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横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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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来是极易入眠的，这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穿越过来后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么戏剧化，怕是我二十多年的现代人生都没有这古代的二十多天精彩。只要能回去，在这里玩玩到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这身体又不是我的……这么说有些太自私，姬文清貌似好人家的闺女，即便是在我来的那一刻已魂归天外，也定不愿自己留下的身体任别人白白糟蹋，将心比心，想想若是她的魂进了我现代的躯体……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若真是如此，算是完了，只望她适应力强些，别被关进精神病院就是万幸。说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编排个秘密出来，“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绝世珍宝？藏宝图？武功秘籍？传国玉玺？……充分发挥想象力，把看过的武侠片历史书全搬出来历数一遍，结果把思想弄得越来越散漫，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去。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摇晃中醒来。
怪了，天花板怎么在晃动，莫不是地震了？一偏头，发现红袂正手在旁边打盹。转着眼珠观察了一下周边，得出结论——我正身处在一辆封闭式的马车内。复又盯回红袂，想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丫头果然机灵，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茫然地睁开眼，而后给了我一个略带惊喜的笑容——虽然我不知她到底在喜什么。
“夫人，您终于醒啦！”难道我睡了很久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啊……我皱皱眉，道：“记得昨晚我是躺在床上的。”她伸手扶我坐起，忙解释：“夫人记得不岔，只是今朝大人急着赶回京城，四更便启程了。奴婢想请夫人起身，哪知夫人睡得太沉，大人说不必惊扰夫人好梦，奴婢也就没再唤您。”算他有些良心，要真把我弄醒了，我少不得要呲他几句，给他点脸色瞧瞧……虽然以我现在的立场来看这么做极为不明智，不过之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个人感觉御史中丞虽脾气大，却不是容易失控的人。
坐起时，身上的薄被滑下去，发现自己仍着亵衣，顿生出几分惊疑，偏头打量了红袂几眼：“是你将我扶上马车的么？”她掩嘴笑道：“夫人哪里话！此事自不用红袂多手脚，大人对夫人可是心疼得紧。”
……确实“心疼”得紧，我暗道。
“大人亲自抱夫人上的马车……”
心里一紧，我倒吸了口凉气。这御史中丞做得未免太过了，就算名义上是夫妻，人家姬文清好歹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趁人家睡觉做出这种举动实不应伪君子所为。兴许是见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不尴尬，红袂又道：“夫人放心，大人抱夫人出门前给您裹上了披风，不碍事的。”
我彻底无语。
这一路上，确实赶得辛苦，虽不到日夜兼程的程度，只怕也差不了多少。这期间，御史中丞也并没有为难过我什么，每夜都是分房而眠，只是用膳必须一起。一起吃个饭嘛，倒没什么，还没有到看见他的脸就吃不下饭的程度，况且我有什么意见疑问还可在此间提出，效果还行，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中国人为什么提倡在饭桌上解决问题了。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敌对关系的解除，而是指我们暂时能共存在同一屋檐下，并且不会一相见就大眼瞪小眼电光火石。
他加上他的一干仆众，全唤我做“夫人”，特别是红袂，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叫得我憋屈得慌。于是，某天，当着他的面，我怒了。
“够了，老是夫人夫人的你有完没完，要这么喜欢这俩字我送你得了！”看着红袂受惊委屈的脸，我很不人道地产生了泄愤和报复成功的快感。这其实明显是迁怒，也可以说是指桑骂槐，按理说，他应该会火冒三丈，但这回却像吃错了药似的，只是淡淡对红袂点点头：“夫人娘家新近遭了变故，心情尚不稳定，故而暂时无法适应这新名衔。你且先充作她的陪嫁丫鬟，唤她一声小姐吧。”红袂边行礼边应了声是。他又看向我，似笑非笑，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寒。
“既然你不喜夫人二字，为夫唤你清儿何如？”
……好肉麻的叫法，况且我与他之间好像还没熟到可以让他如此唤我的地步吧……但是见他一脸看似无害的笑容，我不由得想起《灌蓝高手》里的经典台词。
三井：你叫我什么？！
樱木：小三啊！
三井：不许这么叫我！
樱木：那我该怎么叫你？小寿？寿寿？
三井：……那你还是叫我小三好了……
…………
清儿就清儿，万一叫我文文或清清或小清（……）会更惨。方才他唤“清儿”时，我心底有什么似乎被触动了，惹得心情一片翻腾，我只当是一种恶心的反应，恨恨地接受了这一事实后，忽然发觉这位御史中丞的姓名身家我一概不知。他都已把姬文清唤成这样，我却还不知他的名字，未免太不公平，便开口问道：“敢问御史中丞大人高姓大名？”他愣了愣，眼里似乎闪过什么我读不懂的东西：“为夫疏忽了。清儿你过的是雍家的门，为夫横云，‘横云暮雨’之横云。”横云暮雨？不知道是什么。他大概觉得姬文清出自世家，应该明白这些，也没有进一步解释，我碍于面子，对他的名字有何渊源亦不在意，便没有深究。
总之，磕磕碰碰行至京城，一路还算顺利。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横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