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55、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
　　“艾默斯博士，”爱莲娜望着他，突然问，“莫非你是亚瑟的新搭档？”
　　“不，我不是。因为高汶有别的重要工作，所以，我就被上司安排到亚瑟这一组了……”梅林轻轻摇了摇头，“我在去年的11月底进入FBI的纽约分局，算是他带的新人吧。”

　　“是吗？你们看起来合作得还挺默契，我还以为你们成为同事已经有段时间了。不过也对，你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进入社会很久的样子。”爱莲娜这时有些意外地说，“说实话，看到亚瑟和同事这么有商有量的，我还真是有些吃惊。据高汶说，以前他们在一起工作时，基本上都是亚瑟说了算。”

　　听她这么说，梅林不由一怔。他倒没觉得亚瑟在自己面前多有绅士风度，所以，该怎么回应对方便成了个难题，好在亚瑟及时折了回来：“我看今晚先到这吧，时间也不早了。哦，对了，爱莲娜，你家的安保系统，最近有没有出过状况？”

　　“没有。这套安保系统是去年春天安装的，据说是目前最新最好的设备。而且，一直以来，公司的维护人员也会定期上门检查，应该没问题。”爱莲娜边说边望向歌赫达，“歌赫达，昨晚你离开之前，我们家应该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走之前，我特意和先生打过招呼，关门时也很注意。”歌赫达有些伤感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昨晚就不出去了。”
　　“冒昧问一下，”梅林这时心念一动，“歌赫达女士，您昨晚的外出，是临时安排的，还是……”

　　“不，每周的这一晚，我都会去一位同乡家里参加聚会，很多年来都是这样。”歌赫达看了爱莲娜一眼，“戈德温先生和爱莲娜小姐都是知道的。”

　　听了她的话，梅林和亚瑟不由对望了一眼。作为最接近戈德温父女身边的人，他们自然会最先怀疑到她，所以，在这之前，他们就了解过歌赫达的个人资料，知道她是个墨西哥人，十多年前就和当时出任墨西哥外交大使的戈德温相识，后来，在后者的帮助下，家中已无亲人的歌赫达移民到了美国，从此开始在这个家里做事，和主人一直都相处融洽，俨然像是一家人了。

　　从她的背景和经历来看，和东欧什么的，确实毫无关联，不过，在彻底调查之前，还很难说她就不会因一时利欲熏心而出卖自己的恩人。当然，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或许另一种可能性会更高一些：就像前几桩相关案件一样，真正的凶手很专业，有备而来，早就研究过了戈德温一家上下的作息时间，然后，本着尽量不伤及无辜的原则，借着爱莲娜还在医院里以及歌赫达去拜访同乡的空档干脆利落地动手了。

　　“现在和昨晚的案发时间很接近，我看，我还是去外面的庭院里走走吧。”亚瑟低头看了看表，然后望向梅林，“梅林，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爱莲娜小姐，不介意的话……”梅林突然想到了什么，“可以领我去书房看看吗？一会儿就好。”

　　“当然可以。”爱莲娜当即转身迈步前行，“请跟我来。”
　　“那么，小潘达贡先生，我陪你出去吧。”歌赫达这时也说。
　　“有劳了。”

　　亚瑟跟在她身后朝大门外走时，忍不住回头望了梅林的背影一眼。鉴于之前的几桩相关案件里职业杀手级别的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那么，梅林应该是想通过戈德温的书房了解受害者本人了，但这对于尽快找出凶手恐怕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吧……他这样想着，不由暗暗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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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莲娜将梅林领到一楼走廊尽头父亲的书房前：“就是这里了。不过，昨晚警方的人已经把里面的一些东西作为证物带走了。”
　　“好的，谢谢你。爱莲娜小姐，”梅林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如果你不想进去，就到客厅等我吧。我只是随便看看，应该不会用太长的时间。”

　　“没关系。”爱莲娜微笑了一下，“虽然很难过，刚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不过，我恐怕没你想象得那么柔弱。”
　　梅林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在突然失去最亲的家人时，恐怕没几个年轻女孩能像你这么坚强。我猜，你刚才……”他顿了一下，“就只是因为见到了比较亲近的朋友，一时失态罢了。”

　　“虽然是在这么特殊的状况下认识你的，不过，我直觉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爱莲娜研究似地望着他，“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和亚瑟、高汶他们不太一样……对了，我也是博士，是临床医学方面的，那么，你呢？”

　　梅林边戴上工作手套边走进书房，他先是踱了一圈，然后停在书柜和书桌之间，认真地看书柜里的藏书以及书桌上的摆设：“我和他们确实不一样，他们是特别探员，我只是个技术人员。通常来说，观察案发现场留下的线索、研究案件相关的证据和资料以及参与案件相关人的审讯，从而分析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心态以及追踪他们之后的可能行为，才是我的工作。”

　　爱莲娜恍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是一名犯罪心理学家。”
　　“准确一点说，是行为分析专家。”梅林瞥了她一眼。就算是在遭遇了重大不幸的当口，这个女生也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可以想见平日的她是个多么温柔可亲的人。他这时甚至觉得高汶之前说得很对，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也会觉得这个女生是亚瑟的良配，“其实，之前高汶在电话里和我说起过你。”

　　“是吗？”爱莲娜当即有些惊讶地问，“他是怎么说我的？”
　　梅林笑了笑，实话实说：“他对你赞赏有加。”
　　“真没想到……哦，对了，”或许是他太直接了，即便落落大方的爱莲娜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适时转开了话题，“艾默斯博士，恕我好奇，从我父亲的书房，你能看出什么？对案件的侦破有帮助吗？”

　　“比如你父亲大概是个怎样的人，这我多少有些了解，虽然对案情的推理未必有帮助……”梅林犹豫了一下，“你父亲的藏书大都专业性很强，而且按他自己定的顺序排列得很整齐，没有一本是错位的。总之，就算不清楚他的背景，也能看出是个学者型的人，一丝不苟，严谨自律，恐怕还有一点精神洁癖。这样的人，如果年轻时做过什么有损道德的事，一生都会自我谴责。”

　　“是啊，即便一直以来事业很成功，父亲都不是很开心。我还以为，是因为母亲早逝的缘故，看来并非如此……”爱莲娜幽幽叹了口气，“在佩奇大学那个时候，他究竟卷入了什么事件中？又是怎样卷入的？如你所说，我父亲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一般不会因冲动而犯错。”

　　“你放心吧，我们会查清楚的。”梅林低声说。
　　“我猜卡翠娜应该会知道些什么。”爱莲娜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联络她？”

　　“很快。等这里的情况了解清楚之后，我们就会回纽约找她。”梅林望向她，“爱莲娜小姐，在这之前，如果她联络了你，我希望你能保持平常心，不要透露任何我们掌握的情报。”
　　“好的。”爱莲娜点了点头。

　　她正想再说什么，这时外窗那边传来了轻轻的扣击声，像是有人在敲窗门。梅林示意她退开一些，自己则走到窗前掀开了窗帘，顿时看到了夜色下亚瑟清俊的脸。他当即拉开了窗。
　　亚瑟身手敏捷地跳了进来，顺手关上了窗门：“梅林，你这里好了没有？”

　　“好了。”梅林点头说，“我们可以走了。”
　　“明天白天我们可能还会再来一趟，不过，你不一定要在，有歌赫达就可以了。”亚瑟望向爱莲娜，“爱莲娜，如果还有什么事，我会联络你的。”
　　“好的。辛苦你们了。”爱莲娜走到门边，“我送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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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爱莲娜家，在送梅林回酒店的路上，一直沉默着的亚瑟突然说：“因为上次我们赶着回纽约，我父亲没能及时向你道谢，他一直都很在意……所以，明天中午，他想请你共进午餐，当面表示谢意。”

　　“其实潘达贡参议员没必要这么客气的。明天，我们要到警局办事，还要去一趟总部，下午又要赶回纽约，恐怕很难腾出时间来……”梅林有些疲倦地说，“我能不能心意领了就好？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并不是个擅长应酬的人。”

　　“身为行为分析专家，”亚瑟侧头望了他一眼，“不是应该多和其他人接触吗？”
　　“你以为我把时间都花在和人应酬上，就会有现在的能力了？就能比你和高汶这样的训练有素的特别探员或者是你父亲那样的见惯大场面的政治家，更能找出厄德温那样的人？你错了，从小到大，我除了阅读，就是阅人，而不是扎进人堆里。”

　　梅林沉默了片刻，“我母亲是个护士，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很忙，所以，我有时就只能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大厅里，书看得累了就看人。有时也会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或者是站在街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猜想这个人为什么今天穿着这样的衣服，他这是要去哪儿；昨晚或早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他家里大概有什么人，他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将来会变得怎样……”

　　“后来是站在校园里，或者是坐在教室里。通过书本或资料库掌握各种理论和数据，然后通过研究个体实例做出一系列的判断，接着是论证，如果错了，就重新来过，直到更加准确为止。我就是这样经过千万次的实战训练才成为今天的我的……而不是天天和不相干的人接触，那太浪费时间了，再说了，靠得太近往往看不到真实的东西。”

　　“现在，你是不是改站在我们分局办公室二楼的走道上研究个体实例了？”亚瑟扬了扬眉，故作漫不经心地问。

　　“我才没有。我不是说了吗？现在的我有那么多具体案例可以研究，怎么可能还会在工作以外再花时间和精力去研究身边的人……”梅林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至于某些人骄傲自大、有滥用公权的倾向什么的，还用得着分析吗？简直一眼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