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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龟毛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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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从安躺在床上闭眼假寐时,脑海里串起了关于周岭的一切。她的生活仿佛苦情戏主角,如同上演了一场上个世纪的“嫁女抵债”。
阿力守在床旁,顶替周岭的班。
宴从安叹了口气。
阿力问道,“少爷,要起夜?”
“不用。阿力,我记得你有个妹妹。”
“是的,今年19岁,在英国读书。”阿力国外名校毕业,会十八般“武艺”,从他爷爷开始,他们家便世代为宴家服务。
同样都是19岁,纵使他晓得世界上人与人的境遇天差地别,但周岭带给他了直观冲击。
在小楼里,周岭同样睡不着,脚踝的痛感一阵阵袭来,但她无比兴奋,少爷今天说让她留下了。
也就是说,她有了一个暂时性的工作,起码能超过一周。
她很清楚,自己留下来的原因是少爷一时心软,相当于还债。
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等她有朝一日发达了,定要在他面前炫耀,对着他冷笑的脸狠狠地说道:“莫欺少年穷,过去我要照顾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仆人,你,现在去给我端杯水来!”
宴从安低声说道,“是,主人。”然后划着轮椅心甘情愿地给周岭当牛做马。
周岭脑海中上演着一场场奴仆的戏码,她的心中十分爽快!
翻了个身,她微微叹了口气,她认清了现实,为了生计,她要讨好这个难缠的大少爷。
她利用他那所剩无几的愧疚心留了下来,目的就是挣工资,攒钱。等攒到十万就离开。
伤筋动骨一百天,周岭瘸单只脚蹦来蹦去,在宴从安身边努力刷着存在感。
宴从安在客厅坐着下围棋,身后是长条状透明鱼缸,周岭跳着脚拿着抹布擦来擦去。
周岭身上的怯懦完全消失了,只见她精神高昂地干着家务。夫人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她的事了,她也乐得自在,和初来宴家那个女孩判若两人。
宴从安右眼皮跳了两下,他从棋局上抽离出来,抬眼忘了一眼周岭。
啪的一声,鱼缸爆缸了,一面玻璃炸开,像是小型水库泄洪,跳动的鱼儿甩甩尾巴,在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曲线,哐当一下摔倒地上。
周岭一只脚本就行动不便,眼看鱼要跳到宴从安身上,她扑在了宴从安怀里,想帮他挡住“洪流”。
可惜一切都徒劳无功,周岭和宴从安浑身都湿透了。周岭的额头抵在宴从安的胸膛上,清晰地感受到了起伏,一道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先起来。”
可惜一切都徒劳无功,周岭和宴从安浑身都湿透了。周岭的额头抵在宴从安的胸膛上,清晰地感受到了起伏,一道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先起来。”
周岭歪歪扭扭站起来了,谁料到,脚踩湿润的大理石地面,脚底一滑,又向侧边倒下,坐在宴从安腿上。
周岭惊恐不已,嘴巴微张,心有余悸,还好还好,没摔在地上。
宴从安十分后悔昨天松口让她留下来。她太能折腾了!
“坐够了吗?”宴从安彻底没了脾气。
阿力冲进来,看着眼前紧密接触的两人,傻了眼。在少爷眼神的威压下,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想要拉开周岭。
地上的观赏鱼活蹦乱跳,阿力步伐过快,崩地一声,摔趴到地板上。
周岭的膝盖看了看自己的膝盖,转过脸去,不忍直视。隔壁自然而然地搂紧宴从安的脖子。
宴从安手掌握紧轮椅,压抑着呼吸,可是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是钻进他的鼻腔中。
他滑着轮椅缓缓离开了事发现场,周岭保持住一个姿势坐在他身上。
好疼,脚踝好像又碰伤了。
离开了湿滑的地板区域,宴从安开口,“坐得还舒服吗?”
周岭像是惊到一般,双手摁在宴从安的胸膛上,借力起身。
阿力也爬起来,招呼着人收拾“惨烈”现场。
张嘴呼吸的鱼儿终于被救了起来,在小水盆里畅快地鼓着鱼鳃。
宴从安像是终于能呼吸一般,头也不回地出了客厅,身上还留着一股香味。理智回笼,他确定这是一股洗发水的香味,一股劣质的工业香精味道。
周岭自脚崴了之后,在宴家自在了很多,不再是初来时束手束脚的模样,她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内容,也熟悉了难搞的大少爷。
大少爷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他答应自己留下,那即使她让大少爷有些不开心,也不会发生什么。
鱼缸爆缸,错不在她,而且无人受伤,在周岭这,这个事故就是个倒霉的插曲。
而在宴从安这儿,他迟钝地意识到,周岭怕不是喜欢他?
此前的种种串联起来,无一不在论证着这个猜想。
她满怀希冀地给自己准备赛车展,自己进ICU后她连夜爬在床边照顾自己,雨夜他救她下山时她热切却又躲避的眼神......
周岭暗恋他。宴从安确信。
他从未谈过恋爱,没有时间也没有意愿。
在国外上学时,不少热情奔放的女同学向他求爱,但他不懂,两个人交换唾液,打卡餐厅,花费宝贵的时间在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边走边聊,在小树林里性///交,有什么意思?
他是个正常男人,性///冲动可以借助手解决。并非是他守身如玉,而是他从不干自己不认同的事情,比如说同一个陌生人解决欲望。这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直到惨烈的车祸发生,他恣意的人生被摁下了暂停键,不知道有没有再次开始的可能性?
想到这,他内心又泛起一阵阵苦涩。
周岭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少爷,该睡觉了。”
墙上的钟表显示已是晚上十点。
通常来说,出于对少爷的安全考虑,周岭需要守夜。
少爷住着套间,除了偌大的卧室外,还有几个小房间,各有各的用处。周岭住在放置了两张单人床的房间内,每隔两个小时起床看一次。
阿力在一楼有自己的房间,离少爷房间不远,如若有突发状况,阿力可以随时赶过来。
周岭对自己的工作内容熟悉无比,更加从容地帮少爷整理床铺。因为脚崴了,她单腿跪在灰色大床上,身子向前趴,伸手扯着被子,铺平。手上动作十分麻利,心里在骂,龟毛老板。
因为宴从安有强迫症,周岭必须得把床褥铺平且没有一丝褶皱。
宴从安的轮椅在周岭背后,他打眼望去,宴家统一的服装有些过于小了,周岭的腰线臀线异常清晰。他的眼神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移了下去,望着大理石地板。
床太大了,周岭努力去够被子,垫着脚尖,恨不得整个人扑在床上。
宴从安又看见了细白的脚踝,被神色的大理石地板衬得白的发亮。她刚来时好像不是这个肤色。
呼出一口气,宴从安操纵者轮椅转过身去,背对着周岭。
第二天,周岭轮休,阿力命人送了一套大码的制服给她。
周岭上工后还专门小声问了阿力原因。
阿力看了眼吃饭的少爷,用手捂着悄声说道:“少爷说,要勤换衣服。”
周岭听懂了言下之意,这是嫌弃她脏!
看来,宴从安不仅是个强迫症,还是个洁癖!龟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