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alkahest

3、凑数

　　事实证明，与张起灵住在一起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他平时话不多，就连名字也是在他入住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告诉我的。总得说来，除非我主动找他，他几乎从不制造麻烦当然也从不主动找我说话。反正总算是相安无事地住到王盟从老家回来，张着大嘴指着张起灵“依依呀呀”半天后也接受了多了一口吃饭的现实。平日里，张起灵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和发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可怜二十一三体综合症的患者，相反，他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清醒过来让人瞬间感叹人生如梦。

　　他住进来的以后似乎就像原本就该在这里一般，正好填补了这家店面的一个缺口，严丝合缝。像无数个三好房客一样定期上交房租，勤劳勇敢，少说多做。即便他从不主动，但总算在房东的淫威下从不拒绝派下来的活。王盟有一日和我感叹“老板啊，你看小哥这身段，这伸手，这性格，咱们店这两天的女性顾客指数直线上升啊。”我在旁边笑而不语，看王盟把毛老爷点得刷刷直响。

　　无论张起灵是不是个话多的人，然从他来以后我觉得这家店并不像以前那样冷清。

　　大多时间，他还是坐在一个固定的位置精心地擦拭着随身带着的一把黑金古刀，说是帮忙也只是在我腾不开手大叫他的名字时才会在第一时间递上我要的东西。一次生意不多的午后，我和王盟开始了对这只开口不嫌三句多的闷油瓶开展了轰炸式地身份普查。

　　我：“我说小哥，你就真记不得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盟：“小哥，家里还有没有相好的啊？”

　　小哥停下手里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抬头蹦出了铿锵有力地一个“有”。

　　我和王盟事先已想好了一万种戏弄他的词儿，却没有想到如果他干干脆脆地说了个“有”之后的对策。想来，我这岁数连大姑娘的手都没摸过还没脱贫，这小子居然早就奔小康了。这时候王盟搭话了：“快说说，一定是个大美女。”谁知张起灵却再也不肯说一个字，默默看着窗外发呆。这次，或许是夕阳余晖的作用，他脸上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那样子有些颓唐有些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刻，我心里不知为了什么有些不对劲地吃味，片刻又忽略了过去。

　　前几天我给一个出手阔绰的老板纹了些福寿禄的花纹，赚了些零花钱，就想带着王盟和张起灵去开开荤，王盟听了自然甩起头十万个“老板我愿意，跟着老板有肉吃”。正当我走到张起灵面前刚要开口的时候，他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回了屋，天恩浩荡地从身后御赐般扔出两个字“不去”。或许是天气热，我打心底升起一股邪火，随手抄起旁边的什么都洗扔了过去说“妈的，爱去不去。”其实当东西脱手的时候我心里就开始后悔，再怎么说砸伤人老子要照顾，砸死人老子要收拾，到头来都是自己吃亏。只见张起灵似乎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忽的扭头用两根指头夹住了我扔过去的东西，轻轻放在一边的茶几上，上了楼。

　　一系列动作真是，行云流水。

　　待我看清了那个东西的时候不禁擦了下冷汗，那是一尊青铜的酒杯，真要砸上……

　　路上我想了想，大概是从小我家就我一个独苗，三叔没孩子，把我也当半个儿子哄着。小时候我就在家里恃宠而骄，横行霸道，稍有不顺心就发脾气。长大了些，这种成根儿的坏脾性也依然改不了，其实方才张起灵就算不来又能怎样，我不知那股邪火是怎么冒出来的。总之和王盟找了家海鲜城，吃了个痛快，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