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大战》兔槽基魔人

39、第三十九章 进入流魂街

　　总局一行逗留小渔村近一个星期，联合政府陆续公布战死者名单，除此之外并无举动，丁墉山一役损失深重，与妖族短期内再难交战。生还者几乎为零，若地陆各地皆有兵士参战，随着死者名单增多，整片大陆笼罩在一片沉痛当中。
　　若要回去为联合政府效命，倚靠项家与大总统两大权力，维持对作战总局并非不可，只是他们做过逃兵又倚靠家族势力这一事实难以掩盖，冷遇、遭人指点免不了更严重。不知道妖族一说之前，这会是他们战后选择的一个去向；可听了葬影天一番话，不尽信却也不能当做没听。虽匪夷所思却又把这二十年来的战事串连起来，无异各人心中荡起一片涟漪，原先想着如何回联合政府，现在却成了该不该回。
　　对这四人来说，作战总局是不是政府机构放在其次，这几个字是“家”的代名词，只要五个人完整无缺，在哪里亦是一样。当务之急是寻找小滴，随后弄清葬影天那番话的真假。
　　这个留下诡论的人，离开轮椅的第二天，留一不超五字的便条就走了，不知去向。晴天得过托付照顾礼王睿，对此并不惊讶，梦凌无所谓地笑笑，手里纸条却一瞬捏成了碎屑。
　　小渔村到底还是联合政府辖区，进入三大家族辖区颇为困难。两边处于敏感时期，对边界线戒备很高。不能倚靠家族势力也不能使用原身份，即使得到仲小滴的星点消息，也只能在边界线寻找小滴，不能再深入。
　　苦恼间，梦凌提到从不属于两方势力的地方进入三大家族辖区，同时选作临时据点，往后亦可查证妖族一说的真假。
　　这个地方便是大陆最为混乱危险，同时没被魔族势力侵蚀之地——流魂街。

　　大陆上最为混乱之地，街道比四五年前更为规整。骤眼看去，各地建筑皆有，石板巷道，有一种浓厚的历史沉淀感。
　　五个人一踏入这个城镇，原本各自忙碌的人们一致瞟了过来，礼王睿缩到晴天身后，他们的视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哟，新人！”皮肤黝黑的壮汉走了过来，长满肌肉的身躯遮挡大片天空，“你们踩脏了虎头帮的地砖，男人去那边做苦力，女人~留下。”
　　大手伸向梦凌，后者温和微笑，眉眼懒得转向壮汉。
　　“呜！”
　　壮汉躬身，还来不及捂着腹部，整个人向后飞出，大字型轰到一堵墙上，砖石龟裂，掉落不少碎片。
　　少年放下拳头，一头红发甚是耀眼。
　　房子里的、店铺门口的、甚至是衣着破烂的小孩默默走过来，五人很快被包围。进入流魂街，总免不了要打一场架。

　　没参加群殴的路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仿佛躺一地的伤员都不存在。四人本想不惹人注目找个地方落脚，如今，怕是整条街道的人都记住了他们的样貌。
　　转入第九区，三个穿着唐装的男人挡住去路，为首的中年男人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各位异地人，满刀楼有请。”
　　纯黑金字的卡片递了过来，面前三人与那群喽啰完全不同等级，笑容显得越亲切，越是摆明不可不接的态度。
　　“多谢。”梦凌接过帖子，治愈性笑容让面前三人凝滞了那么一瞬。
　　三个人联想到自己少主，更不想多留一刻，如来时般飘忽而去。
　　卡片竟是加盟满刀楼的邀请状，在饭馆听到不少满家的消息。流魂街由满刀楼暗中掌控，是在流魂街生存必需知道的铁则，这个家族最近却高调起来，招兵买马，一改从前隐没暗处的风格。不少人猜测，丁墉山一役三大家族与联合政府元气大伤，满刀楼是要趁此机会独霸一方。
　　总局一行想不到一踏入流魂街就被满刀楼的人监视，打败虎头帮，发出邀请就变得顺理成章。
　　五个人坐在饭馆里，礼王睿吃的欢，梦凌微笑观察馆内各人神色，魅小依旧瘫着脸，只有葵与晴天脸部表情较为正常。去与不去，是个问题。他们卷入过不少争斗，深知应邀会很麻烦；自收到卡片以后，没有一个鼠头帮鹿头帮再找麻烦，卡片很分量，不应邀会更麻烦。
　　“啊啊啊——”
　　外面忽然一声惨叫，街道顿时沸腾。
　　“开始了！开始了！！！”
　　“这一次被处理的会是谁？！”
　　有人惊恐万分，有人不怕死起哄。往日静默的街道一时嘈杂声四起，害怕的人四下奔逃，却不知逃亡何处；剩下的望向某一方向，却不能瞻仰太久，更不敢正眼看九重塔顶那个人的面容。
　　从前会有人神秘消失，不单是人不见了，他们在流魂街留下的一切东西也没了影子，流魂街的人知道这是满家处理违逆者。商铺越矩、借贷逾期不还、帮派斗殴、甚至无意中撞倒一个路人，都有可能构成违逆。近期，满刀楼浮到明面，满家人不再像从前那般难辨认，这种处理也随之升级！要处理的人没有固定的数目，没有固定的日子，仿佛是忽然想起，那个人便会站到九重塔顶，让违逆之人尽数消失。
　　即便发生在眼前，亦难辨认逆者是怎么消失的，数十个人的处理竟是一瞬，由一个人就能完成。
　　那个人的名字这里的人都知道，却没人敢把它说出口。它不单聚集了满刀楼的权威与恐惧，还有这十几年间它作为个体在流魂街扬起的腥风血雨。满刀楼少主，还未继承，震慑力已远超现任家主。这个人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心腹重臣，竟是没人认得出他的真容。
　　仅知道他擅使飞刀，容貌男女难辨。
　　总局一行走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副情景：心虚的人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站着的想望清塔顶又不敢看。视线移到满刀楼那栋建筑……
　　一瞬怔愣当场！
　　银色长发，偏瘦的身形，暴虐的气势——不是葬影天是谁？
　　满刀楼少主手上现出一把巨弓，银蓝的箭矢汇聚指尖，一阵风吹起纯黑的长风衣，缀边的绒毛绕过后颈、手腕，在风中缭摆，抬起手，他随便选了个方向，冰蓝的眸冷冷看着那边的人一瞬惊惶逃窜。拉弓，发射一瞬忽然心血来潮换了方向。
　　另一边的人反应过来尖叫，箭支击中一矮子之际，忽然急转弯窜上天际，蓝光闪耀分成无数支，如陨石般坠落流魂街各处。
　　一时寂静无声，真正要处理的人，往往还不及尖叫就被电成灰烬。重复过三次的情景，却因恐惧惊慌失措，老鼠般抱头逃窜，那模样真是无聊透顶。无法预料，不知何时而至的处刑，才能让这群家伙心怀恐惧，安分过活。一段时间内，他不用再上来了。
　　发现有人消失，街道再度吵闹起来。箭射出之后，几乎没人再看塔顶。总局一行却一直望着，巨弓化作光点消失，与街道上惶乱的人群格格不入，男子打了个哈欠。
　　正如这一道两极的风景，葬影天出现在那里，极不合理。
　　他转过身，视线交汇，看不清脸容，却感觉到他笑了，底下几人却一头雾水。
　　梦凌看得更清楚，他脸上表情停顿一瞬，随之是一副毫不惊讶、像是他们出现在这理所当然的笑容。
　　不习惯，也不爽。
　　这混血儿傲慢、随心所欲，无论他把灵魂分成几块、塞进哪个躯壳，于她而言并无不同。她眼中，葬影天与仲小滴是同一个个体。结成同盟至丁墉山一役，被掌控的一向是他，如今，却有种被算计的倒错感。伴随倒错感的负面情绪，她并不理解。
　　看了葬影天一眼，连同九重塔，梦凌都懒得再看。也就没看到，笑容之后掩盖不住的喜悦。

　　＊ ＊ ＊
　　应约而至，九重塔比远处看更为庞大，飞檐黑瓦，灰白墙身，却在勾角处挂着鲜红的灯笼，狂书一个“满”字，亭台楼阁绕着这座高塔错落分布，皆由黑与灰白构成，望不到尽头；隐没暗处、深具威慑，这一点连建筑物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万分抱歉，不知几位是少主的贵客，鲁莽递出的邀请卡，各位不必顾虑。”迎接他们的仍是那名脸带职业微笑的中年男人，“听闻各位正在寻找落脚点，请务必让满刀楼尽到地主之谊。”
　　“这是你们少主的意思？”
　　男人微笑点头，“若各位心存疑虑，留宿旅馆亦是无妨，满刀楼会保各位不受侵扰。”
　　“不，我们留下。”
　　“梦姐！？”
　　茶发女子仍是微笑，“若是陷阱，哪里也一样。”随后，轻巧地瞄向葵的口袋。
　　少年郁闷地想起，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们不能提款不能刷卡，钱也不多了……
　　“两位可以称我满执事，请随我到客房，剩余的三位贵客随后会派人请来。”
　　“满执事，可以带我们去会见你们少主吗？”
　　“抱歉，少主仍有事务要处理。”
　　“无法亲自向他道谢，真是遗憾呀。”
　　领路的执事莫名的感到寒意，“……梦小姐请放心，我会向少主转达您的谢意。”
　　“呵呵，谢谢满执事。”
　　这回连葵带点粗壮的神经也感受到这股寒意。
　　他们自然猜不到美丽女性的笑脸下，是一颗决定把某人揍扁再揉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