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大战》兔槽基魔人

38、第三十八章 遇见魔女

　　“你胡说什么！？”
　　椅子摔在地上，发出剧烈声响。
　　“谁相信你说的鬼话！小滴就是小滴，不是你给的也不是什么次造人！”
　　葵攥住银发男子的衣襟，怒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
　　“你可以不信，她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略显低沉的嗓音，不痛不痒地宣告他们一个家人的死讯。
　　葵低下头，手还紧紧攥着，“你还记不记得……曾有一支队伍进入葬家领地，领头的男人带着一条红色头巾，当时，影第二分队长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杀光了。——那个男人姓项，是项家的少当家！”
　　冰蓝的眸子终于起了波澜，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看，你根本就不记得！”他用力一拽，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像你这种人！从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内！”
　　“……如果你要打我解恨，我不还手。”
　　拳风令脸侧的银发一飘，葬影天连眼睛也不闭，看着葵，拳头在离脸部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如果我打一个手脚不能动的人，表哥也不会高兴！你救过我们，这一笔就当两清！”葵一松手，葬影天立刻站不稳，撞翻身后的轮椅，跌坐地上。
　　“小滴，我会继续去找。”言毕，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
　　“聻去陪他！”
　　礼王睿走过来，想到他平安无事也不报一句，顿生气起来，“哼！混账天没死也不说一声，我和影寰哥哥还伤心那么久！”
　　脚一跺，跑出门去。
　　“我去看着她。”晴天跟上，经过葬影天身边略犹豫，还是跑了出去。

　　＊ ＊ ＊
　　“葵、等等！”魅小拉住怒气冲冲的少年，“若是想找小滴，先准备一下，那里毕竟是妖族地界。”
　　“我才不信小滴就那样莫名其妙死了！”
　　“嗯，聻也认为要继续找下去。”
　　“那个葬影天算什么！”
　　“葵别生气……”她有点犹豫地看着少年，直觉葬影天并非一个无情无义的人，“项少校那件事或许不能怪他。”
　　“魅小要帮他？”
　　“不。八、九年前，项少校曾与百家的杀手一起，接过暗杀葬家宗主候补的任务；最后任务没有成功。几年之后，项少校便被葬影天……”
　　少年的气焰缓下来，“哼，他凭什么。”
　　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魅小也不相信仲小滴已死，但葬影天那神情，并不像说谎。

　　“小恋，别跑太远！”
　　虽说是个小渔村，若是有人认出礼王睿，还是很麻烦。幸而，少女只跑到一块空地，望着不远处的大海。
　　“吥，小恋知道自己忘了不少事情，混账天说的我都听不懂，可他没死怎么不说呢！”
　　“可能他也有苦衷。”晴天并不知道葬家的内幕，但她能感觉葬家那两位和礼王睿是很要好的儿时玩伴。
　　“影寰哥哥知道他没死一定会很高兴的！真想快点告诉他！”
　　“……”晴天不忍心骗她，却更不忍心告诉这天真的孩子真相，“既然他好好的，小恋更应该珍惜这个朋友。”
　　“混账天才不是我的朋友！他老和我抢影寰哥哥！”
　　“呵呵，这就是你们关系好的表现呀。”
　　“晴天姐姐和枫姐姐真像，老喜欢这样说。”少女不满地瘪嘴，她其实也还小，现在看到的礼王睿或许更真实。
　　“小恋这样说，晴天姐姐不要笑我。”
　　“嗯？是什么？”
　　“小恋觉得混账天很陌生，他一下子就变成大人，好像另一个人一样。”
　　“……小恋不用急着长大，跟他多说话，你们是朋友，一定能相互理解。”
　　“唔。”

　　起居室一片死寂，人早就走远，葬影天伸手握住轮椅柄，想攀起来，却又摔了。
　　“我从来不知，二魂七魄只是一部分灵魂。”梦凌走到轮椅旁边，弯腰，碧绿的眸映出对面男子的孤独。
　　“我没有说谎，”葬影天借着搀扶，坐回轮椅，“只是没有说全。”
　　她看着他勾唇一笑，笑容莫名地叫人难受。
　　“你早就知道，那是葵的亲人对不对。”
　　“再多一次，我也是会杀的……”
　　梦凌抬起手，轻轻碰触他的胸口，指尖感受到一阵阵沉闷的搏动，“痛吗？”
　　“我……不知道。”他抬起头，木制的天花板有很多纹路，隔了好久，他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说着：“白痴恋说他伤心了好久……小时候，被影正式队员整，就只有他走过来帮我……”
　　“我没想到……遗址里透过仲小滴看到的便是最后……”
　　“他一直都戴着黑曜戒……”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伴随，永不背叛，直到永远……没遵守约定的总是我、总是我……”
　　梦凌半蹲在轮椅旁，静静听着他没有逻辑的话，一句又一句。他抬起右手扶额，刘海遮住眼睛，她以为他在哭，可他却在笑。
　　“魔女小姐，知道我在哪里找到这枚戒指吗？”他的拇指一直带着那枚散发太阳光彩的戒指，“它……就一直套在我的右手上。”
　　碧绿的眸惊讶地映着那枚戒指，前不久还在葬影寰手上见过的圣石戒。
　　“我根本没有心痛的资格……”
　　右手无力垂落椅侧，冰蓝的眼睛看上去平淡无波，实则是蕴藏着太多太多。淡绿的衣裙一飘，双手抵着那头银丝，渐渐收入怀中。

　　＊ ＊ ＊
　　葬影天接到一个单人任务，途中遭到S级妖怪围困，决策团护卫队袭击。莫比特、葬影雅他们出现、要处决他已没什么好惊讶。
　　只是没想到决策团那些人根本杀不死，都是怪物！
　　打斗中，葬影雅忽然提出帮助，葬影天想不明白理由，此刻除了相信也无更好选择，她假装战败倒在地上，无疑省去许多力气。
　　“你逃不掉的。”莫比特抽出一支枪，纯白的枪身饰有金纹，“对妖族武器，即使身体自然化也能打中。”枪口瞄准葬影天头部，“感到荣幸，能成为第一个试枪的人。”
　　右手撑着地面，五指偷偷发出微弱的电流；葬影天还留有最后一点妖力逃走，便赌一赌流魂街花御风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
　　莫比特奸狡的笑了，他看着那双干瘪的唇一开一合吐出话语，异常震惊。
　　“你刚才，把自己的亲生妹妹杀死了。”
　　妹妹！？他真的有一个妹妹？下意识看向葬影雅，扳机正是此时扣下。
　　“危险！”
　　哐——
　　他听到子弹打入颅骨，粉色的卷发在眼前一晃，出现一抹鲜红，雅倒在地上不会动了。脸上沾着她温热的血，那一刻有什么断裂，手爆出雷闪，发疯一样冲向那群老不死。
　　最后，成功地把莫比特劈成两半，可惜……又再生了。
　　乓乓乓——
　　葬影天不知多少枪打在身上，冲力把他打落悬崖。太阳悬在高空，灿烂的日光将整个身子融和进去，却感受不到光的存在，跌入又黑又冷的深渊。

　　冰冷让他醒转过来，人躺在一条溪涧，溪水冲刷着半边身体，带走血液、体温……伤口渐渐地也不痛了。
　　他答应寰，三天后要在时之广场再见，还不能死！
　　葬影天爬到岸边，指甲不知为什么变长了，利用它们把身上限制能力的子弹抠出来，到最后一颗，已经没什么血能流出来，就此晕过去。

　　很渴……

　　他做了一个梦，梦回从前，那时母亲刚死，年幼的自己在流魂街偷东西、捡垃圾吃，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有一天，一群人追赶着他。
　　那群人不知道为什么要捉他，可他们身上的烟酒、香粉味让他莫名地害怕，这种味道令人想起那些挂着红灯笼的店，店后门会丢出一些尸体，它们没穿衣服，死得非常难看。
　　跑进小巷，拐弯之际，一个跛子把他绊倒。身体重重摔在地上，跛子得意大笑。不一会，一只大手捉住他的脚踝，那种味道扑面而来……
　　记忆在此处中断。
　　再度恢复意识，那个跛子惊恐地看着他，不停地后挪，甚至尿出来了。
　　低下头，他看到自己双手都是血……巷子里仿佛炼狱，墙壁被鲜红洗刷，肢体、内脏飞溅，刚才追他的那群人已经没有一个完整。
　　嘴边残留着一缕血迹。

　　很渴！渴求那种味道，特别是——
　　葬影天惊醒过来，心突突直跳，这只是梦！？
　　重伤的身体仍躺在溪边，太阳十分刺眼，十指长着那种锋利的指甲，舌头颤抖地去舔自己的牙齿，变尖了……
　　他真的渴求着鲜血，上次重伤过后，不止一次想咬破寰的脖子。体内流着寰捐给他的血，他知道那种味道，就像雅溅在脸上的血一样甜美——！
　　瞪着眼睛，难以置信！他发现，自己和决策团那群人一样，都是怪物！
　　执着于与寰的约定，真的是想见他还是？
　　或许不该再回去……
　　身体抽搐的次数愈多，太阳晒得卵石都要蒸腾出烟雾，他却一点都感受不到，很冷……很冷……再一次晕厥，会醒不过来吗？
　　那群老不死如此玩弄他们兄妹，没报此仇之前，他不会死！
　　指尖凝聚最后一点雷力，少年的身体消失于溪边，留下一大滩红色的水迹。

　　最后的传送，指引葬影天到达一个地下密室，天花板不时滴落一点水，已在地上晕开一滩。
　　原来只是顺着溪流渗漏传到地下。
　　密室积满灰尘，正中有一个大铁球，葬影天爬过去，前面的控制台有一排按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攀上去，惟独拉下红色的把手，或许这便是命运。
　　围绕容器周围的铁皮顷刻散去，葬影天也跟着倒下。
　　溶液、玻璃碎迎面而来，中心，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走出来，治愈的笑容，鄙弃众生的碧绿眼眸。
　　他，把魔女放出来了。

　　“零号研究所……”
　　“是你放我的？”
　　“你的血真特别~有着妖族的香醇，魔族的狂暴，让人，从睡梦中醒过来……”
　　“可惜，没剩多少能喝了~”
　　葬影天睁开眼睛，喉咙挤出嘶哑的声音，“魔女，救了我……想喝多少有多少。”
　　她温婉一笑，凑过来一把扯过他的斗篷披在身上。
　　“好。你可以唤我原梦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