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记》伞的寂寞

22、第 22 章

　　艾希把我送到我家门口，我拒绝了他陪我一同上来的好意。没别的，怕小孩看着心里膈应。其实有的事，他不说，我不可能没有察觉。小孩那点小心思，从来没能瞒住一向目光锐利的摄影师我。但我一直很坦然，这种事，他不说，我就好好待他。他说出来，更好好待他就是了。
　　有人说，没人疼的孩子要坚强，但是却发现，坚强的孩子没人疼。
　　小孩太坚强，太倔，又缺乏安全感。我出乎意料地能够很轻松地看透他。这世界上，如果人人都会伤害小孩，我不会。我一定不会。
　　心情忐忑地上去一看，他没有再在那里傻等着。这多少让我松了一口气。于是我又匆忙去了他家。两栋租房隔得很近，我看到艾希的车依旧停在下面等着。心一软，匆忙过去递了一个简单的亲吻，劝他先回家。他看着我那眼神，这一刻我不敢直视。

　　有人说，水瓶座，是遇到大事时最冷静的一个星座。我现在明白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我冷静地用钥匙打开小孩家的门，冷静地找到那激烈的声音源头，冷静地看着黑暗的房间里，那个压在小孩身上乱耸的屁股。冷静地打开灯，吓了两个人一跳。
　　“哥！”小孩喊我的嗓音前所未有的凄厉。他下意识地想躲，又不知道该怎么躲才好。
　　“滚！”正在爽的人头也不回地骂。
　　我胸口犯闷头脑发疼，但是依旧平静如水地说了几个字：“郭所长。好久不见。”
　　那人停下来。我看到他拔出来的东西，觉得怒火上涌抑制不住。
　　这混蛋竟然没戴套！
　　“是你？真是阴魂不散。”他看到我，恶狠狠地说。
　　“这话正是我想说的呢。从L市追到X市来了，您对我家小昕也够念念不忘了。”我皮笑肉不笑。
　　“你这么激动，这小子是你老婆？还俩人都到X市来了。可惜啊，他就是一贱货。老子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脱裤子了。”姓郭的恶心地笑着。小孩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我心疼得恨不得杀了这个畜生。不过如同当年瞒着父母出生入死去拍摄一些黑心商家一样，我没有冲动。只是冷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以非常快的速度近景中景远景地拍了三张照片。然后走到窗边。笑看着他裸露的身体。
　　姓郭的被我这突然的动作惊呆了。我一派悠闲地开口。
　　“郭所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您逼我辞了工作，逼黎昕离开L市。我们小老百姓不敢报复您什么，你就放过我们成么。不然拼个鱼死网破的，您也不好过，是不是。再怎么着混过媒体的人，你们当官的不该惹。你应该懂的。不然就不用那么急着剥夺我的话语权了。别再来骚扰黎昕了。他还小，没什么是非观念。不然这些照片，能让您妻离子散的。”
　　他反应过来，扑上来抢我的手机。我眼睛也没眨一下闪过身，把手机扔出窗外。
　　“你！！！！！”他气急败坏，冲出门去想捡手机。
　　我冷笑。身为曾经的新闻工作者，本人的专业素质其实是很高的。手上捏着刚刚不动声色卸下来的存储卡。走过去把大门紧锁上。然后想也不想回头就给了小孩一巴掌。
　　小孩被打得往旁边一倒。回头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眼睛里泪光直闪。“哥……”他哀伤地喊我。
　　我看着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觉得刚才压抑着的情绪全部都爆发出来，我拼命调整呼吸，忍着不再一次动手。
　　小孩看我在打量他，似乎觉得很不堪，慌慌张张地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我气得不行：“遮什么遮！敢做就不要怕被发现。”我使劲把他身上的被子扒下来，用力把他翻过来掰开他的臀、瓣。
　　“你有没有让他射在里面！恩？”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我那么用心保护的小孩，被人这么欺负还心甘情愿，这要我怎么……
　　小孩拼命挣扎，哭得相当厉害。
　　“不行，你跟我去医院检查。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病。”我抓起旁边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动作粗鲁至极。
　　“哥！”他抖着声音喊我。
　　“刚刚你说，他逼你辞了工作。是不是真的！”小孩哭着问。
　　“你管这个干什么！我希望你稍微对自己好一点你懂不懂！！！！我不在你就吃泡面，这也就算了，我尽量多照顾你就是。但是这样的臭男人，他有老婆有孩子了你不知道？！他他妈就把你当个玩意儿！你还巴巴地把自己往跟前凑，你有没有一点尊严！！！！”我气急败坏。努力控制自己别说出太难听的话。
　　“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我害你辞了工作的。”他仿佛没听到我的话，眼泪像决堤一样往下掉。
　　“这跟你没关系！”我不耐烦地打断他。
　　“姓郭的那个混蛋到底哪点好？恩？你跟谁上床我管不着，但是，戴套这种事还要我教吗！你他妈这样乱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来找我，我完全抗拒不了他。”小孩低声说，一时间我哑口无言，想到梁薪那一次，如果不是喻禅突然打断，我也可能发展到这一步。
　　“哥，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去找你帮我，可是你不在。我就……”他咬着嘴唇。
　　我觉得自己瞬间没了脾气，想到小孩当时等在我家走廊里，我却跟艾希在床上滚。真觉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那你也不能不戴套啊。这是底线知道么。”我无奈地揽着他的肩膀，教育道。
　　“恩……”他安静地应了一声。靠着我闭上眼睛。
　　面对这样的小孩，我一点火都发不出来，满心满脑子的就是一定要护着他，怎么着都得护着他。今天这样的情景，再也不想碰到了。
　　紧紧攥在手里的是那张拍了照片的存储卡。它的形状刺得我手心都在发疼……

　　没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