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ong to you》不言羽

6、第六章 魔力暴动的巫师

　　那一路上戈德里克都过分地安静，安静得他新结交的三个朋友都觉得诧异。当然其中两个总是在相处的时间里非常有默契地相对一笑。而另外一个则处在完全的茫然当中。
　　“戈德里克，那边是死路。”带着点冷漠的声音和最一开始的相遇差了很多，不过戈德里克却悲哀地觉得这个声音很动听。
　　至少他在关心他。
　　“那边怎么了？”罗伊娜的脚步慢了下来，有很多人都朝着那里过去了。
　　“还能是什么。”赫尔加说起这些事情还很气愤，“当然是烧死那些‘魔鬼’了。”她在其他三人的目光里惊觉自己有些失态，不过她描述的事实能让很多巫师失态，“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听说先前也有过。那些‘伟大’的教廷使者终于来到这里宣扬他们的‘正义’了。这里距离斯莱特林庄园原先的地址很近，不是吗？”
　　是很近。萨拉查有了苦笑的冲动，说起来这里原先住着的人还曾经住在斯莱特林家族固有的领地上，不过现在一切都消失了。
　　“我记得你们家在东部的领地并没有丧失。”戈德里克听说过，那些教廷的杀戮与其说是信仰还不如说是贪婪，而在他们的鼓动下无知的民众一再重复着暴行。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烧死的大多是那些没有魔力的麻瓜吗？”罗伊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可还不知道情况居然如此严重。
　　“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罗伊娜的提议他们四个都没有说话，但脚步却都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拥挤的人群里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四个穿着打扮很像贵族的年轻人，不过现场的情况并不适合近距离观察。人群在疯狂地呼喊，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他们的狂热无疑是教会最需要的。
　　牧师的大段说辞就连戈德里克都能背出来，而在那之后被推上来的孩子绝望的眼神让四个混在人群中的巫师惊讶。
　　“该死！是洛苏德家的孩子。”戈德里克认出了那个孩子，记得不久前他还在那个家族的宴会上见过他，有礼貌而且非常好奇的孩子。
　　“怎么办？”赫尔加压低了声音，她已经感觉到有教廷的人在往这边看了。
　　“嘘，赫尔加，你往左边，我往右边，中间交给我们的男士们。”罗伊娜的身影看似是被拥挤的人群所推动，实际上她正在暗自接近自己的目标。
　　萨拉查的眼神对上了孩子的眼神，那是一双没有一点点光明死气沉沉的眼睛，难道——
　　彩色的烟雾突然在人群中炸了开来。
　　“阻碍重重。”
　　“昏昏倒地。”
　　罗伊娜和赫尔加在教廷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前就发动了袭击，人群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魔鬼！魔鬼来了！”
　　“牧师！魔鬼——”
　　乱糟糟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慌了手脚，害怕“魔鬼”的麻瓜们相互拥挤着，大大制约了现场的教廷人员的行动。
　　三个巫师在人群中忙着用自己的各种小恶作剧法术引发混乱，顺便给那些教廷人员来几个足够让他们一时动弹不得的咒语。
　　萨拉查则出现在了那个孩子的身边。他新找到的魔杖在捆绑的绳索上轻轻一点，那些麻瓜制作的号称能够将魔鬼牢牢困住的枷锁就碎裂成了几段。
　　然而那个孩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得救的喜悦。那双绝望的眼睛看了过来，倒映着的是年轻的巫师，萨拉查的心突然变得冰凉。弯下腰接住了孩子软倒下来的身躯。那么幼小，还没有经历过丝毫的岁月洗礼，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做过任何破坏麻瓜生活的事。
　　孩子的眼睛闭上了，再也没有张开，变得乌黑的鲜血肆无忌惮地从他的双眼和口鼻中流出来。
　　“萨拉查——”担任掩护任务的戈德里克就站在他的背后，担忧地看着年轻的斯莱特林公爵。
　　然而他没有得到回应，萨拉查抱着那个孩子慢慢走了下去，现场的教廷人员正在集结他们的队伍，罗伊娜和赫尔加的战斗经验有限，一旦他们明白过来事情就麻烦了。他应该抓着萨拉查赶紧离开这里，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的年轻人身上好像发生了什么，散发出来的魔压让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慢慢地，就好像在自己的庄园里散步，遮掩用的外套被风吹开，露出下面银蛇的标志。不知道是哪个人大叫了一声黑巫师，所以教廷的人员的表情都僵硬了。
　　黑巫师，斯莱特林。他们觉得空中弥漫的东西正在剥夺他们行动的能力。
　　教廷中还是有无谓的人的，他们秉持着他们是正义的而正义是必将战胜邪恶的信念站了出来。
　　一名骑士拔出自己的剑就冲了上去，可他在萨拉查面前硬生生停顿了下来。在后面的戈德里克发现了，不是那个骑士想要停，而是萨拉查身前悬浮在空中的血色古魔法阵阻拦住了那个骑士。
　　毫无预兆地，那名骑士的身体碎裂开来，张大的嘴发出凄厉的叫声，但也只是半声，他的盔甲和身体都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直到变成血雾和粉尘回归大地。然后是他身后的同伴，还有那些四处乱跑的麻瓜。一个接一个，魔法毫不留情地吞噬着他们。
　　“上帝啊——”
　　“魔鬼！”
　　麻瓜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叫声，所有人都开始逃离处刑场。
　　一个月以后，流言迅速地传播了出去，著名的黑巫师血洗了整个村庄。
　　“戈德里克，怎么回事？”不关心流言会发展到哪个程度的罗伊娜很想弄明白当时的事，她和赫尔加在人群当中，不能靠近处在爆发中心位置的两位男士。也不知道那可怕的无声无息撕裂人体的到底是什么魔法。至少饱读魔法书的罗伊娜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咒语。
　　“我想，我也不是很清楚。”戈德里克叹气，“只有一些小小的猜测。”
　　刚才距离萨拉查最近的他当然看到了年轻的斯莱特林赤红色的双眼。魔力的爆发，恐怖的咒文，还有上古的文字，萨拉查到底有什么秘密？他先前的时候就看到过一次，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中了毒的萨拉查的眼睛就是血一般的殷红的，而那个时候他的意识似乎相当模糊。
　　那么——
　　戈德里克没有冒险去叫萨拉查，他跟在他身后观察着年轻贵族的魔力波动。
　　完全的暴乱的，没有秩序的杀戮，他皱着眉头看着血雾在眼前弥漫开来。那不是戈德里克赞同的，教廷的人也好，现场的麻瓜也好，他们就该死吗？年轻的格兰芬多不知道，这其实就是后来他和斯莱特林争执的源头。
　　在场的三位巫师并没有遭受到萨拉查魔法的攻击，所以戈德里克认为萨拉查在用这些的时候应该至少是清醒的。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传闻。”当他们三个人端坐在就近隐藏着的斯莱特林家的一个小庄园里休息的时候，罗伊娜联想着她听到的信息，“巫师们有人说萨拉查曾经在和蛇说话。”
　　“蛇语？”赫尔加的目光转了过来，“那种危险的灵魂魔法？”
　　即便是在灵魂魔法还在被大规模研究的那个时候，这样的魔法也是非常危险的，听得懂其他种类的语言，不是通过翻译，而是直接通过灵魂去倾听。这需要对自己的灵魂进行某种程度的干涉和介入，掌控得不好相当容易将伤害到自己的灵魂甚至变成疯子。
　　“我不觉得萨拉查是会冒那种风险的人。”戈德里克觉得在自己印象里的斯莱特林是除非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否则绝对不会去动作的巫师，也曾经有巫师说过斯莱特林是一个和冒险绝缘的词。
　　“我也这么觉得。”罗伊娜耸耸肩，“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直接去问清楚比较好。如果真的是那种有什么副作用的魔法的话，四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好。”
　　戈德里克和赫尔加都赞同地点点头。
　　片刻之后戈德里克就发现自己被女士们抛弃了，不得不顶着欲哭无泪的表情站到萨拉查的房门口。为什么会是他？两位女士的一致反映很能说明问题。
　　“当然是你了，戈德里克你不是萨拉查最好的朋友嘛。”
　　“而且你难道想让我们两位女士去问那种可能很隐秘的隐私吗？”
　　于是戈德里克就被命运彻底抛弃了。想到先前安葬那被教廷在执行火刑之前还强行灌了毒药的孩子时萨拉查没有表情的面容，着实担心的戈德里克下定决定敲响了门。
　　“进来吧。”门是虚掩的，主人都说了，附带着魔法的门就安静地打开了。
　　年轻的公爵靠在软椅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萨拉查，如果你很累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想问什么就问吧。”萨拉查没有张开眼睛，房间内的一把椅子却自动地跑到了戈德里克的身后。
　　在椅子上坐好后，戈德里克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萨拉查，你的眼睛——”
　　年轻的公爵张开了眼睛，一种魅惑的紫色，血色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他的眼睛里褪去。
　　“龙血的毒造成的后遗症。就在我十岁的时候。”萨拉查几乎是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在说话，“还有蛇语和疯狂。”
　　戈德里克想起那个时候塞斯勒的胡言乱语。疯狂……他嘴里突然出现了苦涩的味道。
　　“父亲杀了那条龙，用它的血融合在我的血里，治疗因为龙血的毒而撕裂的灵魂，但也将那种冰冷的生物的疯狂带给了我。”蛇语还没有什么，但是基于此产生的魔力萨拉查尽量不去用，因为他知道那后果，每动用一次他的灵魂就变得脆弱，或许哪一天他真的如塞斯勒所说的变成疯子。
　　“戈德里克。”斯莱特林公爵平静的声音在他的朋友脑海中投下尖利的石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疯子，你就杀了我。”