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尾章 半个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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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殷小梨受诱惑偷走辟珠，成为名符其实的“投机巫女”，活跃在上层社会间，以满足愿望之名利用人心的弱点，使许多人深受其害。其间种种……一言难尽，还是说重点。
与陈双生接触后，我看到的是两个灵魂的记忆，一个是丹姬，一个是辟珠。可是……该死，怎么又是妖魔！我这一生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了吗？我自己之间的记忆全部笼罩在一层白雾中，什么也记不清了，也曾有医生说这是选择性失忆。但为什么这些怪人妖魔的记忆要让我来承受！
等等！苍微丢了护身宝物，肯定也在寻找。我又有不好的预感了。趁早还是开溜吧！
“陈小姐，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吧！他会带你找到‘投机巫女’。”我不冷不热地对陈双生说道。
“陈小姐？陈小姐？”陈双生坐在一旁一直低垂着头。
“嗯？”她缓缓抬头，眯着眼看着我。“司徒先生”。
温柔友好的语气，显然是之前的那个陈双生。
陈小姐，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吧！他会带你找到“投机巫女”。我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陈双生顺着我的目光往后一看，有点夸张地张大了嘴。“柯小查，你怎么会在这里？”
柯小查摸摸后脑勺。“你还认得我？老师。我还想就这样蒙下去，看你全然不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我的课你总共只上过五次。你认识司徒先生？“她又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疑问的光芒。
一记闷雷。天哪，什么跟什么嘛！刚才没见柯小查表现出是她学生的样子啊？
“找到你了。”我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半空中传来一阵惊喜的欢呼，接着苍微姿态优美地从天而降，此时的他力量已经全然解放，已呈原形。我忙退到陈双生和柯小查身后。
“主人，妖魔！”小吉儿很废话地喵了一声,一对眼睛瞬间闪亮。
“嗯。”柯小查大概还没见过苍微这个样子的妖魔，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遍。
苍微很主动地朝我的方向扑了过来，我也条件反射地退到更远的地方。
经过陈双生身边，苍微咦了一声，停了下来。真是谢天谢地。
他皱着眉纳闷地瞧着陈双生。“就……”
“先生，你是司徒先生的朋友？”陈双生无辜的眼睛纯良无害，自然是与那个火暴版的女人天差地别。
“不是那股气……可是……难道是它？”苍微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瞅着陈双生,冷不防被她拉住一缕红发。
“红色的头发？”这个陈双生，见到这个赤发红眼妖魔，不仅不怕反而一脸兴趣……果然……是高人。
苍微脚下一踉跄，嘴里哎了一声，想来没料到这个人类女子的这种反应。
“真奇怪。好像以前见过这样的人，见过这样的发？”陈双生呐呐自语，神情迷离。
柯小查慢笃笃地走到他们俩中间，带着笑意说：“别再互瞪了，这世界太小，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倒是这位小姐，还想不想见那个人？”
苍微一拍脑门，依旧夸张地大呼小叫。“司徒，黑瞳让你最近要小心，她说你面堂发黑……”
“你才要倒霉呢！”我冷笑。不是说和她在一起很无趣吗？怎么又来给她传话，难不成这就是跑腿的本性？这个瘟神，还嫌不够乱，怎么就是甩不掉他，莫非这也是命运？
苍微也用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可惜在我眼里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说来我也有责任，当年让小梨拿走了辟珠，才让如今的你犯难……“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似乎不想让他人知晓。
“你害的是这位陈小姐。你的珠子就是她，她就是那颗珠子，除非她离世，那个魂魄现在就始终是个活生生的人。”发现苍微眼神躲闪，我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不要告诉我，你正打算这样做！”
“如果让辟珠的魂魄一直呆在人类体中是很危险的，封印随时会被冲破，她最终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辟珠的邪气……”苍微欲言又止，只看着我。
“会死？”我试探地问。好歹也是我的委托人，她死了我向谁要钱去？我发誓我担心她绝对是因为这一点！
“司徒，你总是这样，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苍微那份悲伤表情毫无征兆地出现，让我不知所措。心虚地回他：“我哪里言不由衷了，这是事实！”
只觉眼前忽然变得昏暗，接着是“扑拉拉”的振翅声。我仰头一望，大白天平白无故地飞过一郡乌鸦，不详之兆从我的胸口一直蔓延至指尖。
“竟然不请自到了，看来她对这珠魂果然十分宝贝。”柯小查迎风缓语。
四周的树木仿佛在瞬间获得了生命，迅速地移动着位置，渐渐地连我也觉察周围空间的变化。人们就在我们身边，可是他们却对我们视而不见，宛若面对空气。从树木中渗溢出的点点绿光仿若鬼火，自发间身侧飞逸而过。
绿光中走来一个笑吟吟的女人。淡妆素雅，亭亭玉立，依稀有着陈先生记忆中的影子。
“小梨……”苍微自我身后发出低呼。我定睛再仔细看了看，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妖艳的“投机巫女”！
“秦老板，好久不见！”怪就怪在这个女子的笑容至纯至真，没有半份虚伪。莫非这才是传说中的“投机巫女”的真面目。她的目光慢慢从苍微脸上移至陈双生，同样的笑容此刻才真正让人觉出寒意来——正因毫无掩饰才让她变得可怕起来。
苍微也看向陈双生，道：“小梨，当年我和端木晴都看出你拥有禀质，迟早会不得安宁，可是想不到被她抢先一步。你还是不是当年的小梨？如若是，请将灵珠物归原主。”
“我既是小梨也是‘投机巫女’，这颗珠子原本也不是秦老板的，说的好像我在抢似的。我在三十年前寻到了这个寄体，同时也满足了陈氏夫妇的愿望。如今只是来收取利息来了。”“投机巫女”看看我和柯小查，“想不到收利息的日子也这么热闹。”
陈双生面对这两个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人如同面对外星人，我也懒得再为她解疑，如今不知救不救得了她，无论是“投机巫女”还是苍微似乎都不会让“陈双生”这个人活下去。
“秦老板，多说无益，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想苍微应该是要生气的，可是他的脸上只有深深的怜悯和同情。
“小梨，别人不了解你，可是我不会错看你。万妖之门大开，释放灵珠的魔力，你与端木晴便可重逢了……如果不是那件事，你也不会选择成为‘投机巫女’！”
“投机巫女”沉默了。她的故事我也是借着接触陈双生体内那半个灵魂而获知的，其中可没有这一段，难道我的能力也有衰弱的时候？能够让原本聪明可人的殷小梨成为臭名昭著的“投机巫女”，必要受一种比欲望更让人绝望的情感驱使。
“可是灵珠这一世好不容易能与丹姬重逢，又何必解开它的封印，让它重被邪怨缠绕？”
女子周身围绕着绿光，让她看起来仿佛林中精灵。
“秦老板，我只问你，端木晴是不是你的朋友？”
苍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是！”
两行清泪缓缓从“投机巫女”眼中流出，“既是为何不肯救他？”言罢她念起了咒语，铺天盖地的言灵如狂风暴雨般向我们袭来。
“柯小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吹嘘自己的法术吗？现在怎么做起胆小鬼来了？”我眼尖地看见柯小查和他那翻版小黑猫已经走出老远的身影，大声吼道。那家伙有本事冲出结界，怎么不带我一块儿走？他还一直背对着我摇手，连吉儿也顾不上了，见风使舵的本领越来越强了。
“小梨！醒醒吧！端木晴已失去七魄，形同鬼魅，他也不会记得你了！”苍微在言灵形成的旋涡中大呼。“投机巫女”身后似乎有着一股黑色的浓雾在支撑，而且扩散得越来越大，渐渐似乎有着一道门的轮廓。
“你胡说！胡说！他怎么会死？他是修行万年的玄狐啊！”方才沉稳淡雅的女子眼中渐渐加深了伤感的色彩，彻斯底里中有着明知不可行却犹不肯放弃的绝望。“只要拥有灵珠，我就可以见到他！”我的妈呀，她直接朝我们冲过来了，陈双生也不知道挑时候地昏倒了，我忙扶住她。我本想丢下陈双生跑掉，可一阵野兽的嚎叫吓得我停下了动作。
绿色的结界上多出了几道爪印，撕破无形的结界后猫科动物轻巧地落在地上。黑发少女坐在它背上，微笑着望过来。
“恐怕你是要失望了！”黑瞳的言语中依然透着那股真实的残酷。“世上再没有端木晴，只是多了一个游荡地府无所归依的亡魂。即便你借灵珠之力招唤出它，它也只会与灵珠同化成至邪。”
“投机巫女”却似更加激动。“是你！就是你带走他的！”
“你将灵珠之魄放至人世，制造出一个本不存在的人，不在轮回之道。”冷漠的笑意使黑瞳的脸更加显得白晰，有时候，我真怀疑她的身躯只是一个外壳，里面不知住着一个怎样沧桑的灵魂。“还是你要把自己的来世与之交换？”
“我走到这一步，已无所谓来世与今生！”她哀怨地看着苍微。“当年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还故意让我偷走它？”
“若没有这颗珠子。你还会等这三十年吗？小梨，我忘不了你那时的表情。”苍微淡淡地回答。
陈双生大概已经安全了吧。正想着，她嘤唔着醒来了。
“大胆！谁让你抱我的！”我无辜地摸着脸上无故多出来的红印，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从来没想过做好事，想不到一做好事就吃苦头。唉！我还是作回势利小人好！
陈双生的这声尖叫简直就是在破坏气氛，正站上剑边上的三人（妖？）齐齐转过头来。
“消失了。消失了……” “投机巫女”呐呐自语，面上是无尽的惆怅。“来不及……”
“时辰已过了？”苍微偏头问黑瞳。黑瞳笑着不语。
绿光聚拢，“投机巫女”的身影渐渐朦胧直至消失不见。唯有一个怅然的女声反反复复地吟诵回荡：
吾居南山上，尔行彩云过。偕手与君游，相悦两不忘……
我拉着被陈双生扯住的衣领，连声说：“轻点，小姐，我脖子快断了。”
“你先告诉我这是些什么人？”她恶狠狠地瞪我。
“这两位你早先见过了，你不是很想认识吗？来来来，我介绍……”一看她的态度，我就知道火爆的那位回来了。
黑瞳和苍微正在讨论着什么。
“灵珠的本体还在她那……”
“只好维持现状，封印住……”
“只苦了司徒……”
听到了我的名字，我知道准没好事。
“喂，你们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两个笑眯眯地分别从左右向我靠过来。“司徒，为了人妖魔三界的和平，你就暂时委屈下照顾陈小姐好吗？”
我睁大双眼，应该是张大双耳。希望是我听错了。
“哦，我可不需要这样一个迟钝又神乎乎的仆人。”可偏有些人喜欢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陈双生在我身后很适时地插了一句。
现在的感觉是，我跪在冰洞洞底很无奈地看天，这三个人却站在洞口朝我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尾章 半个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