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30、第三十章

　　（三十）
　　后来，他们在一家酒吧外面停了下来。和亚瑟一起走进大门，梅林很快便看见高汶脸朝外趴在一张桌前。幸好他还没有发展到和人打架的阶段……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高汶！”亚瑟微皱着眉头走近他。
　　高汶抬起头来，醉眼朦胧地望着他：“亚瑟，你终于来了。”他这时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站在亚瑟身后的梅林，当即傻笑着说，“梅林老友，你也来了……既然你们都来了，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都快坐不住了……你还没喝够吗？”亚瑟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四处望了望，“对了，你那些狐群狗党呢？把你灌醉了之后，就扔在这里……哈，他们可真够朋友。”
　　“他们听说你要来接我，就都先散了。”高汶笑了笑，“他们可不傻，更不想留下来欣赏高高在上的亚瑟王子的冷脸。”

　　“亚瑟王子？”站在一边的梅林这时有些好奇地插话了。
　　“是啊，在首都圈里，认识他们父子俩的人，都喜欢在背地里叫他亚瑟王子，”高汶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亚瑟，“梅林，你难道不觉得，他一直都挺有王子派头的？不过，话说回来，在我们这个国家，身兼现任国会参议员之子和现役FBI特别探员这两种身份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

　　“高汶，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亚瑟显然相当不喜欢所谓的“亚瑟王子”这种说法，他瞥了高汶一眼，“我说，你怎么还坐着，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遵命，殿下。”高汶站起身来，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很快就“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上。亚瑟和梅林只得上前一人一边架着烂醉如泥的他，搀出酒吧后，一把推进了车后座里。

　　就在亚瑟要发动车时，斜躺在车后座上的高汶突然坐了起来：“亚瑟，我要回自己家。我不想去你那里。”
　　“省省吧。你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你家里恐怕连水都没得喝。”亚瑟回头扫了他一眼，“何况，已经这么晚了，我父亲和茉嘉娜肯定都休息了，他们不会看到你现在的丑态的。”

　　“什么丑态？”高汶当即撇了撇嘴，“我才不在意呢。”
　　“既然不在意，那就别那么多话了。”亚瑟说着驾车朝街路上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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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潘达贡家，和梅林一起有些艰难地把高汶扶上二楼后，亚瑟伸手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那个房间和梅林的相距很近，只隔着两道门。

　　按亮壁灯后，亚瑟把高汶扔到了床上：“这是他常住的房间，就让他好好睡一晚吧。等他明天早上起来洗个澡，应该就没事了。”

　　梅林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心下暗想，看来亚瑟之前并非危言耸听，他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已经相当丰富，所以，从把高汶弄出车到扶他上二楼的房间，他一直都是一副从容不迫、驾轻就熟的模样。

　　“他就这样睡着……”梅林有些担心地望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高汶，“不会感冒吗？”
　　“怎么会？他健得像头牛……”亚瑟又瞥了高汶一眼，“就是被丢在雪地里一个晚上，也不会立刻冻死的。我们走吧。”

　　就在梅林有些不安地转身跟在亚瑟后面要离开时，高汶突然说：“我饿了。”
　　“你饿了？”亚瑟忍无可忍地回过身去，“拜托，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还是将就着饿一个晚上吧，明天早上就会有东西吃了。”

　　“但我真的饿了。”高汶坐起身来，一脸委屈地望着他和梅林。
　　“真受不了你……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实在不行，就吃点水果、饼干什么的充充饥吧。”亚瑟简直要气坏了，不过，或许是因为太了解高汶了，何况，梅林这时又在场，所以，他还是尽量保持了克制，“我警告你，深更半夜的，可别挑三捡四。”

　　“如果……”梅林这时小声地开口了，“如果不会太麻烦的话，我可以给高汶做点吃的。”
　　“你还会做饭？”高汶有些吃惊地说。

　　亚瑟这时也颇为诧异地望向他。之前，他曾从高汶那里听说过，兰斯洛特因为从小经常一个人在家，所以厨艺相当了得；但梅林在此之前的人生基本上都是在校园里度过的，因此，他确实没想到对方居然也会烹饪之道。

　　“当然。一直以来，我都和我母亲相依为命。我母亲是个护士，常常工作很忙，所以，我很小就学会了照顾自己。自己做饭什么的，对我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梅林微笑着说，“我做个最简单的吧……比如煎蛋什么的，很快就能好。”

　　“梅林，我看今晚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以后再欣赏你的厨艺。”高汶顿了一下，“毕竟，真的太晚了，我可不敢吵醒尊贵的潘达贡参议员。亚瑟，你去帮我拿点面包、饼干什么的吧。当然，如果能再加一杯热咖啡……就更完美了。”

　　“你啊……真烦人。”亚瑟说着快步走出了房间。
　　梅林这时下意识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高汶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当即笑着说：“你放心吧。他这个人虽然五谷不分，不过，泡咖啡什么的，还是能胜任的。”

　　“我并没在意这个。咦，高汶，你怎么突然就精神了？”梅林有些不解地注视着他，“刚才在路上还是烂醉如泥的样子。”
　　“我这个人嘛，喝的是急酒，所以，醉得快，醒得也快。”高汶说着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说实话，喝醉了真不舒服……而且，还要被潘达贡家的人鄙视。”

　　“那你就控制一下酒量吧……别总喝到醉。”梅林望着他，很认真地说，“毕竟，喝醉了对身体总是不好。”
　　高汶怔了一下。他起身走到浴室里洗了把脸，然后，以一种试探的口吻问：“梅林，亚瑟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梅林也走到了浴室的门边，站定后，他侧头望着里边的高汶，“他只是很担心你。我也知道我们才认识不久，而且，关于你的生活方式，作为外人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高汶，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你就对我很好，甚至还邀请我到华盛顿来过圣诞……”

　　说到这里，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之前听乌瑟父女俩争吵的那尴尬一幕，不由心中一阵异样，“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的话，我是说如果……你以后可以只喝适量的酒吗？我不想等我们老了的时候，你酒精中毒，最后连我这个老友都认不得。”

　　“到那时……”高汶这时侧过身来，他英俊的脸上还留有许多的水滴，“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梅林差点就脱口说出“肯定还是”这样的话，事实上，在这个时候，他对此也确信无疑。不过，只要想到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一个未知数---亚瑟，他就没法那么肯定了。明天都不知道会怎样，何况是老了的时候呢？当下，他只得实事求是地说：“至少……我希望是这样。”

　　“我果然没看错你。虽然谁都爱听悦耳的话，不过，我个人就欣赏你这种谨慎诚实的态度。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对我说，做不到的事，最好就别乱承诺。不过，这对我来说，太难了。也许，我天生就是个浮夸的人，根本不值得别人信任……”

　　高汶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但梅林，我真的想努力试试看。毕竟，喝醉什么的，并不怎么有趣。我也知道，我这不上进的样子，常常都令潘达贡家的人尤其是亚瑟觉得难堪。”他这时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不过，不喝酒的话，人生好像会变得更加难熬……尤其是和亚瑟捆绑在一起的人生。”

　　“是吗？”梅林若有所思地说。在此之前，或者说在纽约的那些工作日里，他看在眼里的，是亚瑟和高汶之间默契到令人羡慕的搭档关系；但今晚他阅读到的，却是他们那种在更漫长的岁月里培养起来的、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的熟稔和亲密。

　　在此之前，他确实很难想像，如亚瑟这样的人，会这么细心地照顾另一个人。所以，他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高汶这时会说，和亚瑟在一起的人生其实很难熬……

　　不过，很显然，他这样说，绝不是在责备亚瑟又或者对亚瑟表示失望，反正，梅林这时读出的唯一潜台词就是：在他们相伴度过的这二十七年的人生里，当高汶觉得难熬的时候，亚瑟想必也不好过，所以，高汶肯定是意有所指……至于具体是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