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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十七章----男人最痛 ...

  •   窗外的树枝被北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的一片落叶终于脱离的枝头,徐徐落下,半途被北风一卷,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随着跌落泥中。
      “落叶别树,飘零随风。客无所托,悲与此同。”斜靠在贵妃躺椅上望着窗外的情景,心中不期然地想起李白的这首诗。在得知岳飞父子被关押后,曾柔坚决要求返回临安“听雨轩”,一来便于打探情况,二来柳思霏也在此,便于照顾。小久等人本不答应,因为暂居之处离开临安虽只有一日路程,但曾柔的身体情况却难以承受颠簸之苦。只是曾柔以命威胁,小久等人对她毫无办法,只有屈服。但一日的路程,却被小久分作三日。纵是如此,在到达听雨轩后,曾柔还是昏迷了两天两夜。
      “柔,你什么时候变得伤春悲秋起来?”
      “柳柳……”曾柔懒懒地靠在柳思霏肩上。柳思霏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她的头发,心中一阵心酸,昔日浓密乌黑的秀发,如今却是疏疏落落。当日惊见昏倒在小久怀内的人时,几乎认不出往日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曾柔来。近段日子的调养,什么珍贵的药材、补品都用上,除了脸上多了两份血色外,却不见有任何好转。自己每晚与她同床而眠,心知她经常整夜失眠,这样怎能好转?!
      “小久跟司徒长乐他们都已经打探多日,却还未曾打探出岳元帅父子的下落。我自是担心。”曾柔半阖着眼说道。
      “你打算把他们救出来?”柳思霏给她递过一杯温水。
      “自然是救人。难道让他们枉死狱中?! ”接过后一口气饮尽,才放回柳思霏手中。
      柳思霏用罗帕轻拭她嘴角的水迹,“你可想过,若你把他们从狱中救出,他们就变成逃犯,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容于人前。而且,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岳元帅领军的能力,有目共睹,金兵来犯之时,朝中除了岳家军可抵挡之外,又有谁能把金兵杀个片甲不留?而且,杀了岳元帅父子,就不怕别的将领寒了心?当今圣上虽无能,但尚不至于昏庸.这点道理还是懂得,我觉得岳元帅父子应该只会受些牢狱之苦,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曾柔执起柳思霏的手坚定说道:“柳柳,固中因由我难以一一说清,只是此次我确定,若我不能将他们救出,他们就一定会枉死狱中。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此事发生。”
      柳思霏正要追问,此时却有仆人来报门外有人要见曾柔。曾柔取过名帖一看,却是柳靖斐。曾柔想起他上次一路与自己等一行北上至岳飞军中,却同时带去撤军令,分明是与岳飞对立。心中恨恨不已,说道:“不见。”说罢把名帖递回给仆人。
      柳思霏对仆人示意,让他退出房外。“柔,你可知,柳公子又升了官?”
      曾柔一听更是恼怒,“哪又如何?”是非不分,升官又能如何?!反正不会是个好官。
      “我听说,秦丞相有意招他为东床。”见到曾柔猛然坐起身来,有点吃惊地望着自己,柳思霏继续说道:“此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称柳公子近一年来深得秦丞相的喜欢,故此平步青云。”她眼角瞄了瞄曾柔的反应,“你称此次岳元帅父子被诬入狱,乃是秦丞相所致。既然我们未能寻得他们被囚之处,何不……”
      曾柔思忖片刻,“柳柳,麻烦你吩咐人请他进来。”
      一抹天青色的人影站在门前,因为背着光,曾柔没有看清他的样子。她半眯着眼,正要细看,就见那人已快步走近自己身旁蹲下。入鬓的长眉,如星般闪亮的双目,□□笔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巴,年多不见,他比往日更见成熟稳重,谁家女儿不爱如此秀雅俊逸的男儿?怪不得秦烩要招他为东床快婿。
      “小柔……”似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低唤了一声,柳靖斐就不再言语,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但眼中写满了心痛与怜爱。姑不论他为官如何,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一直都感受到从来没有半分虚假。见到他之前本来满心的指责,在他此时的一腔柔情面前,突然就烟消云散,半句也说不出口。
      柳靖斐伸手,想把垂至她腮旁的乱发轻轻挽起,突然曾柔一下惊醒,扭头避过。他的心猛地一痛,快碰到她头发的手指只能慢慢的收回,紧握成拳,丝毫没有发觉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
      曾柔抽回被他握着的手,问道:“你,是否知道岳飞父子被关押在哪里?”
      柳靖斐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但却比任何表情都更令曾柔自责,她半敛了双眼,不敢继续直视他。“你就是因为要问我这个,才见我?”
      “柳靖斐,你若仍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他们被关押之处。”曾柔一抿嘴,坚定地问道。
      柳靖斐猛地执起她的下颌,逼她正视自己:“朋友?!你否认我俩之间有婚约,我不强迫你。我说过会等你,等你接受我,如我喜欢你般喜欢我。一直以来,我所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你?!你以为,你失踪一年,只有叶言倾会担心,只有他到处寻你的下落?!你以为,我是是非不分,陷害忠良之人?!所有的一切,就只换回一句‘我当你是朋友’?!曾柔,你究竟有没有心? ”
      声声的指责使曾柔此刻的内心愧疚不已,她一直以来的忧悠寡断,对所有人都若即若离,其实跟那些自己最鄙视的玩弄女性的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自己的确是对不起人家,这时候又能说些什么?对不起?道歉有用的话,即使让她立时跟他说一千声,壹万声对不起也可。
      曾柔的沉默令柳靖斐更觉无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轻声道:“小柔,你心中可曾有过一点喜欢我?”
      他眼中的期待,语意中的卑微,使曾柔感到心中一片酸痛,论外貌,他是人中龙凤;论文公武略,他也是过中晓楚;只是……“你我相识太早,从未曾相知、相伴,何以相恋、相爱?”她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他的双眼,怕他眼中的痛苦灼伤自己,明知要把事情挑清楚,倒不如今日说过明白。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我相识太早,只是命中注定我未能与你成长时相伴。更苦无机会相知……”他语意中的凄苦使曾柔流下泪来,“柳靖斐,你不要再说了,你既知我心意,长痛不如短痛。就不要把心继续放在我身上。”
      心中虽怨她的无情,但见她如此,心中始终不忍,忍不住抚上她的脸,温柔的擦去她的泪水,“我倒希望是长痛,至少日后可相忆。”
      “柳靖斐,你放开她。”一道人影闪过,朝着柳靖斐一直捏着她下巴的手一掌劈下。曾柔惊呼一声,就见房内两道人影,衣袂飞舞打斗了起来。“柔,你可好?”司徒长乐轻柔托起曾柔的下巴,双眉轻颦,两道深深的指印明显的印在她的下颌,在她苍白的脸上是如此的显眼,惹人怜惜,加上脸上未干的泪痕,让司徒长乐心中的怒意更增加了几分。刚才他与小久刚进门,就见柳靖斐捏着曾柔的下巴,使得她脸上出现一片痛苦的表情,走在前面的小久不由多想,就冲上前去与柳靖斐动起手来。
      曾柔一见司徒长乐,连忙道:“司徒长乐,你快去让他们停手,只是一场误会。”司徒长乐将信将疑,正要再细看曾柔脸上的伤痕。却见曾柔急得跳下榻来想要亲自动手劝架,吓得司徒长乐连忙把她止住,口中喊道:“叶兄快请停手,柔似有不妥。”
      一听到曾柔有事,本来打得兴起的两人,连忙收招,赶到曾柔身边。曾柔一手按住小久把脉的手:“小久,我没事。你为什么随便动手打人?”
      小久看到她脸上的指痕,朝柳靖斐一瞪,“什么随便动手打人?!柳靖斐你看看,柔柔身体如今弱不经风,你竟然狠得下心来对她动手?!”
      柳靖斐这才发现刚才心中激动,一时下手没有轻重,心中也已后悔,但却对小久的态度讨厌不已,正要开口反驳,就听曾柔开口劝道:“小久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也已无碍,你不要再说了。”
      小久现在对曾柔可谓千依百顺,于是再回头瞪了柳靖斐一眼,就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那我帮你上药。”曾柔一闻药味,不由得笑道,“小久,何需用玉雪冰肌膏?这是外伤圣品,我根本无碍。”小久对柳靖斐撇一撇嘴,口中却对曾柔温柔说道:“柔柔乖,让我帮你上药,就当消毒也好。”
      曾柔听他如此说,心知他不喜柳靖斐,为免他俩人再起争执,她随即问道:“小久,你是否查出岳元帅父子被人囚在何处?”
      小久细心帮曾柔涂上药膏,才正色道:“尚未查出。”他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柳靖斐一眼,“朝廷方面,对此多方隐匿,据闻只有朝中‘重’臣才知晓确实地点。”
      曾柔转头只是静静地望着柳靖斐,并无再出言相询。柳靖斐眼中的伤痛一闪而过,他在曾柔身旁蹲下,直视她的双眼,“小柔,若我说,我并不知岳飞父子被囚之处,你是否信我?”
      “你说的,我自然是信的。”
      闻言柳靖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接着说道:“那我若跟你保证,岳飞父子绝不会有半点危险,你是否信我?”
      他不会欺骗自己,但历史更是事实。历史上岳飞父子惨死风波亭是真,只是眼前柳靖斐眼中的真挚也是不假。难道,他会将岳飞父子救出,真正死的却是别人?只是他刚已说过,他不知囚禁之处,如何救人?
      她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知道他眼中浓浓的期待,扯痛了她的心,如何告知,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历史上如此,只怕他也无能为力。柳靖斐感到她的犹豫,深吸一口气,故意忽略已痛得麻木的心,“小柔,韩世忠将军等一众将士,已上书要求将岳飞父子释出。而且……”他顿了顿,低声说道:“金兵再度发兵,大军压境。官家定会让岳飞父子出狱抗金。”
      军情乃是机密,他现能坦言相告,其中所包含的意味,不言而喻。他不同小久或者司徒长乐等人,他自小所学的,均是忠君报国之道,现为了自己如此,曾柔怎能不动容?!只是,救人却是刻不容缓,他说的是假的也好,真的也罢。断不能这些不确定而枉送岳飞父子的性命。
      “柳靖斐,我只想见岳元帅父子一面。”她半垂了眼,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眼,怕被他看穿自己的谎言。
      一声轻叹从柳靖斐的口中飘出,“对不起,小柔,我……”
      “柔柔,你不必求他。我自会找出岳元帅所囚之处。”一旁的小久见此,截断他的话说道。
      柳靖斐见此怒火中烧,回眸哼声道:“匹夫之勇。”
      小久却是看也不看他,只是如随口般回道:“贪生怕死,愚忠昏君。”
      两人眼看又要动手。却听见柳思霏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了过来,“颜公子小心慢行。”
      众人转身回望,就见颜明玉在柳思霏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他一身淡紫长袍,腰系同色略深的玉带,脸上仍带着一如以往温润的笑容,如玉树临风,仿佛那些个“风神俊秀、风度翩翩”
      等词语的最佳写照。
      司徒长乐只看了看,就回过头来,只是眼前所见,突然使他心中隐痛:曾柔双眼怔怔地望着颜明玉,眼底有几分迷离,如梦似幻,不知道想起什么,一时嘴角扬起,一时又双眉轻颦。甚至连柳思霏走近她身边连唤数声也恍如不知。柳思霏轻推了她一下,才让她回过神来。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与颜明玉虚应了几句,双眼却似乎不敢再望向他,余光正好见到一旁下人随柳思霏顺道送来的药,就示意那人来到自己跟前。
      曾柔捧起细白瓷青花碗,一层带着药味的薄雾萦绕在眼前,只是眼睛却是越来越酸涩,脑中闪过那人的温柔深情的双眸,对着自己温言浅笑,一切恍惚仍在眼前。曾记得自己也是如此捧着一碗药,虽然只是粗瓷碗,但他每次都温雅地笑着接过。明明药汁很苦,他却有如饮的是杨枝甘露。他曾说过,因为这是他的柔儿亲手为他所煮,即使是穿肠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明明对自己说过不要再想那个人,明明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要忘却,但当看到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容颜时,所有以为已经“忘记”了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入,心仍然剧痛着。原来根本不能忘,所有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他的所有所有犹如附骨之蛀,深入骨血,致死方休。
      司徒长乐低垂双眸,不忍再看,却无意中看到叶言倾脸上的黯然,心中不由得苦笑,黯自神伤的又岂止自己一人。
      曾柔轻轻的闭上眼,正要把药汁一饮而尽,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呼:“小柔……”她转眸闻声望去,只见颜明玉双眉轻皱,柔声询道:“你为何哭了?”
      她怔仲了一下,略一低头,感到泪水从脸上徐徐滑落,“啪”的一声跌落药中,荡出一个接一个涟漪。她扯开嘴角,笑一下,回道:“是药太苦。”
      重新举回药碗,刚碰到唇边,手中的药碗却突然被人抢过,“既然太苦,就不要再喝。”柳靖斐虽然不知道她何以忽然变得如此,只看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悲伤,让他觉得烦躁不安,心中有如被什么堵住,连呼吸几乎都不能。
      一旁的颜明玉也附言道:“柳大人说得有理,既然太苦,不用也罢。以叶兄的超凡医术,定能制出药丸,为免小柔受苦。”
      小久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曾柔半响,突然转身走到窗前,背对众人,谁也不理。一时场景甚为尴尬,幸好柳思霏解围道:“是我一时忘了让人在药中放蜂蜜。人来,把药取去重新加了蜂蜜再拿来。”随即有人闻声上前接过柳靖斐手中的药离去。
      柳思霏又朝颜明玉道:“恭喜颜公子双眼眼疾痊愈。”
      “一切有赖叶兄医术高明,颜某的双眼已能视物,虽不若如前清晰,但已深感满足。多谢叶兄。”说罢,他也不顾叶言倾仍冷着脸,走至他身边深深一礼。叶言倾头也不回,只是“嗯”了一声就作罢。颜明玉也不气怒,只是淡淡一笑,又走回曾柔身旁。
      正要开口,谁知竟不期然对上曾柔双眼,她浑身蓦然一震,眼中变幻莫名,忽嗔忽怨,似喜还悲,颜明玉只觉她似是看自己,又不像在看自己。她忽地转过头去,慌忙喊道:“柳柳,柳柳。”
      柳思霏连忙应道,“我在。”
      曾柔一把抓过她的手,“你帮我打扮一下,我要出去。”
      柳思霏见她神色不对,但却不敢问她,只是朝司徒长乐望去。司徒长乐也觉得她神色有异,“柔,你身体仍弱,要去哪里?有什么事情,我等可为你做。”
      曾柔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询问,犹自对柳思霏说:“柳柳,你借我一些衣物可好?”
      众人心中焦虑不已,司徒长乐上前正要按着曾柔,突然门口有人说道:“发生何事?”大家定神一看,却是曾曦文,曾柔一见,像是什么也不管般要往他扑去。吓得曾曦文,连忙跃到她面前:“姐,你这是为何?”
      曾柔也不解释,手指捏紧他扶着自己的手臂,“曦文,你可有岳元帅父子的消息?”
      曾曦文摇了摇头。曾柔一见本已略显正常的神色又再次大变,推开曾曦文,翻身从贵妃榻上下来,对柳思霏说道:“柳柳,麻烦人备马。”曾曦文一手抱住她,“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赵伯瑜,他是宫中伴读,一定会知道岳元帅的下落。即使他不知,凭他的身份,要打探也是容易。”说罢,就要推开曾曦文起身更衣。
      众人一听,心中反应不一,却见叶言倾身体一僵,缓缓转回身来,“你是要去问岳元帅的消息?还是要去见他?”
      曾柔猛地抬头望他,浑身发抖:“我要见他又如何?询问消息又如何?”
      小久大步跨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咬牙道:“询问消息我可以代去,但要让你见他,除-非-我-死!”
      他这样一说,本不明就里的柳靖斐、颜明玉二人突然明白,脸上均是一片深思。
      曾柔一脸惨白:“我就是要见他,我要问个明白,在他没有亲口对我讲明之前,我不会甘心。”
      小久一听,双目尽赤:“你……你这是不信我所言?”
      曾柔把脸一撇,谁也不看,只是紧咬下唇,咬得下唇鲜血淋漓曾曦文心中又急又恼,他感到怀中的亲姐浑身颤抖不已,以她现在的身体,哪能吃得消,连忙劝道:“家姐,无论何事,等你身体好转再说。”
      “但岳元帅的事情不能等。”曾柔边说边对他使眼色,别人不能说,但自己这个弟弟是知道自己懂得历史的。
      小久却一把推开曾曦文,扯着曾柔说道:“我,你可以不信;曦文,是你的弟弟,难道你也不信。还有司徒兄,我们三人,一起听到你日思夜想的赵伯瑜,亲口说,他没有去过大理。既是如此,又如何跟你两情相悦?如何跟你郎情妾意?”
      曾柔此时脸白如纸,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身子晃了晃,一旁的司徒长乐心中大痛,抢过小久手中的曾柔,护在怀里:“够了,叶兄,你明知……”
      曾柔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但仍有一丝血线从口角滑落,小久看到,如遭雷击,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明明是把她捧在手心细细呵护都来不及的人,何以会被自己伤至此?!
      “小久,我要做什么,何时要你管?”曾柔目中含泪,看着他。小久连退三步,脸色白得如同鬼魅,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看着她。
      突然一把声音说道,打破僵局:“或者,我有办法知道岳元帅父子的下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十七章----男人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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