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rlin）（A/M）当幸福来敲门》森林唱游

27、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当下众人都坐到了客厅的沙发区，杰弗瑞也让厨房的人送来了香醇可口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后，茉嘉娜低声问坐在自己左侧的亚瑟：“亚瑟，最近还好吗？”
　　“我半个月前才刚回来过吧……”亚瑟笑了笑，“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是说，又到了一年之中纽约安全任务最繁重的时候了，”茉嘉娜望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梅林，“我猜你们最近一定忙得不可开交……之前还在担心，你们会没有圣诞假期呢。”
　　“我本来也这样以为……”梅林轻轻点了点头，“局里最近确实很忙。”

　　“我一直都有留意相关的新闻报道。在前天的晚间新闻里，我看到你们分局和国土安全部还有纽约警局联合展开了一次反恐行动，拘捕了几名身在纽约的涉恐嫌疑人……”茉嘉娜微微一笑，“干得不错啊。我听说白宫某位专门负责反恐事务的高官，还曾为这件事特意致电FBI总部表扬你们分局呢。”

　　“既然选择了为政府工作，就应该为国家和民众分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乌瑟这时开口了，“这样，才对得起所有付你们工资的纳税人。”

　　“是啊，身为国会参议员，为了拉拢更多的选民，在公众场合不负责任地发表极端反恐言论，或许也是应该的。”茉嘉娜这时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不过，每次必把自己工作在反恐第一线的儿子拿出来炫耀一下……莫非也是应该的？”

　　“茉嘉娜！”亚瑟显然察觉到了某种不太妙的发展势头，当即有些不安地说。毕竟，这时在场的，除了杰弗瑞以及莱昂和格温这两个经常出入他们家的熟人之外，还有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梅林。他真的不想后者这么快就见识到潘达贡家的经典一幕……也就是他父亲和姐姐的惯常意气之争。

　　“我说错了吗？”茉嘉娜冷冷地扫了父亲一眼后，侧头望着他，“你的工作本来就很危险，可我们尊贵的潘达贡参议员出于某种世人皆知的私心，还是一定要把你彻底暴露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中东恐怖分子面前。”

　　“我这是以亚瑟为荣！他是潘达贡家的一分子，就应该学会直面我们这个国家最棘手的政治难题，否则，他将来就无法积累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乌瑟神情严峻地注视着女儿，“我想，潘达贡家的人应该都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茉嘉娜，我希望你也是。”

　　“我当然也不会。我还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令自己的姓氏蒙羞。”茉嘉娜回望着父亲，目光显得有些清冷，“不过，我绝不认为把中东人都逼上绝路，就解决了全球恐怖主义严重泛滥的问题。”

　　“茉嘉娜，今晚家里有客人……”乌瑟这时主动放弃了这场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甚至于永远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争辩，“这个问题，我们还是以后再讨论吧。”
　　茉嘉娜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
　　梅林不无尴尬地坐在那儿听乌瑟和茉嘉娜父女俩说话。他猜，之前的很多年里，盖尤斯肯定就和此时此刻的他一样，貌似平静地坐在这个客厅里，听这对政治家父女进行各种政治辩论。

　　他不由想，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家庭，明明只有三个成员，却又出乎意料地显得复杂：父亲是一个资深的共和党国会参议员，女儿则是一个新晋的民主党白宫政治新星，然后，还有一个政治倾向尚不太明确的、身为国家机器一分子的儿子……潘达贡家的人，尤其是父亲和女儿，大概只要聚在一起，都会戏剧化地上演所谓的“驴象之争”。

　　不愧是政治世家，就连家庭争执，都显得如此与众不同。按常理说，像茉嘉娜这般年龄的女儿，会有兴趣和自己父亲探讨的，本该是恋爱、婚姻或者事业方面的常规问题，可潘达贡父女俩却是因他们的政治分歧、因中东问题和全球恐怖主义活动而唇枪舌剑……就像两位正在进行电视辩论的总统候选人。

　　梅林不由望向亚瑟。后者这时正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和姐姐，同工作时收放自如的他相比，现在的亚瑟多少显得有些无奈甚至是一筹莫展。他这时开始有些明白初识那天，刚从华盛顿回到纽约的亚瑟为什么会那么的没精打采了：好不容易等来的休假时光，却都耗在了自己父亲和姐姐一场又一场、没完没了的政治辩论里……最终，不仅没能达到休养身心的效果，反而变得更疲倦了。

　　看来，所谓的首都上流社会人家，也有他们自己的怪异之处。而亚瑟，显然是这种例行表演最重要的观众和最直接的受害者。至于杰弗瑞、莱昂和格温他们，倒显得神色自若……看来，他们已经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了。

　　就连欧迪，也已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它就只是一脸无辜地趴在一边，偶尔仰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既不惊慌，也不害怕……这时候，唯一因不习惯而如坐针毡的，便只有身为客人的他。

　　梅林这时暗暗下了决心：在此之后，如果不是出于工作需要，就是高汶叫他“老老友”甚至“老老老友”，他也绝不会再来华盛顿了，更不会再来潘达贡家自讨苦吃……除非他疯了，才会想再一次这样活受罪。

　　他这时不免有些同情亚瑟，即便外表看来如此光鲜，令人艳慕，原来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烦恼。不过，话说回来，这本就是他人生拼图的一块，冷暖自知，所以，外人其实也没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倒是因受高汶的邀请蛊惑而不明智地闯入亚瑟这一部分生活的他，才真显得有些无辜……当然，也很愚蠢。
　　**********
　　稍后，格温和莱昂相继告辞离开。亚瑟则和自己的父亲去了一楼的书房，很显然，他们父子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谈。
　　“梅林，真是抱歉啊……”望着父亲和弟弟一道走开，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茉嘉娜收回目光，由衷地说，“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就让你看到了不太愉快的一面。”

　　梅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不想虚伪地说，刚才那一幕外人看了觉得很正常，根本就没什么……当然，身为明天就要辞别的客人，出于尊重他人隐私的需要，对于潘达贡家的事，他也不想自己表现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关注和在意。

　　“那个时候，确实有点尴尬……”当下，梅林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以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我和我母亲，肯定不会为这样的事争吵。就是和盖尤斯也不会。”他顿了一下，“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你们都是政界中人，关心的问题，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