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笑靥如花》花抹电

32、第 32 章

　　尹老爷已经崩溃，自己原本开心顺遂的日子，就被这个庶女毁了！

　　他指着尹昭澜鼻子骂道：“你为何如此歹毒？在府里有吃有喝不好吗？非要做个恶毒心肠的人，害自家人！”

　　尹昭澜冷笑一声，“歹毒？害我娘丢了性命的，是谁？！尹家人从来也没觉得我是自家人，所以现在不要攀什么亲戚。”

　　“尹家现在这个下场，是谋害我娘该有的下场！”

　　尹老爷恨恨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问：“这件事你谋划已久，从文兴进圈套，到我遇到云娘子，一环扣一环，你可真有耐心啊！那信也是你命人送到我府上的吧？你故意这样吊着我，耍戏我！”

　　尹昭澜哈哈大笑，“这才是最有意思的。一招定胜负，哪还有乐趣可言。尹老爷，你说是吧？”

　　尹老爷跌坐下来，尹昭澜转身走出牢房，最后说道：“尹老爷，一路走好！”

　　因尹家全家判流放，其实尹氏和尹凤来就关在隔壁的牢房，两人一直趴在门缝，伸长耳朵听尹昭澜和尹老爷的对话。

　　待尹昭澜从尹老爷那边走出来，尹氏破口大骂，“贱婢！一开始就该把你娘和你一起毒死，不对，就不应该让你娘生下你。狼心狗肺的东西，尹府把你养大，你却来害我们！”

　　尹昭澜慢慢踱到牢门口，“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替尹文兴去服兵役，所得赏赐都被你们占了吧？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还来和我算谁欠谁？”

　　尹氏看着尹昭澜衣着打扮十足的贵气，突然冷笑说：“你别高兴太早，你是尹府的庶女，判书写的是尹府家眷皆流放，你也在所难免。你若能救我们出去，我便不会声张，否则，明日你也要被关进来！”

　　尹昭澜眨眨眼睛，戏虐地看着尹氏说：“尹夫人，说你傻吧，你还想到威胁我；说你不傻吧，你想我会自投罗网吗？”

　　“尹昭澜因失踪多时，户部早就来府上确认过。尹老爷亲口说多日不见，定是偷溜出去玩耍被人所害，可以消除此名。”

　　“这当然是我花了银子请人上门的，但他们也是按照尹老爷所说如实记录，并无徇私。”

　　尹氏双眼圆睁，布满红丝，恨不得立时冲出来掐死尹昭澜。

　　尹昭澜低笑一声，她语气温柔地说：“这次来，不仅是为了让有的人死得明白，也为了给有的人一个机会。”

　　“记得尹氏当年给我娘一杯毒酒，让她在女儿和自己之间选择一人活下来。今天我也带来了，咱们看看，也是母亲和女儿，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呢？”

　　“虽说有点落了俗套，但我就想试一试。这不算过分吧！”

　　尹氏和尹凤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看着听风递过来的两盅不知名的毒酒。尹凤来说：“不可能！我们关押在此，若是被谋害致死，也是会让你偿命！”

　　尹昭澜说：“我能谋划你们进了这儿，还能处理不好这杯毒酒吗？你们哪一个畏罪自杀，都是合情合理的，没人会在意。”

　　尹氏和尹凤来开始破口大骂，不理会她的毒酒。

　　“你二人若是都不选，我这随从可以让你们全部‘畏罪自杀’。为何准备两杯毒酒，便是此意，”尹昭澜捂了捂鼻子，
　　“这牢里味道实在难闻，我不想再和你们耗下去。现在便让他伺候你二人喝下去吧！”

　　假装给听风做手势，就听尹凤来大叫：“娘，女儿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娘放心走吧，我会给你报仇的！”

　　尹氏哭起来，她握着尹凤来的手说：“不是娘不愿意死，你那哥哥已经残废，还未痊愈，还需要我照顾啊！凤来，他是我们尹家唯一的嫡子，他不能出事啊！”

　　尹凤来甩开她的手，“娘一直偏心，一直！我倾心苏衡多年，都是娘不愿为我奔走，才让我错过缘分。现在又拿哥哥来做挡箭牌，让我去死？休想！”

　　两人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尹昭澜皱着眉头说：“看着你们这样，我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不疼女儿的娘，有不疼娘的女儿。我也乏了，不逗你们了。这都不是毒酒，只是戏耍你们一番而已。”

　　说完转身便走，余留尹氏和尹凤来二人在牢房里大眼瞪小眼。尹老爷在隔壁牢房也听着呢，仰天长叹一声。

　　流放是在五日后，尹老爷早就生无可恋，他死气沉沉地迈出牢房，看着一起走出来的尹氏和尹凤来。

　　二人泪眼婆娑，心中十分害怕。往岭南一路险山恶水，能否撑到还是未知，即使到了，那儿瘴气弥漫、毒虫横行，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狱卒推推搡搡，让三人快走。到了牢外，两个狱卒拉着尹老爷往着另一个方向去，尹氏惊慌地问为何不是一起，一个狱卒说：“他仍是流放，你俩改判，被贬为奴籍，现在带去人市。”

　　尹氏和尹凤来腿软地瘫坐在地，尹凤来哭着说：“爹，我宁可去岭南，也不想被卖做奴婢！”尹氏忙拉着狱卒求道：“大人，我们还是想一家一起流放，不知道能找谁通融一下吗？”

　　几个狱卒笑起来，一个说道：“你们真是不知好歹啊！流放那就是死，现在你们还可以活着，不好吗？听说啊，你们改判还是有人花了银子的呢！”

　　另一个说：“你们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家老爷挪用那么多银子，听说府里都搜不出值钱的东西，将你二人拉去人市还能卖点银子，算填了点窟窿。要我说，这使银子的人都不用花这笔钱，这改判我看很是合情合理！”

　　几人一阵笑谈后便分道扬镳，一路带着尹老爷往岭南，一路拉着哭喊着的尹氏和尹凤来往人市去。

　　狱卒将两人交给人市中的牙人，牙人一看来今天送来的两个，哭哭啼啼邋邋遢遢，心中一阵烦躁。

　　这样肯定是卖不了好价钱啊！哪个买家不喜欢乖巧听话，长相清爽的呢！

　　但要治一治这样的很容易，他们见多了。

　　招手唤来打手，拉到柴房就是准备一阵毒打。这打也有技术，不打脸，身上尽量不留青紫，以防拉出去太难看卖不出去。

　　尹氏和尹凤来都是多年享福的人，这几天的经历几欲崩溃，现在再看到拿着棍子的打手，早就吓得接连摆手，保证不哭不闹，让干什么便干什么。

　　这边尹昭澜打听好两人什么时候拉出来买卖，想约上苏衡一起去看看。

　　尹昭澜狡黠地说：“将军可愿陪我一起？我先说明，这确实是在利用将军，您介意可以不去。”

　　苏衡看着尹昭澜，最近她复仇的事进展很快也很顺利。那天听风陪她一起去狱中，回来同他回禀了狱中的事，他深感尹昭澜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当年在军中那般简单行事、不藏机巧。

　　这次布局，主要还是尹家人自身的漏洞多，可尹昭澜步步为营，长谋远虑，极具耐心地计划，这让苏衡看到了尹昭澜的沉稳老练、足智多谋。

　　他笑道：“被你利用，我求之不得。”

　　人市的奴婢买卖，都是将人带到高台上，由下面的买家挑选。牙人像买卖牲畜一样，介绍这奴婢如何如何好，价格多么划算。

　　尹氏和尹凤来害怕被打，配合地来到台上。昔日的夫人、乡主，那是何曾风光的人。以前只有打骂奴婢的份，现在竟然沦为别人买卖的贱婢。

　　两人羞恼至极，但又无能为力，低头站在台上，待人挑选。因这二人是刚来的“新货”，牙人特地热情推销。

　　“快来看啊！这细皮嫩肉的，买回去做个丫鬟合适，若是买回去做媳妇，那也是十里八庄最拔尖儿的！”

　　“这个虽说年纪大了，但做些粗活肯定不在话下，主要是便宜啊！”

　　“大伙儿快来挑挑看看，都是今天新鲜的！别人挑走可就只有后悔喽～”

　　站在台上的尹凤来，眼角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遍的身影。

　　她有些激动，难道他来救自己了？

　　抬头一看，果真是苏衡，只是旁边还站一人，竟然又是尹昭澜！

　　尹昭澜眼中带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尹凤来立时激动起来，不管不顾地准备冲下去。旁边站着的打手哪是吃素的，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立时让她无法动弹。

　　旁边的尹氏纳罕女儿怎么突然这样，顺着她的眼神往下一看，竟是苏衡和尹昭澜两人站在下面。

　　尹氏不敢乱动，只是怒目圆睁，那样子像是要把尹昭澜生吞活剥。

　　尹昭澜站在苏衡旁边，轻声说：“将军，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残忍。本可以流放，但我却使了银子，让她们做奴婢，来到这儿受屈辱。”

　　苏衡心中骤然一疼，他握住尹昭澜的手，柔声说：“昭澜，这比起你受的苦，你娘受的苦，都不算什么。恶人终有恶果，才是世间该有的样子。”

　　尹昭澜鼻子一酸，她在心中说：“娘，我做的这些，你看到了吗？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没有立时要了他们的性命。娘，我最想听到娘的话，娘说我做得对做得好，娘……”

　　苏衡留意看尹昭澜的神情，一看她眼眶发红，便知是想起了她娘。

　　他握紧她的手，问道：“要不要去你娘坟上上一炷香？”

　　尹昭澜看着苏衡，苏衡觉得她的眼神深邃，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就听尹昭澜说：“一起吧，带你看看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