      沈迟叙想,他不是我,他连跟我在一起都不乐意,又怎么会在意我跟没跟别人在一起过?

      “起来了?”沈迟叙凝视着那双平静的眼眸,走过去,想伸手帮他捋一捋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手还没有触碰到对方,安岁已然站了起来,往卧室里走,徒留给他一个冷漠而决绝的背影。

      当晚,当沈迟叙揽着安岁非要他靠在自己胳膊上的时候,安岁却表现得比平时还要抗拒:“滚开,别碰我!”

      “你今天的晚饭吃了好少。”沈迟叙充耳不闻,环住安岁的腰肢将人锁在怀里,捏了捏他的肚子,说:“是因为那通电话吗?”

      安岁背对着他,不说话。

      沈迟叙掰过他的身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见他始终蹙着眉,看上去就是一副完全不乐意的表情顿时激起心中一片涟漪。

      空气瞬间凝滞,两人之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沉默。

      沈迟叙收回目光,嘴角忍不住上扬,故意压着嗓音,在安岁的耳边低沉地问了句:“你这是吃醋了?”

      安岁像似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事儿,眼底变得晦暗,轻扯了下嘴角,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沈迟叙,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哦,那你现在怎么一副死活不乐意让我抱着的姿态?”沈迟叙高大的身躯压了过去,唇凑耳边,带着惩罚意味地咬住,含糊说道:“我可记得前几晚抱你,你都不挣扎的。”

      安岁红了耳朵,嘴唇翕动片刻,一字一顿地说:“因为现在,你让我觉得恶心。”

      等他话音刚落,沈迟叙眼底眸光深邃似潭,脸色微冷地看着他,自嘲一笑:“那真是抱歉了,你要跟我这么恶心的人过一辈子。”

      说完,安岁又被沈迟叙惩罚了一晚。

      临睡前清洗好一切,沈迟叙贴着安岁的胸膛,唇角附在他的耳侧,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轻声说:“我没跟别人玩过,我只碰过你。”

      他又重复了一句:“你是我的,我只想碰你。”

      听到这话,安岁眼神潮湿,像只被困的兽,累得只剩清浅的喘息,泪珠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滑,两人就着眼泪昏昏睡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