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寄锦书来》冷泉泠

11、初吻

　　我只觉血气上涌，不用照镜子也知自己的脸现在红成了什么样子。雍横云正抱着我往我房间走，当务之急是让他放下我，然后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可是现下这种状态让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半晌，嘬嚅道。
　　“……我觉得二夫人现在更需要你一些……”
　　话刚出口，我便想给自己来两拳。我到底在说什么！？这种受气小媳妇的语气居然是从我嘴里冒出来的，恶心到家……“二夫人”……说“夫人”就好了啊，还加个什么“二”，这不等于在他面前亲口承认了我是他的妾么？真是傻透了……要是现在有个地洞在面前，我会毫不犹豫钻进去。
　　他的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向前，一句话也没说，我没有勇气抬头看他，干脆把头低得更深闭嘴不再说话当鸵鸟。他要怎样就怎样吧……就当自己是坐在救护车上，正好省得走路腿痛。待到了房间，请来大夫给我上完药，雍横云仍坐在我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两次三番暗示要休息，他竟是装聋作哑当没注意。
　　姬文清的头发及腰，刚出狱时还没觉得有什么，来到雍府后养尊处优没多久，这头黑发居然越养越好，柔软顺滑光泽可鉴。虽然很喜欢那些漂亮的古代发型，但是要梳成那些样子至少要在梳妆台前坐上小半天，晚上睡觉之前还要拆上半个时辰，若是每天这么做，只能说是浪费青春，所以我通常只是让红袂给松松地挽个髻了事。经过方才一番折腾，头发全散，有些凌乱地铺在枕边，雍横云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挑起其中的一绺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这……算是性骚扰么？……算了，要这样计较的话我已不知被他骚扰过多少回……
　　“你变重了……”他忽然漫不经心说道。
　　我心里对天翻了个白眼：“与你有关么？”
　　“看来你这些天过得不错。”
　　“托您鸿福。”
　　“那么，该想的东西应该已经想好了吧？”
　　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总是会来，是现在么？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只好使出杀手锏——将装傻进行到底！
　　“我不明白大人意欲为何。”
　　“……不愧是姬家的人，装傻的功夫倒是一流。”
　　呃，就算看穿了我的心思也不必这么明白地说出来，我装傻功夫一流还被他看了出来，不是变相的在夸自己聪明么……但是话说回来，照他的意思看，难道装傻是姬家人的传统么？
　　他冷笑一声：“不过要不是如此，想来你们的秘密就不会保存至今。”
　　看来姬文清确实知道一些东西，而且是祖传的，无奈我确非其人；姬家貌似除了文清这具身体还在被我占据着之外，再无活人。综上所述，姬家的秘密已被认定为失传。何谓失传？失传者，盖任余者发挥于其上是也……虽说是任我编排了，可也得讲究一下逻辑条理做好准备不是？于是我模模糊糊答了句：“谢大人谬赞。”
　　“演了这么久的好夫妻，本想只要能说出秘密我便不再为难你，不过你似乎对这样的安稳日子没兴趣……看来我对你做的还是不够，是否该下剂重药？”正玩弄着我头发的手猛然缩紧，扯得我头皮生疼，显然，他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我忍住疼痛，动了动嘴角，道：“是否要对我用药大人您说了算，我一介弱女子自是无法反抗，但嘴巴是我自己的，它开不开这点事，自然还是我说了算的。”
　　“是么？”
　　我忽然有不祥的预感，正想爬起来从他手中抢过自己的头发躲远些，他已俯下身来。只见他的脸迅速放大，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后集中在了我的唇上，我的脑袋啪地短路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从我唇上撤离，笑道：“……如何？到底是谁说了算呢？”他的声音带着笑，却是几分轻视，几分戏谑，几分无情。
　　忽然觉得自己大脑缺氧，才发现从他吻我开始，我便一直忘了呼吸。我大口喘起气来，短路的脑袋也开始冒烟：“你……！无耻！！”我是很想吼出更有气势的话来，很想臭骂他一顿，但是发现自己憋了半天，才弱弱地吐出这么超没个性的一句。
　　依然是那种令人讨厌的腔调：“哦？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无耻到底如何？”语毕便欲扯开我的衫子。我大叫：“慢着！你不想知道那秘密了么？！”他不理我，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道：“反正你不会说出口，怎样对你不都一样？”双肩已经感知到外界的寒气，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古人云：生死事小，失节事大！我虽怕死，但好歹也是灵魂穿越过的，对死也就抱了几分释然，可当前之事却让我想哭喊尖叫，我宁愿死也不要这样！死是一种解脱，而被人那样是一种耻辱！以现在我被雍横云压得动弹不得的状况，根本无法寻死，我不再有精力顾及自己的形象面子，竭声大喊：“住手！你住手！我会告诉你……你住手我就告诉你！”
　　不知是原本意图就是得到此效果还是被我全力的叫声所震慑，雍横云止住了动作，凉凉看了我一会儿，开口道：“说。”
　　“那……是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我的，时隔这许多年，我……我现在很混乱……你给我点时间回忆，好么？我不骗你，我整理好记忆一定马上跟你说……”我咽呜着，只觉得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往两鬓滑。皇天上土，一定要保佑他答应我的要求啊！不然我连死都会死的不爽快！
　　他又看了我一阵，大概是在探查我话的可信度，我也任他看，只是眼泪鼻涕一起流……反正刚才已经够没形象的了，也不差这会儿。可能觉得我这样子太让他没征服欲，再加上姬家秘密的诱惑力还存在，他放开我翻身下了床，我的心正要开始放松，斜眼见他伸手过来，又是一惊，躲闪不及，被他扯住了方才被褪到一半的衣服，忐忑间，他却是复又轻轻将衣物帮我穿好，又扶我躺下，我只是埋头不想也不敢看他。
　　“清儿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晚膳让红袂给熬些你爱喝的粥，多喝点，身体要紧。”他的声音温柔体贴，完全不似刚才的样子，“为夫还要去书房有公务要办，……等着你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偶终于爬上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