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笑靥如花》花抹电

34、第 34 章

　　这些事都尘埃落定，陆陆续续报备到尹昭澜这里。

　　天已变暖，衣裳越穿越薄，她的肚子也会明显，她知道该离开了。

　　只是怎么离开，她觉得很难办。上次骗了苏衡，让他一通好找，这次若还是玩失踪，尹昭澜都能想象得到，苏衡会气成什么样。

　　但是不失踪又怎么办呢，还没找到更合适的法子。

　　这事一直悬而未决，但准备离京的事可以着手办起来。

　　鱼行那边已经全部走上正轨，李生可以独自管理铺子，就是会辛苦一些；自己的宅子，也先留着吧，可以给舅舅用；至于蒋正正，他是京城人，已经娶妻生子，她不能带他离京。出行的银两，鱼行赚了不少钱，但是办尹家的事，也花了不少。她留了一些给舅舅，剩下就存在钱庄。她估算着，差不多可以在外地置办一处宅子，再花个几年没问题。

　　其他好像再没有需要处理的，尹昭澜在心中盘算着这些，生出些失落，离开熟悉的地方，要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尹昭澜虽不胆怯，但多少有些忐忑。

　　她心知要离开，便刻意地想和大家都见一面，比如合作的酒楼，她想亲自跑一遍，也算在心中做了告别。

　　最大的酒楼是一定要来的，应掌柜许久不见，不知最近如何。

　　站在门外还想着这次能不能见着人，没想到正巧迎面走出来的就是应永瑜。

　　尹昭澜忙上前行礼，应永瑜有一瞬的愣怔，随后微笑着引她上楼进了包房。

　　应永瑜看着对面坐着的尹昭澜，自从上次苏衡同他谈完之后，他没有再见过她。他听说尹昭澜很忙，已经许久没有来他这儿。

　　他是不喜欢女子的，这么多年一直这样。那天苏衡来找他，也是他知道尹昭澜是女子的日子。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笑了之，之前确实误以为尹昭澜是男子，也确实喜欢上他，那么后面知道她是女子，便同他没关系了。

　　可自己冒出的那句，连他也吓了一跳，他说：“是女子如何？”

　　自己多年的喜好，不可能会变的，不可能！

　　他觉得不见尹昭澜是对的。

　　可刚刚在楼下，一眼看到她，一眼看到她笑靥如花，他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被什么抓住了。

　　现在尹昭澜坐在对面和管事说着话，说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看着她，像看不够似的，想把她印在脑子里、心里。

　　他听到管事叫他，这才回过神来，就听尹昭澜笑说：“应掌柜，以后我们鱼行的生意，还是要仰仗您呀！”

　　应永瑜装作客套的样子点点头，压制住心中的情绪，和尹昭澜就生意上的事谈了会儿。

　　事情谈完，尹昭澜告辞。

　　应永瑜未去送她，独自坐在原位，摩挲着茶杯，看着尹昭澜刚刚坐过的位置。

　　自己放不下她，不管尹昭澜是男是女，每次一看到她，自己的眼睛就挪不开，这事怎么办？

　　后面几日跑完城中的酒楼，尹昭澜又来到京郊孙英西处，鱼行的鱼都靠他，而且两人又是沙场上一起回来的，她自然要来一趟，全当分别。

　　孙英西一见她，开心不已。

　　正巧他要出门去考察一处水域是否适合做鱼塘，便约她一起。

　　现在天已暖和，那儿可以坐游船，边吃边赏景，也是别有一番味道。

　　盛情难却，尹昭澜道好，带上蒋正正，驱马来到一处码头。

　　放眼望去，这条河极宽，两岸已经有些点绿和点红，应是刚发芽的柳树和打了花骨朵的桃树。

　　孙英西说：“昭澜你看这里可好？我想在这儿选一处用来养鱼，这鱼的品质必会很高。”

　　尹昭澜笑说如此好景致，养的鱼肯定美味！

　　码头有游船，孙英西选了一条，命人摆好酒食，三人一起上了船。

　　可巧，今天来这儿赏景的，还有应永瑜和几个友人。自从他那日见着尹昭澜后，心中便装着事，有些郁郁寡欢。
　　几个挚友见他这样，就约他春日出来散散心，到河上泛舟。

　　远远的，应永瑜一眼认出尹昭澜。他立时想走上去，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今后到底该如何，自己还未想好，今天上前，又是只能泛泛打个招呼。

　　他叹口气，同几个友人上了自己的游船。

　　他一直留意尹昭澜，她的船往上游去，他便让船夫也跟着。

　　远远看着她同别人笑谈，应永瑜能想象到她那明艳的笑容，那双水灵灵的杏眼。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几个友人见他越发沉闷，不知何故，只能多找些有趣的话题吸引应永瑜。

　　春日的风暖暖的，游船几支，大家在船上边吃边聊，十分惬意。

　　尹昭澜的船最早出发，行在最前面。后面不远处，有应永瑜他们两条船。

　　这条河在前方有一处支流汇入，有经验的船夫，都知道要绕道而行，因为交汇处可能会有暗流漩涡，若是被卷进去，很难划出来。

　　尹昭澜船上的船夫是新人，只听过几句老人的提醒，却全然未当回事。于是到了这交汇处，仍是笔直划了过去。
　　此时正是上流雪山融化的时候，支流汇入的水流已在水下形成了极大的暗流，没有经验的人根本觉察不到。

　　后面几条船的老船夫开始大声喊叫，意图提醒新船夫，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旦进入暗流漩涡的边缘，不是经验丰富的老船夫，根本划不出来，只会被漩涡卷进中心。

　　应永瑜急忙站起身，让老船夫赶紧划过去，老船夫急道：“客官啊，我们可不敢过去，那漩涡暗流不知下面有多深多大。若是大的话，整艘船都能卷进去，我们过去也要送命的呀！”

　　几艘船都靠拢来，焦急地看着尹昭澜的船。

　　尹昭澜船上的人也感觉到不对劲，孙英西到底有些经验，大叫一声：“不好！有暗流！”

　　握着船夫的摇橹想一起使劲划出去，但进了暗流的船已经不受控制，船底似乎有双大手在使劲地拉扯，任由他们二人怎么逆着方向划，船都是离暗流中心越来越近。

　　尹昭澜从小在小院里长大，从来没学过凫水。蒋正正书生一个，也不会凫水。两人在船上早吓得脸色煞白，抱紧船柱，紧张地等孙英西把船划出去。

　　不多时，船左右摇晃得越来越剧烈，孙英西大叫：“抱紧木桌子，我来救你们！”

　　话音刚落，暗流巨大的吸力直接将船卷翻，船上四人通通落入水中。

　　其他几艘船上的人看到此景焦急万分，应永瑜立时就要跳入水中，老船夫急忙拉住，“客官可不能下去！这下面是暗流，搞不好连你都上不来！”

　　应永瑜没听他把话说完，一把甩开他的手跃入水中。其他人皆不敢下水，都着急地在船上观望。

　　孙英西和船夫的水性很好。若是没有暗流，他可以轻松救起尹昭澜和蒋正正，但是这暗流和平缓的水流还是有很大区别。

　　孙英西虽然有点自身难保的感觉，但他看出那两人不会凫水，只有靠他去救。

　　他在水中一边艰难地控制自己身体不被暗流卷走，一边寻找尹昭澜二人。此时，他恍惚看见一个穿茶色衣服的人在前面，一把拽住便使劲往水面上游。

　　孙英西不可能一下救两人，他心知这是蒋正正，但也要把他先救到岸上再来找尹昭澜。

　　他心急如焚地将蒋正正拖至岸边，这时已有其他船上的人过来救人。他将蒋正正交给老渔夫们，又急忙转身跳入水中。

　　因有暗流，孙英西不敢太靠近漩涡，只能在外围不停潜水寻找，可这附近水域能找的地方找了好几遍，都未见尹昭澜的身影。

　　孙英西实在太累，只能先回岸上暂作休息。

　　这时蒋正正已经被老渔夫们救醒，急切地拉着孙英西问尹昭澜呢？孙英西心急如焚，他心知时间过去的越久，救起尹昭澜的可能性就越小。

　　是他邀请尹昭澜来坐游船的，她若是就这么找不到了……他急得两眼通红，不敢再想，起身再次跳进水中。

　　这时应永瑜的友人们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都知道应永瑜的水性好，但这是有暗流的地方，连人家老渔夫都不敢下去，他就这么跳了，关键是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应永瑜几代单传，家里把他看作眼珠子一样看待。万一他出了事，他们几个可是没法交代啊！

　　他们在岸边不停地呼叫应永瑜，蒋正正则喊着尹昭澜的名字。

　　原本春意盎然的河面，现在响彻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从晌午一直到夜幕初上，仍未找到尹昭澜和应永瑜。大家帮忙叫来了附近水性好的人下水寻找。

　　应永瑜的友人们不敢耽误，马上通知他的家人，苏府也找了城中水性最好的人前来。

　　孙英西已经下水无数次，筋疲力尽地瘫在岸边。

　　蒋正正边哭边拉他不停地问：“孙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孙英西心知尹昭澜生还的可能性极小，但他不甘心啊！艰难坐起来，又跳下水去。

　　大家都焦急万分地等在岸边，天色越来越黑，水下寻人越来越难。时间越来越长，人能被救起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

　　应永瑜的父亲站在岸边，咬牙说：“找！接着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下游也派人去找，也可能被水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