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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越抹越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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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这么想?”展昭眨眨眼睛环着胸后退两步。
白玉堂胃里难受,懒得去接话。
忽然巨阙连着鞘往自己肩头上搭来,白玉堂条件反射用青霜隔开,没等碰到对方马上变招,巨阙又搭上了肩膀,白玉堂厌恶得看了看笑得正灿烂的展昭,青霜跟着送了出去,来回拆了几手,两把剑都在阁开对方的同时又搭向彼此的肩膀,跟着变化了几招,还是展昭先扯招退开,一拱手:“白兄好功夫。”
青霜搭在对方肩头,看着那张猫脸笑得和气亲善春光灿烂,白玉堂觉得胃里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吐纳了一口浊气,拧着眉头把剑撤了回来。
“以后别这样,刀剑无情。”
除了盗三宝时候交过两次手,展昭并没有真正和白玉堂切磋过,到也觉得新鲜。
“下次我先知会一声。”御猫贼贼的笑着,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还望白大人到时手下留情。”
白玉堂看向一边,还是冷冷的:“这案子蹊跷。”
展昭复议着点头:“恩,从叶兄带着那匣子来开封府那天就开始了。”
“祸害应该不知情。”
“我晓得,他怕也是误打误撞跟什么人杠上了。”
“他也就快没命的时候才会来找我。”白玉堂还是冷冷的语气,听上去却有点像叹息。
“能有个生死相交的朋友是件福气。”展昭的笑容总带着种安慰的意味,让谁看着都很舒服。
白玉堂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展昭的时候,那时展昭也是带着这种晒着暖阳的猫一般的笑容,红官服的四品带刀护卫在开封的菜市场津津有味的挑柚子,北方的柚子一点也不好吃,又酸又涩汁水又不多,白玉堂好奇为什么有人放着橘子不买偏偏要买柚子,而且每次都买二十几个招摇似的抱着背着往府衙里拿,和开封的百姓一样,白玉堂也单纯只是好奇,没有追问,而且他那时忙着如何盗三宝。
没几天开封府开始给周围百姓派送蜜汁柚子酱,甘甜可口,沾食冲水都是佳品,再之后开封的其他百姓渐渐也效仿起来都去买柚子做酱来吃,本来生意冷清的柚子摊一下火爆了起来。
来年的时候开封有了自己的第一家水果酱店,再后来开封府每年都有人送很多水果酱过来,柚子酱最好吃。
与之鱼,不如与之渔,展昭就是这样的人。
若谁能与这个人成为生死之交,必然是件幸事吧,白玉堂曾经这么想,只是他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他自己,从来没有。
白玉堂不需要生死之交,因为他不会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任何一个人,为自己活着,为自己痛,自己笑,江湖是一个人的江湖,庙堂是自己的天下,那份睥睨倨傲目空一切,不需要有人来分担。
蒋平说过:想跟上五弟的人都很累,因为他不会停下来等你。
展昭后来听到这句话,好奇的问回去:跑得跟他一样快不就得了,为什么要他等呢?
蒋平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展大人,不是人人都会燕子飞。
天色暗下来之前展昭和白玉堂离开了花家,临走时展昭一脸正经嘱咐那些衙役把尸体收敛好,一块都不能丢失送去义庄让仵作拼起来,房子可以不用再看守了,重新封条封好就可以回去交差。
看着跟吃了黄连一样苦涩脸色的衙役们,白玉堂知道展昭在惩办他们查案不细,也不多说什么,坐在马上看戏,这些类人的尸体八成是大猿之类的动物,也算是灵物到是应该好好安葬。
天没黑就回到县城里,去茶社没见到叶一飘,又回到客栈还是没找到他和花花,问掌柜的,掌柜也摇头说中午见黄衫的爷领这花花过来吃过饭,下午就不再见人影了。
展白两人决定先去衙门跟县令说明下情况,这花宅死的不是人,八成是花氏夫妻作假想躲什么的蒙混过去,一切还要从花婆婆的暴毙从新开始查起。
催马刚到县衙门口就见衙役们个个红光满面容光焕发跟人人发了奖金似的,没等展昭他们开口问,就有个叫来三儿的捕快老远冲他们喊:“展大人,白大人,抓住了,抓住了!”
下马站定,展昭问来三儿:“什么抓到了?”
来三儿兴奋的抓着展昭的胳膊说话都变了调:“展大人您不知道,杀花氏一家的凶手,我们大人抓到了!”
展昭吃了一惊,白玉堂则在一旁若有所思。
“凶手是穿黄衫,带了花家的孩子?”白玉堂付着面纱冷冷问。
“哎?白大人您怎么知道?”来三儿吓了一跳,这开封府的人也太神了点了。
展昭开始叹气,白玉堂摸了摸青霜。
祸害,果然就是祸害。
再次见到叶一飘的时候他正坐在县衙大牢里跟牢头赌色子,看样子不但没受什么刑,有酒有菜过的还不错,见了两人就咧嘴笑开:
“你们来的也太慢了啊!”
白玉堂看他上下没事,没在搭理他,叶一飘也不忙着向两人解释经过,而是过去拍拍几个牢头的桌子,臭屁的说:
“你们不是说昨天没见到开封府的御猫么?我说不出晚上就叫你们见到吧!蓝的那个就是。”
呼的几个牢头都站了起来,这几个牢头因为是衙门的末役,平常就在不见光的地牢里看着,爱听点江湖武林的故事打发时间,南侠展昭耀武楼御前献艺受封的故事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昨天听说展昭来了清河镇县衙正都饮恨自己当差没有见到,今个抓进来这个据说是杀人嫌犯的人,笑的大言不惭拍出一百两银子扯自己是南侠的朋友还说展昭不到晚上就会来地牢里接他出去,这事可新鲜的紧,不过在衙门里见过世面的人大多知道,这有钱人都是有些道道的,于是好吃好喝好伺候了一个下午。
噗通一声,其中一个牢头冲着展昭跪了下去,立马老泪纵横:
“活的!活的!我终于见着活的展南侠了!还会说话,还动呢!”
展昭一头黑线,学着白玉堂的手法摸了摸巨阙。
趁他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叶一飘又过去推了一把白玉堂,顺便把他面纱往下一下,更加嚣张的炫耀:
“这个是锦毛……”
没等他话说完,本来见到南侠正目瞪口呆的另外两个牢头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展大人他媳妇真好看啊!太好看啊!不愧是展大人的媳妇啊!”
‘啪’得一把把叶一飘按在墙上,白玉堂居高临下的瞪着他,青霜已经出鞘了一半架在他脖子上,狠绝而冰冷:“叶祸害!”
“哇,展大人他媳妇真……唔!”没等牢头们再出声,展昭已经神速了点了几位的哑穴,一会要出人命的。
看形势有点不好,叶一飘不要脸的‘嘿嘿’一乐,推开白玉堂的宝剑,跟被点了穴道的牢头打招呼:
“这人是锦毛鼠白玉堂,开封府四品带刀护卫。”
几个牢头说不出话只能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震惊,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竟然能一次见到开封府两大护卫,这摸样这气度,别说被点穴,就是被砍两刀都觉得值得。
几个被点了哑穴的人又开始呜咽着泪流满面。
给叶一飘解开了枷锁链,带他走出牢房,一路上听他自己絮叨也明白了怎么会事,原来县令刘老爷今天下午听衙役说路上有个男人领着花家的小姑娘在游荡,于是自己脑补了一下分析案情,觉得一定是此贼人是窥伺人家家中小丫头,所以下此毒手,遂决定带人围捕叶一飘,抓人的时候阵仗大的吓人,叶一飘怕吓到花花,就抱着花花自己往衙门走来,进来之后把花花往县太爷怀里一放,找地牢钻了。
于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叶大爷在地牢里吃喝赌的时候,县太爷被再帮他带孩子。
三个人去后堂接花花,花花看见展白两人开心的不得了,上去就要抱抱,白玉堂往边上躲了躲,展昭示意叶一飘去抱,然后捏了捏花花要哭出来的小脸:
“花花乖,小蓝和小白碰了脏东西,回去洗好了再抱花花。”
花花泪眼汪汪的望着白玉堂,半响白玉堂算是给了回应道:“回去抱。”
听到他的回答,小孩子又搂着叶一飘咯咯笑起来,不停的跟三个人说起今天下午刘县令的各种乌龙事。
拜别刘县令,三个人牵着马向凤凰楼走回去,一路上叶一飘和花花说笑话,白玉堂展昭走在后面无言。
“这孩子不太对劲。”白玉堂在展昭耳边付到。
“果然是这样么?”展昭笑了笑,继续道:“我还以为是我想太多了,若是普通孩子,奶奶暴毙不见父母,肯定不能还像现在这么开朗。”
两人对望一眼,这花氏夫妻果然有问题。
“你说花氏夫妻是怎么和花花联系的?他们肯定转达了什么给孩子,不然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可能这么安心的跟陌生人待在一起。”展昭眯眯眼睛回忆。
白玉堂陷入一阵沉默,似乎在考虑什么。
展昭不去打扰他,默默的陪着走在一边,花花有时转过头来看看他们俩,然后摇摇手,笑得像只熟透小苹果。
“小蓝,我饿了……”
展昭想:我也饿了。
“小蓝,要吃小白么?”
展昭:恩恩,要吃的……嗯?什么?抬眼看,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变出个白包子,冲他举着:
“小蓝要吃小白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