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东方 ...
-
我本身就不善饮酒，没想到姬文清的身体更是滴酒都沾不得。
醒来时，发现周围是一片温暖柔和的光亮，侧过头，透过纱帐朦朦胧胧看见两团火焰静静地跳动。
我躺着，一动不动，醉倒之前的记忆慢慢恢复过来，勾起了背上的一阵冷汗，我——没有被怎样吧……身上的触感应该是衣服，我不是裸着的，但是却不敢起来确认。犹豫了半晌，一咬牙，我猛地坐起来，低头，确实是我的衣服，外衣里衣都好好的，往下一摸，下裳也没问题，于是长舒了口气，复又倒回被窝里。
好像是醉酒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说着什么，想休息一会儿，就往桌上趴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
“醒了？”
一道人影不知何时穿过纱帐印在我身上，下意识地立即闭紧眼装睡。
“不愿见我？小姐倒是第一人……”
语音微微上扬。酒后失态，而且是在一个貌似是敌人的陌生人面前，我何以愿意再见到他？于是将眼闭得更紧。出于意料，床边居然传来轻笑：“从不知小姐是如此有趣之人。今晚我就在这儿坐着，小姐何时愿意见我了，自行起来招呼便是。”语毕，我面上拂过一丝幽香，而后听得身边一阵衣服摩擦的悉嗦声，他居然直接坐在了床沿上！比耐力是么？我……直接认输可以了吧！
猛地睁开眼，毫无准备地跟那人的眼神直接对上，一时愣怔，而后忙不迭的将鱼目转向一边。
“小姐这可是真正醒了？”
“醒了，”我嘀咕，“没醒也被你念叨醒了。”
他笑了笑：“也是时候了。”
“姬小姐对在下昨日报上的身份可还有印象？”
“呃……”
“……想来也是……在下乃小姐的未婚夫婿，东方珀，”他摇扇长叹道，“这次小姐可千万莫要再忘了。”
未婚……夫婿？！这个……如果我理解没出问题的话，是“未婚夫”的意思吧……？我瞪圆眼，这个看上去温文儒雅，却甫一见面就问“你为何还没死”的人居然是姬文清的未婚夫？！这……应该说是她命苦还是做人太失败？
“你……信了么？我失忆之事。”见他态度有些松动，我便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他垂下眼睑：“孰真孰假，于我也没有太大干系。再说，此事亦不是我信与不信能左右的，就姑且当你什么都忘了吧……有些东西，忘了会更好。”
这事与你没有干系那姬文清是死是活跟你不也没有干系了，那你还来找她干嘛？莫名其妙！我如此想，却也对其中的根由不感兴趣，只是当前有一事，是一定要确认的。
“我的存在……现在还会是你的麻烦么？”本想诚恳地看着他回答这个问题，但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勇气，最后只能佯装平静地低头盯着覆在腿上的薄被，双手暗暗将被角攥得死紧。
“也许……不那么麻烦了，”他悠悠道，“可能还会有些帮助。”
“帮助？”
“不错，若是小姐能完成此事，事成之后，在下自会接小姐过门。”
……很好，撇开别的不说，他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的安全系数就增大不少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细细想了想，我开口道：“首先，我绝不会背叛你，其次，如果你能满足我的条件，我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他安静的看着我：“哦？愿闻其详。”
“第一，助我离开东都；其二，我既已为他人妇，也不想污了公子的清誉，再嫁就不必了。”
“……很可惜，”他收起扇子，往手心一点，“小姐的条件，在下一项也不能允。”
“为何？！”
“在下所托之事只有在东都方能完成，此外，小姐虽已失身于他人，却实乃无奈之举，在下并非顽执之人，此等小事还是能容忍的。”
我瞪他，他却向我微微一笑。
“难道小姐不想知道在下究竟要请你帮什么忙吗？”
“请讲！”
“要请你办的事很简单，”他低眸摆弄着扇子，“弄清楚他去永雁的原因即可——记住，我要的是真正的原因。”
我冷笑：“这就是你能‘容忍’我待在他身边的原因？”
他挑眉，抬起眼来，微微眯缝着，似在看一件颇有意思的玩物：“难道小姐认为还有别的什么么？”
我无语，半晌方道：“我可以帮你，但事成之后不用接我过府，你只需助我离开京城，寻一处能让我舒舒服服过上三年五载的地方便成。”
“如此简单？”
对你来说简单，於我而言却是极难的，生存……我叹了口气：“你要我查的是也很‘简单’，不是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小姐所言甚是。”
我们谈完事后，哦，应该说我又从人手下捡了条命回来后，东方珀自告奋勇送我回雍府。身边多了个会轻功的人果然方便，只是，若会轻功的人人品有问题，这方便就打了个对折了。而此刻，我身边的仁兄显然属于人品有问题的那一类。
“人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惜，在下不是好人，小姐也不是佛。”
他轻声笑得猖狂，我只能哆嗦着坐在高高的围墙上咬牙切齿。
“若摔死了我，也就无人帮你打探消息了！”
“无需担忧，在下相信这点高度还难不倒小姐。”他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还不忘欠揍地抛下一句，“顶多……让小姐安安分分躺上几天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