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月光》空山居士

8、扉页的秘密与惊魂一刻

　　林夕的指尖刚触到笔记本扉页，就被粗糙的纸面硌得一缩。她深吸一口气，借着百叶窗漏进的微光快速掀开——没有商业机密，没有密码列表，只有一幅用钢笔勾勒的简笔画：孤岛上立着棵歪脖子树，树下画着个小小的人影，旁边写着四个字，墨迹已经发淡，却力透纸背：无岸可归。
　　心脏猛地一缩，林夕盯着那四个字出神。这不像顾时韫会写的话，他那样的人，永远是掌控一切的强者，怎么会有“无岸可归”的怅惘？指尖无意识摩挲过纸面，油墨的颗粒感混着皮质封面的细腻，形成一种诡异的触感，像在触碰一个从未被人窥见的灵魂。
　　“任务完成判定：读取扉页内容时长12秒，符合要求。”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带着罕见的平稳，“奖励发放：生命值+3天，当前剩余：4天21小时。解锁功能：戾值实时监测（精度±1%）。”
　　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林夕几乎要瘫坐在地毯上。指尖的发麻感终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后背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凉得她打了个寒颤。她盯着扉页上的孤岛画，忽然想起顾时韫总是空荡的办公室抽屉，想起他开会时偶尔望向窗外的失神——原来那层高冷的壳下，藏着这样的荒芜。
　　“砰”的一声轻响，是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开了。林夕猛地回神，心脏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慌乱中差点把笔记本摔在地上。她指尖翻飞地合上书，皮质封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顾总，研发部的漏洞暂时稳住了，但技术团队说需要您亲自确认参数。”林助理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急促，“会议提前结束，那份报告我现在就要——”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距离门板不足两米。林夕的手心瞬间沁满冷汗，笔记本往抽屉里塞的动作都变了形，金属锁扣“咔嗒”一声没扣紧。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后背撞上落地窗的瞬间，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地方躲——办公桌底下空荡荡，柜子全是带锁的文件柜，唯一的藏身之处，只有厚重的落地窗帘后。
　　“哗啦”一声，林夕拽着窗帘钻了进去。布料粗糙的纹理蹭过脸颊，带着淡淡的灰尘味，她屏住呼吸，把自己缩成一团，后背紧紧贴着凉透的玻璃。窗外是厦门的全景，双子塔刺破云层，沙坡尾的渔船像撒在海面的碎玉，可她连余光都不敢瞟——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耳膜，几乎要盖过门口的动静。
　　“门怎么没锁？”顾时韫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比平时更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林夕的心脏猛地一沉，她分明记得自己关了门，难道刚才太慌没关紧？
　　“可能是您走的时候急，没拉严实。”林助理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报告放您桌上了，需要现在解读吗？”
　　林夕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顾时韫的黑色皮鞋已经踏上了地毯，距离办公桌只有三步远。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没有任何饰品，干净得像他的办公室——可那双眼睛扫过桌面时，却带着鹰隼般的锐利，连钢笔倾斜的角度都没放过。
　　“不必。”顾时韫的声音停在办公桌前，“研发部的漏洞，是人为的。”
　　林助理愣了一下：“人为？您是说……”
　　“查最近接触核心服务器的IP。”顾时韫的手指搭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另外，把昨天的监控调出来——38层东侧走廊的。”
　　林夕的后背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额角滴在窗帘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监控！她刚才溜进来的时候，肯定被拍到了！如果顾时韫调监控，她躲在这里也只是迟早被发现。
　　就在这时，顾时韫的手指突然停在抽屉把手上。林夕的呼吸瞬间停滞，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缝隙——他要开抽屉了！刚才情急之下，她虽然把笔记本塞了回去，却没确认锁扣是否扣好，更没还原最初的位置。
　　“顾总，您找什么？”林助理的声音带着疑惑。
　　顾时韫没说话，只是缓缓拉开了抽屉。林夕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散开——完了，只要他看到笔记本的位置变了，立刻就会察觉有人动过。
　　抽屉被拉到一半，突然停住了。顾时韫的目光落在抽屉角落，那里放着一枚小小的银色耳塞，是林夕昨天“弄丢”的那只——早上保洁阿姨打扫时，大概是扫到了抽屉底下，顺手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顾时韫拿起耳塞，指尖摩挲着金属外壳，声音听不出情绪。
　　林助理凑过去看了眼：“好像是……林夕的耳塞，她昨天说弄丢了，我让保洁帮她找过。”
　　林夕躲在窗帘后，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听见顾时韫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淡，却带着一丝嘲讽：“她的耳塞，怎么会在我的抽屉里？”
　　潜台词像冰锥刺进林夕的耳朵——他怀疑了。怀疑她故意把耳塞丢在这里，怀疑她早就图谋不轨。
　　林助理连忙解释：“可能是保洁打扫时弄错了，我回头问问……”
　　“不用。”顾时韫打断他，把耳塞放回抽屉，缓缓合上了柜门，“让她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林夕的呼吸猛地一滞。让她去办公室？是要当面质问她吗？她攥紧拳头，指甲已经嵌出血痕，窗帘的布料蹭得脸颊发痒，却不敢动分毫。
　　脚步声再次响起，顾时韫似乎走向了窗边。林夕的后背贴在玻璃上，能感觉到外面阳光的温度，可浑身却像浸在冰水里。她能闻到他身上越来越近的雪松香气，混着淡淡的墨香，那味道曾经让她恐惧，此刻却成了催命符。
　　“对了，”顾时韫的声音就在窗帘外不到半米的地方响起，“把林夕调到总裁办，接替前助理的位置。”
　　林助理愣住了：“顾总，她只是普通助理……”
　　“她能解开我的笔记本密码。”顾时韫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这样的人，放在外面太可惜。”
　　窗帘后的林夕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她动了笔记本？那刚才的一切都是试探？
　　就在这时，顾时韫的手指突然搭上了窗帘的布料。粗糙的布料被轻轻一扯，一道缝隙瞬间拉开，他漆黑的眼睛透过缝隙望进来，正撞上林夕惊恐的目光。
　　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裹，顾时韫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清晰地传进耳朵：
　　“躲够了吗，林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