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 锦瑟（迪诺×朝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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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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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的太阳，日轮花一般耀眼。
然而，然而。能容纳身负罪孽的青色琉璃蝶，大概只有漆黑夜色中真正的黑暗吧。
这里是位于新宿歌舞伎町的地下最大歌舞城——吉原桃源乡。
因为幕后有山口组等灰色团体的支持，才得以在这占据上万平方米的地下生存。生活在这里的女人们，不是自幼时被父母贩卖到这里换取高额黑钱，就是在非法人口贩卖交易中流落到这里。
生活在现代社会黑暗地下的艺伎们，日日身着厚重繁冗的和服，白色脂粉下是枯瘦还是丰盈无人知晓。乌黑发髻上的步摇和含着娇笑的嫣红樱唇，在斑斓的霓虹下闪烁着颓靡的艳丽光泽。
她们生活在牢笼之中，像待挑选的商品一样，对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展露笑颜。
那便是她们的天。只有招揽到客人，或有一技之长足以名震整个地下社会的艺伎，才被允许生存。
真正的不夜城，夜夜笙歌的花街。常年的灯红酒绿将女人们瞳中的希望一点点消磨殆尽，剩下的唯有仿佛经历了炼狱轮回般寂如死灰的绝望眼神。
然而，吉原还是有太阳的。
那处在高高阁楼之上，面向街市身着华美十二单衣的女子，就是吉原所有女人们的太阳。
日轮。
一抹金色让那些浓重眼影包装下的眼睛瞬时一亮。站在各个夜店门口拉客的游女们纷纷摆好娇媚的笑容，走上前去拉住那名走在街道上的金发青年。
“这位大人，来奴家的温泉夜店嘛，有特别服务哦~”
“还是来我们店吃流水素面好了~”
“不，谢谢了我还有事……”
“你们这些浪荡的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大人还是来奴家小店小酌一杯吧~”
“那个……”
“你这女人在说什么啊！”
“别以为有长崎大人罩着你就可以随便抢我们生意啊！”
@#￥%！……
正当被争抢的主角——金发青年迪诺加百罗涅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只手将他拉到房屋与房屋间缝隙的暗处。正当他惊讶准备询问出声时，那只温软的小手覆上了他正欲开的口，像是经特意稀释的淡淡香气缠绕上鼻尖。
迷迭香？
这下他可以确定，站在自己身后的手臂的主人，是名女子。迪诺默默看着因堇色长袖下滑而露出一小节白皙藕臂，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哎，那位大人呢？”还是一人首先喊道，众女这才反应过来，她们争抢的对象早已不知去向。
待游女们散去后，那只手才放下来，青年这才放心似的长舒一口气。
“啊，真是的。日本的女孩子都这么热情吗……”
“生活在这里的女性，如果不拉到足够数量的客人，是没有资格在这里生存的。”和那只柔荑一样温软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迪诺惊讶地回头，入眼的是一名衣着淡堇色浴衣，青丝简单挽起小云鬓的……少女。
他差点失笑，还以为会是何等倾国倾城的艳丽女子，但是他赶紧把这种疑似下流的想法抛到爪哇国去。要是被罗马里奥他们知道自己有这种龌龊的想法，指不定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不过令他有些好奇的是，这名少女既没有穿正式的和服，也没有正式梳妆，随意得就好像来焰火晚会游玩的普通少女一般。
似是看出了青年的想法，少女柳眉微挑，靛青色的眸中却闪烁着，与游女们眼中完全不同的点点光芒。
或许，那是希望吧。
到底还是个孩子。迪诺无奈地笑笑，那么地上的世界，又能有多干净呢。
“这就是客人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原来地上的人还不如艺伎的教养来的全呢。”少女单手扶腰，半透明绘着翩跹蝴蝶的团扇遮住了嘴角掩藏的笑意，但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却暴露了她等待看好戏的目的。
面对少女直白的讽刺，迪诺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然后左手覆上右心口，弯腰，半鞠躬。一双狭长的茶褐色凤眼满满的都是诚恳之意。
“那么，小姐想让在下怎样报答您呢？”
“……”少女执扇掩面，娇俏的脸庞微微转过去，纤长微翘的睫毛不停忽闪着试图掩藏自己的不安，双颊不知为何染上了淡淡红晕。
害羞了。迪诺了然地笑笑，准备开口道歉之时，却被少女抢了先。
“那么，请务必到时给小女子的表演捧场哦。”
望着堇衣少女踏着莲步匆匆离去的背影，迪诺愣愣地站在原地，有几秒钟没反应过来。
“BOSS的魅力真是无人可挡啊，一来就遇到这么好的桃花运。”迪诺回头，只见自己最得力的部下罗马里奥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带着调侃的意味戏谑他。
“少来了，罗马里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张牛郎脸也不是自己不想要就能不要的啊。迪诺内心小小叹气，不过这下麻烦了，被女孩子拜托了啊……
衣着华美十二单衣的女子坐在高高的楼阁之上抚琴而歌。纤巧的手指轻滑过紧绷的琴弦，旋律从指间倾泻而出，回荡在整间空旷的和室。宽松广袖及地，衣袂上翩跹的重彩藤花纹路，也仿佛有了生命，随着飞舞的旋律连似有若无的淡雅花香都翩然而至。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女子抬眸，淡堇色的影子带起一阵香风，映入她深蓝色的双瞳中。
“怎么，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望着来者双颊上仍未消的淡淡红晕，女子嫣红的唇角扬起了点点笑意。
“不要取笑我了，日轮姐姐。”少女执扇掩面，赌气似的把头扭到一边。
“我们可爱的锦瑟又被客人调戏了？是哪个客人敢这么大胆，我让百华去处理掉他。”女子柳眉微颦，本来调笑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
“别这么做啊日轮姐姐！可能，可能只是我理解错了……”开玩笑，百华可是整个吉原的秩序，所有违反规定的客人都会被百华秘密抹杀。而那个金发青年，也并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于是，名唤锦瑟的少女半是气愤半是害羞地述说了整件事情。
“所以说，你把那位金发客人的话，自动理解为——以身相许了？”日轮以袖掩面，轻笑声从绣着繁复花纹的长袖后飘然而出。
干嘛把人家的心思说出来啊！少女青靛色的双瞳映着被人看出心思的羞愤之意，在离女子不远处的另一架琴前席地跪坐，修长的葱指懒懒拨弄着几根琴弦。
说来也奇怪，日轮与锦瑟这对艺伎姐妹，最为精通的乐器不是普通艺伎通常怀抱而歌的三弦琴，而是自古以来极少被艺伎重视的古筝。
“不跟你闹了，是时候该准备迎接贵客了，锦瑟。”女子收敛了笑意，起身传唤侍女为锦瑟洗漱装扮。
铁质锁链扣住白皙的双脚，随着女子前进的步伐发出触目惊心的金属碰撞声。
在侍女们重重包围中，锦瑟那双靛青色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女子的脚腕。
“日轮姐姐……跟着凤仙大人，您真的不后悔么。”
“说什么无意义的话。接下来要到你表演的时间了，不要让整个吉原都失望哦。”女子笑的温婉，深蓝色的瞳中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锦瑟低头不再作声。任由侍女们将自己精心打扮成和无数艺伎一样的，那惨白得恐怖的妆容。
即使再耀眼的太阳，也终究只会像金乌一样，被束缚囚禁，然后等待光芒消失殆尽，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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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里奥，你说这样真的好吗？”金发青年的手中，握着一只被红绸包裹的精巧礼盒，那表情看上去甚是苦恼。
就在几个钟头前，罗马里奥告知他要与代表山口组的高级干部——也就是吉原桃源乡的主人——夜王凤仙会面，商讨关于加百罗涅产业在日本能分得几寸产地几分利润之事。虽然那个活了六十余载的老头子很可能没把他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但加百罗涅自父辈以来就赢得的声誉和信誉却是令人无法质疑的。
作为现任加百罗涅家族家主，胆小怕事是无法让家族在这个混乱的黑暗世界立足的。
当然，有些扯远了。
他现在发愁的是，要怎样处理掉这盒子里的东西。
罗马里奥告诉他，与夜王这样的长辈见面，是需要携礼而行的。于是他们回到了地上，在各种玉器古玩店间挑选礼品。在进到一家阴暗不起眼的古董小店时，他的视线被一抹一闪而逝的青绿色吸引住了。
那是一支玉簪。五十条阴刻凹槽盘根错节，环绕碧色簪身而上。其上精心打磨光滑的繁复阳刻花纹，在暗淡的光线下闪着莹莹光泽。而簪身末端，有一只欲飞未飞的蝴蝶，本应颤动的双翅似是被定格在了瞬间，同样是青绿色的蝶翼上镶嵌着几颗闪着柔和光泽的珍珠。
或许这只玉蝶本就是真正的蝴蝶，只是被禁锢到这青玉中千年万年都不曾改变。
不知为何，会让他想起那名衣着淡堇色浴衣匆匆离去的少女。
这支玉簪，可合客人的心意？
迪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一个不稳左脚绊右脚差点撞到旁边的柜子。待一只手稳稳的拉住自己的手臂，他才长吁一口气，手心里都沁出了凉凉的冷汗。
真糟糕，罗马里奥这个时候跑去哪里了。
那个，您刚刚说到，这支簪子？
迪诺这才看清，方才吓到自己又让自己免于出丑的人，是位慈祥的老者。
是的，您对这支簪子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迪诺感到有些奇怪，一般的商人都是急于推销自己的商品，根本不会在意顾客对商品的感觉，而这种看似随意的问法……
说实话，我看到这支簪子的第一眼想到了前不久见过的一个女孩，啊，就是在那个吉原见到的，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老者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是吉原的艺伎学徒锦瑟姑娘吗？
……
迪诺语塞，他忘记了问她的名字。
罢了。老者摇摇头，示意迪诺自己随便看，然后转身擦拭他店里那些古董专家根本看不上眼的宝贝去了。
迪诺微窘，只得低下头仔细观察那只玉簪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叮——
什么声音？
叮——叮——
不是幻听。
迪诺诧异地睁大眼睛，下一秒发生的奇异景象一一映入他茶褐色的瞳中。
纸板严严实实地盖住店内唯一的玻璃窗，阳光从缝隙中艰难挤进。刚刚还有些偏移这里的金色光束此时竟完美地转移到玉簪上。在良好光线的照射下，翠色青玉变得通透明亮，连其中缓缓涌动的波光都隐隐可见。然而正当迪诺眨眨眼睛想仔细查看时，像是阳光照在镜面上一样，玉簪突然金芒大盛刺眼至极。无奈只得用手臂挡住双眼，然而等光芒褪尽之后，迪诺再次惊奇地发现，玉簪末端那只玉质蝴蝶上，不知何时竟脱离出一层薄纱般的透明软膜，正从玉蝶中缓缓分离出来——那是一只新生的幼蝶。在完全舒展开双翅后，温暖的光束穿透它柔嫩的羽翅，斑斓得像是恢宏宫殿中流光溢彩的青色琉璃。
突然一下振翅，似是已休息足够，琉璃蝶缓缓飞向赐予它生命的阳光，在触及玻璃窗的一瞬间蓦然支离破碎，化为晶莹碎屑消失在空气中。
幻术！迪诺惊讶地叫出声来。虽说幻术师在黑手党中早就普遍存在，但这种不经幻术师之手便能自行幻化出实体来的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宝玉通灵。年轻人，你与这玉簪有缘分啊。
“于是说，BOSS您就买下这只簪子了？”罗马里奥推推眼镜，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行啦罗马里奥，你想笑就笑吧，我不会怪你的。”迪诺撇撇嘴，无奈道。
“不是我说您，BOSS。您就没有想过是那个老人施展幻术让蝴蝶动起来的吗？”
“那样一位普通的老人怎么看也不像幻术师吧？”
“真人不露相，这句中国古话您应当知道的。而且我只是去商店买了包香烟您就被匡进黑店，是在是属下的失职啊。”罗马里奥掏出手绢，一副自责不已的样子摘下眼镜擦拭着。
“……好啦，好歹我花的钱也不多。”自知嘴上功夫比不上自家部下，迪诺赶紧转移话题。“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支簪子要怎样处理，总不能送给夜王一只女性用的簪子吧？”
“终于说到重点了BOSS，属下深感欣慰啊。”
“回去我会加倍工作把这份钱赚回来的。”
“啊，这样甚好。”罗马里奥一副就是等你说这句话的样子，得意地重新将眼睛架回鼻梁上，“那么就劳烦BOSS与属下继续去挑选适合送给夜王的礼品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 锦瑟（迪诺×朝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