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装是一种自我防卫机制(只是修文11.1.31） ...
-
为了杨荟几句不着调的话，沈见亭的心情持续烦躁了好几天。而他心情烦躁的表现，就是每晚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干得精疲力竭。就连他带回家的女人见了他那势头都忍不住发笑：
“就算你开了最大功率，也没法子把老娘捅穿，我看你还是注意可持续发展。”
看着女人笑吟吟的模样，沈见亭忽然想起当年也不知道那个兄弟说了这么一句话：“任你干再多的女人，你也未必能了解女人心。”
此时想想这话，确实说得太在理了。他是不了解女人心，非但不了解女人心，还为了几句不着调的话，连带着自己的想法他都摸不清了。
星期五下午3点多钟，沈见亭接到了秦浩打来的电话。浩子哥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句：
“跳蚤？记得今天啥日子吧？我说你今天忙吗？几点能下班呐？”
沈见亭当然记得周五黑牛有约，秦浩刚刚说完，他就连声答应：“知道、知道，晚上聚会嘛，忘不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大概四、五点就能走。”
秦浩自然不知沈见亭那厢千回百转已经纠结了好几天，听了沈见亭这话，他挺开心的：
“那正好，其实我今天被公司的人拖去应酬，死活推不掉，可能会晚一点到。你既然闲着，顺带帮我接夏蓓下班，她今天拿了很多东西……”
挂机之后，沈见亭心里那个悔，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
这不是存心忽悠他么？
他捂着额头愣坐了好一会儿，拿起手机，翻出小学女生的电话号码，挨个儿打。
“喂？周雨？我，沈见亭……几点下班啊？噢，行啊……没，今天不是同学会么？我闲着没事，等一会儿开车接你去……”
……
今年入冬晚，12月中旬还能穿着一件单衣四处蹦跶，到了12月末，全国大幅降温，那什么强冷空气一入境，气温骤降十来度，直叫人受不了。
晚上7点，天已经彻底黑下来。街上冷风嗖嗖的刮着，车窗上都起了白雾。当沈见亭开着车在宣武路一栋商务楼下接到拎着大包小包的夏蓓的时候，夏蓓已经拎着东西往楼下站了十多分钟，冷得直跳脚。
“你的‘2分钟’太长了点吧？我说你不愿意接咱这种已婚妇女就明说，让我站外边喝西北风，冷啊！”
夏蓓说着，伸手去拉开车门，见里面一车的姑娘笑着冲她招手，她眼睛都愣直了。
“哎唷，这还真是十足的妹子车。”
“嘿嘿，你还真说准了。”
沈见亭笑嘻嘻推门下车，接过夏蓓手里那大包小包的往后备箱塞。塞完了，他走到车门前，拍了拍他那辆崭新的英菲迪尼QX56车身，一脸臭屁道：
“咱这车，刚买三个月，目前为止，还没载过寡人以外的男士。”
此言一出，一车妹子纷纷摇头。
“我就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挨个接我们下班……”
“就是！就是！搞了半天，是炫耀新车来的！”
“死矮子！你一天不恶心人浑身难受是吧？”
沈见亭一脸乐呵地上车关门，起步时还没忘了朝后边回上一句：
“妹子们，难得大爷今天心情好，有车坐就别瞎嚷嚷啊！”
不是姑娘们存心跟他过不去，实在是这人嘴太贱，说一句引人骂一句，他还洋洋得意，鼻子翘上了天。
小学同学聚会，地点总是定在黑牛酒吧。平时大伙都是自行解决了晚饭再过去。难得今天沈某人开着车挨个接人下班，又被美人们狠狠宰了一顿晚饭，就这，还是被一车妞骂了一路。等到了酒吧，妹子们把他这破事往男生那边一捅，此人的不良用心再次受到班上一众爷们儿的强烈谴责。
几轮下去，沈见亭招架不住，一个劲地穷嚷嚷：
“不关我的事！真的，哥们儿，听我解释……千错万错，都是……都是浩子的错！他听见我下班早，那是红果果的嫉妒，要我从城北跑城南去接她媳妇儿……天地良心，我这不是想么，半个市区都绕了，接一个是接，接两个也是接……”
不等沈见亭嚷嚷完，赵珩就站起来把他给打断了：
“借口！很明显的借口，你要真存了心为人民服务，咋不来接哥哥我呢？我上班的地方也远，到车站也是要走上10分钟呢！”
赵珩按着沈见亭的肩膀，那是一脸的执着，摆明了，今天不搁倒他不打算走。沈见亭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连忙举起双手：
“兄弟们，先冷静下来听我说，车容量有限，当然是……女士优先……”
“一群女生陪你吃饭，你小子乐歪嘴了吧？”
“那哪能呀……”
“废话少说……服务员！你们这儿有脸盆么？没有？肖涛，拿一百块钱，让他们买个脸盆回来，要最大的！”
“我靠！100块钱买个脸盆？你们咋不叫人搬个浴缸来呢？”
每次聚会必然有个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个人十有八、九是沈见亭。这厮酒量一般，被人叫到嚷嚷得最厉害。可他总是一边使劲嚷嚷一边端杯子干，都不带喘气。你说这种人不倒，谁倒？
今天，沈见亭显然比平时还要豪迈上好几倍，虽然浴缸、脸盆没出现，可班上十来个爷们儿人手一只啤酒杯轮着，不到10点，这小子就如愿以偿喝趴下了。
沈见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酒吧里头。店内正播放着《怎么忍心放开手》，听上去不是山野的原声，不知道是谁翻唱的，歌手声音相当出色，比原唱更具有感染力，唱到高|潮时，沈见亭听着那歌声都有种撕心裂肺的错觉。
他揉了揉眼，扶着沙发坐起来，发现赵珩跟刘先义就倒在他旁边，俩家伙头靠头打呼噜。肖涛他们几个还在喝，不过看模样也差不多了。女生除了周雨这个千杯不倒，其他都走了。他环顾四周，没见着秦浩，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来没来。
沈见亭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1点多。他将手机放回口袋，从桌上摸了根，伸手进裤子口袋里摸打火机，却无意中触到口袋里的车钥匙。他愣了愣，忽然想起夏蓓那大包小包还搁在他车上……
“应该还没拿吧？能忘估计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他想着，“啪”地点燃了烟，仰头靠在沙发上，跟着店里播放的音乐低声哼唱：
“如果你最爱的人说要走，看你怎么能找到放手的理由……怎么忍心放开手，让你走，泪止不住的流。你走后，我除了回忆什么都没有……”
脑子里很应景地浮现出杨荟的面孔，还有她那天说的话。越是哼着，他越觉得好笑。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思维逻辑？他不明白。
当年就嚷嚷着“你不够爱我”，要分手。什么叫做“爱”？为了一个人，努力改变自己，这辈子就打算跟她一人这么耗下去了，还不够爱？是，可能那确实不够“爱”。可不论如何，过去三年多了，过了的事就不该再提。可她偏要提，不但要提，还想方设法证明，“你果然不够爱我”。
得！
不够爱就不够爱吧，倘若她为自己找到了这么个理由而松口气、心情大快，沈见亭觉得这也没什么。可她努力找来了这么一个理由，却要为这个理由大哭一场……平时多聪明的一个人啊，在学校年年拿奖学金，在单位也精明能干，偏偏这会儿就死心眼了……
有些事，别人不提，他根本不会去深究。这下倒好，单是看见黑心妹的脸，他都浑身不自在，压根不敢对上她的视线。你说这叫什么事！
沈见亭想着，觉得口有些干。他掐灭了烟头，倒了杯啤酒。酒杯刚凑嘴边，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
“唷，你醒了啊？”
抬头见夏蓓手里拿了瓶矿泉水，也不知打哪冒出来，沈见亭着实被吓得不轻。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半晌，他才翻了个白眼：
“你不走了么？”
“没走，出去买水去了。”
兴许是酒吧灯光太昏暗，夏蓓并没有察觉沈见亭的反应有什么异常。她说着，推了推沈见亭，让他往里坐一点。
“我等秦浩呢，他说一会儿就到，结果现在都没来。估计也是走不开，再等半小时他不来我就先走。”
夏蓓坐下，看沈见亭手里那杯酒，笑道：
“你还真成酒仙了，都喝趴下一轮了，还没喝够？”
“我口干不行么？”
“那喝我的水吧。”
夏蓓说着就拧开瓶盖就把她那瓶水往他跟前凑，沈见亭看着那矿泉水瓶口，愣了愣，连忙摆手推拒。
“哎，你嫌我有病是吧？”
“不是……”
这厮思索片刻，歪头笑了笑：
“我这不是怕间接接吻么？万一被浩子哥知道了，回头还不得打死我？你可别害我……”
夏蓓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啧啧摇头，感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在桌上捡了个空杯，将水倒里面递给沈见亭。解除了间接接吻的嫌疑，沈见亭这厮还真是立马抬起水一口就喝了个干净，完了还把空杯递给夏蓓：
“One more，please! ”
夏蓓愣了愣，一边倒水一边笑：
“不至于吧你……”
沈见亭接过水，一口喝干，啄了啄头：
“至于、至于！朋友妻，不可欺嘛，这点嫌疑都必须解除。”
沈见亭平时就没个正经，胡说乱扯放狗屁已经成了习惯，就算他说正经的，别人都以为他在胡诌。
不过听他这话，夏蓓倒觉得有几分异样，似乎有所影射……想起前几天才碰见杨荟，夏蓓笑了笑，继续往杯子里倒水。
酒吧里那小酒杯，一连喝了好几杯。夏蓓那瓶矿泉水几乎全被他沈爷给喝干。沈见亭这才放下杯子，长长吁了口气。
他靠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指着旁边沙发上头靠头睡着的赵珩跟刘先义冲夏蓓笑道：
“你看那俩，每次喝倒都抱一块睡，亲得跟俩公婆似的，还成天抱怨交不到女朋友……你说女孩子看了他们，可不都说‘我成全你们’了么？能交到啊，那才有鬼……”
沈见亭笑嘻嘻的说完，见夏蓓没笑，只是盯着他看，摸了摸脸。
“怎么这么看我？现在才发现我相貌英俊？有点晚了。”
这回，夏蓓终于笑了，不过，她那笑容，与其说是被他逗笑，不如说是看穿了他那点心思，给他个面子才笑。
“得了吧你，少装。”
沈见亭不是傻子，知道自己那点小动作被看穿，埋头避开夏蓓的视线，笑了笑，盯着手里那只打打火机，一开一合地把玩着。
“行了啊，我知道你聪明，我这点小掩饰蒙不了你……都听浩子说了吧？你捡了便宜，就别卖乖，我是装疯过头了一点，不过你也少说我两句。”
夏蓓托着腮，斜眼看沈见亭。他这不打自招，倒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抬手拍了拍沈见亭的肩膀。
“秦浩说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是一情种……算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拿了瓶酒，捡俩空杯满上。自己端起一杯，先干为敬。沈见亭看着，又笑了笑，抬起桌上那杯酒，也干了。
“你啊，别只顾着说我。我装，我认。不过夏蓓，别告诉我你不装，你那完美老婆也演得太过头了一点，就这么怕浩子踹了你？”
沈见亭这人精，话题转移得相当成功。他那狗嘴刚开，夏蓓就埋着脑袋不说话了。沈见亭见状愣了愣，他把酒重新满上，递了一杯给给夏蓓。
“你也有你的道理，但你能这样一时，再往后就难了……都说三岁看到老，秦浩跟血馒头，就不是一路货。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谈到责任心，我见过的男人里没谁比他更强。你以为他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人？不清楚他不会跟你结婚，夏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坦诚点，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
“别说得你很懂我似的。”
夏蓓打断了沈见亭的话，抬起杯子一口喝干，斜了沈见亭一眼，唇角轻扬，眼神里透着讥讽：
“我们认识得早，但真正相处不多。我很好奇你打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能看透我在想些什么？”
花花大少、浮夸的、就会耍嘴皮子的男人，是她最厌恶的一种人。不过任何一种人都有“小时候”，而任何一个小孩，估计都不会让人讨厌到哪儿去。大约正是因为这样，这俩性格南辕北辙、打小恶交的，还能坐一块喝酒聊天，续续他俩那点情谊。偶尔，会觉得这人不是那么讨厌，相反，还有那么些可爱。但也仅此而已。
夏蓓并没有意识到，当你对一个人感到莫名厌恶的时候，往往是因为那个人身上有着与你相同的缺点。
沈见亭是个很识趣的人，知道自己那几句话触到黑心妹的逆鳞了，他埋头笑了笑。
“懂？我当然不懂，我要能摸透女人心，能闹到今天这地步？”
他说完，俩人相视而笑，端着小酒杯碰了碰。
人心其实不难摸透，只是有人总嚷嚷着，你不懂我的心，却爱在别人即将触及自己心思的时候，反唇相讥：“别以为你很懂我！”
一面渴望被人看穿心思，一面又害怕被人看穿心思受到伤害。这似乎是一种你能轻易看穿，却无法改变、只能默认它存在的矛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装是一种自我防卫机制(只是修文11.1.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