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英雄》双鱼座的兔子

6、生吃人肉

　　6 生吃人肉

　　夜深，人静。

　　一般夜深都是做坏事的时候。

　　这不，‘摄魂双仆’不见了，昨天夜里不见的是李吉儿，今夜就不见了他们两兄弟。

　　王大彪不敢问那两兄弟去了哪，也不敢生火，只是抱着银枪全身戒备的坐在马车旁，其他人等围在马车附近卑处一隅。橘素尿急，找了个偏僻的草丛解决了问题，待橘素从草丛里钻出来，就见一人背对她而站。

　　橘素心里一惊，冷风从橘素耳边呼呼的刮过，天地间似乎就剩下了她和面前这一人，橘素握拳，预转身，却只听一声冷笑，一人已瞬间掠过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是杜玉。

　　他轻若鸿毛的对着橘素一笑，“我真的吃过人。”

　　害怕，是种本能。

　　是人类对于未知命运的恐惧。

　　橘素真害怕，看着杜玉在月光下越发青白的脸，橘素皱起了眉，“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在方便的时候最好不要在附近站着?”

　　杜玉一愣。

　　“你没谈过恋爱么？”

　　“谈恋爱？”

　　“就是找女朋友？”

　　“女朋友？”

　　“嗯，就找过女人。”橘素越问声音越大，越问气势越强，她瞪着大眼，鼻子都快顶到杜玉脸上了，“男女有别你懂吗？”

　　杜玉的眉毛扭的跟蚯蚓似地。

　　“你不怕我吃了你？”跟他谈找女人？这小姑娘知不知道害臊？

　　“切！你要吃我我也跑不掉！”橘素无谓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我听说人肉微酸，还听说有人把人肉做成包子。”

　　杜玉眼色迷离，“其实，人肉和普通的猪肉没什么不同。”

　　“你怎么吃的？炒的？煮的？还是烤的？”橘素表面好奇，心里却暗急，自己这么大的声音怎么还引不出一两个人来？那李吉儿跑哪去了？王大彪呢？这拖延时间的战术可顶不了多久。

　　杜玉沉默半响，道：“生吃。”

　　橘素头皮一紧，“生吃有什么好吃的？刺身人肉，占芥末么？”

　　“什么是刺身人肉？占芥末？”

　　“刺身是一切可以生吃的肉类，什么鸡大腿刺身、马肉刺身、牛肉刺身。将那些生肉切成片、条、块等形状，蘸着酱油、芥末，嗯，就是一种很辣的佐料，直接生食。”

　　“你吃过？”

　　“吃过！”现代社会的刺身那可是很贵的，三文鱼刺身，三色刺身，刺身盛合，想要一盘盘的吃个饱没几百大洋哪里行？

　　杜玉一脸讶然。

　　“你不信？”橘素反问。

　　“信。”

　　“那就好，我跟你说呀，那个生鱼片要放在冰上才好吃，吃起来有弹性且细腻，那个龙虾三吃……”扒拉扒拉，橘素从生吃鱼肉到生吃牛排到现代社会耸人听闻且真实的婴儿汤都一一道来。

　　杜玉看着橘素一副我最懂的样子，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橘素已经是让他第二次大感意外，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在知道他吃过人肉后不是表面上恭恭敬敬就是胆战心惊的躲的有多远就多远，敢在漆黑的深夜跟他大谈吃生肉的感受还就只有橘素一人。

　　橘素说的口干舌燥，从《水浒》孙二娘的人肉包子谈到鲁迅的血馒头甚至还扯到了《沉默的羔羊》里的吃人医生。

　　杜玉很纠结，橘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自从谈吃生肉后，杜玉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橘素也很纠结，说了这么久都没人来瞧瞧这边的动静，难道她又要再死一次？

　　橘素眉飞色舞的说完了，她对着杜玉干巴巴的一笑，“杜大哥，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橘素小狗般可怜的眼神，大有求饶的意思。

　　杜玉嘴角冷酷地一翘，“我吃的是仇人的心。”他看着橘素的眼神残忍无情，“我曾经发誓，要将我的仇人心挖出来吃掉，可惜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三天，我进入灵堂，辟开棺木，破开他的胸膛，当着他家人的面吃了他的心。”

　　这是在解释他吃人肉的原因么？

　　橘素眨了眨眼，“后来呢？”

　　“后来？”

　　“后来你仇人的家人没找你报仇么？”当众吃死人肉，那是何等滔天的仇恨？正所谓人死为大，杀戮仇恨事件虽然无处不在，但恨不得吃其肉嗜其血的事件却少之又少。这可怜孩子，想必少年生活过的非常不幸，好不容易练就了一身的功夫找到仇人报仇，仇人却死了，多年压抑的憎恨如火山爆发，才会做出这样极端变态的事情吧！

　　“他们敢么？”杜玉鄙夷道：“他唯一的儿子当场就吓昏了过去，他的女儿女婿从此就和娘家断了关系。”

　　他的女儿女婿从此就和娘家断了关系？没把仇人一家连同沾亲带故的人都给斩草除根，这杜玉其实还蛮善良，“地狼魔君”的外号就是从那时传开的吧！

　　“哦。”橘素拍了拍杜玉的肩膀，“以后不要吃过期死人了，那肉变质了，吃了会生病的。想吃生肉的话，等到京城我去买些新鲜的活鱼杀了做给你吃。”橘素一脸同情。

　　杜玉几乎暴走，他哪里是想吃生肉，他是报仇！报仇好不？杜玉很想狠狠咬橘素一口，可是看到橘素那双明亮的眼睛，他的心就莫名的软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蜘蛛丝般悄悄缠住了他，粘稠而又驱逐不掉。

　　这种心情，他第一次体验到。

　　山里的风吹得树林呜呜作响，橘素和杜玉并肩往回走，一路上橘素叽叽喳喳的教杜玉该如何泡妞，如何去讨女孩子欢心，杜玉一言不发，沉默的听着。

　　两人走的不快不慢，橘素刻意注意自己的步伐，不要走的过急。走到半路，橘素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跑的远了……也难怪说了半天不见王大彪赶到，就这距离，是她该死。

　　突然，杜玉停了下来，橘素突觉一惊，她强装镇静，继续走。

　　一只手按到橘素肩头，橘素的惊呼就要出口。

　　“前面。”杜玉的声音细若游丝，飘渺的简直不像人类的语调，简直就似荒冢间的游魂野鬼！橘素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全身都已沁出了冷汗。

　　前面什么？吃她的最佳地点么？

　　橘素心魂不定的往前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两道身影，在林间此起彼落。

　　劫匪？

　　摄魂双仆？

　　神秘的黑衣人？

　　一切皆有可能。

　　橘素定睛只看到两道若有若无的黑色的影象纠缠不清，林中闪出道道白光，还有隐约噼噼啪啪的兵刃相交之声，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了。

　　“是劫镖的山贼么？”橘素小声问。

　　杜玉不答，他搂住橘素的腰，飞了起来。

　　一阵头晕眼花东西不分后，橘素觉得双脚着地了。她定了定神，看到了不远处的马车，杜玉让她第一次领教到了什么叫轻功这玩意。

　　“素儿，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见橘素和杜玉一起回来，王大彪又是担心又是生气。不就是去小解一下，怎么用了大半个时辰？如果不是李吉儿阻止他去找橘素，他又打不过李吉儿，王大彪早就四下寻找橘素了。

　　我去尿尿，然后遇到了偷窥、不知道是不是想杀我的杜玉。橘素很想这样回答，但是她看了看找了棵树靠着坐下来的杜玉，犹豫了下，说：“我和杜大哥散步去了。”

　　“散步？”这散的是哪门子的步？王大彪一脸不信。

　　“嗯，杜大哥还给我讲了些故事，都是些新奇的故事。”橘素面不改色的说谎。

　　一旁的杜玉听的很无语。

　　他三更半夜的跟一个大姑娘家的散步讲故事？说出去谁信？拜托找个更合理的解释可否？

　　“我找素儿姑娘聊聊怎么生吃肉。”杜玉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可不想那赫赫有名的地狼魔君在橘素的嘴里变成了和蔼的邻家大哥。

　　生吃肉？唰唰唰，几道目光朝橘素射来，橘素热情一笑：“等到了京城我做给大家吃。”

　　“哼！”马九闭眼。

　　李吉儿一笑：“妹妹可真是个妙人儿。”

　　王大彪的脸又白了，橘素同情的看着王大彪愈加显得沧桑的脸，在心里默哀，大哥，不好意思又让你吓到了，这段日子恐怕是你目前过得最提心吊胆最惊心动魄的吧！

　　橘素靠近王大彪坐下，“爹，刚才我在山那边看到有人在林子里打架，你说会不会是那两兄弟？”

　　摄魂双仆至今未归。

　　王大彪看了看树上的李吉儿、树下的杜玉、和靠着马睡的马九，低声叮嘱道：“素儿，言多必失，日后你可不能再如此独断专行、随心所欲。等安全到了京城，爹随你玩闹。”

　　王大彪当她小孩子不懂事么？橘素无奈的点头，谁叫她现在是人家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