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不太远的远方

2、中

　　威斯巴登枉为黑森首府，要吃要喝还得去法兰克福。

　　上B54下A66一通折腾，还真没有地铁快。好处是可以在夜幕下饱揽一番这个白天忙忙
　　碌碌的城市：基本上是灯火辉煌，没什么高层，所以特高的几座塔很醒目。

　　空气中湿度很大，那些塔上的灯都被一层一缕的雾缠缠绕绕着，让不爱伤感的志伟也想
　　起了N年前，在那个“铅笔”下面因为踩了自己的鞋带 儿拌了一个跟头。

　　寻寻觅觅了好一阵，两个人最后还是找了一个他们常来的餐馆靠窗坐了下来。

　　刘燕喜欢这里收拾的好精致的那个小窗台儿，今天摆了盆干花。有点旧旧的木窗挂着半
　　截印花布的帘子，荷叶形边界上用手一针针缝上了一圈儿白色的花边儿。和窗台一样，
　　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土。这帘子别出心裁地被两根同样的花边捆在两边。这样窗外往里看
　　是温暖的灯光下一盆干花，影影绰绰；里面人在帘后往外看，透过枝叶是镶嵌在木窗与
　　布帘构成的画框里面的街景：灯闪闪，人匆匆。

　　志伟一边看菜单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那两个狗男女最近怎么样？”

　　“我没问，只要他们别折磨我孩子。”在灯下她的脸显得特别宁静漂亮。

　　“Verdammt!你吃啥？”

　　“你现在仍然是只在门口接了孩子就走？”

　　“对，懒得和他们罗索。要不还是你自己点吧。”

　　“我女儿成天和我说你儿子，还挺会逗女孩子高兴的。才11岁吧？！”

　　“嘿嘿，比他爹行。”

　　背景里有音乐轻轻响起，志伟的手伸向酒单。

　　刘燕欲语又止。

　　他清楚她本来想说什么：“就一杯，庆祝我找到了个位置。”

　　她说：“应该的，这下子你可以有四五年的稳定了。好好干。”然后，又很振作地说：“我也喝一杯。”

　　“什么？从来没听说你也会喝洒。”

　　认识三四年了，还真不知道她喝酒。本来打工的和老板一起喝什么的机会都不多，要不
　　是共同的遭遇让他们互相怜悯互相帮助，她不会看着他醉熏熏这三年，他们的关系也没
　　有现在这么密切。

　　刘燕知道今天对志伟还是很重要的，不想让他太沉进往事中去。说：“ 我如果真的
　　喝起洒来，肯定比你能喝。”

　　志伟很俗气地说：“那哪天一定要比试比试。”

　　两个人谁也没什么急事，一顿饭一直磨磨蹭蹭吃到深夜。最后刘燕要了一个冰淇淋，他
　　要了杯咖啡说：“醒醒酒一会送你回家。”

　　喝到快完的时候他又对刘燕说：“要不我还在你那接干吧？

　　”就是一周只能来两次，周三和周五晚上，你看咋样？还有就是没税卡了，我给你打黑工吧？“

　　她想了一下，觉得应该还行。说：“你愿意干，我没意见，总比我重找人强。”

　　两个人同时欣慰地松了口气：不用伤离别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