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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追逐战 ...

  •   我把这趟北京之行当成旅游的想法,果真是脑袋被敲了一梭子后才会产生的误会。
      要不是对胖子和闷油瓶知根知底,我还真以为自己中了这片区的盗窃犯和托儿最新的套——整一个网友见面被设计诈骗拎包的教课片!

      那是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出门在外不带着点现钞防身真的不行,我明明已经被那俩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混蛋搞得一头雾水,直想给那横在面前的破桌子来上一脚,但理智很没出息地让我转而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奶奶的,谁叫我没钱呢,几十分钟前还鄙视人家是无证大排档,现在连那带着塑胶手套的洗碗小妹妹的脸都不好意思看。

      我朝那小姑娘笑了笑,又重新坐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干坐着等那两个人呢,还是假装一个人继续吃,吃到胖子把闷油瓶逮回来。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我估计胖子八成已经追出好长一段路,不太可能在短时间内折返了,而且一回想起闷油瓶溜走前和那个唱戏的粉红衫站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越来越按捺不住,干脆下了狠心,站起来掏出手机往桌子上一拍——也不管这半旧不新的破手机经二手倒卖还能不能垫付这顿饭钱,总之在那小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我撂下让她跟胖子转达自己去向的嘱托,拔脚就从厨房旁边那扇小门溜了。

      天地良心,我吴邪也算是个即将奔向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了,到了今天才破例吃了顿处女霸王餐,体会了把十几岁花季的放荡不羁。

      拐出小门,我又往前飞奔了几十米,期间还一直很没出息地回头张望,这里离胖子的堂口不远,隔壁又是古董倒卖的大本营新月饭店,若我被那店家抄着锅碗瓢盆追出来满街喊打的事传出去,那在杭州某一小部分人民的心里,我就直接从小三爷变成小瘪三了。
      可能是因为这两年一直冒充土夫子跟着倒斗的关系,我多年不经锻炼的体质有了显著提高,特别是小腿肌肉这块,跑起来他娘的比谁都快,等我意识到可以停下来好好分析一下自己接下来的去向时,那火锅店的灯光居然已经远的看不见了。

      我边喘气边靠着巷子附近的一堵墙蹲下来,左右望了望这条黝黑的小路,后面通向火锅店的厨房,不用说,现在打死也不能回去;前面是条岔路,我拖着脚步往前挪了挪,发现左岔路灯火通明,通向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右岔道更加细小深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道——但是我竟然开始兴奋起来,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诋毁闷油瓶的意思,不过照我看,那家伙一般不会选那种人多口杂的大道走,绝对是越冷僻的地方越招他喜欢,再加上之前看见那穿粉红衫的戏子也是往厨房后面的这条路走,我就愈发肯定小哥这次不告而别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其实我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赌赌看的心态才往厨房后面的这道小门跑;北京是胖子的地头,这地方有几个弯弯绕没人比他更清楚,但他从正门追出去那么久还没有消息,就证明闷油瓶是有意要摆脱我们,走大马路应该是个障眼法,问题出在粉红衫身上。

      所以,追着那戏子走,肯定没错!

      我决心已定,刚把手伸到裤袋边,准备打个电话联络下胖子,才想起手机已经给那火锅店留下当压寨夫人了,心里就骂了一句,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就算要买面子也好歹把SIM卡拔下来呢,这里面的联络人可全都是商业机密,要是谁拿去到色情网站上登个小广告什么的,我一回杭州准遭人扒皮。

      不过现在才考虑这些也晚了,我一咬牙,决定先沿着小路追过去看看再说。老实讲,除了倒斗我还从没那么狼狈过,要钱没有,要人也没有,虽说这花花世界不会让人横死在大马路上,可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说呢,在那个九死一生的地下世界,虽然时时需以生死相搏,处处充斥尔虞我诈,但就像我现在走的这条笔直地小巷子,所有人都有一个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信念,就是要活着出去。而小巷子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却反倒让人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闷油瓶如果真的想要隐藏自己,茫茫人海,我不可能找到他。

      ……我跟自己说了很多,答案明明也很清楚。

      但我他妈的为什么就是不肯停下来?!我这么玩命的追到底是图什么?!
      靠,真疯了。

      ……

      歇斯底里地跑了一段,我能感觉到这地方渐渐离外边儿嘈杂的马路远了,狭小巷子的另一端是紧挨着呈田字形拦在路口的三个小四合院。现在将近十点了,还不见亮,几幢没人气的房子阴森森地杵在那里,被高墙挤地只剩四五个人宽的小道上夹着又细又长的树干,我看得右眼皮直跳,背上的白毛汗一路爬到脖颈,心说别他娘的跑错路了。

      我吞了口口水,往前挪了几步,发现这三栋四合院虽不像电视剧里拍得那么夸张,但都非常有气势,门楼腰枋油黑瓦亮,完全不像是废弃的样子。老北京遗存的果然都是天子脚下的好东西。我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疑的动静,不免有点失望,刚想从原路退回,却发现自己脚下的影子突然亮了起来,再回头一看,身后那栋最霸气的四合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有了光线!

      我想都没想就矮身一钻,一个跨步躲到旁边的树干后边,心刚定下来,顿时就不是滋味,怎么觉得自己跟踪闷油瓶的行为还真和过街老鼠融为一体,这么见不得光了。
      探头看了眼那露出昏黄色灯光的四合院,被围墙和大门堵着,分不清是从哪间房里散出来的光,反正里头有人是肯定的了,他丫的之前也没见人从正门进去啊,会有人回自己家还要鬼鬼祟祟走后门的么?正常人铁定是不会,偷情的就说不准了。

      脑子里刚有什么东西要浮现出来,两眼却立刻被出现在对面小道上的人影完全吸了过去,我张着嘴巴差点没喊出声,那个慢吞吞朝四合院大门走过去的家伙,居然就是粉红衫!
      我的心砰砰直跳,看着他开门踱了进去,等到门前的光线又恢复朦胧,脸上的汗都已经快滴到鞋尖上了。心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闷油瓶你他娘的可别真被我捉奸在床。

      心里念叨着就要追出去,可还没跨出两步,脖子就突然被一股狠劲猛地往回一拽!那手臂力道之大拉的我连喊都喊不出来,喉咙立即被挤压地一阵干呕,等身体条件反射地开始要反抗的时候,整个人却被死死钳制住,连嘴巴都被堵上了。

      我心中暗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就没料到自己也可能反过来被别人暗算,不过你千算万算算错了一点,就是你爷爷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守着小铺子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只要给我支梭子,就连火星我都给你撬起来!

      想着我就抬脚往后一伸,想把反手抓住我的那人给勾倒,哪知那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黑灯瞎火地竟一眼看穿我的企图,顺势就抬起脚尖贴着我的小腿肚滑上去,朝着膝盖窝里一踹,我当即腿软,极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心说这下他妈的好,摔下去直接给土地爷磕个响头。不过对方显然是玩蹦极的高手,把我绞在身后的两条手臂适时地往上一提,身体一个惯性后仰又给压回了墙上。

      黑暗中的肉搏除了衣服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大喘气,我就这么双手高举过头死贴着墙,很奇怪那家伙和我拳打脚踢到现在居然没说过一句话。
      我是想要尽量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知道对方是谁才不发出声音,可眼前这人既然主动袭击我,必定师出有名,却不报上名号,这他娘的是要搞□□呢还是咋的?

      “……别出声!”

      嚯,终于开金口了。我咬咬牙冷笑,又来这套,都打那么久了还别出声,别你妈个蛋!

      我突然发难,猛力一挣,握紧拳头就朝那玩偷袭的混蛋挥过去,不出意料地被他挡了下来,不过这反应反而让我心头一喜,果然有门,老子就要你挡,让你丫看看什么叫带拳晃人。

      那人为了不挨到拳头,必然要往旁边躲,这一躲就造成了原本脸对脸的贴身空间被打破,我看准了他移位的瞬间朝那条来之不易的缝隙狠冲了过去,岂料那家伙竟还有时间转身反扑,我心一横,反正是豁出去了,他要往我头脚脖子胳膊背脊什么地方敲上来都好,眼前好不容易杀开的一条路,我他娘的必须跑!

      出乎意料的是,我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部位再遭受敲击——或者说,那个偷袭我的家伙由始至终都没主动出拳攻击过,是我在一片混乱里忽略了什么。

      我跑出几步路,又缓缓站定,回头去看那个站在墙根没有追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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