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43、第四十三章

　　（四十三）
　　“不过，大概是因为和梅林太投缘了，所以，只要能想得到的，我确实都和他说了。比如你父亲年轻时风流成性，比如茉嘉娜是个私生女，比如你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还有，你是我母亲带大的……”高汶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啊，对了，那天在机场候机时，你不是和格温通过电话吗？我记得在那个时候，我好像有和梅林提起过，格温是你的女友。”

　　怪不得那晚抵达华盛顿之后，在机场的外面，当高汶离开只剩他们俩时，梅林会显得那么彷徨无措……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想到那个时候，他曾自以为是地取笑梅林心智仍未成熟，亚瑟就会觉得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突然不知该怎么和他独处的人说那么无聊的话。

　　很显然，从小就没有父亲的梅林不会因为他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又或者他的姐姐是个私生女而疏远他。虽然亚瑟这时差点就要被高汶的多嘴气晕了，不过，某种隐密的欣喜之情，也像一阵风一样，开始在他的心间四处游荡，终于把近日来所有的烦恼和不快都一扫而空……是啊，这个世界仍然很美好，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在意的人也一样在意自己之后。

　　“拜托，你要对自己的老友坦诚，就说你自己的事吧……”亚瑟微微一笑，“比如你初中交的第一个女朋友叫多萝西，有一晚，你们曾偷偷一起跑去看《泰坦尼克号》；又比如你高中毕业那一年的暑假，一个人去欧洲流浪时，结识了一个叫伊娃的法国女孩，她对你一往情深，甚至跟着你回到美国，还说一定要嫁给你……这些，你为什么不说，却把我的家底全都抖出来了？”

　　“那些陈年旧事，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高汶这时傻笑了一下，“我是想，像梅林那样的人，大概不会对我的丰富情史有什么兴趣，何况，说别人的事，总是会更容易一些。”
　　“哈，你这算是什么理由？高汶，你可真是死性不改。还有……”亚瑟迟疑了一下，“谁说格温是我的女朋友了？”

　　“可你也没有否认。老实说，连我也不知道你和格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我的印象里，从成为茉嘉娜的同学兼好友以来，格温除了像个全优生一样刻苦学习和像个女强人一样拼命工作之外，就是既像个灰姑娘又像个影子一样围着你转。一直以来，我没看她交过别的男朋友，而你，好像也并不讨厌她就这样认定你……”高汶望着他，“亚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反正，我从没说过她是我女朋友。至于别人喜欢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亚瑟淡淡地说。当然，他这个“别人”里，并不包含梅林。
　　“虽然格温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不过，亚瑟，如果你并不爱她，就别耽误她，也别耽误你自己了……”高汶侧头望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怕因此而错过真爱？”

　　“真爱……”亚瑟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头喝了一口酒，“高汶，你不觉得，真爱一个人，会很麻烦吗？”
　　“当然麻烦，肯定是麻烦的……”高汶当即脱口而出，“你看，假装爱一个人都那么麻烦，何况是真爱呢？”

　　“假装爱一个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了他的话，亚瑟不由怔了一下，“高汶，难道说，一直以来，你常常很快就爱上这个，又很快又爱上那个，然后，又总是无疾而终……全都是假的？”

　　“随你怎么想。”高汶掩饰地笑了笑，“亚瑟，看你外表，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你是个如假包换的情圣，已经在恋爱场上身经百战了，没想到居然说出这么外行的话来……我说，你就不替那个真爱你的人想一想吗？如果他也嫌真爱你很麻烦……那怎么办？”

　　亚瑟这时暗想，他在意的那个人，就是这样想的……那个人就是嫌真爱他太麻烦了，所以，才会一听说他有女朋友就疏远了他。他微笑着举起了酒杯：“那就都别爱了，那样就不麻烦了……来，高汶，我们为从此开始不麻烦的人生干一杯。”

　　“好是好……”高汶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我已经答应过梅林，从23日那天开始，要努力远离酒精。亚瑟，你没看我整晚都在喝水吗？”
　　“答应过梅林……”亚瑟冷冷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以来，我曾多少次劝你不要喝醉，你有听过吗？怎么梅林只说一次，你就听进去了呢？”

　　“当然是因为梅林比你有策略，而且，也比你更真诚……”高汶朝他眨了眨眼，“我是个性情中人，只有那些能打动我的话，才会被我放在心上。”
　　“哼，等将来你们都老了的时候，他不希望看到酒精中毒的你，连他这个老友都认不得了……”亚瑟故作不屑地说，“这样的话，有多令人感动？我可没觉得。”

　　“你不觉得？怎么还记得这么熟呢？”高汶当即笑了。接着，他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望着亚瑟，“亚瑟，你是不是又嫉妒了？因为梅林是在你走开了之后才对我说那些话的……他好像是有意要把你排除在我们那个约定之外。”

　　的确。那天早晨，在餐桌上，听高汶说起这件事时，他是很不开心，所以，他一直以一种不甚礼貌的方式注视着梅林，想知道他为什么非得等自己不在场时才和高汶谈那件他也一样关心的事。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梅林始终不肯回应他的目光，令他一时之间很是失落。

　　现在想来，在知道格温是他的“女友”后，梅林虽然决定疏远他，却不想放弃和高汶的友情，所以，才会订下那么奇怪的一个约定：在他和高汶的老友传奇的老年篇里，居然刻意漏掉了他这个和后者认识了一辈子的人。

　　“其实，我很希望你们俩也能成为好朋友……”高汶这时轻轻叹了口气，“毕竟，你们对我都很重要。不过，如果你们确实合不来，那也没法强求。对了，亚瑟，有一件事，我想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亚瑟当即问。
　　“梅林邀请我去西雅图过新年……”高汶犹豫了一下，“我怕你又不高兴，像以前那样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理我，所以，就一直没对你说。”

　　“怎么会呢。”亚瑟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说，“你有了贴心好友，新年那时，可以去西雅图享受各种美食和咖啡，说不定还能在街上遇到比尔.盖茨，这比到我家里看闹剧不知要强多少倍……我只会为你高兴。”

　　话虽这么说，他必须承认，自己确实很嫉妒，嫉妒高汶可以这样接近梅林的过去，了解梅林的人生。然而，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此刻真实的心情……哪怕是高汶。

　　亚瑟低头望着玻璃杯里的酒，一想到新年那时，高汶将会和梅林去往西海岸的西雅图，那座因波音飞机和微软公司而闻名全世的多雨的咖啡之城，而自己却要一个人孤单单地回华盛顿，他就觉得说不出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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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纽约就遭到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风雪的袭击。到了傍晚时分，整座城市简直就被风雪湮没了，放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

　　梅林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下到一楼时，看到亚瑟和高汶他们也正在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
　　高汶一看到他，当即笑着说：“梅林，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叫你快点回去呢。”他朝窗外望了一眼，“看这阵势，肯定还会下一个晚上……明天的纽约，恐怕又要大雪封城了。”

　　“是啊……”梅林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墙上还在播放滚动时政新闻的液晶电视，“所以，莫高斯才会通知说，明天如果交通情况实在恶劣，我们就在家里待命了。”

　　因为纽约正处于这场暴风雪的中心地带，所以，电视新闻里，已经有政府官员出来宣布全城进入雪灾预警状态。而纽约的市长，这时也正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他除了简单说明相关职能部门明天对付大雪的战略布署之外，还呼吁市民除非万不得已，明天尽量不要上街。至于联合国总部，也宣布由于恶劣的天气，明天将会关闭一天。

　　“虽然在纽约工作的这三年里，我已经多次见识过纽约的暴风雪天气了，不过，还是觉得这一次很有电影里《后天》的感觉……”高汶笑了笑，“我记得，在那部电影里，纽约城最终被冰雪覆盖了。就是自由女神像，也被冻住了，只剩举着火炬的右手还露在外面。”

　　“那部电影我也看过……确实很震撼。”梅林微笑着说，“好啦，我先走了，你们也快点回家吧。再晚一点，说不定你们的车都上不了路了。明天见。”
　　“明天见。”亚瑟这时也说。他望着梅林离去的背影，不由想，如果明天纽约真的成了冰封世界，他们能见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