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星河》木子玲说

18、吃硬不吃软（3）

　　历晔不信她能说哭就哭，也不屑与她争辩，只继续眺望远处山峦。
　　直到身旁有人走过，窃窃私语他在欺负人，他才低头看她，这时候她已经哭的脸上都是泪，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你就不能陪陪我吗？”宋薇光哭还不够，还用软绵无力的哭腔说话。
　　她生了一张惹人注目的脸，无论是男是女，从她身边走过时，都要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没过多久，行人看历晔的眼光都变了，仿佛他就是个品行败坏的渣男。
　　在众人频频回头之下，历晔终于在宋薇身边坐下，有生之年第一次坐在不该坐的地方，历晔很是不习惯，微微低下了头。
　　宋薇见好就收，马上擦掉泪水，还说：“你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吃硬不吃软。我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你不听，但是这么一闹，你就乖乖坐下来了。“
　　“你这是得寸进尺。”历晔黑着脸。
　　“我管你怎么说，只要我得到了结果就行。”能让历晔跟她坐在台阶上，回去之后她可以跟老鹰吹牛了。一想到老鹰要气急败坏的指责她，她就莫名的兴奋。
　　“这一点，你跟永心很像。”历晔突然开口。
　　“谢谢夸奖。”
　　历晔沉声：“我以为与她相提并论，对你来说是种耻辱，毕竟你是侦查员。”
　　她似乎没听见他语气里的嘲弄，只笑着说：“我们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是我们的路选的不同，她能成为一级罪犯，我说不定也能成为一级侦查员。”
　　历晔许久没说话，只是面色缓和不少，又说：“我现在已经坐在这里，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想的可多了，你想听哪一些？”
　　“重要的。”
　　“今天的晚霞很好看……”
　　“宋薇！”历晔紧绷着面色。
　　好吧，看样子这句不是他想听的。宋薇又换了一句：“我在想幕司。”
　　“这个时候，你想他做什么？”历晔又问。
　　“能坐稳西青区黑市第一把交椅的人，会被永心玩弄三年吗？”宋薇右手撑着头，左手将发丝缠绕在食指，一圈一圈地转呀转。
　　“眼线的资料不会有错。”历晔正声。
　　“我当然不会怀疑资料，我只是在想，幕司会不会只是表面上的一把手。”
　　“你在怀疑我的人能力不够？”被质疑，历晔的视线移到她的身上，目光冰冷。
　　宋薇说：“你能力这么强，可是永心还是逃了。”
　　如果真的逃走就好了，可现实就是明明她在眼前，他却奈何不了她，甚至还需要她的帮助。让罪犯去抓自己，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可现在他就在干这个。
　　“我可先说好，我没有挖苦你的意思。”见他脸色很不好看，她就知道自己打错了比方，她解释，“聪明的人有很多，我们不可以轻敌。现在我们在明处，幕司在暗处，他常年游走犯罪边缘，作风手段残忍犀利，而侦查部与公安部向来不分家，幕司盯着公安时，一定也会盯着侦查部。你能获取幕司的详细资料，难道你不觉得诡异吗？”
　　历晔没出声，只是侧目看着她。
　　宋薇被他审视的不舒服，就反驳他：“怎么了，我说错了？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幕司有你的详细资料，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的情况有两种，一，资料是我故意给假的，引他上钩。第二，资料是真的，我这里有他的卧底。”
　　“就没有第三种可能？”宋薇不满他的判断。
　　历晔顺着她的意思走：“幕后有人指使？”
　　“对。”
　　“理由？”
　　如果没有她被永心顶罪这件事，她的判断会如历晔一样。然而现在她正经历的事情，正反复提醒着她：有人在精心策划这一切，帮永心逃出侦查局只是第一步，对方一定还在背后观察她，以她为中心，同时观察着她身边的人。
　　知道她跟永心长得一模一样，就一定知道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秦焯。她不清楚对方对现实世界了解多少，也不知道对方对现实世界研究了多少。可是仅凭着对方能把她带到这里，她能肯定一件事，对方所掌握的信息远远高与历晔。
　　想要她继续为永心顶罪，就不可能让历晔的调查一帆风顺，那么那些看似真实的资料，不过都是对方给历晔的一些甜头。?
　　“理由是……”宋薇半真半假：“女人的直觉。”
　　历晔一下站起来，朝前走去：“你真的很无聊。”
　　一本正经的耍他，真的很无聊。
　　“我没骗你，真的是直觉。”宋薇也站起来，朝他走去：“你这么严肃，肯定没有女人愿意跟你说话，以后你跟女人多接触一下就知道了，女人的直觉准着呢。”
　　历晔冷着脸不说话，步子走的很快，渐渐的，宋薇得用小跑的速度才能跟他并肩，她笑着提醒，“你再走快点，等下别人又要说你渣男了。”
　　这个世界的年轻人真可爱，只要男朋友稍微不体贴，就会被陌生人随意批判，男朋友还不能解释，莫非在年轻人的心中，解释就是掩饰？
　　“历晔……”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你要是再走快一点，我就要哭了哦。”
　　“你……”历晔看着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我什么？”宋薇故意提起裙摆，在他身旁转了两圈，笑地眉眼弯弯：“我的身材特别好，长得也特别迷人？”
　　历晔做了两次深呼吸，压下想丢下她一走了之的怒意，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耻。”
　　宋薇毫不在意被他骂：“虽然无耻，但是有用。”
　　历晔握住她的手，冰冷地说：“走吧。”
　　被他牵着手，宋薇不能再装可怜，只能老实跟在他身边。好在他这次的脚步放慢许多，她不用再追着他跑。只是……宋薇低头看着被他牵住的那只手，微微叹了口气。
　　“又怎么了？”历晔怕她又耍花样，立刻停下。
　　“你从来没跟女生牵过手吗？”宋薇有点嫌弃的开口，哪怕是小时候做游戏，也应该跟女生牵过手吧？
　　“没有。”他面无表情。
　　“小时候做游戏总有吧？”宋薇给他一点提示。
　　“我从小就对那些没有兴趣。”
　　好吧，看来她太高估他了。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她晃了晃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我不是罪犯，你不用这么大的力气。”
　　历晔看向她的手腕，这才注意红了一大片，他微微松了几分力：“这样？”
　　“好多了。”宋薇笑地甜美：“谢谢配合。”
　　“现在我们要去星空下，如果你再戏弄我，晚上你就吃老鹰做的饭菜。”
　　宋薇又不傻，有美味的饭菜，当然要及时享用。她跟在历晔身旁，不再做出惹他生气的举动。
　　两人上了车，车子一路往东开。穿过隧道之后，大片蔷薇花映入眼帘。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宋薇想起秦焯与她说过，在这个世界，蔷薇的意义等同她们世界的玫瑰。人行道上，很多年轻的情侣用通讯器拍照，女孩露出甜蜜的笑容，男孩则一脸骄傲。
　　宋薇一本正经地说：“历晔，你要学着跟女孩子相处，要不然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与你无关。”
　　“现在男女比例失调，女人只会越来越宝贵，你再……”
　　“闭嘴。”历晔打断了她。
　　宋薇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见他的脸越来越红，往他身旁凑了凑，小声说：“历晔，你害羞了？”
　　“闭嘴。”他声音沉了几分，脸越来越红。
　　想到他在开车，宋薇没有逗他太过，端端正正坐好，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能让一个硬汉害羞，真有趣！
　　一个半小时之后，车子进入山林深处。此时暮色已深，天边星子闪闪烁烁。历晔绕着盘旋公路一直朝上走，到了半山腰时，气温降了不少，宋薇关上车窗，在后车座捞了一件历晔的衣服，盖在身上。
　　公路两旁种着不知名的花儿，在车灯的照射下，宋薇能看清每颗花的形态。每个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花瓣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片花瓣，七个颜色。
　　就像是瓦·卡泰耶夫陛下的七色花。
　　花朵很大，花枝粗壮，一株花上只有两片肥大的绿叶。花朵正是由这两片绿叶撑起，昂首挺胸，正迎接明亮的月色。
　　“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儿叫什么？”面对如此惹眼的花，宋薇很难忍住不问。
　　“七色花。”历晔回答。
　　还真是！
　　这个世界竟然有七色花，宋薇兴奋地说：“靠边停下。”
　　历晔没有停车：“你要做什么？”
　　“我觉得秦焯会喜欢这种花，我摘一朵给他看看。”秦焯在这个世界威望很大，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没人会质疑秦焯，好用又方便。
　　历晔沉着语气：“七色花星空下拥有一百年的独享权，你只要摘下一朵花，这里的监控员马上就会报警，十分钟之内，你将被警察判无期徒刑。”
　　“不就一朵花。”知道历晔不是说笑，宋薇故意哼了一声，“少拿警察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这不是花的问题，而是你盗窃改良基因。”历晔严肃地开口。
　　“改良基因？”宋薇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