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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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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流逝了数日,她已经多多少少有了些适应,无论是这里的伙食,这里的风俗,这里的人,还是夜里他的怀抱。只是,一直呆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她决定出门散散步,欣赏一下异国风光,才不枉此行,总不能老是窝着看能不能孵出一颗卵吧。于是乎,她没有同妈妈或他说一声,直接出门,可是半路被一名女佣给挽留住脚步,恭敬的问她是不是需要什么,她直接摆手,坦白的说仅是想独自一人出去走走,不会走太远,要她放心。
女佣迟疑了一下,问:“少夫人,真的不用我陪,只是在附近走走吗?”
“嗯,是的。你去忙你的吧。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挥挥手,哼着小曲享受外面的阳光。呵呵,怎么可能让人陪呢,又不是小娃娃,那么容易迷路不成?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一股灼热的视线老是盯着她看,搓搓手臂,扫去竖起的鸡皮疙瘩,她回头想看个仔细。
真是的,这个黑发碧眼的人,为什么用那么怪异的眼光看她?难道她头上多了一只还是两只角当装饰?还是她脸上突然多了一些器官?或者,他的眼睛有问题???
噢,晕,他走过来了,朝她走了过来。
她佯装没看到,转个弯继续走。
身后紧跟的脚步声让她很后悔出门时拒绝了佣人的陪伴。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着她,她身上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抢的,他根本就是跟错对象了。
她左拐右转往人群钻,看他还能不能跟在她身后,害她会禁不住幻想自己是不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而没被逮捕的犯人,正被监控着。
走了好一段路,回头,很好,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人了——
再环视四周一下,ok,很好,确定没看到了……
又东张西望一下——那个,很糟,她迷路了……
怎么办??
看路标?……嗯,那个,看不懂意大利文要怎么走?
问路?……咡,那个,不知道地址要怎么问??
打电话回去求救?……呃,那个,电话号码是多少呀???
她是笨蛋,而且无药可救的白痴——
更倒霉的是,她身上没有手机……
老天,一头撞死会不会好一点??要不,她自己借条狗来找回头路?
呃——那个、那个……她身上好象也没有那个、那个钱喔……
两个字:“帅(衰)——”啊!!!
5——代志那A按呢呀??
救命啊——
与此同时,别墅里一阵的鸡飞狗跳,随即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SQDD!
她早上人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掉进马桶里,还是钻进地洞里去了?
或者又来个心烦失踪?
他真的很需要把她绑在身边才对,随身携带,免得让他恼火她的不见踪影。
“少爷……”女佣紧张害怕的咽口水,颤着声音说,“少夫人说不要人陪的……”
“不要人陪?”他眯眼,冷笑,危险的问,“她人生地不熟,不会意大利话,没带手机,甚至有可能也没有带钱——你说,她真的不需要人陪?嗯?”(汗,还真了解她啊——)
“我……”她怎么知道会这样?否则打死她她也不敢让少夫人独自出门呀。呜——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呜——她可不可以辞工谢罪?杀人不见血的目光真的很可怕啊——
“日晔,你别再怪她,现在先找到人要紧。都快中午了——”妈咪赶紧跑过来救可怜的女佣,救人一命胜造七什么来着,她不想这里发生“畏罪”自杀案。
“找?当然要找。”他冷冷的说,转身离开。
“嗯——我们要从哪里找起?”这是问题所在,谁个人知道她往哪走了?地方这么大,怎么找?湖里捞虾米吗?
“少夫人、少夫人她……没说要去哪,只是……只是随便……走走……”呜——她会被杀死的——
“所有人都出去找,没找到人的话……”后果自行想像。这是威胁人最有意味的魅力。
此话一出,顷刻,别墅里空无一人,除了一只京巴犬在寻人喂食的游荡——呜,她们怎么都忘记了,现在是它的午饭时间呀?呜,肚子饿啊——
TSD,究竟跑去哪了?就是想逃跑,再笨的人都懂得先摸清地形和环境。她以为她是什么?懂得自己摸回来的狗?还是记忆超强的天才?天生的蠢材才是真的!还是她以为她是鸟,能飞回台湾去?就不怕被人“砰”的射下烤了?或者半途“啾”的一头栽下,只因忘了休息。
她的迷糊让他又爱又气!
“需要帮忙吗?你看起来好像迷路了。”一道柔柔的细语声在她身后响起,是她熟悉的中文。
她回头转身,是个很长相很平凡的女生,绝对不会让人记住并在乎的五官,一条粗粗的辫子甩在脑后,一身简单甚至可以说是老土的白衬衫和刷白的牛仔裤。不过,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让人觉得是种享受。
“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吗?”平凡女生细细的轻问。
“嗯。但是我来这里几天了。”她没有任何防备的回答。可能是陌生地方遇到相同语言的激动化了警惕。
“没有人陪你出来?还是你们走散了?”
“呃——我想自己一个人出来走走,所以……”好窘喔,尴尬死了。她真的很白痴。
“这样啊。那你知道你住的那个地方的地址吗?”
摇头,小脑袋慢慢低下。
“大概地方呢?”
不好意思的摇头,小脑袋低得更下。
“那里有什么特别醒目的建筑或广告牌?”
羞愧的摇头,头是不敢抬起来了。
“那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耐心和脾气真好。暗暗佩服着,她终于能开口回答问题了:“很大的别墅,白色的,周围围着白色围墙。从铁门往里望很漂亮,一片绿油油葱郁的风景,若隐若现的白色屋子。”
平方女生右手支着下巴想了一会,说:“我可能知道你说的地方。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是不是那里。”
“如果你不嫌麻烦,我很感激你。”
于是,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
“你是哪里人?”千篇一律的问答宣布开始。
“福建。你呢?”
“福建?你也是福建人?我之前也认识一个呢!她人也很好的,和你一样。”真的很巧喔。最近,她和福建人还真有缘呢。笑弯眼,她说,“我是台湾人,月娥,我的姓名。”
“朋友们都称我洛,洛阳的洛。”她回以微微一笑,说。
“洛。听起来还蛮好听的。你在这里读书?”从外貌上看大她没几岁,应该还是在读书才是。
“不,我没有到学校读过书,我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学习,也有领毕业证书就是了,和你们的高中毕业证书一样。”她简单的解释,也问,“你呢?看你的样子也在读书,但不是在这里读书吧?”
“我……我是来这里度假的,差不多明年才回去。”
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隐私和不想说的话,她不会勉强人,除非……况且,她知道她的原因,因为她认识她的新婚老公——是的,她就是阳日晔的“前任女友”。
有个人朝她们走来,叫住她们,用着意大利腔的英文:“小姐,能不能借用你几分钟的时间?”
两人扭身抬头看,是个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
怎么又是这人?!
“请问有什么事吗?”洛代问道,明白这人想问的人是月娥,而她没有和他谈话的意思——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了男人一眼,连理都不想理。高又怎么样?天塌下来他会先遭殃。帅又怎么样?有日和星罗帅吗?借用她的时间有什么用?泡MM泡错对象了;向她问路是开国际玩笑;拐骗则看错人了——她是“穷光蛋”,有钱的是她老公不是她。女性的第六感,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男人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科亚影视的经纪人,能和你谈谈吗?我认为你很适合到影视界发展。”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淡然的拒绝,她拉起洛的手继续往前走。
洛看着他,微微柔柔的笑着,说:“科亚影视吗?我记得科亚在美国,怎么跑到意大利来发掘人才了?”
“我原本是单纯的出来度假,可是看到她后,我觉得她很有发展的能力,所以忍不住过来询问。”男人说完,转而又对她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难道你不想成为明星受人瞩目?”
和日结婚后难道她就不受瞩目?她不喜欢当猩猩被人观赏。坚决的摇头,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不,我一点也不想当明星,我喜欢平凡,更喜欢平静。你可以考虑到动物园找只猩猩来当明星,我想那很有挑战性,而且会受欢迎的。”
愣住,他觉得尴尬,没想到她在拒绝后还说出这么一句颇具讽刺味道的话。
在他发愣的时候,她拉着洛的手快步离开,说:“咱们快走,我不喜欢这个人。”
边领她左穿右拐,洛笑问:“才见过一面,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感觉。”她认真的回答,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感觉吗?”微微一笑,洛说,“就快到了,往左拐,差不多走200米。你慢走,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嗯,谢谢,后会有期。”
科亚吗?看来,她又要自找麻烦了。麻烦?很早,她就和麻烦挂钩了。但是,她不会后悔。拨打了一个熟悉却很久没有打的号码,在对方接通后,她淡淡一笑,说“日,你的老婆回家了。还有,恭喜你,祝你新婚快乐。”
“……”是洛,他没有意外,平静的应了一声。在她挂断后,片刻才合上手机。
呀——是真的耶!找到别墅了,太好了!可是,按了这么久的门铃,怎么都没有人来开?难道没有人在?怎么办?她没有钥匙啊,而且,她肚子好饿,正咕咕叫呢。
双手抓着铁门,她好想飞进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在这里工作吗?”身后传来那男人的声音。
天啊,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背后灵吗?她呼出一口气,转身,不高兴的问:“我都拒绝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进什么影视圈的,你别在出现在我面前了。”真是的,她哪里适合进影视圈了?他的眼睛真的很有问题。
“如果你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不会强求。到这里也只是恰巧。我能否和你作个朋友?我很想认识你。”他诚恳的说。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作朋友。”摇头拒绝,困惑着最近到底是走了什么桃花运,日对她的情有独钟,前男友在她新婚时向她告白,还有这个男人的搭讪……以前怎么就不见任何人追她了?好奇怪。
“这么快就拒绝……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我很讨人厌?”他惊愕的说。
“是的,至少对我而言,你是很讨人厌。”真奇怪,对日和星罗,她的态度怎么就不见得这么坚定?老是犹犹豫豫,婆婆妈妈。难道是因为这里不是台湾,所以她的性子多少变了些?开玩笑。这不是理由。理由是,她没理由的很讨厌这个男人,一点也不想和他接近。鸡皮疙瘩总是忍不住的直起立,像是有只毛毛虫在身上爬呀爬的不舒服、恶心。
受挫于她的直言直语,他显得有些颓丧,却还是不想死心,问:“你觉得我哪里讨人厌?可以告诉我吗?虽然我们才见过三次面,交谈过两次。”
“你很烦人耶你——是不是向小强学习精神呀(打不死的精神)?当经济人都这么厚脸皮吗?还这么听不懂人话。”接着又说,“而且,我还未成年,你希望‘享受一下’被告上法庭的刺激?”
“只是作个朋友……”
打断他的话,她再次挑明说:“问题是,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作朋友,OK?!麻烦你离开我的视线,OK?”如果他在缠下去,她会忍不住想尝试一下犯罪的滋味。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美丽的小姑娘。希望下次你的刺不会再如此的尖利。”
“何止是刺,说不定我连獠牙都露出来了。”她小声嘀咕,高兴的看着他离开。
回头,望眼欲穿的望着里面:为什么他们还不回来呀?她好饿啊——
一阵车声由远而近,她没有注意,没有回头看,所以听到停车声和开门、关门声时也没反应,直到背后传来冷冽的,媲美千年寒冰的声音:“又是心烦,嗯?”
尴尬僵硬的转身,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扭曲微笑:“嗨,日……”呜——他是在同什么学习呀?明明是喷火龙,表现却是千年寒潭冰。她就知道回来后会倒霉,那可不可以先让她吃饱在接受惩罚啊?她不想当饿死鬼,那是不人道的。
“呃——你不饿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别扭的看着他。拜托,他这样看着她,叫她怎么能吃得下?这是上刑台的最后一餐?他给她的就是这感觉。
再饿也因为她而饱了。他不回答,仍看着她。
“妈咪——”求救的改望向妈咪,她不想提心吊胆的用午餐啊——
“儿子,你如果‘吃’饱了,可以先离桌。”儿媳妇,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待会要面对的沙漠两极温差啊。
看着他离开座位,她明显松口气。
“月娥……”妈咪低唤道。
“嗯?”边吃边抬头,不解的望着。
“等会,你自求多福。”
小脸立刻垮下,她也没有了食欲,“我吃饱……”
“我会帮你准备点心的,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是太夸张,但感觉就是这样。
“妈咪,你说我带些冰块进去,能不能让他降温啊?”咽着口水,她讨教的问。
摇头:“恐怕不行……”
就这样,风高日丽的大晴天,别墅里的气氛依旧紧张。刚来不久的少夫人顶着一张比苦瓜还苦的脸,蜗牛般的“爬”回房间。沿途的佣人见到她,无比同情。
站在房间门口,她犹豫着,在进或不进间徘徊,单摆来回的摇呀荡的,就是提不起手开门,也提不起脚跨进去一步。呜——她会不会死的很惨啊?他会不会像新婚夜那样突然不再计较,180°的体贴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门被打开,他双手环胸:“你准备当看门狗多久?嗯?”
干笑两声,她硬着头皮走进去,眼睁睁的看着他“砰”的关上门——那不是关,好不好,那其实是甩。
“呃……那个、那个……我只是觉得无聊,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出去走走,散散心。”
点头,她不敢看他。
“你不想有人跟着,所以坚持一个人出去,忘了自己对这里很陌生。”
点头,头微微低下。
“结果,你迷路了。”
点头,头继续往下低。
“想问路,发现自己不知道地址。”
点头,头低的更下。
“想打电话,却不知道号码,而且手机也没带在身上。”
点头,头低得不能再低。
“更倒霉的是,你忘记说要带钱。”出门前,他看到她的钱包放在抽屉里。
点头,她寻找着地缝要钻进去,可是这里的地板太好了,一点裂缝都没有。怨叹。
一切都怪那个男人,害死她了,呜——
“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嗯?”
“面粉和水。”她闷闷的回答,“加起来是白痴。”
“原来你知道啊——”他冷笑。
“可是你偏偏无厘头的喜欢上……”她小声咕哝的抗议。
耳尖的他听到了,笑的危险:“照你这么说是我活该?”
拼命摇头,她倒退几步。
呜——好讽刺,外面晴空万里,这里雷雨交加,亦或者该说是冰天雪地的好?
看着渐渐靠近的运动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不公平,比她多出三步!
她现在转身逃跑,来不来得及?会不会太迟?毕竟,此刻,她和他只相隔一步的距离而已——
见他朝她伸手,她慌忙闪开,叫道:“这不能怪我!我本来是不会迷路的,要不是那男的出现,我才不会迷路,才不会这么倒霉!”
“那男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对我说?嗯?”抓住她,让她无处可逃,不得不抬头看他。他没兴趣老是对着人的头顶说话,尤其对象是他的老婆。
咽着口水,她想当个哑巴,这样才安全。不过,现在,她最好不要是个哑巴:“是一个黑法碧眼的男人啦,他跟着我,我害怕,就躲人啊,东躲西躲的,就这样迷路了。凭着记忆走了好久仍是走不回来,幸好有洛好心的帮忙。”后面那两次见面直接省略,可以吧?想来就不舒服。
“他跟着你?”双眼危险的眯起。
“是啊,好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看到他,鸡皮疙瘩都集体起立了。”搓着手臂,她越想越不舒服的说,“他看人的眼神奇怪的让人头皮发麻,好像我没穿衣服似的,好恶心。”
猛然打个寒颤——呜,好可怕的感觉,冰河时代再次降临了吗?害怕的觑看他的神情一眼,她马上闭上眼睛,想要装死——干嘛这么可怕?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好像——有吧?
哪一句?——呃,让她好好回想一下……
他在这里发火,她还有空在这里发呆!
恼火的抬起她不知不觉低下的脸,狠狠的吻住她,迫使她回过神,更加清楚她老公现在很生气、很火大。
吻晕她,总比掐死她的好。
须臾,房间里传出少夫人的尖叫声和哭喊讨饶声……
要不要报警?会不会出人命?夫人、总管和众佣人犹豫。
久久,房门被打开,围在房外的人一哄而散,怕扫到台风尾,唯有夫人还站在原地。
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她没问什么,走进房里,安慰伤心的儿媳妇。
没有看到人影,只看到床上特大号的春卷,坐到床头,她关心的问道:“月娥……你还好吧?”
“不好……”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哽咽声。
“很疼吗?”
“痛死了——他下手好重——”
“要不要——”
“妈咪,你叫他以后别在打人家屁屁,好不好。好痛啊——”掀开被子,她不敢坐起身,怕碰到红肿的屁股。
“他打你……”唉,好生失望啊——
“是啊——打的好用力,一点都不手软……”
“我去拿药给你擦擦。”唉唉唉,儿子不急,急死老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