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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红衣原本听说能让自己化形,心里自然是高兴,在疏忽的瞬间已经被李戌揽住,对着李戌已经极为信任的他自然没有动弹,任凭他的动作,却没想到李戌直接吻了上来,刚想推开他,却发现有一股温暖的气流入自己体内,一直以来的空虚和阴冷的感觉被驱散,在李荒圆圆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样子渐渐显现出来,忘记自己样貌的红衣有些震惊,在李戌放开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记得内屋有一面铜镜,他想看看自己的样子。
      “小心一点,你现在飘不起来了。”李戌一把捞过脚步蹒跚的红衣,把他带到椅子上做好,“现在要习惯迈步子。”
      “镜子,你把铜镜拿给我。”红衣猛地转身,揪着李戌的衣领。
      “好的,请爷稍等,小的这就去。”他嘴里打趣儿道,脚下步子迈得很大,不一会儿就捧着一面铜镜出来。
      红衣颤抖地接过铜镜,看着里面熟悉又很陌生的人影。
      “夕暮,红衣他,没事吧~”大哥看着双肩不断抖动的红影,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儿,估计是四十几年没见自己的容貌有些激动罢了。”他有些疑惑红衣的反应,却不想让大哥知道,“大哥不是说还有事情吗?红衣可以显性一个对时,到时候你忙完了来找我们吃酒,记得带着好酒来。”
      “这是自然,等我晚上来找你们。”说完,带着三弟走了,本来李荒还想反抗一下,却被李申说爹爹要考功课一句话就吓得率先往书房跑。
      等到兄弟们都走完了,李戌关了门,走到红衣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没事吧~”话音还没有落下,红衣猛然转身,赤红的双眼透着杀意。一把抓住他的脖颈,力量渐渐加大。
      李戌可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上岸鱼的滋味儿,凌空的双脚只能胡乱蹬着,伸直双手也够不到红衣,最后只能徒劳地抓着脖子上的手,希望能为自己争取一点活命的机会,但抓住脖颈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以至于他的看到的事物都开始模糊,一片鲜艳的红色在眼前散开,渐渐融化,最后完全变成黑色。
      “哼~”感觉到手里的人软了身子不再反抗,他冷哼一声把人扔到地上,看着躺在地上死状有些狰狞人,“本座就是化为厉鬼又如何,还用你来多事。”说完甩手走出房门。
      一路走到大门,虽然有仆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却也没有上前询问,之前大公子就告之他们有一个红衣人是二公子的朋友,如果见到不用理会,任凭他转悠。
      就这样,红衣通畅地走到大门,打开门走出去,面前喧闹的街道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也稍稍恢复些许理智。十余年不见,原来这个世界还是依旧吵闹。
      现在正是晌午,也是集市上最热闹的时候,从远处来的农夫小贩现在才入城,人们也是卡好时刻,现在出来,虽然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却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街头巷尾晒满了五颜六色的衣物,人们似乎都喜笑颜开,卖的摊位上更是排起了长队,人们都想能买一些回家,哪怕是早上没吃到,还是希望能摆一些在桌子上给予家人祝福。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好奇地看着这个红衣男子,在背后小声讨论着。红衣没有在意,才拿回记忆那一瞬间的厉气似乎被这里带着糕屑香味的微风安抚了不少,他抬起右手看了看,似乎刚才在脑子混沌的时候掐了谁。摸了摸贴着胸口的圆环,坚硬的触感还是原来的感觉。
      云梦郡,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也是来过,现在还能看到原来的样貌,似乎四十余年过去,变化不算大。“真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现在任我行应该也早就老死,就算是躲了教主之位又如何,哪怕夺了这个天下,也抵不过化为一堆枯骨。”
      站在街头,他随意拉了一个武人打扮的路人,“请问现在日月神教情况怎么样?”
      “日月神教?”那人嘴里重复着,偏着头喃喃道:“日月神教?日月神教,哦~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日月魔教吧,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如果不是几十年前颇有些威名,你问我我一定想不起来。”
      “现任教主是谁?”
      “是谁?不知道,向问天死后二十余载就鲜少听到日月魔教的消息,谁知道现在的教主是谁。”
      话说这边,红衣,也就是日月神教的原教主东方不败在感叹的时过境迁的时候,那头,李府可是翻了天。
      小厮们急急忙忙把才挂起来没几天的红绸给扯下来,换上白色的帷幕,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欢乐,从厢房传来隐隐的哭声。
      李戌的尸体被摆到床上,李母和小弟哭倒在床头,李家家主眉头紧皱,坐在椅子上,大哥一脸诧异地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弟弟,离开二弟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再次见面就是这个样子,似乎还没有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已经再也说不了。
      看着弟弟脖颈上青黑的手印,再回忆发现李戌小厮的话语,杀害二弟的凶手呼之欲出。
      “红衣!就算你已经死了,我也要让你魂飞魄散。”李申咬牙切齿地暗念。
      他现在脸色平静地躺在铺着白布的床上,死亡让他僵硬的肌肉松弛下来,原本狰狞的面目现在有恢复成原来的清秀,紧闭的双眼似乎马上就要睁开。
      家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李戌就很郁闷,他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和难过里摆脱出来,离不开自己的尸体,就这样飘飘忽忽地在房梁上转悠,看着下面哭得直抽气的小弟,泪水泊泊的娘亲,眉头皱得像是打了个结的老爹和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大哥,心下后悔,早知道就教家里人一些鬼神之术,就算他们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鬼,至少也可以来找找他的魂魄,而不是对着一副皮囊伤心。
      “喂~我在这里,不要对着那副皮囊伤心了,抬头看看我才是正事儿~喂!!”但任凭他怎么喊叫挥手,家里人还是没有谁抬头看他,这种情况已经保持了一个晚上,现在已经临近中午,他就这样对着四个黑色的后脑勺快一整天了。
      正在郁闷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厮怯生生地走到门口,低声说:“大少爷,门外有人要找二少爷,他说他叫红衣。”
      听到‘红衣’二字,就像点燃的炮竹的火花,李申拳头紧握,摇着牙齿说:“此仇不报,对不起二弟!”不顾父亲的疑问,从墙上哪里一柄宝剑匆匆往外跑。
      在大院里远远见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哗的一声抽出宝剑,毫无章法地向他刺去。
      看李申带着七分恨意用十层力刺过来,却毫无章法可言,微微转身,用食指拇指轻轻捏住剑刃,轻喝道:“怎么了?”
      “怎么了?”似乎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怎么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定要为二弟报仇!!”说着,用力抽出剑刃,又往红衣身上刺去。
      报仇?有些分神的红叶被捅了个对穿,但穿过身体的剑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唰’的一声抽出剑,剑身也是透着寒光,不见献血。
      红衣摸摸被刺中的地方,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想了会儿才自嘲地抽抽嘴角,没想到做了鬼还有这等好处。
      李申看着一次没有伤到红衣,便接连刺了数剑,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杵着剑在地上喘着粗气。“你~今天不杀你,我对不起李戌。”
      “到底怎么回事儿,李戌怎么了?”听到事关李戌,红衣的眼神变得有些冷。
      “你杀了他,还问怎么回事儿?”说着,他气不过又拿起剑对着红衣刺。
      杀?
      杀!
      杀了李戌?
      他起右手看得出神,原来才恢复记忆脑子混沌的时候掐了什么东西的感觉是真的,原来是掐了身边的李戌,杀了他,真的杀了李戌。
      “我已经死了一次,普通的兵刃是伤不了我的。”红衣看着几欲癫狂的李申,语气平静,“李戌回来的时候身边有一把桃木剑,那把剑可以让我魂飞魄散。”
      桃木剑?李申停下劈刺得的动作仔细回想,似乎在二弟带回来的包裹里有一把鞘做工精细长匕首,看着手中长剑无用,他盯着红衣后退几步,猛地转身往厢房里跑。
      “没想到我东方不败为人三十余年,做鬼四十余载。前三十年保护不了爱的人,后面四十年杀了对我最好的人。武功第一算什么,千秋万载又怎样,还不是落到魂飞魄散。”他仰头对着天,从喃喃低语到最后的嘶声力歇,好像在怪罪老天,又像在责备自己。
      日到中天,时过晌午。红衣迅速收起情绪,看着李申提着桃木剑的声音渐近,还是忍不住露出凄惨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等着一切结束。
      等了许久,都没有什么感觉,只听见耳边传来呼呼武剑的风声和李申的怒吼:“红衣,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快出来!!”
      红衣睁开眼睛,看着在面前胡砍乱劈的李申,再看看又变得透明的双手,心里知道已经过了一个对时,自己恢复了凡人看不见的模样。
      眼见挥舞得呼呼作响桃木剑快要碰到,不退反进,上前一步,胸口正好迎上了阳光下闪着点点白光的木剑。
      咚~一道柔和的白光出现在红衣胸前,抵住了桃木剑的剑锋,也震得胸口生痛。
      “这是怎么回事?”红衣拉开衣襟,一个双环项链就挂在胸口,里面那个略小环上的白光还没有消退,同桃木剑上的白光一模一样。红衣还在思索的时候,桃木剑锋又一次逼近,他也不躲,就站在那里。
      突然胸口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就像磁石遇到同极一般,桃木剑近一些推力就大一分,最后再触碰到红衣前,力量把红衣远远推开,一直到大门外力量才消失。似乎大门和围墙为界,再也跨不进去一步,只要走到门廊就可以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后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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